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掙紮

吵,吵死了,隱約間,聽見有人在門外叫囂著,而那些人應該是女人,就算她處於半『迷』糊狀態都知道那些女人一定是夏宇的妾室們。

她知道門外有黑衣守著,那些女人是進不來的,但是女人尖銳的聲音還是令她無法安然入睡。

聽著那個憤怒的尖銳嗓音左一句狗奴才,右一句狗奴才的說著,甚是刺耳,千落凝挑了挑眉,冰眸中透著些許怒意,睡意暫消。

黑衣是她的下屬,她的人,她不允許任何人責辱於他。

這廂,她還躺在**,那廂已經你一句我一句的嘰嘰喳喳個不停,還有人唯恐天下不『亂』地煽風點火。

她進門?她們也太會想了吧,她可從來都沒有想進宇府的門,她可不要和一大堆的女人共享一個丈夫,他們之間就隻能是朋友。

這回好,隻是微微晃神了一下,等回過神來,竟不知為了何種原因便要動起手來。說什麽替她管教奴才,

打不過就搬出夏宇來了,要夏宇殺她的人,還要問問她同不同意呢。

實在聽不下去了,看來她不出麵,這場鬧劇可沒那麽容易就結束吧,千落凝利落的從**起身,打開房門,如鬼魅搬閃至紅雲的身邊,纖纖玉手一點,將紅雲製住“誰敢動他。”

輕易被她製住,紅雲怎會甘心,緊咬牙關怒罵道“你這個賤女人,竟然偷襲我,殿下最寵我了,我讓殿下殺了你。”憤恨地瞪著她,眼底劃過一絲陰霾。

“黑衣是我的下屬,我自會管教,不由你來辱罵他,請你說話放尊重些。”她毫不在意紅雲的瞪視,微微挑眉,冷冽地口吻令人不自覺地顫栗,冰冷的目光被薄紗所遮蓋著,而千落凝的身上由內而外所散發出的冰冷氣息卻又令人不寒而栗。

“哼,要我尊重你,不可能,我告訴你,不管你是誰,進了門就是在我之下,你就得聽我的,別說教訓你的奴才,就算是教訓你,又有誰能管的著?”她就是不甘,這幾個月來,殿下總是獨寢於宇苑中,不曾去任何妾室房中留宿。

昨夜卻在這個女人的苑落中留宿,叫她如何甘心。

“進門?我想你誤會了吧,我和宇大哥隻是朋友,沒有什麽進門不進門的事。”她還真不懂,為什麽她們都篤定她會進門呢?

“誤會?昨晚殿下在綺苑留宿了整整一夜,這也是誤會?”紅雲狠狠地瞪視她一眼,怒氣仍然未消。

“原來你們是為這個,誰規定我們不能談天一夜?誰規定我一定要和他有什麽?”可笑的想法,她冷冷地在嘴角勾出一抹譏諷的笑。

“現在請你們消失在我的苑落裏,我不待見你們。”她不喜歡和女人胡攪蠻纏,進門,不可能,她不嫁隻娶。

又不是她對不起她們,有本事去找那夏宇鬧去,她可沒那美國時間同她們鬧。

“你什麽東西,我告訴你,你看見沒有,她們四個都是比我晚進門的,也隻得寵了一月有餘,到最後,殿下還是回到我身邊,你的下場也會是這樣,殿下始終會回到我身邊的。”留宿一夜,說兩人沒發生什麽,打死她也不會相信的,想騙她,哼……

“愛信不信。”幻姬聳聳肩,的是真話,她們不相信她也沒有辦法。

“你……”就是看不慣這女人囂張的態度,別以為她看不出殿下的心思,她才沒那麽好忽悠呢。

“黑衣,送客。”幻姬冷眼一掃,眸底透著些許不耐,她們不累,她還累呢,一夜沒睡了,這些女人什麽時候不好挑,偏偏選在大清早的。

“賤女人,你等著瞧,我一定會給你好看的。”原本想給她個下馬威,卻被她氣個半死,不過事情可不會就這樣算了,隻要她想進宇府,就別怪本夫人心狠手辣。

幻姬沒有再理會她,解開她的『穴』道,轉身步入房間,關上房門,將一切喧囂阻隔在門外。

“雲姐姐,看人家都不把你放在眼裏呢。”翠玲繼續煽風點火,心裏則是在想,打吧,鬧吧,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紅雲聞言心中怒氣更甚,吵著,鬧著,怒罵著,叫囂著,愣是不讓她睡得安穩。

