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人這是要將凶人送到哪裏去?”那名叫做李安的清秀少年出聲問道。

“你叫什麽名字?”朱育人看著李安,出聲問道。

“學生李安。”李安的心裏緊張,心想這個朱大人的眼神好生犀利,是不是自己問的問題太多表現的太過熱心被他惦記上了?

“李安?”朱育人嘴裏咀嚼著這個名字。“你在何處求學?”

“在湖畔學府。師生孟德玉老先生。”李安情不自禁的挺了挺脊梁,回答著說道。這是他潛意識裏做出來的決定,好像這樣就更加的能夠證明自己的清白之身似的。可是,他這樣的動作落在朱育人這樣的老官吏眼裏更顯得做賊心虛。

“代我向孟先生問好。”朱育人出聲說道。他知道湖畔學府,也知道孟德玉,但是,卻並不知道這個李安是何人。

不過,倘若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回頭讓人去查詢打探一番便是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為了舊友,為了恩人,他朱育人願意成為別人手裏的刀劍。可是,他總得搞清楚到底是何人在背後推動著這一切。

“是。學生一定將朱大人的問候帶到。”李安恭敬說道。

“我將要將此凶人送到燕府,交由燕伯來將軍一同關押看管。”朱育人笑嗬嗬地說道:“我是一名文官,除了嘴皮子還算利索,提腕能夠寫出幾個大字之外,可沒有能力看護好紅孩兒這樣的巨寇。還是交由燕將軍來處理吧,我想他一定能夠將此人看守嚴實,不讓任何人有機會前來殺人滅口。”

“朱大人所言極是。”李安出聲稱讚。“朱大人雖然是文官出身,卻有一顆忠肝義膽,是我輩讀書人之楷模。今日我等便隨著朱大人一起將此凶犯送至燕府。倘若路人有人攔截,想要趕來殺人滅口,我李安便以血肉之軀擋在朱大人身前。”

“對,我們隨朱大人同去——”

“誰敢傷害朱大人,從我王曆的屍體上踏過去——”

……

李安的表現,讓朱育人心中更加堅定他便是那幕後之人派來的托兒。

不過,事情正在朝著他想要的方向發展。他也是樂意接受的。

朱育人沉吟片刻,大手一揮,說道:“都是帝國鐵血男兒,那便同去。”

“同去同去。”無數人出聲喊叫著。

一群人浩浩****的簇擁著朱育人和被五花大綁的西海巨匪紅孩兒朝著燕府走去。

……

“什麽?”燕伯來手裏的毛筆重重一頓,紙麵之上便留下了一顆醜陋的墨疤。“紅孩兒被轉了?”

“是的。紅孩兒被轉了,朱育人正帶著他送到我們燕府——”桌子前的年輕書記官出聲說道。他是燕伯來從江南帶回來的心腹下屬,為他在天都城布下重重密探。朱府門前發生的事情自然瞞不過他們這些探子,所以他第一時間趕了回來,隻是想讓自家主人心裏有一個準備。

“朱育人隻是一個文官,他怎麽可能抓得住那紅孩兒?紅孩兒縱橫西海,又有惡蛟島天險相護,當年我們燕家也不是沒有派人去尋,結果全部都吃了大虧回來——朱育人憑什麽能夠抓得住他?”燕伯來一幅難以置信的模樣。

“大人,據說那紅孩兒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年輕的書記官小聲說道。擔心燕伯來不相信,他自己也是不相信的。“是朱大人親口說的。當著無數學子的麵說的。”

“你說他正準備把人送到我這裏來?”

“是的。來的確實是我們燕府方向,而且同行的還有眾多西風學子和無數跟著看熱鬧的天都百姓——”

燕伯來的臉色陰沉之極,說道:“朱育人簡直就是條毒蛇,平時隱藏極深,與人為善。一旦拚起命來,真是什麽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他擔心宋氏殺人滅口,又擔心我們燕府拒收,所以故意大造聲勢——這樣一來,宋氏投鼠忌器,我們燕家也隻能順應民意將那紅孩兒好生看重。真是卑鄙無恥之極。”

“大人,現在我們應該怎麽辦?”

