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最大的敵人是食物和貪婪。

委屈求全仍然難以抹平他們的心中貪念,李牧羊知道,如果不拚命反抗的話,等待他們的結果就是死路一條。

李牧羊的那隻傷手還在握著鍾雨刺過來的那把短劍,鍾雨忙著想要去殺人奪寶,去的晚了寶器就要落到其它兄弟的手上了,屢次想要把短劍從李牧羊的手掌間抽出來都沒能成功。

那把短劍就跟鑲在了李牧羊的手心裏麵似的。

直到千度和長白六子的戰鬥開始,六賤群起圍攻一個身體處於極度疲憊狀態的小姑娘時,李牧羊才開始真正的反擊了。

鍾雨也開始了攻擊。

他左手的短劍沒辦法抽出來,右手已經閃電般的抽出了腰間斜挎的長劍。

長劍掄起一道白虹,又像是這漫天的水波被它攪動。

白色的光輝劈向李牧羊的頭頂,一幅想要將李牧羊給劈成兩半的感覺。

這一劍若擊實了,李牧羊自然也要落得一個身首異處的慘狀。

李牧羊握住短劍的手猛地用力,那短劍竟然“哢嚓”一聲斷成了兩截。

要知道,長白七子來自於長白劍派,長白劍派不僅僅擅長劍法,而且擅長鑄劍。長白七子是長白七劍派出來揚名的年輕俊傑,他們手裏的兵器自然都不是凡品。

可是,那把鍾雨極其喜愛並且將其命名為“毒蛇”的短劍竟然被李牧羊的血肉之軀幾根指頭就給折斷了。

毒蛇一分為二,劍柄在鍾雨的手上,劍刃則到了李牧羊的手裏。

嚓——

劍刃斷開的同時,李牧羊借助那股子崩壞的力道挾著劍刃前推。

劍刃沒有任何阻攔的插進了鍾雨的肚子裏麵。

一劍擊實的同時,李牧羊的手掌也同時的張開。

手掌按在那還沒來得及向外噴血的傷口處,然後一股子磅礴大力猛地朝著鍾雨的腹部按了過去。

砰——

鍾雨的身體一震,腹部處傳來錐心般的疼痛。就像是肚子裏麵被人捅了一刀然後又往傷口上麵撒了一把辣椒粉一般。

更要命的是,有一股難以抗拒的大力推動著他的身體倒飛而去。

鍾雨吃痛之下對李牧羊更加的痛恨,手裏的長劍落得更疾,仿若一道白色的閃電般朝著李牧羊的頭頂斬去。

他心中早有計較,當他的身體倒飛起來時,手裏的長劍也會同時砍中李牧羊的腦袋——

也就是說,就算他飛出去了,李牧羊也會被他這一劍給斬成兩半。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混蛋。

長劍如流星劃過,卻又和另外一道流星狠狠的撞擊在一起。

鐺——

金鐵交擊的聲音傳來。

不知道什麽時候,李牧羊已經抽出了腰間的通天劍。兩劍相擊,誰都沒有占到便宜。

鍾雨的身體倒飛出去,李牧羊的身體也踉蹌後退。

砰——

鍾雨的身體落地之後,趕緊從懷裏摸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一粒紅色的止血丹喂進了嘴裏。

紅色的止血丹猶如一小團火,順著喉嚨咽下,然後在傷口流血處燃燒了數息,便消失不見蹤跡。那血自然也就止住不再流了。

李牧羊攤開自己的右手,手掌上麵深入白骨的傷口竟然開始愈合。

用手一抹,上麵的血汙消失,手掌中間再無縫隙。

就跟沒事人一般。

李牧羊握緊了拳頭,不願意讓外人看到他身體的異常。

自從他的身體可以化龍之後,這種程度的傷害對他來說幾乎沒有什麽意義。隻是數息的功夫就會愈合,連一條細小的疤痕都不會落下。

“李牧羊——”鍾雨止住了血,看向李牧羊的眼神就充滿了仇恨。他沒想到自己**溝裏麵翻船,竟然會被李牧羊這種以前從來都沒有關注過的貨色給傷了。

而且用得還是自己的毒蛇劍。

當然,他的心裏也有疑惑。毒蛇劍是長白劍壇裏麵的鑄劍大師古敬一親手打造的,用得可不是普通凡鐵,而是天外隕石。

而且又加了千年蟒蛇血往裏麵粹煉,鋒利無比,吹毛斷發,怎麽就那麽容易被李牧羊給掰斷了呢?

難道說,這家夥是什麽隱世強者?

不可能,他要是什麽隱世強者的話,有必要跑到星空學院來修煉學習嗎?天下之大,哪裏不能去得?

再說,一開始千度想要和他們打架時,他可是第一個跳出來討好求饒的——哪有這麽沒骨氣的高手?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一定沒有好好想過這句話所蘊涵的深意吧?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一個‘讓’字。如果你們每次都不給別人一線生機,終有一日,你們也沒有再與人相見的機會——”李牧羊沉聲說道。

他的視線轉移到了千度那邊,千度的琉璃鏡連續抵擋了長白六子的合擊之力後,身體倒飛而起撞擊在了火焰山石碑之上。

李牧羊朝著千度那邊走去,鍾雨長劍一橫,再一次擋在了李牧羊的前麵。

“想走?”