“黑衣,去請三皇子來,既然幻姬好說歹說都無法讓幾位夫人離開,不如待三皇子來了,讓幻姬問問,三皇子是怎麽教你們待客之道的,可好?”門內傳出她低柔的嗓音,隱約間透著一絲冷冽。

“哼……算你狠,我們走。”她不甘,卻不得走,今日鬧綺苑本就是背著殿下為之,若是鬧大了,對她很不利,要修理這個女人方法有的事,用不著硬碰硬的。

一聽她讓侍衛請三皇子來,幾個女人就心慌了,心不甘情不願的盡速離開

都走了,這回耳根清靜了,可以安然入睡了。

調整了一個最舒服的睡姿,閉上眼睛,不消片刻,她便睡沉了,房間裏隻剩下她均勻的呼吸聲。

“雲兒啊,你進府多少年了?”他將紅雲輕摟入懷,柔聲輕哄,就好像情人間的耳語般親昵,卻無人看見他眸底盡速閃過一抹森冷的寒光,稍縱即逝。

“回稟殿下,雲兒在入府已經五年了。”今日是殿下兩個月來第一次踏入雲苑,欣喜良人沒有貪新忘舊,欣喜自己在良人心底還是最疼寵的,卻忘了,在幾個時辰前,剛闖下了大禍。

“五年不算短了,看來是我太放縱了,竟然無視於我的命令。”他倏然站起,紅雲跌坐在地上。

她驚愕地抬起頭,望進夏宇的眸子,看見的是陰冷,心一慌,雙膝跪於地“雲兒不敢……雲兒……”微微顫抖著,卻說不上一句完整的話。

五年來,在這府邸的妾室她任意欺壓,他知道,卻從不『插』手,也未有責怪過她,以至於她越來越大膽,竟無視於他的命令起來。“不敢?本殿下看你膽子挺大的,隻不過是小睡片刻,你竟鬧上了綺苑。”微眯桃花眼,嘴角揚起,唇邊噙著冷冽的笑意。

“雲兒隻是想和幻姬妹妹聊聊天,誰知她的侍衛不知好歹,我隻是氣不過一個侍衛都那麽囂張,我知錯了,以後不敢了。”她是真的怕了,以往她教訓那幾個侍妾時,殿下隻是一笑而過,絕不摻和在女人的爭風吃醋內,所以她才去和那女人叫板的。

“你帶這那四個侍妾去綺苑鬧騰,別以為我看不透你存的是什麽心,這一次,我就暫且饒你,若再有下一次,宇府定容不下你。”他輕柔地笑著,優雅地扶起跪於地上的紅雲,言語中卻透著威懾之意。

話落便起身毫無留戀地步出了雲苑。

目送夏宇離開,紅雲嫵媚的眸底浮現深深的憤恨“殿下……你怎可如此待我。”為何殿下要為了那個女人如此責怪她,難道她就比不上那個女人嗎,這五年她時常陪伴他度過的孤寂的夜,她以為她在他的心底占據著重要的位置,現在他卻為那個女人責怪她,心底湧出滿滿的恨意。“都是那個女人不好。”她憤恨地輕聲呢喃,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視著夏宇離開的背影。

幻姬醒來時,已是日落時分,天空映紅一片,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黑衣告訴她,午時夏宇來找過她,意與她一起吃午飯,但見她睡的沉,便沒有打擾她。

彎月剛掛上星空,夏宇來了,對於白天發生的事,他知道了,愧疚了,卻不知從何說起。

她對於白天發生的事,卻隻字未提,好似從來沒有發生過。

怕在她的臉上看見不悅,卻隻見她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喝著她親手炮製的水果茶竟索然無味起來,她沒有說話,他亦沒有說話,無言相對,心底忐忑不安。

