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機緣巧合!

隻見住在自己對門的這個房間裏的人和剛才吹『迷』煙的人,都朝住病『婦』的屋子移去,看樣子他們已經朝那屋裏也吹了『迷』煙,這個角度看不太清,彩靜移了一步到剛才吹『迷』煙的那個孔去看,正好看到斜對麵的那間屋門。

“他們是一夥的?下午跟蹤病『婦』的人也是對門這夥人,他們這是要做幹什麽?”彩靜心裏嘀咕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外麵,屋子裏的『迷』煙已經散開,但這氣味還是可以『迷』昏人的,彩靜捂著口鼻的手,不敢離開,蹲在那裏有點累,她一手捂著口鼻,一手『摸』索著到地的中央,『摸』著一個凳子,伸手撈了起來,然後用腳探著往前行,來到門邊找到窗紙破的那塊,輕輕的放下凳子,『摸』著坐下,整個過程讓彩靜想起了看京劇《三岔口》了,一切都是『摸』著進行,她心裏直笑,好像根本不是身處危險境地,而是在看偵破片一樣。

她忙活了這半晌,外麵已經發生了大的變化,那些黑衣人已經進到那病『婦』的屋裏,門外依舊還守著人,就聽一慘聲叫,那屋裏開打了。

門外的人往裏衝去,病『婦』保鏢們住的房間裏也有了動靜,打殺聲一陣緊似一陣,彩靜納悶兒,打成這樣店家怎麽不出來管呀?難道是他們把整個店裏的人全都下了『迷』煙了?

彩靜眨了眨眼,看著那些人一聲聲慘叫後倒地,雖然看不見流血,光聽那叫聲,這兩家的人馬武功旗鼓相當,尤其是病『婦』住的那個屋裏,隻聽到那兩丫鬟喝斥聲一聲緊似一聲,彩靜從她們的叫聲中就能猜出這兩丫鬟出手有多狠,應該是招招奪命的那種,隻要她們每發出一聲叫喊,對方的人就傳出悶聲或是慘叫聲,隻是一點都聽不到那病『婦』的驚叫聲,按道理來說這種情行一個病中的『婦』人是絕對不可能睡的這麽死,除非他們已經發現了這些人的動機,把病『婦』給轉移了,故意引這些人上勾的,彩靜心裏暗暗叫慶幸,還好自己沒去查探,不然就中了他們的埋伏。

那邊屋子已經從裏打到外麵來,沒有空間的局限『性』,打鬥的人出手更加的陰、狠、快,招招置對方死地,二樓整個成了江湖夜戰的慘地,自己對麵的房間裏又衝出兩個人來,彩靜趁他們離開之際往裏瞅去,裏麵隻留了一個人。

彩靜想起小二說的話,這幫人也帶著一個病人,得找個機會去看看,隻是現在無法出去,樓道裏的黑影『亂』竄,自己連門也出不去,正『亂』想著,有人打到了門外,隻見刀光一閃之後,門窗上濺上了黑乎乎的東西,慢慢的往下滲著,彩靜頓感血腥味撲鼻,而且從那個小孔也濺進來點點水跡,彩靜嚇的身子往後一閃,伸手在眼皮上抹了一下,手上黏黏的,是血!

彩靜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往日在電視上看到的場麵,沒想到今天變成了現實,上次和李信回京時遇到的刺客,讓她至今想起來都不寒而栗,何況今次李信不在身邊,又是在夜裏,雖然她身懷絕技,但實戰經驗不足,跟這些江湖油子是沒法比的,如果她現在出去肯定會被當成對方的人,給剁了不可,還是再等等,找機會吧!

打鬥的人從二樓打到一樓,樓裏打到後院,又打回來,突然,彩靜看到一個黑影被對方踢的朝自己的房門飛來,彩靜嚇的顧不上腳下的凳子,急忙飛身而起朝**倒去,屋裏太黑,她是記得床的位置,可是太著急了,頭碰到了床圍上,她也顧不痛拉下被子蓋在身上,將頭蒙在被子裏,怕那些人聽出自己是醒著的,她剛蒙上被子,門“嘩”就被人從外給撞壞倒進來,彩靜也不敢去看,就那麽蒙著被子一動不動的等著。

過了半晌沒動靜,彩靜猜想撞門的人肯定是死翹翹,外麵打鬥聲依然激烈,但自己門口已經沒有聲響,彩靜慢慢的挑起一個被角,往外瞄去,自己的門已經光榮犧牲了,而且還繼續發揮著犧牲精神,當死人的床板,她正想著要不要再下去看看,就聽樓下有人喊道:“不留活口,他們見過我們!”