“想。”

“把腦袋留下。”

鍾宇話音未落,人便已經持劍朝著李牧羊殺來。

李牧羊冷哼一聲,也同樣倒提通天劍迎了上去。

黑雲翻滾,劍氣如虹。

兩道身影殺得難解難分。

千度的身體坐倒在地上,周圍站著六個男人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包圍圈。

鍾風伸出手來,對著千度說道:“把琉璃鏡交給我。”

“你們有六個人,我隻有一樣寶器,這樣你們也不好分配吧?”千度抬起頭來,臉上帶著嘲諷的笑意。“如果我把琉璃鏡給你一人,你的其它兄弟定然心中不服,然後懷恨在心,以後兄弟鬩牆,釀成慘禍——今日之因,種下它日之果。到時候後悔莫及。”

眾兄弟臉色陰沉,看向千度的眼神充滿了殺意。

“臭婊子,我們自然是聽大哥的。你把琉璃鏡給大哥一人就成了。至於你身上還有沒有其它的寶器,讓我們兄弟好好搜索一番就成了。”鍾雷怒聲喝道。

“就是。這賤人在挑撥離間,我們兄弟感情深厚,才不會上當——”鍾鳴一臉陰笑地說道。打量著千度俏麗的小臉柔軟的身段,還有她此時此刻像是隻小白兔一樣任人宰割的可憐模樣,真是讓人的心都要融化掉了。

……

鍾風的眉頭挑了挑,冷聲說道:“把流離鏡給我。”

千度冷冷看著鍾風,說道:“我給了你琉璃鏡,你們就不殺我了?”

鍾風不答。

他們做下這等醜事,無論如何也不能留下活口。

而且,他看得出來,他的那些兄弟已經對這女子動了色欲,想要讓他們就此罷手怕是不能。

那樣的話,就更不可能讓這女人和那個李牧羊活著走出幻境了。不然的話,他們長白七子就成了長白七恥,以後還有何臉麵留在星空學院?

別人不找他們的麻煩,怕是師門也要把他們全部都給斃了。

“我把琉璃鏡給你們是死,不給你們也是死。”千度冷笑連連,出聲說道:“既然這樣,我還不如把它給毀掉。我死了,你們也什麽都別想得到。”

“臭婊子,你不給是吧?”鍾雷暴跳如雷,大聲喊道:“你不給的話,那我可就要給自己動手去搜了。”

說話的時候,他就已經彎下腰來,伸手要去撫摸千度的臉蛋。

千度手裏的魔音笛狠狠地朝著他的手掌打了過去,鍾雷這才縮手。

嗆——

鍾風拔劍抵在千度的脖頸上麵。

“把琉璃鏡給我。”看得出來,鍾風已經失去了耐心。這種事情,越早有個結果就越好。他拿了琉璃鏡,其它的事情就與自己沒有關係了。

等到所有人都完事之後,把千度和李牧羊都給一刀殺了,屍骨扔到一個偏僻的地方,以後誰還能夠知道這裏發生過什麽事情?

想到這裏的時候,他朝著旁邊不遠處正與李牧羊激戰在一起的鍾雨看去。

風、雨、雷、鳴、長、白、山,其中以年紀最小的鍾山修為最高,然後便是自己,鍾雨的實力可以在長白七子之中排第三。

沒想到直到現在還沒能把那個李牧羊給拿下,這讓鍾風的心裏對鍾雨有一些失望,也隱隱的有些不安。

“琉璃鏡早已經認主。”千度一臉傲然的盯著鍾風,說道:“你一劍殺了我,琉璃鏡會自毀自爆,你們這些人一個也逃不掉。”

“——”鍾風和其它幾兄弟對視一眼,都有一種被人戲耍的感覺。

神器是可以認主,但並不是說每一樣神器都可以認主。

他們也是從古籍上的記載之中知道琉璃鏡的一些能力和特性,但是它會不會認主能不能自爆,這種事情他們還真不知道——以前從來都沒有玩過這麽高級的法定好不好?

鍾雷煩躁之極,說道:“大哥,這婊子是故意嚇唬我們兄弟。讓我一劍把她殺了,我倒是要看看那琉璃鏡會不會自爆。”

說話的時候,鍾雷揮起長劍就要朝著千度的腦袋上麵斬去。

“等等。”鍾鳴急聲阻止。

他可不想讓自己這個魯莽兄弟把千度給一劍斬了,那不是暴殄天物嗎?

他笑嗬嗬的看著鍾風,說道:“大哥,神器自爆之事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我們兄弟一番辛苦,結果卻讓神器自爆,豈不是讓人遺憾?不若這樣,把她交給小弟一些時間,小弟保證能夠讓她乖乖的把琉璃鏡給交出來。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