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羽平時都是做別人的大爺,從來都不喜歡別人做他的大爺。

對於那些地位比高實力比他強大的家夥,他都是直接奉其為“親爹”。

最多讓他們做“爹”,做“爺”是不可能的。

你看看,陳星羽骨子裏也是很有傲氣的。他有著自己堅守的底限。

“大爺燕相馬。”這個嘴裏釣著甘蔗草的家夥這麽介紹自己。

這讓陳星羽即生氣又喜悅,先生氣然後喜悅。

生氣的是,這個混蛋竟然敢說他是自己的“大爺”。

越界了!

喜悅的是,他不知道燕相馬是何方人物。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這號人物。

可欺負!

現實社會不正是如此,倘若有人激怒了你,你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家夥可不可以被搞定——總不能讓自己踢到鐵板上。那樣的蠢事陳星羽是不會幹的。

陳星羽怒目圓睜,一臉的冷傲之意,喝道:“何方小兒,敢出言不遜?”

燕相馬走到李思念的身邊,看了女孩子嬌豔的臉頰和堅毅的眼神,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李思念搖頭說道。嘴角含笑的打量著燕相馬,雖然她和這個男人並不算熟悉,但是,它鄉遇故知,終究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天都,這座城市實在是讓她覺得太陌生了,沒有一點點的安全感覺。

“沒事就好。”燕相馬咧開嘴巴笑了起來,讓人熟悉的無賴笑容。“從現在開始,你的安全交給我了。”

“我才不要——”

“就這麽決定了。”燕相馬打斷李思念的反駁,無比霸道地說道。

他知道,要是給這個女孩子機會,她能夠把自己給批得體無完膚。在她的心目中,除了她的那個白癡哥哥,全天下就再也沒有好男人了——明明自己就要比李牧羊那個家夥英俊智慧上好幾百倍好不好?奇怪,自己為什麽要和李牧羊放在一起做比較呢?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好不好?

燕相馬確定了李思念沒有受到什麽欺負之後,這才轉身掃向陳星羽,笑著問道:“你是個智障嗎?”

“你說什麽?”陳星羽憤怒之極,再次握緊了手裏的長劍。

“如果你智商正常的話,應該知道我已經是個成年男人。而且是個年紀比你還要大的成年男人。何方小兒是什麽意思?難道你平時還自稱自己為‘小兒’?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一般人可真幹不出來。”

“我不打罵女人,所以,我可以放過她一次。”陳星羽劍眉豎起,手裏的長劍指向燕相馬的胸口,喝道:“但是,像你這樣的流氓惡棍,我是一個都不會放過——拔劍出來。”

“你要殺我?”

“拔劍。”

“我看你氣息沉穩,目光堅毅,看起來是個用劍好手。”

“拔劍。”

“聲音威而不怒,劍氣隱而不發。看起來也算是入了境的高手。”

“拔劍。”

“而且看你的長劍平舉,劍尖輕微的顫動,這是典型的‘平沙落雁’的起劍式,你應該和長白一脈有一點點關係,雷氏和你有什麽關係?”

“怎麽?害怕到不敢拔劍了嗎?”陳星羽冷笑不已。他隱藏的這麽好,怎麽自己的真實身份還是被人給知道了?這樣的話,他以後還怎麽在普通人身邊裝逼打怪啊?

不過,這種被人當眾揭穿身份的感覺還是相當不錯的。他很喜歡。

“我想說的是——”燕相馬笑眯眯的打量著陳星羽,戲謔的表情突然間變得嚴厲起來,說道:“像你這樣自命不凡其實又沒什麽能力背景的廢物,我一隻手能夠打十個。”