“怎麽辦?”燕伯來的眼神眯起如一根細針。“既然他把人送來了,那我們就順了他們的意把人給收了便是,反正關一個是關,關兩個同樣是關——他連那麽好的借口都為我們找好了,這樣宋氏就是想要找我們的麻煩也尋不到借口。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宋氏不也毫無作為嗎?有本事當街將人給殺了——就像當年他們伏擊那條小龍一樣——”

“他們會做這等蠢事?”書記官表情詫異。

沉默良久,燕伯來緩緩說道:“我倒是希望他們做出這等蠢事。”

話音未落,燕府大宅門口已經傳來喧囂之聲。

燕伯來知道,朱育人已經將西海巨匪紅孩兒送至門口了。

狠狠地瞪了書記官一眼,書記官隻覺得心神微振,因為他清楚,主人對他的反應速度非常不滿,人都要到府宅門口了才把消息傳出來實在是失職的表現。

可是,長安大街就那麽長,這些官員都居住在同一條街道之上,原本就不需要耗費多長時間啊,他的人也得把事情的前因後果打探清楚才能匯報自己,自己又得將事情的進度掌控在心——

書記官躬下身體,表示深深的歉意。

燕伯來冷哼一聲,丟下手裏的毛筆朝著大門外麵走去。

既然人家把“貨物”給送來了,他總得出麵表示一番“感謝”。

……

“什麽?”宋玉驚聲叫道,就連手裏的湯碗都掉落在地上。他在宋家老宅沒心情吃東西,後來老爺子的計策讓他心中有底,回來之後就覺得肚子餓了,想著吃飽之後就去幹活。結果湯還沒喝上兩口,竟然就聽到這樣的噩耗。

是的,紅孩兒的落網對自己來說就是噩耗。

“將軍,那紅孩兒,當真落網了——”宋拂曉臉色同樣的難堪之極。他知道,紅孩兒的落網對將軍而言代表著什麽。“原本我也不信,想著那紅孩兒遠在西海,手下又不乏驕兵悍將,怎麽可能會被人捉住呢?再說,朱育人一個文弱書生,他憑什麽可以抓住紅孩兒?沒想到的是我去長安街上走了一趟,他們捆綁遊街的人確實是那紅孩兒——我和將軍與那紅孩兒見過麵,對他印象非常深刻。”

“該死。”宋玉惡聲說道。“紅孩兒這個蠢貨,躲在西海還能夠被人發現。早知道如此,上回直接把他做掉好了。”

“將軍,話雖如此,但是歸根結底,紅孩兒與我們仍然是一條船上的螞蚱——紅孩兒若是落入燕伯來之手,怕是將軍的處境就極其危險了。我們需要及早想出應對之策才好。”

“還能有什麽應對之策?”宋玉的瞳孔變得血紅色,出聲喝道:“自然是想辦法將他殺了才行。隻有這樣,才能夠讓他閉嘴。”

“倘若我們動手殺人,會不會讓人以為——”宋拂曉欲言有止。他知道這位將軍的暴戾脾氣,即使自己是他的頭號心腹,有些話也不敢直言說出。鐵門關內外,給宋玉取了一個外號叫做“白發魔王”,頭發是白的,心卻是黑的。而且翻臉無情。他不僅僅殺敵人,而且殺自己人。

所以,整個鐵門關都是他的一言堂,無人敢忤逆他說的每一句話所下達的每一個命令。

“不會什麽?拂曉,都什麽時候了,你和我之間還需要這般藏著掖著?”宋玉怒聲喝道。

“倘若我們去將那紅孩兒殺了,世人會不會以為——將軍做賊心虛?”

“你說如何?殺也不是,留更不能——你說怎麽辦?”

宋拂曉也是一臉為難。

這一次,局勢逼迫至此,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宋玉也知道現在處境極其微妙。

先是朱育人那個老東西朝堂翻案,將宋玉給架到火上烘烤。他以殘血濺朝堂,讓所有人都相信他的忠正耿直——讓人覺得他所說的話就是真實的,是絕對不會故意誣陷別人的。

畢竟,宋玉是手握軍權的大將軍,又是宋氏門閥的核心人物,他吃飽了撐著才做這種事情?那可是冒著砍頭的危險啊。

後來又說自己手頭上有人證,把人證給送到了與宋氏不和的燕家人手裏。

這個時候,人聲鼎沸,天都百姓議論紛紛,所有人都清楚,隻要再將那殺人滅門的凶手紅孩兒找到,就可以判定大將軍宋玉的罪名。

現在紅孩兒當真被他們找到了。

殺人滅口是最好的辦法。

也是唯一的辦法。

可是,他們宋氏以書香世家自居,最是愛惜聲譽羽毛。

倘若他派人去將紅孩兒殺了,世間所有人皆會以為此事是宋氏所為。

那個時候,宋氏維係千年的聲譽要崩裂,在學子心中那如高山星海般的形象也要倒塌。

這是老神仙願意看到的局麵嗎?

“難道說,隻能犧牲自己——”宋玉在心裏想道。“不行,萬萬不能。活著,他一定要活著。若是死了,那便什麽都沒有了。”

“紅孩兒必須死。”宋玉寒聲說道。“不是他死,便是我死。”

“可是老神仙那邊如何交待?”