“是!”

天哪,這些惡賊要屠店,彩靜沒功夫再想了,一個翻身遊撲在地,趁門口沒人拖了個死屍進來,弄在**,把蒙在頭上的黑巾取下,拉過被子罩在死屍的身上。

她連忙把腳踏移開,爬到床下又將腳踏拉回原位,趴縮在最裏麵的貼牆根靠著,因為害怕她的牙齒打架,發出“咯咯咯”的聲音,她忙用手捂住嘴,黑暗中,隻有她的一對眸子發出兩點驚懼的光芒,一眨不眨的順著腳踏縫盯著門口,不多時,門口有腳步聲傳來,彩靜忙屏氣凝神,隻聽到“噗嗤”一聲後,屋裏又是一陣腳步聲,雖然就靜下來了,可是床縫有東西滲下來,彩靜知道是那死屍的血,輕輕的移了移身子,躲開滴血的地方。

“我們被騙了,他們早就把那個女人藏到別外,快帶上她先到槐店鎮那裏等我們,那個找不到,帶回這個也可向主公交代,把我們的人,都弄走,快!”

彩靜正被**滲下的血熏的連連作嘔,外麵傳來壓低嗓子的說話聲,就聽到一陣慌『亂』的腳步聲,自己的屋內又進來了人,好像是在抬屍體,隨後聽到門響,再接下來就靜了。

靜可令人心裏發『毛』,是那種死一般的寂靜,彩靜的耳朵裏隻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亂』的如跑馬蹄聲,屏住的氣息直往外竄,頭上偶爾滴下來的血滴,嚇的她能把自己的手指咬掉,第一次獨自麵對殺人的場麵,她被嚇傻了,再也沒有剛開始的那份好奇的心境,整個人處於高度的恐懼中,她連動都不會動了。

足足過了有半個時辰後,彩靜才從床下爬了出來,這才看到原來壞了的門,又被那些人對好關上,她也不敢點燈,『摸』索著在床頭幾上拿起自己早就收拾好的包袱,往身上一綁手裏拿著剛買的那把劍,『摸』到窗口聽了聽外麵聲音後,這才找開窗子躍了出去,那門是絕對開不成的,已經打壞肯定是對付著按上的,隻要一碰就掉。

樓道上靜的讓人連呼吸都能忘記,腳下時不時滑的她一趔趄,她定了定心神,飛身而起,快速的將二樓巡查了一遍,連一個帶呼吸的都沒有,樓也更是慘不忍睹,店小二被刺死在櫃台前,整個客棧死一般的寂靜,知道自己不能留在這裏,不然,肯定成了嫌疑犯,她從後門溜了出去,在離小店不遠處找了家民宅的屋頂,靠著煙囪坐下。

借著月光將身上的夜行衣換下,本來要去當飛俠的人,不但沒當成,還被嚇了個半死,落的要在屋頂上換衣服,見把收拾利索,將夜行衣包了起來。

中秋的夜已經很涼了,尤其是深『露』的五更天,彩靜移坐在煙囪的後麵,稍稍的遮擋一下夜風,抬頭看著已經缺半的月亮,她想起了李信,不由自主的淚如雨下,這個時候信在做什麽?已經被『逼』的娶了沈紫依嗎?知道自己被人綁架了嗎?信,你會放棄婚禮出來找我嗎?信,我好想你,外麵的人好可怕,動不動就殺人,我想回京城,我想回家。

思念的淚水打濕了她的衣襟,她回想起從來到這個時空後,自己都是在李信的嗬護下生活,雖然中間離開了一段時間,卻認識了外公外婆,來到京城還是在他的門下做事,自己雖然是靠雙手吃飯,但要是沒有他的庇護,自己早不知道成了什麽樣子,現在自己完全體會到沒有他在身邊,自己過得多麽的辛苦,雖然有武功在身,可是這江湖比書上寫的更加殘酷,自己一點經驗也沒有,今天要不是好奇那個有病的女人,隻怕早死於非命了。

在現代自己從不靠任何人,也從不依賴任何人,可是到了古代,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完全離不開信了,整天大大咧咧的自己,還以為自己多有能耐,才離開他幾天,就寸步難行了,真夠丟現代人的臉的,嗚——可是。可是,自己就是想他,怎麽辦呢?信,你知道我在這裏嗎?

