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看著程麗那猙獰的模樣,麵無表情,何文已經習慣的收起對別人憐憫的心,這是在末世,人吃人的世界裏,誰也意料不到,可能是被認為的弱者卻殺死了自以為是的強者,任何憐憫跟小覷都是會送命的。

何文看的到這個女人骨子裏的桀驁跟倔強。他可沒管程麗現在是什麽表情,因為他發現他懷裏的丁丁已經醒了,肯定是因為這個女人的吵鬧,不由得何文將這個女人列入了不歡迎的名單中。

“渴嗎?”何文從包裏拿出一瓶礦泉水,然後喂丁丁喝水。

“叔叔,這個阿姨是誰,她好像也很渴。”丁丁指著,看著何文手上的礦泉水直咽唾沫的程麗。

“哦?她呀,她現在已經瘋了,你要是搭理她說不定還會咬你呢。”何文摸了摸丁丁的頭。

“但是,她真的很渴呀。”丁丁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程麗,沒看出來這個阿姨究竟是哪裏不對勁,但是她還是下意識的相信了何文。

“你要喝嗎?”何文對著丁丁笑了笑,然後轉頭看向程麗。

“哼。”程麗撇過頭,盡量讓自己不去看那瓶彷佛有著無限誘惑的礦泉水,但是耳邊卻有個聲音,像是魔鬼的聲音,一直催促著她去拿,喝了水就有力氣跟這個男人周旋了,但是內心的高傲使她不屑伸手。

何文可沒管這個女人在想些什麽,見她露出不稀罕,卻又渴望的複雜眼神,何文咕嚕咕嚕三兩下將水喝了個精光,在程麗憤怒的目光中,將空瓶扔在了地上。

“你...”程麗氣急,看著何文說不出話來。

“怎麽?”何文冷眼問道,他討厭自以為是的女人,尤其是連現在自己的情況都沒弄清楚,還要保持自己那所謂高傲的尊嚴。

何文也沒心情搭理她,他知道一般像這種自以為是的女人一般幫了她,在她的心裏也隻是理所當然而已,而且何文也沒打算幫她,都隻是各走各的路而已,扔出去兩塊肉幹,何文就當是為扯爛她的衣服做賠禮。

何文拿起大刀,頭也沒回便繼續走上了五層,程麗的表情非常精彩,搞了半天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自己要死要活的,最後換來了兩塊黑巴巴的肉幹,也不知道是什麽做的:“哼,虛偽,欲擒故縱嗎,誰不會?”程麗哼了一聲,盯著地上的那兩塊肉幹直咽唾沫,一直打量著門口,就怕一伸手,那個男人就會立馬出現來看她的笑話。

五層好像什麽也沒有,空蕩蕩的房間,偶爾會有幾張廢紙屑貼在地麵,從窗戶往外望去,空蕩蕩的街道顯得異常荒涼,紅霞印在天際,跟火燒一樣,但是現在恐怕除了何文,沒有誰會有心思去看這般美麗的景象。

程麗伸出了手,刻意觀察的話,可以看得到她的手在發抖,小心翼翼的將肉幹塞進嘴裏嚼食著,感覺到臉頰兩旁的濕潤,程麗自嘲的笑了笑,想當初,千人誇讚萬人捧的時候,她都不屑,幾百萬的鑽戒她都沒放在眼裏,而現在,就連吃上了一塊肉幹都不禁落淚,吃了多少天的草根草葉,她已經記不清了,那苦澀的滋味讓她實在不敢回味,若不是餓到了極致,誰願意去吃那東西?

何文打開了窗戶,吻了吻睜著大眼睛看著他的丁丁:“你看那雲朵漂亮嗎?”

“嗯。”丁丁點了點頭:“我想讓媽媽也看。”丁丁的眼神帶著期盼,然後盡量沒讓自己的眼淚掉出來,因為叔叔說了,愛哭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喂。”

何文身後響起程麗的聲音,以何文的聽覺自然是察覺到了身後有人來了,除了那個瘋女人,還會有誰?何文沒有回答,連頭都沒有回,依舊盯著那漸漸消逝的雲霞。

“喂,我說你聽不到人話啊?”程麗怒氣衝衝的說道。

何文皺了皺眉,轉過頭:“有人嗎?”

程麗原本是想來勸何文離開這裏的,如果可以的話,也希望帶上她,因為這裏是一群魔鬼的地盤,他們將所有女人當成奴隸,男人隨手便殺,要不是為了活下去,她也不願意躲在這麽個危險的地方,因為這裏吃人的怪物很少,就算有,也會被那些人解決了,因為他們手中有槍。

但是何文的回答讓她心冷了一半,她也沒想過自己說的話是對是錯,她始終還是將自己放在了頭等位置,因為她習慣了這麽做。

“原本還以為你是個好人,沒想到也不過如此。”程麗冷笑道。

何文懶得搭理這個腦子有病的女人,轉身就要離開。

“你...”程麗氣急,她都沒想過,何文都懶得正眼瞧她。

“跟雨夢比起來連一根頭發也不如啊。”何文下意識的想到了淩雨夢,那個也是無比倔強的女人,但是卻從來沒有過怨言,一言不發不叫苦不喊累,跟在他身後的女人。

車輛的轟鳴聲出現在寂靜的街道上,程麗的臉色頓時慘白了起來,彷佛遇見了什麽比吃人的怪物還可怕的事。

何文停下了腳步,看著程麗驚恐的表情,再次回到窗戶邊上,看著那幾輛車呼嘯而過,目的地顯然就是電視台,也就是何文所在的地方。

這根本不用何文猜測,這個地方就是他們的據點。但是為什麽這個女人會害怕成這個樣子?

