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除夕
蓋盞才走到街口就看見小安探頭探腦的站在門口，蓋盞遠遠見了加快步子走到門口大聲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麽？”小安仰著臉一雙眼睛似要滴出水來，晶瑩璀璨的閃著光：“沒什麽事，就是見你出了好長時間的門，不放心出來看看。”蓋盞心頭猛地一暖，摟著小安進了家門。
回了家之後，蓋盞將自己新買的一隻大砂鍋給端了出來，又砍了半塊前些天新買的火腿丟了鍋裏放在爐子上熬起來。蓋盞對著小安道：“明天我帶你到街上去買些東西，後天咱們好好過個年！”
話音剛落，蓋盞就看見小安紅著一雙眼睛楚楚可憐的看著蓋盞，蓋盞見了正要發問，小安癟癟嘴道：“我從來沒過過這樣的年，以前和爺爺一起過年不過年都是一樣，現在有蓋大哥了……我……”
蓋盞一見小安這個樣子起身摟了摟他，安慰道：“不怕，以後有了蓋大哥，我們每天都過的像過年一樣好。”小安抽抽鼻子抬眼看著蓋盞點了點頭。
不知何時李初九縮著身子穿著蓋盞那身單薄的睡衣出現在廚房門口看著蓋盞摟著小安，嘀咕道：“嘿，大半夜不睡覺你倆在廚房談什麽心？”蓋盞望著李初九縮手縮腳的樣子也嘀咕道：“你不是說你吃了那什麽敏什麽鎮靜劑此刻乏的很麽？怎麽穿著這大點就出來了？不怕再冷病了！”
李初九一聽當即縮縮鼻子咳嗽了兩聲就抱怨道：“我想喝水來著，可是你不在我這不隻有自己下床找水喝。”蓋盞長歎口氣要李初九回房睡著，自己端了一壺水到李初九房裏任他喝個夠。
第二天一早，蓋盞和李初九先出了門，臨出門前蓋盞要小安小心著爐子上的砂鍋，接著告訴小安說自己出趟門很快回來。小安有些擔心很怕自己的小身板受不住這麽大的一座院子，依依不舍的對蓋盞道：“蓋大哥，你要快些回來！”隨後就到廚房和爺爺兩個人目不轉睛的盯著火爐上那一鍋飄著肉香的砂鍋，生怕一走眼那砂鍋就會被燒出個好歹來。
李初九開著車載著蓋盞回了李府，剛到大門口便見兩個家丁站在梯子上正往門上掛燈籠，李老爺笑容可掬的送著顧軍長的一個副官走出來，那副官手上還提著好幾罐李老爺子前些日子新弄來的好茶葉。李初九和蓋盞下了車迎著那個副官走了過去，兩人臉上都帶了幾分笑意。
那副官原是領了顧軍長的命特意到李府給他們送些年貨的，順便轉達一下顧軍長的新年賀詞。等送走了那個副官，蓋盞小聲問道：“那顧軍長以往最愛往你家跑，怎得現在不愛來了，總派些副官來？”
李初九一聽揶揄地笑道：“我前天到顧軍長家做客時，無意之中聽的他家幾個小丫頭說姨太太最近和顧軍長鬧脾氣，想必這顧軍長這些天正忙著哄姨太太呢，哪有心思來我家？”說完後兩人湊著頭悄悄地笑了起來。
蓋盞和李初九的一舉一動被李老爺子看在眼裏，他又發了火怒斥了李初九昨晚夜不歸宿的惡性。眼看李初九的火氣也上來了，蓋盞忙上前一步對著李老爺鞠了一躬包含歉意地說昨晚自家親戚到了，李初九開車替自己去接了一趟，後因為太累就歇在自家屋裏。
李老爺一聽臉上倒是鬆了鬆，轉身便要李初九隨自己到老宅去給初九的娘上香。李初九朝蓋盞癟癟嘴，便要同李老爺子出門。出門前李老爺子特意對蓋盞道：“日後若是要什麽幫助隻管到我府上找管家就是。”
蓋盞感激的點點頭，對著李老爺子鞠了三個躬，鄭重的向李老爺道了謝，不為別的就為了這些日子的收留之情。李老爺子麵上頗有些光彩，對著李初九使眼色，旨在告訴李初九學學蓋盞的禮貌。
就在眾人即將離開的時候，皇甫老爺帶著一大堆東西也到了，將車上的幾筐新鮮大蝦和螃蟹全卸了下來，又寒暄了一陣這才離開。
等皇甫老爺離開後，李老爺子讓老管家拾掇了一些蝦蟹和水果肉類連同蓋盞一起送回了他的新家。能得到李老爺子這番厚禮蓋盞倒有些受寵若驚，李初九朝蓋盞努努嘴意在讓他全盤收了不要推辭，臨走前還對蓋盞擠了擠眼睛。
蓋盞帶著一大堆東西坐著李初九的另一輛小車回了家，等小安和蓋盞將車上的東西都卸下來時，三人看著地上一大堆東西都發了愣。蓋盞這一愣是在盤算除夕該用這些東西做哪些好菜，小安和爺爺那一愣是真的沒見過這些好東西，都不知道該往哪裏下手收拾。
