第一百八十八章 故人相見

還好,這時一邊的一個年輕女子走了近來,陸俊峰見狀,匆匆從口袋裏掏出名片,對陶桃說:“我們以後再聯絡,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麽困難可以隨時找我。”

櫻落雙手接過名片,淺藍的底色,黑色的魏碑字體,顯得優雅而大氣。他的名片印得相當簡潔,容大的校名下麵是名字,然後兩排小字,印著他的郵箱和手機號碼。

“陸俊峰?”舒綿雨湊過來看到了他的名字,有些驚訝,“原來他在師範大學當起教授來了。”

“你認識他?”這一回,輪到陶桃驚訝。

“不認識,隻不過聽過他的名字。你不知道陸家嗎?他是陸家的小兒子,放著自己家的公司不幫忙,偏是一心要去學之乎者也,是陸家的叛逆子呢!”

“哦,原來也是世家子弟啊!難怪……”

“難怪什麽?”

“難怪他的氣度不一般,在學校裏,他的課是最受學生們歡迎的。”陶桃看著他走向一群男子,他們很快就開始說了起來。

“他似乎對你印象深刻。”舒綿雨有些意味深長地說。

陶桃的臉驀地有些泛紅:“隻不過去聽了幾天的課,所以他還能認出我。”

舒綿雨失笑:“是嗎?”

陶桃認真地點了點頭。

她還在肆意青春二十二歲,春天的新蕊尚未完全綻開,所有的香氣都沒有外露。而她,似乎從來不知道自己年輕又美麗的容顏,對一個男人來說,有多強的殺傷力。

“你最好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否則咱們的總裁大人,又會打翻醋瓶。”舒綿雨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

陶桃急急地辯解:“我和他不是很熟的,隻是因為上他的課,所以才認識。”這樣說著,忽然覺得手裏這張名片,有點燙手了起來。

“櫻落,我沒有別的意思。”舒綿雨解釋,“隻是因為看到總裁在你的身上,下了不少的功夫,而你對總裁,又分明餘情未了。所以,不希望你們在他們家族的壓力下,還要節外生枝。”

陶桃感激地笑了笑:“綿雨,我知道你是為我好的。其實,我對他,也並不了解。”

舒綿雨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意。在自己的天遂人願裏,她同樣希望陶桃能夠得到幸福。在經曆了那麽多挫折以後,她不想看到陶桃再遭受些什麽。

時間過的很快。

小年夜的時候,楊鬆雪回到了這座城市市,對於陶桃來說,無疑是個最好的消息。她早早地把手裏的工作做完,笑意盈滿了整個臉頰。

看著她這樣的神情,邵天忍不住有些嫉妒。他和她的關係,經營了這麽久,卻始終沒有得到長足的進展。而楊鬆雪的歸來,卻似乎打破了陶桃臉的上麵具,臉上的美麗象經冬的花苞,正要迎春開放。

“晚上,約了康俊一起吃飯吧。”陶桃在去會議室之前,交代了陶桃。

陶桃欣喜地點了點頭,和楊鬆雪的重遇,是她期待已久的相逢。所以,她絲毫沒有覺得等待的時間子難熬,把思念濃濃地熬成了紅豆的甜湯,每一次回味都是一次甜蜜的記憶。

在出口處,終於接住了楊鬆雪。兩個好朋友四目凝望,竟然都沁出了晶瑩的淚花。

“陶桃,你還好吧?”楊鬆雪嚷著,“我想死你了。”櫻落淚花猶存,笑意卻已經從唇角漾開,蔓延到了整個臉部。

“是嗎?你在電話裏說有一個人……是舍不得那個人吧?交了新男友了?”

楊鬆鼠雪輕輕捶了她一拳:“你也學會了伶牙利齒!他對你還好吧,你們有沒有重修舊好?”

這樣直白的問話讓陶桃頓時潮紅了頰:“你胡說什麽呀,我們一直都那樣的。我一直擔心你一個人在沈陽,小雪,你過的,還好吧?”

“當然好,不是電話裏都跟你說了嗎?”楊鬆雪吐了吐舌頭,“話說我已經餓了,飛機上的點心可真夠袖珍。”

看著仍然朝氣的楊鬆鼠雪,陶桃忍不住仔仔細細地又端詳了一遍,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還好,沒有瘦,不然我不會原諒我自己。”

“過年不回家麽?”楊鬆雪突然小聲地問。

“不想回了,那裏……不知道怎麽回去,還是在邵天這裏吧。”櫻落的神情有些低落,“但,其實我現在的地位也很尷尬,而我還沒有能夠自力更生。還不如在外麵的時候……”說到這裏,又想到邵傑,陶桃的臉上露出異樣,董少傑就是邵傑,這件事情該怎麽向楊鬆雪說?

楊鬆雪擔憂地看了她一眼:“怎麽啦?他還敢不好好對待你?”