“顧不了那麽多了,到時候死無對證,就是老神仙發怒,我不承認便是了——那紅孩兒殺人無數,誰知道被哪一路仇家給殺了?讓他說不了話,總比讓他亂說話的好。那樣對我宋氏一族的影響更小一些。”

宋拂曉的眼裏浮現一抹凶光,說道:“那便殺了紅孩兒。”

宋玉看著宋拂曉,說道:“拂曉,你我情同手足,你也是我身邊最信任之人。而且也是我身邊最得力的幹將。所以,這樁事情隻能夠請你出手才行——倘若我自己出手的話,若是露出什麽破綻,事情就不好收尾了。”

“拂曉義不容辭。”宋拂曉抱拳說道。

宋玉用力的拍拍宋拂曉的肩膀,說道:“玉之生死,掌控在拂曉手裏。我等待你凱旋歸來。”

“是。將軍。”宋拂曉躬身說道。“拂曉絕對不會讓將軍失望。”

“當紅孩兒死亡之時,便是朱育人叛國之日。我們裏應外合,一起出發。”

“是。將軍。”宋拂曉深深一揖,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朱育人——紅孩兒——還有李牧羊——”宋玉雙手握拳,全身上下勁氣激**,身上的衣服高高的鼓起,頭上的玉冠碎成粉沫,滿頭白發隨風飄**。“我要讓你們一個個的不得好死。”

這一刻,殺神降世。

……

……

燕府。地牢。

自從朱育人將黎氏一族唯一的幸存者黎文錦送至燕府之後,燕伯來便將他放到燕府的地牢裏麵看押,也算是另類守護。

因為燕府上下,除了燕老爺子和家裏幾個核心人物商量要事的密室以及燕家的藏寶閣,也就是地牢最為緊密嚴實易守難進了。

密室以及藏寶閣自然是不便於放進外人的,所以也隻有地牢可以選擇了。至於黎文錦是不是要犯這樁事情——誰會在意呢?

隻要能夠護住他不被人殺人滅口,那燕家的任務便完成了。

當然,紅孩兒是凶名在外的朝廷要犯,更是要將其丟在大牢裏麵監禁了。

原本黎文錦的日子還不錯,雖然居住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但是燕家對他還算不錯。有鋪蓋睡,有飯菜吃,每日還有一壺好酒。

但是,當紅孩兒進來之後,黎文錦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當他看到被燕府士兵送到地牢裏麵的紅孩兒時,目雌盡裂,殺氣騰騰。

多少個日日夜夜,多少次麵對著紅孩兒的畫像詛咒發咒。生要食其肉,死要喝其血。

黎氏一族數百口的性命,此生一定要報複。

沒想到的是,滅門慘案的仇敵就在眼前。

“紅孩兒——你就是紅孩兒——”黎文錦趴在牢門之前,指著紅孩兒嘶吼著說道。

紅孩兒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是誰?”

“我是黎文錦。我是被你滅門的黎氏一族的男人——紅孩兒,我一定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紅孩兒眼裏紅光閃爍,冷冷說道:“就憑你?”

甚至都不再願意和黎文錦說話,在護衛的押解下迅速的朝著深牢走去。

“紅孩兒——紅孩兒——我一定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我要吃你的肉,我要喝你的血,我要為我黎氏一族報仇雪恨——”

……

夜色深沉,一道黝黑的身影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地牢之中。

那道黑影猶如一條遊魚般朝前狂衝,掠過黎文錦的牢房,越過一名死刑犯的牢房,很快便停留在最深處的黑牢麵前。

他看著被重重捆綁躺倒在地上休息的囚犯,手指頭輕輕一敲擊,那巨大的銅鎖便被他給破開了。

他手持長劍,迅速無比的朝著地上囚犯的腦袋一劍斬了過去。

嚓——

血水飛濺,腦袋咕嚕嚕的滾落在一邊。

嗆——

黑影收劍入鞘,正準備離開時,發現那腦袋不對——

那不是活人的腦袋,那是死人的腦袋。

也就是說,在他出劍之前,那個人便已經死了。

“中計。”黑影低呼一聲,就準備闖出天牢。

嚓嚓嚓——

地牢之中,燃燒起無數火把,頂部的石壁之上,還鑲嵌著巨大的夜明珠。整個天牢亮如白晝。

“宋拂曉,既然來了我燕府,為何要急著走啊?”長階之上,地牢入口,一行人正大大咧咧的朝著這邊走來。

為首之人是負責看管犯人的燕伯來,在他的旁邊則是燕府幾乎從來不問世事卻修為最為高深的燕無暇。

燕無暇看著那道被困在地牢深處的黑影,嘴角浮現一抹嘲諷的笑意。

燕無暇的身後是燕府的精英護衛以及數百弓弩手,將地牢入口圍攏的水泄不通。

黑影的眼裏閃過一絲絕望,將臉上的黑紗扯掉,果然是那“影子”宋拂曉。宋拂曉眼神冰冷,盯著燕伯來喝道:“燕伯來,你當真要和宋家不死不休不成?為何一定要置我們宋玉將軍於死地?”