到底是蓋盞反應快些，指揮者小安將這些東西分門別類的擺了，該洗的洗該切得切，三人在廚房小小忙活了一陣後，弄了一餐簡單的中飯。說來也怪，這早晨的天氣還冷的往下飛冰菱子，可到了中午就開始回了溫，隱隱似乎還見得陽光的影子，似是太陽也想扒開雲層看看一般。
收拾了碗筷後，蓋盞讓爺爺到**躺著去休息一會。自己領著小安挎著籃子上了街，準備再去買些過年的吃穿度用回來。一說到要帶小安上街，小安就又驚又喜，他從未見過那麽多人也沒見過這趕街子是怎麽回事，當即就縮著手腳提著個菜籃子站在門口不知所措起來。
蓋盞順手將圍巾往自己身上一招呼便邀小安出門。小安戴著帽子縮著脖子一臉緊張，手心出了汗正是個如臨大敵的樣子，蓋盞笑道：“小安放鬆些，我們隻是出門逛逛不是去打仗。”
但一旦同蓋盞到了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之後，小安還是感受到了這如同打仗的氣氛。一條長街全被各式各樣的小商小販占領了，人擠人的街上琳琅滿目的商品和吃食讓小安刷新了自己的世界觀，那一刻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這些多姿多彩的東西存在。
【零點看書】蓋盞帶著小安在一處賣燈籠的小攤前停住了，蓋盞三言兩語同老板商定了價格，買了幾幅對聯幾個福字，還有幾串紅彤彤的小燈籠幾個大燈籠。兩人手裏都抱了個滿，蓋盞朝小安偷看了幾眼，見他臉上慌張的神色漸漸褪去換了來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和激動，蓋盞默默點了點頭，帶著小安繼續在這人聲鼎沸的大街上竄來竄去。
等他們回到小院時，兩人已經是累的不行手裏框裏提滿了各種小玩意和零食，蓋盞甚至還替小安買了好些炮竹。兩人歡喜的回了院子將手上的東西一放，就鑽進廚房隨便就著早上的火腿泡了些米飯吃了一頓。
除夕那天三人都起了個大早，因為要準備的東西實在太多所以不得不一大早就忙活起來。就連坐在輪椅上的爺爺也在腿上放了幾個小碗細致的用自己的獨零零的手剝著幾個大蒜瓣。蓋盞更是在一堆鍋碗瓢盆裏忙的昏天黑地，小安在切菜洗菜的空擋裏還拉著爺爺將院子的幾道門上全貼好了對聯和福字。
終於在整個天空徹底黑下來的時候，蓋盞和小安協力辦出了一桌子好菜，以及幾大盤的餃子。蓋盞將買的幾個燈籠高高掛起，放了一串炮仗後，三個人終於圍著這圓桌子坐穩當了。
聽著門外不絕於耳的鞭炮聲，還沒動筷，蓋盞先是出門祭了一杯酒，敬了自己仙逝的師父。等回屋之後，就發現爺爺坐在一邊老淚縱橫地抹了眼睛，此時此刻的情形倒是對他觸動挺大。蓋盞望著小安也要紅了眼，生怕這喜慶的氣氛會變味忙夾了好幾筷子菜到他們碗裏：“這樣喜慶的日子咱不想傷心事，我們好好吃一頓到院子放炮仗去！”小安和爺爺含淚笑著點點頭。
這頓飯是真的將三個人都給吃撐了，蓋盞和小安推著爺爺的輪椅到了院子裏。小安因為從未放過炮竹，所以這事還得蓋盞開個頭，蓋盞拿著根點燃的香，畏畏縮縮的要去點地上的炮仗，一旁的小鬼興奮的不得了，還沒等蓋盞的香點燃炮竹，小鬼就先斬後奏的點了炮竹，這一聲炸響帶著一長串火星子衝著蓋盞就去了，嚇得蓋盞在原地蹦起三丈高，惹得大家笑成一團。
小安到底是少年心性，見蓋盞點過一個之後也開始躍躍欲試，不一會這院子就竄起了一地的火樹銀花，到處是“劈啪”作響的璀璨火星，三個人連同兩隻不斷竄梭在火星煙霧裏的鬼是笑得前俯後仰。
就在這時蓋盞隱隱聽的前門有人在叫門，聲音聽起來挺像李初九的，蓋盞跑出去開門一看，見李初九喜滋滋的將頭縮在圍巾裏，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個板著臉的李老爺和滿臉微笑的老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