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不安的除夕
蓋盞將他們迎了進去，小安和爺爺見家裏忽然來個客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總想找個地方躲起來。蓋盞似沒發現這般扯著嗓子喊道：“小安快倒茶來！”
蓋盞不知道為什麽在這除夕夜李初九一家子會集體光臨自己這小院子，便悄悄向走在最後的老管家發了問，老管家苦笑著搖搖頭小聲道：“老爺和少爺在老宅年夜飯的桌上吵了一架，隨後少爺就嚷著說家裏沒家味，直說你這裏才有家的感覺。老爺一生氣就帶著少爺過來了。”
“啊？”蓋盞瞠目結舌，對眼前這對父子的想法頗為不解，就為了個什麽“家的感覺”他兩就在這大除夕的晚上奔到自己這來了？
小安戰戰兢兢的端著幾杯茶站在院子裏想給院子裏的李老爺一家送上去，結果李老爺子顯然沒有在意站在院旮旯的小安和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爺爺，倒是背著手和老管家一起將這院子看了一遍，臨了對蓋盞點了點頭說這院子布置的不錯。
李家三人也不嫌棄院子裏溫度太低，李老爺子大手一揮說要在院子裏坐坐，小安一聽不等蓋盞吩咐放下手裏的茶杯，飛一般的搬了三個凳子送到院子裏，直直放到了李家三人的屁股底下。
李老爺子轉身望了望自己屁股下的凳子，又打量了一眼這個畏畏縮縮的小安，臉上這才有了些笑意，對著李初九招呼道：“管家不是也買了些煙花麽？你去車上搬下來，咱們今晚就在蓋盞家這後院放放煙火吧！”
李初九站在一邊對蓋盞擺苦臉，猛地聽了自家老爹這一命令倒是怔住了，怎得？自家老爺子允許自己放煙火了？前年就因為自己摻和了幾個家丁放了幾個大炮仗炸壞了他的幾盆蘭花，被他耳提麵命的罵了整個新年，怎得今晚他還主動要求放煙火了？真是奇了怪了。
李初九想不明白害怕自己聽錯了，李老爺子當即轉身瞪了李初九一眼道：“臭小子，沒聽見我說的話麽？站在這裏裝什麽傻充什麽愣？”李初九一聽，旋即衝出門去。
許多年後，蓋盞回想起來依舊還清楚的記得這個最熱鬧的夜晚，這個最快樂的除夕，所有人都在這璀璨的煙花裏忘記了所有煩惱。李初九帶著蓋盞小安耍著手裏的電光棒上躥下跳，全然不顧自己的年齡身份像是猴子精附了體。
後來李老爺子也忍不住了，邀著老管家也點了幾根呼呼的在院子裏甩了幾甩，險些把院子裏的那株葡萄樹給燒了。坐在輪椅上的爺爺被李初九推著在院子裏狂奔，幾次差點連人帶椅子翻了出去，李初九被李老爺子揮著兩根燃著的電光棒追著打了小半會。
蓋盞笑得直不起腰，也失了語言能力，直直指著一邊的李初九“哈哈哈哈”的“哈”不出下文，心頭冒出一個念頭：要是這輩子的時光能永遠停留在此刻就好了。
就在這萬家熱鬧團圓的除夕夜，幾公裏外的荒野上，那個顧軍長全權負責的監測站裏，文皋正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他為了贏得顧軍長的青睞，犧牲了自己這一年中唯一一個能和妹妹團聚的日子，守在一堆機器邊上記錄那些單調枯燥的數據。
文皋抄完了一整頁乏味的數據後，準備提前結束自己今天的工作，今天這個特殊的節日他想給自己放個假，去吃一盤會有點冷的餃子。可就在他即將轉身離開的時候身旁的機器發出一串異常的嘀嘀聲，文皋疑惑的轉頭一看，隨即瞪大了眼睛。
顧軍長正在自家的別墅裏和自己的幾個姨太太享用他們的年夜飯，一桌子的菜吃了個七七八八，顧軍長滿麵通紅正端著酒杯和坐在自己腿上的姨太太在唱昆曲，怪腔怪調的嗓音一出，滿桌人是笑出個群魔亂舞。