望著清涼的夜空,思念和傷心的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串一串的往下掉,臉上蹭上的血跡,被淚水衝的一道一道的,這時如果有人看到她,肯定會被嚇死的。

與此同時,離彩靜遠隔數百裏外的邊城小鎮上,也有一個人站在夜空下抬頭望月沉思不動,他就是出來尋找彩靜的李信。

一連四五天連一絲消息都沒查到,彩靜就如同從這世上給蒸發了一樣,往西南的路途中,根本就沒人看到什麽可疑的人群,或是帶著病弱『婦』孺的,玄武他們天天都有信傳來,全是一無所知,恩師又飛鷹傳書,義王他們也出動了人馬,宇文闊那邊也沒動靜,倒是邊境上他的雄鷹計劃已經開始行動了,這個時候戰爭開始,彩靜的『性』命就更加堪憂了。

彩靜!你在哪裏啊!我知道你很聰明,留下一些線索,玄機門的人會找到的,求你了,讓我知道你在哪!我的靜兒。

輕呼一聲後,心痛的他用力按著自己的胸口,這種思念的痛又一次折磨著他脆弱的心髒,一雙幽深的黑目閃動著晶瑩,半缺的月亮上出現了彩靜的笑臉:“信,我想你了,快來找我吧!”

“信,我給你做了件袍子,你看看合適不,”

“信,我要去逛街,你陪我去吧!”

“信,你臉紅了,好可愛哦!嗬嗬——”

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他的耳邊,胸口一陣緊似一陣的痛,令他的俊顏都變『色』,可他依舊還是那樣一動不動的站著,望著月亮裏麵的嬌人兒,竟然伸手去『摸』她的臉龐,嘴裏還呢喃的叫著:“靜兒。”

“主子,夜涼,還是回去歇著吧,申姑娘吉人自有天佑,不會有事的,明日還要趕路呢。”

鄭雩實在看不下去過來給他披了件鬥篷,勸說道。

“她一定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她有事,傳令下去,玄機門眾全力尋找彩靜,注意一些不同其他幫派,很奇怪的字符,還有,如果有人持娛樂城信印,或自稱是娛樂城的人,立刻回稟。”

李信轉過臉來,他決定調玄機門所有門徒查找線索,以彩靜的機靈,定會找機會留下一些線索,如果僥幸能逃出魔掌的話,她也會想辦法尋找聚軒閣的分店的。

“是,屬下這就去辦!爺,你回去睡會兒吧!都幾天沒合眼啦,這樣下去,申姑娘沒找到,您就先倒下了。”

鄭雩擔心的勸說道。

李信嗯了一聲轉身往屋裏走去,雖然他的目光絕決,語氣堅定,但當他轉身離去的背影,卻讓人看著那麽的孤單和悲涼,鄭雩忍不住鼻子發酸,絕不能讓彩靜有事,不然主子也會垮掉的。

四周雞鳴狗吠,呆坐在屋頂的彩靜,由於高度緊張過後,又因思念李信靠在煙囪上望月而泣,不知何時竟然哭睡著了,晨『露』打濕了她的衣服,冷冽的秋風把睡夢中的她凍醒,天『色』已經大亮,遠處傳來倒夜香的車軲轆聲,彩靜急忙飛下屋頂,落地時,正好邊上有個石槽,槽裏有水,彩靜看到一個比鬼還可怕的臉,這是自己嗎?

臉上的糊的到處是血,從眼睛那裏還有一道一的水印,更增幾分恐怖,她看看四周無人,忙捧出石槽裏的水洗臉。

冰啊!冰涼的水激的她打了一個冷戰,怕人發現也顧不得冰不冰了,幾把洗淨飛身離開小院,她不能再待在城裏,得趕緊離開,晚了肯定會戒嚴的。

彩靜也不敢回去取自己的馬,直接來到縣城的東門,城門已經打開,趕早的鄉民已經三三兩兩的進城了,城裏也有人往外走,彩靜見有幾個出城的,連忙跟上前,守城的兵士應該是沒睡醒,開了城門後又去睡回籠睡去了,彩靜順利的離開了丘邑縣,詢問了路人後才得知,在丘邑縣東郊二十裏處,有個槐樹鎮那裏比縣城還大,那裏緊靠穎河,是通往徽郡和豫東南的水上主要通道,一般的過路商人都會在那裏打尖兒,隻要趕緊圖清靜的客人才回到縣城來住的。

彩靜離開大路順著路人指的方向,趁天『色』還早自己用輕功不會招來行人的注意,天『色』大亮後,她已經到了槐樹鎮。

這槐樹鎮一點也不比楊溝鎮小,這麽早小商小販就滿街都是,各式各樣的人來往穿梭,商鋪林立,茶坊酒肆無所不有,不遠處就是碼頭,船桅集結,河麵歡動,上貨下貨的人忙的不亦樂乎,好一派繁華景象啊!

