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不服氣?”燕相馬盯著陳星羽,一臉囂張的問道。

“——”陳星羽心裏自然是不服氣的。這裏可是天都,是帝都。是虎鋸龍盤的地方。王公貴族雲集,皇室成員也不在少數。整個帝國最有權勢的人或者最有權勢的人的代表都聚集於此,除了那位高居王座的男人,誰又真的會服誰呢?

當然,這樣的話他是不敢說出來的。

他心裏非常的清楚,那個混蛋沒有說謊,他一隻手當真可以打倒十個自己——

燕相馬錦衣華服,一臉冷酷的掃視全場,朗聲說道:“我告訴你,作為江南城最有名的紈絝子弟,我可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從今天開始,李思念就由我來守護了。如果有人不服氣的話,盡管放馬過來好了——記住,我的名字叫做燕相馬,我爸叫做燕伯來。”

燕相馬就是要這麽囂張,就是要這麽的高調。就是要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和火力。

既然出手了,那就要真正的替李思念解除後顧之憂。

這裏是天都,是皇權所在。也正是因為這裏是天都,是皇權所在,所以才滋生了一些可以無視律法的強勢人物。那些人什麽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

他不允許別人傷害李思念。任何人都不可以。

“燕伯來?”陳星羽想了想,覺得這個名字有點兒熟悉。

當然,以他的學問見識,確實沒辦法知道西風帝國數十行首每一個行首的總督以及一些主要城市的城主名字。

地頭龍強不住強蛇,陳星羽準備暫時隱忍,等待來日報複。

所以,不管燕相馬怎樣的挑釁和惹人厭惡,他都坐在那裏無動於衷。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可是要為西風帝國奉獻熱血和生命的男人。

李思念對著旁觀的同學們微微鞠躬,一臉誠肯地說道:“謝謝大家,謝謝你們的仗義執言,謝謝你們的熱情和厚愛,思念無以為報,隻能鞠躬道謝——今天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思念實屬無奈。以後我們還是同學,還請各位多多關照。”

“思念同學不要把此事放在心上,我們一定會照看著你的——”

“誰要是敢欺負思念同學,我第一個不答應——”

“思念學妹,以後我們就是你的後援隊了——”

……

李思念再次向眾人道謝,然後轉身朝著遠處的馬路走去。

燕相馬快步走了過去,伸手想要去搭李思念的肩膀,被李思念給一巴掌給拍了過去。

“給點兒麵子,很多人都在看著呢。”燕相馬低聲哀求。

“休息。”

燕相馬再一次搭了過去,說道:“我這樣名不正言不順的,我怕有人心裏不服氣——”

啪——

李思念再次一巴掌拍出了燕相馬的鹹豬手。

“我們本來就沒有那種關係。”

“拜托,我都說了我是你的護花使者——你偽裝成為我的女朋友,這樣就沒有人敢來招惹你了。”

“然後隻被你一個人招惹?”

“你怎麽能這麽想我呢?”燕相馬氣急敗壞的模樣,說道:“我堂堂城主之子,江南城最有名的紈絝大少,什麽樣的女人不是招之即來呼之即去?我會隻招惹你一個人?”

“那你去招呼她們去,跑來找我做什麽?”

“我這不是——喜歡犯賤嘛。”燕相馬嘻皮笑臉地說道。“思念,你不知道,聽說你到了天都,我心裏是多麽高興。上次江南一別,我還以為這一生永無再見之日。數月以來,心中一直哀傷不已。甚至有著衝破家的牢籠,不遠萬裏前去江南和你相會。”

“那你怎麽沒去?”李思念撇嘴,嘲諷地說道。

“我怕迷路。”燕相馬不好意思地說道。

“——”

李思念就懶得和這個家夥說話了。因為他說的大多數時候都是廢話。

“不過,你能來我真的開心。開心的都快要燒著了。我打聽到你的學校後,立即就跑過來找你,沒想到遇到一些不開眼的白癡竟然想打你的主意——你是別人可以染指的嗎?誰敢染指,我就剁了誰的手指頭。”

“——”

“思念,你怎麽到了天都?”

“因為我家人來了。”

“你怎麽會住在陸府?”

李思念側臉瞥了燕相馬一眼,說道:“你問我,我問誰?”