一桌人正自沉醉在他們的笑聲裏，忽見從門外快步走進來一個西裝革履的副官，連報告都沒有打就附身在顧軍長耳朵邊上說了幾句。顧軍長剛剛還滿麵桃花的臉上隨即就陰沉了下來，一把推開了腿上的姨太太，原本還醉醺醺的鷹眼瞬間恢複了往日的神采，厲聲道：“真的？”
那個副官看著顧軍長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剛剛從那邊傳回來的消息，絕對錯不了！”顧軍長一聽也不顧身邊那個嫵媚姨太太的挽留，毅然決然的離了席帶著那個副官快步上了樓回了自己的書房。
顧軍長在書桌前一坐便問道：“文皋當真發現那基地裏有東西爬出來了？”副官指著桌上的一份文件道：“那是剛剛發過來的電報過，我看文皋應該是認真確定過沒錯才發過來的。”顧軍長將桌上的文件拿起來看了看，沉了臉隨即道：“立刻到李府將李令文和蓋盞叫過來，順便通知所有在外的科研人員，今夜到監測站集合。”隻怕那個汪連生真的爬出來了。
李初九一家在這全城此起彼伏的炮竹聲守完了歲，才從蓋盞家出來歡歡喜喜的回了家。車子剛剛到老宅門口，就聽的開門的家丁道：“少爺，顧軍長剛剛來電話說要即刻有車來接您和蓋盞少爺去出差。”
“出差？”這大過年的，顧軍長是耍酒瘋麽？李初九剛剛還喜洋洋的臉上瞬間結了冰，他不敢置信的問道：“他說了去哪出差麽？”那家丁也苦了臉道搖搖頭直說不知。
沒等身邊的李老爺發脾氣，李初九就重新上了車，“嘭”的一聲砸上了車門正要出動。李老爺子這時有些慌神，彎腰低頭對著坐在汽車駕駛座上神情嚴肅的李初九道：“你可知這顧軍長要派你們去什麽地方？”
李初九“哼”了一聲，顯然對顧軍長這突然作的妖甚是煩躁：“誰知道這顧軍長腦子又串什麽筋呢？”這話剛說完，他似想起什麽一般，對李老爺子揮了揮手道：“你們先睡，這事急，我回去找一趟蓋盞，今晚你們不用等我！”
李老爺子望著不斷前進的小汽車焦急道：“你給我也說說清楚呀！這大半夜的！”李初九將頭從車窗裏伸了出來對著李老爺子一笑道：“等過一段時間我在同你說。”說完後李初九一腳油門汽車就竄沒了影。
小安和爺爺是太累了，兩人上了床沒一會就睡著了，蓋盞打著哈欠也準備去睡覺，他對這浮在自己院子裏打鬧了一天的老鬼和小鬼道：“你們兩個以後在這院子裏注意點行蹤，別咋咋呼呼的嚇到他們！尤其小鬼你，今晚差點將輪椅上的那位爺爺給推翻了，以後可再也不許瞎胡鬧了。老鬼也是怎麽就不拉著他點！”
小鬼浮在小院的上空，吃著一包果仁對著蓋盞吐舌頭，老鬼懶散的打了個哈欠道：“他這個瘋樣，誰拉的住他，我險些都要被他給撞翻了。主人我也乏了快將你的紙符翻出來，我要回去睡覺了。”說完打了幾個驚天的哈欠臉上兩道眉毛沒精打采的耷拉到了下巴上。
小鬼此刻卻毫無睡意一心隻想這再出去瘋一陣，蓋盞不同意準備將他強行給封起來，就在小鬼預備撒嬌求饒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急切的敲門聲。蓋盞奇了：“誰大半夜就來拜年了？”小鬼呼哧哧的衝了出去說替蓋盞探探，很快旋起一陣風的衝了回來一臉興高采烈道：“我李大爺回來了，一定是他也沒玩夠正要回來同我再玩一會的。”
蓋盞伸頭一看就見李初九火急火燎的衝了過來，蓋盞納悶道：這小子難不成今晚不回去睡了？還是路上又跟李老爺子吵架了？不應該啊，走得時候還好好的。李初九走近之後神情慌張的看著蓋盞道：“小師父出事了，那個汪連生怕是爬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