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煙抽完,踩滅之後,何文平靜的說道:“大家現在都去忙吧,記得武器別離開身邊,警惕著點。”

眾人應了一聲,都繼續幹活去了,至於死去的那位,已經被眾人選擇性的遺忘了,或許末世就是這樣,你死了,留下的那攤血跡,隻能證明你曾經存在過。而且大家並不是很相熟,都是因為末世逃亡才聚集在一起的,死了,可能也隻是少了一個說話的,沒人會去悲歎什麽。

“叔叔,這個給你,不要不開心了好不好。”丁丁跑了過來,手裏拿著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一個破舊而且還髒的布偶娃娃遞給了何文,大眼睛一眨一眨,明明有些舍不得,但是還是將手遞了出去。

何文自然是將丁丁的表情看在了眼裏,心裏陡然一酸,想笑也笑不出來。

“叔叔,娃娃給你,不哭。”丁丁將娃娃捧的高高的,示意何文拿著。

何文蹲了下來,摸了摸丁丁的頭,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叔叔沒哭,叔叔也不玩娃娃,叔叔要丁丁親一下怎麽樣?”

“嗯。”

啵~!

丁丁立馬捧著何文的腦袋親了上去,何文笑著抱起丁丁,親著丁丁的臉蛋。

“叔叔。”丁丁甩了甩頭。

“嗯?”何文問道。

丁丁指著何文的臉道:“叔叔該刮胡子了,紮的人家好癢。”

“哈哈,行。”何文放聲大笑,冉丁丁的純真彷佛能夠讓他釋放壓力,讓一切煩惱都煙消雲散的魔力。

傍晚的雲霞美不勝收,何文坐在地上,懷裏抱著丁丁,任由丁丁拿著雜草在他頭上擺弄。

或許是那人足夠讓那隻巨鳥吃一頓豐富的晚餐了,所以暫時不需要食物,也就是從那後就沒有再來過,當然,沒人希望它來。

“開飯了開飯了。”或許那些有了事情做的女人,找到了存在感,從麻木,也漸漸開始恢複了一點生氣,至少不像一開始那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這會兒正是眾人感覺最餓的時辰,一聽到開飯了,一個個放下了手中的活,飛奔了過來。

晚飯並不怎麽樣,但是都吃的很香,沒人會計較食物好不好,在末世,能不餓著,那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夜空已經點綴了些許閃爍的星辰,月亮也開始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大家點起了篝火,將眾人的臉龐映的通紅。

有人低聲呢喃,有人低聲抽泣,有人回憶過往,有人擔憂明天。

無疑氣氛很壓抑,眾人都是心有所念,沉寂在昨日的繁華之中。

丁丁吃完飯沒多久便在何文的懷裏睡了,至於何文則是有一根沒一根的點著煙熏著。

若是在往日,此時肯定是蛙鳴聲,蟲鳥聲最熱鬧的時辰,但是這末世裏,那些曾經隨處可見的小東西也失去了蹤影,或許是徹底滅絕長埋在了地底。

晚上自然是要有人守夜,都是輪流來,三人一組。

當太陽升起時,大家也已經醒了過來,這一晚過的很安穩,就連平時隨處常見的蚊子也失去了蹤影,這無疑讓大家都美*美的睡了個好覺。

一大早,大家就起來忙活了,那些壞了的發黴的穀子也清理的差不多了,現在剩下的就是從裏麵拿出兩噸出來,然後運走。

因為何文這些人開的車都是屬於汽車,並沒有卡車運輸車這一類的車型,也就是說,根本裝不了這麽多糧食。

“文哥,有名隊員在廢樓那邊發現了一輛廢棄的中型運輸車。”刀疤臉過來匯報道。

“哦?”何文頓時一喜。

“應該用不了吧,鑰匙不是關鍵,而是放置了那麽久還能用嗎?就算能用要跑不了多遠。”喬國興搖了搖頭。

何文笑了笑:“我們可以找根粗壯的繩子,拉著走啊。”

“這倒是個好辦法。”喬國興點了點頭:“剛好那些不要的裝穀子的麻袋上麵都有麻繩,將它們拆卸下來,擰在一起就可以了,那麽多應該足夠了。”

“好,就這樣。”何文點了點頭,立馬命令刀疤臉去組織隊員去幹,當然還叫上幾個女人,畢竟細活還是女人在行。

一切準備就緒,兩輛汽車拉著一輛裝滿了穀子的運輸車。

車隊準備上路之時,大黑狗那焦躁的吠叫聲讓眾人的心猛地一沉,幾乎不用任何人提醒,全部緊繃著神經開始警備。

“你們先走,給我一輛車兩把槍,我斷後。”何文沉聲道。

啾~!

那隻巨大的黑鳥見隱藏不住,自己飛向了高空,盤旋著,沒有絲毫想走的意思。

眾人聽了何文的話,沒有過多的言語,他們知道何文的本事,留下了兩把85式衝鋒槍,便開始出發。

有了何文斷後,眾人的心也沒那麽驚慌了。

何文站在車的旁邊,右手握著大刀,左手拿著衝鋒槍,想要一次性弄死這個大家夥,不過他也沒有把握,畢竟是天上的東西,能飛。

巨鳥那陰冷的眸子一直盯著何文,它可是記得清楚,它脖子上那一圈消失的毛發都是被這個家夥打光的。

啾~!