夏宇不知的是,她並不是記恨於白天的事,而是在腦中盤算著怎樣才能找出冰蠶絲所藏之處。

最後連他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待她回過神來想起他的時候,他早就離開了。

那幾個女人因在綺苑鬧騰的事而減了月錢,並在命她們在自己苑落裏麵壁思過,不許踏出半步。

夜黑風高之時,一身黑衣,如鬼魅般的身影,出入於各個苑落,來無影去無蹤,在翻找了每一個苑落後,卻未找到目標之物,無果。

近月圓了,眼看著夜空中的月亮,越來越圓滿,她卻還未找到冰蠶絲,看來她和冰蠶絲無緣,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幻姬,真的要回風月樓?”夏宇臉『色』陰沉的瞪視著她。

她不該來的,不該出現在他的麵前的,他早就決定離開她遠遠的,隻要知道她在洛城幸福就好,她卻來了,在攪『亂』他的心以後,想全身而退,他不允許,他不會放她離開的,什麽隻要看著她幸福就好,這些都是違心之論,如果給她幸福的人不是他,怎麽會好。

“……”她輕點著頭,但笑不語。

“沒有你的夜,我會寂寞的。”陰沉的表情中透著一絲落寞。

他的深情凝望令幻姬為之一怔,隨之一笑“宇大哥,你府中那麽多美嬌娘,怎麽會寂寞呢。”幻姬已經認定了是他在開玩笑,一笑置之。

夏宇聞言苦澀一笑“為什麽你就是不懂……她們不是你啊。”

她輕輕蹙眉,“是啊,她們當然不是我,我和她們又豈是一樣,她們是你的女人,我是你的朋友,”

他倏然攫住她的纖細的雙腕低吼“我不要和你是朋友,幻姬,為什麽你就是不懂我對你的心呢。”狹長的桃花眼微微泛紅,似有怒意隱忍著。

夏宇眼底的隱隱苦澀換來的是她輕歎一聲“宇大哥,做朋友不好嗎?”她並沒有那麽遲鈍,他隱隱投『射』的深情眸光,她就已經感覺到,隻是她在利用他對她的真心之時,產生了愧疚。

可那又如何呢,她的心在哪裏,連自己都不知道,若他隻是淩宇,或許她可以考慮和他在一起,畢竟一輩子兩人之間不是無言以對,他也不是西秋國的男子要嫁就是一輩子,合則來,不合則散。

但是他是夏宇,兩人之間就絕無可能,甄芙,紅雲,翠玲,巧書,曉清,洛樺,這一個又一個女人,就算夏宇再愛她,她亦不會與他人共夫的。

“不好,我要你,我放下過,可從你再一次出現在我麵前之時,你就不可能全身而退了,我不準你離開。”他納她入懷,這一刻他笑了,前所未有的踏實,隻因擁著她,他感覺到了滿足。

幻姬在他懷裏沒有掙紮,由著他抱著,風輕雲淡地說“我非要走呢?你打算以皇子的身份強製留我嗎?”

吻上她柔順黑亮的長發,淡淡的香氣縈繞,他柔聲地在她耳畔輕語“如果能留下你的話,我並不介意以皇子的身份強製留下你。”

“三皇子,你以為那樣就留得住我嗎?”話落,她明顯地感覺到他的僵硬。

夏宇神『色』黯淡地楸著她“幻姬,不要這樣對我,我還是你的宇大哥。”三皇子,她從沒有這樣喚過他,心被狠狠地楸起。

“若是宇大哥,就不該勉強我,你若拿身份來強留我,那麽在我眼裏宇大哥就不存在了。”她仍然是說的風輕雲淡,平淡的語調沒有高低,聽不出任何喜惡。

“幻姬,難道你對我就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嗎?”圈在她腰身上的雙臂不自覺地在收緊,他在害怕。

“宇大哥,你有甄姐姐,她是個好女人,她值得你去珍惜,你有那麽多妻妾在身邊為何還是不滿足?你是屬於她們的,我的男人隻屬於我一個人。”她無法回答他的問題,她沒有愛,她的愛隨著月哥哥而消逝了。

“芙兒,我一直當做是妹妹,所以我從來就沒有碰過她,其他的妾室我可以散去,唯獨她,我不能那樣對她。”症結果然在這兒,他早就料到了不是嗎,除了皇子妃的頭銜他不能給她以外,其他的一切他都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