“——”

“雖然我們家和陸家有點兒過節,不過這和你沒有關係。你住在哪裏,我都是歡喜的。隻要你在天都,隻要你和我在同一座城市同一片星空之下——”

“你再說這樣的話,我就衝破家的牢籠不遠萬裏回到江南了。”李思念說道。

“——”

禦景高級中學在天都市區位置,所以街道兩邊非常的熱鬧。

一男一女並肩走在街道中間,周圍是熙熙攘攘的陌生人潮。

燕相馬努力的擋在前麵,避免李思念被人給衝撞到。

“你到天都——和小心見過嗎?”燕相馬出聲問道。

“沒有。小心姐姐她還好嗎?”李思念終於來了些興趣,笑著說道:“一直想著去尋她來著。可是我對天都太過陌生,而且最近又在忙著入學的事情,所以暫時耽擱了。不過我想著等到安頓下來,就立即去找她見麵。畢竟,她是我在這座城市唯一相識的朋友了。”

燕相馬滿臉苦笑,說道:“一個大活人站在你麵前,我都算不得你的朋友?”

李思念烏黑的眼珠轉來轉去的,打量著燕相馬說道:“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我總覺得你是個壞人。”

“——”

“不過,還是要感謝你。”看到燕相馬傷心的模樣,李思念莞爾微笑,說道:“如果不是你的話,今天還真是很麻煩呢。那個陳星羽心機太深,很容易就把人給套進去了。我和他無日無仇,第一次見麵就用此惡劣手段,證明人品實在低劣。”

“就是。那家夥賊眉鼠眼的,看著就討厭。”燕相馬一臉殺氣地說道:“要是他再敢來招惹你,我就讓他嚐嚐我燕家烈焰拳的厲害。”

“好吧。我承認,你是我在天都的第二個朋友。”李思念笑著說道。

“太好了。”燕相馬咧嘴傻笑。突然間想起來什麽,一臉認真的囑咐,說道:“思念,我覺得——你暫時還是不要和小心見麵了吧?”

李思念臉上的笑容凝固,然後臉色黯然,說道:“我明白了。朋友是相互的,我不應該成為別人的負擔。”

“思念,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小心也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那是何故?”李思念奇怪的問道。“如果小心姐姐不是我想的那種人,為什麽你要阻攔我去見她呢?我們都是從江南遠來,能夠在天都相聚是難得的緣分。大家相識相聚,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你真的不知道?”

“你不說我怎麽會知道?”

“因為——”燕相馬仔細留意著李思念的臉色,確認她當真不知道那件事情,這才小聲說道:“因為你哥哥殺了她哥哥。”

“你說什麽?”李思念大驚,瞪大眼睛看著燕相馬問道。

“李牧羊——殺了崔照人。”燕相馬聲音低沉地說道。“李牧羊是你的哥哥,這事做不得假。崔照人是小心的哥哥,這也做不得假。所以,你和小心——還是暫時不要見麵的好。就是我——當然,我是不會受這些事情的影響的。我燕大少想做的事情,誰也別想阻攔。”

“這怎麽可能?”李思念臉色蒼白,她知道崔小心的身份背景,知道她出身在天都最顯赫的家庭,知道她們家出來很多個閃耀在整個星空下的強勢人物。“我哥哥,他怎麽可能殺得了崔照人?他怎麽會殺得了小心姐姐的哥哥?從小到大,他連一隻雞都不敢殺啊——”

燕相馬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看著李思念問道:“思念,你當真覺得——李牧羊連一隻雞都不敢殺嗎?”

……

“把它殺了。”夏侯淺白指著麵前的一隻宮山五彩雞,出聲說道。

李牧羊拚命的搖頭,說道:“我不敢。”

“習武入境,首先需要的是一顆堅毅的心性。殺狼打虎,斬妖屠龍,什麽樣的事情做不得?你連一隻雞都不敢殺,還想成為屠龍強者?”

“夏侯師,我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要不,你來吧?”李牧羊把手裏的柴刀遞了過去。

“我來?我是什麽身份?我是星空導師,是你的師長——這樣的粗鄙之事自然是由弟子代為服役的,你竟然想讓我來殺雞?”夏侯淺白大怒,出聲喝道。

“要不,咱們就放它一馬,今天吃點兒別的?”

“我是為了吃它嗎?我道門中人一心向善,從不濫殺無辜。在我們的眼裏,萬物皆有靈性。人有靈性,雞也有靈性。渴飲水果,餓吃靈果。這種肮髒油膩食物,簡直難以下咽。我是為了鍛煉你的心誌,所以才給你出此難題——如果此關不能勘破,築基之事不提也罷。”

李牧羊咬了咬牙,提著柴刀狠狠的朝著那隻宮山五羽雞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