彩靜漫步在這繁華的小鎮,眼目四處尋覓,她在找哪裏有客棧,就在這時,一個中年男子,背著一個十來歲的男孩迎麵走過來,而且男子身後過來一輛馬車,彩靜的身後也過來一車推車,這裏正好是個拐彎處,街道有些窄,彩靜隻好往一旁挪了挪,讓開道讓車過去,那中年男子也被車擠到了彩靜這邊,男子擠著想過去,可是人多都擠在一團,彩靜和那男子背上的男孩靠在一起。

彩靜到沒去注意,可是一直頭枕男子肩上的男孩,卻『露』出了欣喜的目光,他看了看背自己的人,沒注意自己,頭用力的往彩靜這裏靠,好像是在聞什麽,正好中年男子被人擠的倒退一步,男孩直接把頭撞在彩靜的肩上。

彩靜在條件反『射』下回頭去看,正好對上了男孩的眼睛,那男孩直朝她眨眼睛,而且滿眼的驚喜之『色』,彩靜感覺這男孩認識自己,她看了一眼中年男人,男孩立刻眨眼阻止她,眼睛裏竟然有了淚水,彩靜越看那雙眼眸越熟悉,筠兒!她是筠兒。

彩靜急忙做了一個平時她和筠兒玩的手勢,男孩忙眨了眨眼睛,是,她就是被那個銀麵人當人情送人的筠兒。

不等彩靜有所動作,中年人的身邊又擠過來兩個男子,彩靜認得是昨天跟蹤病『婦』的那兩個人,大街上自己無法動手,就算動手了自己也帶不走筠兒,反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她急忙朝筠兒眨了眨眼睛,要她安心,自己會來救她的。

為了不讓這些人發現自己,彩靜遠遠的跟著他們,一直跟出了鎮來到了河邊的碼頭,借著河邊的大樹隱身,見他們上了停在岸邊的烏篷船:“殤,你看船,我們去接人,今晚子時動身!”那中年男人把筠兒交給從船艙出來的一個男子後,對他說道。

“你們去吧!沒事的,一會兒我去補充些食物,這裏有船老大照看著,不會有事的。”那船上的男人說道。

“你別太大意了,快去快回,告訴船老大,仔細些!我們走了。”中年男人不放心的安頓著,說罷帶著那兩個人順著河岸往東走去。

彩靜從他們談話裏分析,船上看守的人不多,應該都去搶昨天的那個病『婦』去了吧?自己有機會救走筠兒了,她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候著,要等那個叫殤的人離開,她再去,少一個人就多一分把握。

過了大概有一盞茶的功夫,那個叫殤的人離開了船,並帶走了船上的夥計,彩靜聽到那個殤吩咐船老大的話:“老牛,你替我照顧一下,我去去就回。”

“您去吧!這裏有我呢。”

彩靜直等到那個殤走的看不見了,看看四周並無行人經過,便以最快的速度飛向大船,她看見船老大進了船倉的,蜻蜓點水繞到船頭,從背麵上船,這樣就算那個殤回來了,也看不到自己,她屏住氣息,來到船倉的窗前,要了爭取時間,彩靜也沒往裏看,蒙上臉,直接拿出『藥』瓶,推開倉門就闖了進去,一揮手,將『藥』瓶裏的鬆煙散了出去,倉內的船老大見進來的,還沒等他開口叫,就被鬆煙『迷』倒了。

筠兒躺在**,看來是被點的『穴』,彩靜也顧不得給筠兒解『穴』,直接抱起她出倉,幾個起落便往遠處的民宅飛去。

可是彩靜卻不知道,就在她發現筠兒的那個地方,再往前走個數十步,就是她要找的聚軒閣分店,而且這些人天天都盼著她能出現在店門口呢!更沒想到會遇上自己的情敵,為了救她自己又陷入了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