“宋拂曉,不是我們要和你們宋家不死不休,也不是我們要置你們將軍於死地——而是你們要置我燕家於不仁不義之地。倘若我們就這樣讓你把紅孩兒和黎文錦全都殺了,我燕家又如何向陛下交代?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

“再說,我們燕府布下天羅地網,就是為了甕中捉鱉。誰又知道這隻鱉是你宋拂曉呢?”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們應該清楚,倘若今日強行把我宋拂曉留下,那就是和宋氏結下死仇——今日之事,就此結束。我從這裏離開,你們也就當作沒有見過我宋拂曉。如何?”

“哈哈哈——”燕伯來狂笑出聲。“宋拂曉,真是天大的笑話。當初你將我兒相馬差點兒殺掉的時候,你可曾想過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當日你不留情,今日還如何與我燕家相見?”

“你應該清楚,我並沒有殺掉燕相馬——倘若我想要出手殺人的話,監察司的那一群蠢貨就能夠從我手裏將人帶走嗎?”

“言之有理。既然你這麽說,那便讓我們也將你打成重傷吧——如我兒相馬一樣的重傷。倘若你還能夠活著離開,那便是你運氣逆天,我們燕家不攔——”

“得罪了。”宋拂曉一聲怒喝,手持長劍朝著地牢入口衝了過來。

“自不量力。”燕無暇冷喝一聲,伸出衣袖裏麵的長袍,猛地朝著迎麵衝來的宋拂曉拍了過去。

……

朱育人死磕!

黎文錦指認!

紅孩兒落網!

宋拂曉刺殺——未遂!

一樁又一樁,一環又一環,將那手握數十萬大軍不可一世的大將軍宋玉給釘死在恥辱柱上麵。

當宋拂曉闖進燕府天牢想要殺人滅口的消息傳出來時,整個天都城一片嘩然。

這一次,就是白癡也知道宋玉和那紅孩兒有著洗涮不清的合作關係。而那黎氏一族的滅門案,甚至還有幾樁政敵被紅孩兒所殺的案子都是由宋玉指使。

宋玉為了排除自己的罪惡,也為了鏟除軍中的競爭對手,不惜出動紅孩兒這張王牌,一次又一次的將他們以及家人親族給殺個幹淨。手段之殘忍,令人發指。

宋玉是殺人凶手,這是天都人的共識。

甚至不需要審判,大家的心裏都已經得出了這樣的結果。

民眾的情緒爆發了,無數人明裏暗裏討論著這樁事情,討伐著宋玉的惡劣行徑。

甚至就連他背後的宋氏一族也會牽連其中。

所有人心裏都會浮現這樣一個問題:宋玉犯下如此多的凶案,難道那被西風人稱之為“星空之眼”的宋老神仙一點兒也不知情?

宋玉逃跑了。

在他沒能等到宋拂曉的歸來時,便知道事情敗露,第一時間就帶著自己的心腹部隊黑甲軍親衛隊朝著城外狂奔。

他要回鐵門關,那裏是自己的地盤。

自己是那裏的王。

隻要回到鐵門關,自己就有了保命的根本,任何人想殺他都要掂量掂量數十萬部隊的反噬。

就是老神仙——

想起老神仙,宋玉的頭皮一陣發麻。

老神仙若是知道此事,定然會暴跳如雷吧?

想到此處,他再一次催動跨下的蜂鳥。

隻要迅速的飛到鐵門關,他才能夠真正的放下心來。

嗖——

前麵的雲霧之中,出現一道黑色的身影。

宋玉的眼皮一跳,然後便調轉方向朝著遠處逃逸。

“宋玉——”老人站在雲層之中,發出輕輕的歎息聲音。

聽到老人的聲音,宋玉狂竄的身體突然間停止了。

他猶豫片刻,然後驅使著蜂鳥重新回到了老人的麵前。

“父親——”宋玉不敢和老神仙的眼神對視。

“錯了就要認,不能逃。”老神仙輕輕歎息。“逃了,就再也洗不清了。”

“父親教訓的是。”宋玉低聲說道。

“鐵門關你就不要去了。”老神仙說道。“可有屬意的人選接任?”

“慕容嘉喜智勇雙全,又是兒子的心腹部將,可堪重用。”

“嗯,還有什麽心願未了?”

“沒有了。”

“那好。”老神仙點了點頭,說道:“你我父子一場,我來送送你,也看最後一眼——以後,就自己保重吧。”

說完,老神仙轉過身去,騰雲駕霧般朝著天都城所在的方向飛去。

“父親——”宋玉悲呼一聲,一掌拍在自己頭頂的天靈蓋處。

一代梟雄,就此隕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