“快...快躲起來。”程麗結巴的說道,然後連忙跑下了樓,回到她曾躲藏的那間器械房。

何文也跟著下去了,他看到了那群人大概有個二十來人,手中有幾把散彈槍,還有幾把自製弩。何文跟著程麗下去,也不是因為他害怕,他隻是不清楚這群人是好是壞,但是從程麗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如果說是好人的話,幾率恐怕不會超過1...

何文隻是擔心那些人會傷到丁丁,所以他打算先讓這個女人照看一下。

何文掏出幾塊肉幹:“幫忙照看一下,這幾塊肉幹是你的酬勞,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讓她出事,否則的話。”何文的眼神閃過一絲殺意,程麗伸出的手也停在了半空,眼神帶著惶恐與躲閃,因為何文的眼神實在讓她感到害怕。

“要乖哦,叔叔下去有點事,馬上就上來,你先跟這個阿姨呆一會。”何文微笑著摸了摸丁丁的頭,看著何文這種表情,程麗差點以為剛剛何文那讓人恐懼的眼神是她的錯覺。

“嗯,丁丁很乖的。”丁丁點了點頭:“那叔叔要小心哦。”

“嗯。”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房間。

“你...”程麗原本想要勸告何文,但是忽然間停住了嘴,下一刻,她彷佛已經猜到了何文的結局。

嘈雜吵鬧的聲音在樓道中傳來,何文也下了樓站在樓道上往下看去,看著他們敲打著緊閉的大門,好像沒人察覺到何文。

沒過多久,門打開了,一群人隨後跟著進去了。

何文也下去了,在準備關門的那人驚愕的表情中,麵色自然的走了進去。

一群人回頭看著他,原本還有說有笑的人頓時寂靜了下來。

何文皺了皺眉,一進來他便聞到了一股惡臭味,掃視著周圍,眼神突然變的冷漠了起來。

這是一個很大的空間,不如說是一個用來開大會的禮堂,那一個個麵黃肌瘦的男女無力的攤在地上。

還有一群就連衣服都沒有穿的女人,麻木的在幾個人身下吞吐著,那令人作嘔的白色乳液塗滿了這些女人的軀體,那渙散的瞳孔彷佛就如同行屍走肉。

啪!

一個男人一腳踹在了女人的胸口:“你麻痹,弄疼了老子,踢死你個臭娘們。”一邊踢打一邊哈哈大笑。

一個那人的包打開著,裏麵是一些吃的物資,顯然他就是這裏的領頭人。

“我說小兄弟,看夠了嗎?要不要過來試試,這些個女人現在的活計可是好得不得了哦。哈哈哈。”一個彪形大漢哈哈笑道,臉上那一道猙獰的刀疤,就跟一條正在扭動的蜈蚣,令他多了幾絲煞氣。

“八哥,你就別笑話人家了,你瞧那小模樣,估計還是那雛吧。”一個青年拿著手中的手槍轉了轉。

領頭的手中散彈槍一揚,看著何文皺了皺眉道:“不知道小兄弟是怎麽找到這裏的。”領頭的大概三十來歲,寸板頭,國字臉,雄壯的身子,大概就連那些什麽體育教練也比不上吧。

“我想來,自然就來了。”何文平淡的說道,誰也沒有察覺到他眸子閃動的陰寒。因為他發現有兩人正在往窗戶外丟著屍體,兩具白花花的女人的屍體。

除了這些個人,其他人皆是神情麻木的看著何文然後低著頭默不作聲。

領頭的不像其他人打趣著何文,能夠作為二三十人的頭,他自然有他的獨到之處,看著何文那把長近兩米五六的大刀皺了皺眉,他可不認為這會是一把唬人的家夥,畢竟像何文能一個人在持有武器的二三十人麵前麵不改色,就知道眼前這家夥絕對是個狠人。

但是他可不會因為這樣就會覺得何文招惹不起,因為在末世他需要這樣的人,能殺喪屍能殺人的人是他最需要的,正因為這樣,所以他想招攬何文。

“我艸你麻痹,你什麽東西,會說人話不?楊哥問你話呢。”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染著花花綠綠的頭發,拿著*對著何文罵道。

砰!

何文身子一動,一腳將旁邊的桌腿踢斷,桌腿劃過一道弧線,正中那青年的嘴巴,那青年頓時腦袋一震,倒在了地上,那碎落一地的牙齒將所有人震住了。

這時何文才出聲,淡淡的說道:“我去你麻痹。”

“兄弟身手不錯啊。”那個青年口中的領頭楊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沒有起身的青年,掏出一根香煙丟給了何文。

何文看都沒看,隻見香煙落地之時,那楊哥臉色變得非常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