“找死。”陳星羽手裏的長劍橫空,一劍三花,直刺燕相馬的麵門、胸口以及咽喉三大要害位置。

燕相馬站在原地不動,等到劍氣襲來,劍刃即將刺破皮肉的時候,他突然間一拳轟出。

嘩——

紅色的火焰噴發而出,就像是天空中出現了一團燃燒著的火團。

那團紅色火焰將空氣給燒得嘶啦啦作響,空氣裏麵有白色的霧氣在彌漫。

霧氣將兩人短暫籠罩,然後又瞬間消散不見。

陳星羽用的是長白旁支劍派雷氏的“秋水劍”劍訣,一劍起秋水,蒼天無可為。

原本以為自己這一劍穩操勝眷,可以將燕相馬這個無賴漢的胸口給點出三個血洞,然後給他找一個故意在學校門口挑釁的罪名投入大獄——這樣的能力他還是有的。

正當他這麽盤算著如何處理後續事務的時候,一股子令人窒息的磅礴大力突然間朝著他的麵門襲來。

不,不僅僅是麵門,它就像是一堵被燒得火紅的無形氣牆,將它的整個身體給擋在遠處,然後推著他快速的向後倒退,好像稍微慢一點就會將他焚成煙灰和霧氣。

陳星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飛起,然後又重重地落在地上。

砰——

他的屁股最先落地,然後是脊梁和腦袋。

屁股要裂開好幾瓣,脊梁要裂開好幾塊。腦袋一下子被砸得暈暈沉沉的,就像是被人重重地敲打過一棍。

大腿是最後落地的,倒是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陳星羽隻覺得呼吸困難,鼻腔裏傳來一股股的毛發烤焦的臭味。

他努力的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卻先從嘴裏嘔出一大口的鮮血。

更讓他感覺到無比驚駭後怕的是,他手裏那把長劍的劍刃竟然消失不見了,隻剩餘一個劍柄落在他身邊不遠處的地方。那是他難以承受長劍上麵的熱量時把它丟掉的,因為他當時感覺到自己的手掌快要被蒸熟了一般。

這個家夥,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麽會有這麽高深的修為境界?

所有旁觀者的眼睛被點亮,更多的人為那團火焰發出驚呼的聲音。

“天啊,那個家夥好厲害——”

“他的實力看起來比陳星羽厲害好多,他不是咱們這一塊的人吧?”

“他說他叫燕相馬——以前沒聽說過這個家夥啊——”

……

陳星羽手肘撐地,努力的讓自己的上半截身體坐直起來。

他眼神冰冷的盯著燕相馬,聲音帶著畏懼地問道:“你到底是誰?”

“大爺燕相馬。”燕相馬明顯有些不耐煩了,說道:“這個問題你剛才已經問過了,明顯是在浪費時間。雖然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浪費——不過,我是個挑剔的男人。我的時間也不是隨便浪費在每一個人身上的。特別是你這種我一隻手能夠打十個的廢物身上。”

“你——”

“別輕易質疑我的話,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從來不說假話。”燕相馬盯著陳星羽說道:“現在,聽清楚我說的每一句話裏麵的每一個字,最好注意我特別停頓的地方,因為那是我要特別叮囑的內容——第一,當眾向李思念道歉,承認你居心不良,是個禽獸。”

“欺人太甚。這不可能。”

“你可以拒絕,拒絕的後果就是我再出一拳把你那隻握劍的手和剛才那把劍一樣的熔掉。少了一隻胳膊,我看你以後還怎麽泡狃。”

沉吟良久,陳星羽的視線轉移到了李思念的臉上,終於低聲說道:“對不起,我——居心不良。是個禽獸。”

眾人皆驚。

那些圍觀的學生知道陳星羽一貫的作風,知道他在學校裏威風八麵,幾乎無人敢去招惹。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禦景三景都和他關係密切,他們這些人卻沒有染指的機會。

現在,他竟然被逼迫著當眾向一個新來的女生道歉——以後哪還有臉出去見人啊?

“你看看,你的自我介紹就比我的自我介紹誠肯霸氣多了。誰敢當眾承認自己是個禽獸啊?”燕相馬走到陳星羽的身邊,拍著他的肩膀說道。“聽清楚我的第二個要求,一定要認真的聽清楚——滾的遠遠的,別再讓李思念在禦景看到你。她每看到你一次,我就刺瞎你一隻眼睛。等到你的兩隻眼睛都被刺瞎了,我就再削掉你的鼻子、耳朵,還有舌頭。當然,我知道你不信,不過這種事情不著急。你可以嚐試犯規,我也耐心等待機會。”

“好。我答應。”陳星羽咬牙答應。隻不過是離開禦景而已,這算不得什麽大事。以他們家族的關係,隨時能夠給他轉到其它的學校。反正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也沒臉再在禦景呆下去了。

隻要他還留在天都,就不怕沒有報仇的機會。

“第三,這第三條是重中之重——以後別再在嘴上銜甘蔗草了。不然的話,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燕相馬從自己嘴巴裏扯出那根咀嚼了一半的甘蔗草狠狠的摔在地上,生氣地說道:“我最討厭和別人撞衫了,結果今天竟然和你這個白癡撞草——你知不知道,這讓我很沒有麵子?”

“你就不能在嘴巴裏叼一些別的什麽東西嗎?叼一塊骨頭紅燒肉?叼一把匕首幾枚金幣?或者你叼一根狗尾巴草也好啊——為什麽偏偏銜著一根甘蔗草?你有沒有一點兒創造性思維?你能不能稍微的——做些改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