巨鳥一聲長鳴,朝著何文俯衝下來,尖銳有利的雙爪隨時準備出擊,它的速度極快,幾秒鍾就快接近何文了,宛如鐵鉤的巨爪驟然伸了出來,朝著何文抓去。

何文眼睛微微一眯,帶巨鳥愈加接近之時,衝鋒槍頓時朝著巨鳥的腦袋一陣猛射。

巨鳥猛的停住了身子,忍著劇痛展翅再次攀升,從何文的頭頂越過,隻是它頭上的那一撮鳥毛已經被何文的子彈打光,就像是禿頂的禿鷲,看起來有些滑稽。

何文剛一轉身,這隻巨鳥竟然朝著車隊飛了過去,顯然是覺得何文不好惹,打算朝著那邊人多的地方去捕捉獵物。

何文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大刀往車上一扔,將車立馬啟動,飛奔而去。

何文將速度加到了最快,一路灰塵飄揚,車鳴聲無比洪亮。

奈何巨鳥所有的空中優勢完全不是陸地行駛的車可以比擬的,何文完全追趕不上,但是也不算落後很遠。

巨鳥的眸子盯著一輛落在後麵的車,快速俯衝下去,鋒利的雙爪竟然生生的穿透了車頂,鑲了進去。

車裏麵的人驚恐萬分,開起車來也是搖搖晃晃,倒是讓在車頂不停拍打翅膀的巨鳥站立不穩,也是隨著車身搖擺。

這給何文爭取了一點時間,趁著這會,立馬趕了上去。

見何文追了上來,巨鳥扇打著翅膀想要連人帶車直接帶走,但是似乎沒起到多大的作用。

劇烈的磨擦聲響起,前麵這輛車,猛然被大鳥的巨力扇動的傾斜了起來,一個急刹,頓時連鳥帶車翻滾了出去。

何文一咬牙,將車速加到了極致,朝著已經半暈乎的巨鳥就*了過去。

在車身裝上巨鳥之時,何文已經打開了車門,帶著握著刀槍竄了出去。

砰!

啾——!

巨鳥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仰著脖子,喙邊已經流出一絲鮮血,凶戾的眸子死死的盯著何文,拍打著翅膀朝著何文猛撲了過去。

何文剛起身,連刀都沒握緊就被巨鳥的翅膀扇了出去。

何文一個落地滾,盯著撲來的巨鳥,在巨爪接近他之前,猛的一躍,抱住了巨鳥的脖子。

頓時一人一鳥翻滾在了一起。

啾——!

何文隨身的剔骨刀朝著巨鳥的眼角紮去,紮了個正著,巨鳥那鋒利的爪子也從何文的大腿抓下來了一塊血肉。

巨鳥出發淒慘的長鳴,巨翅扇起的灰塵將兩人隱匿在了灰霧之中。

噠噠噠...

何文的槍在巨鳥慘叫之時,一把掰著巨鳥的脖子,將槍口塞進了鳥嘴裏。

戰火熄滅,何文爬起身來,呸了一下,吐出一嘴的鳥毛,然後將滿是灰塵的T恤撕開,包紮在自己的大腿上。

何文撿起了自己的剔骨刀,大刀,微微有些瘸腿的走了上去,用大刀戳了戳巨鳥,確定沒反應之後,才走了上去。

走近之後,何文才發現,沒有鳥毛的地方,有幾顆子彈夾在了巨鳥的身體肌肉當中,這才讓何文明白為什麽這隻巨鳥用槍打,為什麽會沒起到多少作用。

先前翻了過去的那輛車裏麵的人已經爬了出來,兩個後備隊員,還有那個傲嬌的橋夢溪,此時的橋夢溪,雙眼彷佛失去了生氣,放大的瞳孔可以感覺的出當時的她究竟有多麽恐懼,整個人彷佛沒了魂一樣。

何文可沒管她,而是將車翻了過來,試試看,還能不能開動。

轟轟——!

“還好,車子還能動。”何文吐出了一口濁氣,看著車隊趕來的那些人,下了車。

何文盯著地上死去的巨鳥,心想這可是一頓美餐,叫剛趕到的刀疤臉找一跟粗繩綁上拖走。

眾人看著現場的戰鬥痕跡,看向何文目光帶著深深的敬畏,跟崇敬,這可是他們的首領,他們能不崇敬自豪嗎?跟著這樣的人才會有活路。

而且獨自弄死一隻如此巨大的黑鳥,那是人能辦到的嗎?稱之為戰神也不為過啊。

這件事後,何文在眾人心裏又多了一個外號,冷麵戰神!

現在的何文可沒管別人怎麽想,他隻想趕緊回到城市裏,吃一頓鳥肉。兜裏的肉幹也吃完了,這一天不吃肉,總是饞的慌。

喬國興沒過來,此時的他正忙著安慰被嚇壞了的橋夢溪,哪裏顧得上其他的。

......

車隊調整好了之後,然後繼續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