“不是他的問題,而是我這樣的處境,總覺得有些說起來不算好聽。先不提了,小雪,你回來真好,晚上一起吃晚飯吧,是邵天要我代邀的呢!”

“哦,他總算知道要討好我了?真是後知後覺,也不想想我和你是什麽關係,不討好了,我就不讓你跟著他。”楊鬆雪好氣地說,陶桃卻隻是笑笑。

“你要不要先回賓館去一趟?”陶桃關切地問。

“當然要啦!我回去放下行李,還要好好衝個澡,才能美美地去享用他的晚餐。陶桃,陪我去吧,我想死你了!”

陶桃握著她的手,陪著她取了行李,這才打了車回賓館。楊鬆雪本要回家過年的,隻是因為不放心陶桃才轉到這裏,隻停留一天,後天一早就會乘飛機回家。

為楊鬆雪接風的晚宴設在包廂裏,邵天走進來的時候,兩個女孩子正在喝著茶,聊著天。不知道怎麽的,這樣的情景,忽然讓邵天的心就軟了起來。

夜色象是煙花一樣,散落在陶桃的眉梢眼間。不用故作嬌媚,不用撒嬌弄嗲,她的風情,原就在自自然然之間。一舉手一投足,象一曲美麗的詩歌,淌過了邵天的血管。

“邵天總來啦!”楊鬆雪笑著,陶桃的那點風情忽然就漸次地隱沒到了夜的背景裏。

包廂的燈光其實不能算昏暗,但邵天就是覺得,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到了陶桃的臉上,連她身邊的楊鬆雪,都仿佛不存在了似的。

很自然地,他坐到了陶桃的身邊:“吃點什麽?你們點了菜嗎?”

陶桃的神色卻不象他初進包廂時那麽自然,淡漠的麵具又不由自主地戴上了臉部的輪廓。

“沒有呢,我和陶桃很久沒見,隻顧著說話了。我要求不高,你隨便點兩個招牌菜吧,不好意思,今晚要冷落你了。”楊鬆雪笑嘻嘻地說著,又轉頭跟陶桃說起了悄悄話。

邵天無奈地點了幾個菜,看著楊鬆雪飛揚的神采感覺她比以前活潑了好多,苦笑著搖頭。誰讓她是陶桃最好的朋友,誰讓他對她確實無理在先?

一隻手卻悄悄地握住了陶桃的,感覺到手心裏那隻濕潤、細膩的小手,用力地掙了一掙,邵天不滿地握得更緊。

陶桃的神色沒有改變,依舊側耳細細地聽楊鬆雪講她在沈陽公司的事。

菜陸續端上了桌,三個人占據了一個包廂,未免有些奢侈。但邵天也好,楊鬆雪也罷,都不以為意。陶桃隻是溫婉地笑著,聽著楊鬆雪脆生生的話。纖手,已經被邵天握得相當的緊。

夜色愈濃,在燈光下,陶桃的低眉一笑,便愈加風流婉轉。邵天的眼睛,幾乎不願意離開她的臉容。

原以為從容淡靜、雲清風淡,是她素常的表情。沒想到她與楊鬆雪相見的時候,會有這樣發自內心的快樂。

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什麽?是他,一次一次剝奪了陶桃笑的權利。可是天知道,他有多麽希望看到她沒有心機的笑顏。

他的眼神漸漸有些迷茫起來,陶桃長長的黑發自肩頭紛披下來,成了這個夜晚唯一的標誌。一股柔情,從內心生發出來,幾乎把他整個都淹沒了進去。

“時間過得好快啊,後天就是除夕了。”楊鬆雪忽然收斂了笑容,發出一聲感慨。

“小雪,你真的要留在沈陽那裏嗎?”櫻落輕柔地問。

烏黑的眼珠在她和他的眉間轉了兩圈,楊鬆雪因為有許一涵這道坎,避而不答,反倒問:“邵天,你是不準備讓陶桃出去工作了?”

邵天淺淺地一笑:“當然,我不會讓她再離開我的視線。整整一年的時候,足以讓我的思念瘋長成了院落裏的紫藤。”

當著楊鬆雪的麵,說出這樣的情話,讓陶桃的頰頓時泛出了粉紅色。但心田裏,卻不可避免地漸漸被甜蜜包圍。

楊鬆雪怔了一怔,似乎想不到邵天會把這樣的思念堂而皇之地說出來。也許經過了生離和死別,他已經知道,有些話,是需要說出來的。

她的臉上,頓時展開了一個釋然的笑容:“如果你真的不會再對陶桃造成傷害,我當然是雙手讚成。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那是我最大的心願。”

眷屬?陶桃的眸子忽然黯了一黯,邵天很快捕捉到了她的心聲,握著她的手,就狠狠地緊了一緊。

“你呢,小雪?”陶桃把心底的不安一層層地抹去,仍然回到了先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