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陰命女人

薄如風說阿霞家裏的三樓,全是增加陽氣的布置。

可她的二樓卻是陰氣森森,一樓則做了一個弓箭煞。

這個女人之前竟然跟我說她不信鬼神不信邪。

我竟然還信了她的邪。

是我一開始就低估了阿霞,她可能根本不是想對蕭煜行做些什麽,隻是以這個為掩飾,做別的事而已。

現在跟薄如風把阿霞的情況全部分析一遍,他也是一臉震驚,眯著眼睛看外麵的陽光,許久才說:“看來蕭哥是對的,這個女人果然另有目的,可她家裏的布置是誰做的?”

“如果不是何思思,就有可能是白洪昌,你別忘了他以前也養鬼嬰,還弄三個全陰女人,這些事情他應該比別人都懂。”

我的話才說完,薄如風就跳了起來。

“我知道了,第三個陰命女人就是阿霞,他們根本沒有離婚,隻是暫時分開而已。”

不得不說,阿霞不動聲色把我騙的團團轉。

我一開始隻是覺得她心術不正,居心不良,卻沒想到她心機會這麽深。

她當時說到自己跟白洪昌的感情時,我還狠狠感動了一把,可現在完全傾向於薄如風的分析。

她真的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不但如此,可能比白洪昌還更難對付。

白洪昌的這個局,到底是她布的,還是白洪昌自己都很難說。

薄如風為了弄清阿霞的更一步資料,很快就出門了,把三兒叫過來陪我。

我不需要人陪,讓三兒回去照顧她家人,自己回到屋裏,開始盤點最近發生的所有事。

阿霞再也不能輕視,她一定還藏著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

蕭煜行或許早就知道這事,便是他什麽也沒跟我們說,這個原因,得讓薄如風去弄清楚。

還有前不久離開的向一宏。

他修了邪術,動了邪念,現在還跟陰陽吏扯上關係,盡管這隻是薄如風的分析,還是讓我很不是滋味。

還有崔健明也很久沒見。

我不希望他出現,但不出現,危險就時刻跟在我們身邊,像一顆隨時會爆掉的炸彈。

還有朱老夫婦,我試著問了薄如風幾次,他都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從他的言辭裏不難推測,他們可能不在陰陽交錯之地,但也並非是完全安全的。

我習慣於過段時間,就把發生的事都整理一下,跟上學的時候老師讓做的總結一樣,這樣有助於更清晰地看到每件事的進展,還有自己漏掉的東西。

這次整理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把朱老忽略了。

我是問薄如風,卻並未盡心,甚至聽他說沒什麽危險,就不再查下去,可是當時的情況,包括這麽久都沒消息,本身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要麽是薄如風知道他們的去向,要麽就是這裏另有隱情。

而這些事又會跟西山有關,因為他們身邊還跟著一個人,孫寶軍。

這個人來的時候,我們就是有防備的,但還是把他交到朱老的手裏,以朱老夫婦當時的能力,一般人應該也威脅不到他們,除非那人特別厲害,或者有人裏應外合。

我擔心孫寶軍被人控製了。

薄如風出去很久都沒回來,我把這些分析清楚後,去了一趟三兒家。

她正忙著洗一大堆衣服,袖子卷到手肘上麵,兩手臂上都是泡泡,幾個大大小小的盆子擺在腳邊,有的盛水,有的放著衣服。

“怎麽不用洗衣機?”我問。

她羞赧地笑了一下說:“以前的洗衣機,發水災的時候弄壞了,現在也沒錢買新的。”

“那去薄如風家洗啊,他家有,他又經常用,放久了就壞了。”

三兒沒回話,問我找她什麽事。

“我得回家一趟,如風家裏沒人,你把衣服拿到那邊,邊洗邊給他看個門,興許他一會兒就回來了。”我說。

兩人合力把盆子裏的濕衣服抬到薄家,我就出去坐車。

回了方村卻沒進家,而是趁著天沒黑,進了方金山的家門。

兩扇大門已經開同虛設,動一下就開了,上麵的鎖頭也掉在地上,差點砸到我腳。

裏麵陰氣森森,入秋枯了的黃草,鋪的到處都是,幾乎把房子都掩沒了。

但樹上的葉子還沒落光,遮天避日地把夕陽最後的光線擋在外麵,顯的裏麵更是幽暗。

之前的路也沒有了,似乎連水泥地上都長出了草,還落滿了樹葉。

我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舉步往裏麵走時,發現身後有個人影。

能看到他的衣角,是白色的,上麵繡著金黃色的滾邊,腳上的鞋不沾地麵,輕輕飄過,帶起絲絲涼風。

我沒回頭看,可心安不少,就接著往裏走。

大水對這裏還是有很多損害的,方金山的房子又破敗多年,所以許多的門窗都爛了,可以看到裏麵跟外麵一樣,長滿了草,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內外彌漫,嗆的人想吐。

前院的房子我上次來隻是簡單看過,這回裏麵又什麽都沒了,所以沒做停留。

從穿堂裏走過去,就是後院。

眼睛不由地往之前陸清雅住的那間屋子看,奇怪的是這間竟然沒有那麽破,門窗還完好,雖然台階和門前也長著草,但放在其它的房屋中間,就顯的很不同。

我往那邊走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四周房舍,樹木,雜草,都成了烏烏的一團,幽森地往下壓著。

腳踩在枯草上麵,會發出輕微的聲音,不過這聲音聽上去更詭異,像蛇在爬。

蕭煜行問我:“你來找什麽?”

“朱老,或者阿霞。”我說。

他默了一會兒,先我一步往陸清雅的房間走去。

先開始有點遠,光線又暗,隻看到這間房門完好,卻沒注意是全部封死的。

門窗的裏麵全部都墊了厚厚的東西,走近了可以從縫隙裏看到滲出來的細細的光線,像一根枯草那樣,柔弱地投攝在地上。

我是挺震驚的,說是來找他們,但是根本沒有抱很大的希望,隻是這個地方阿霞看了太多次,所以我就也想來看看。

蕭煜行的手輕輕一抬,門就被風吹開,光亮傾斜而出,我也看到了屋子裏的人。

既不是阿霞,也不是朱老夫婦,而是董曼。

她還是穿著一身大紅色的旗袍,斜身靠在床頭,跟當初陸清雅的姿勢有些像似。

董曼不是人,她是被白洪昌困在槐花旅館砸死的全陰女人。

也是崔健明的妻子,她還跟小黑相處很好,當時我還以為小黑是她的孩子。

後來事情越來越多,我也一直沒看到她,還以為她去轉世投胎了,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

是我先進的屋,她看到我時,半躺著沒動,不過蕭煜行一進去,董曼就從滑了下來,幾乎是恭敬地向他向了個禮。

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有鬼向他行禮,這個鬼王做的也真是讓人不敢相信。

蕭煜行並未理她,隻是站在我身後。

董曼也那麽站著,頭微微低垂,一身大紅的旗袍在黃白的燭光下,散著幽幽的光。

我對她的印象不壞,知道她不過是個可憐又受害的女人而已,不過在槐花旅館沒有之後,她能不露痕跡地藏匿於此,肯定也是有些能耐的。

而且當初在白家的時候,她表現的也相當淩厲,後來的收斂不過是因為蕭煜行出現了。

我也終於知道阿霞為什麽會反複在這裏看。

白洪昌野心篷篷,雖然已經落迫到人人喊打,但是他還再想東山再起,而他的籌碼,就是全陰命的女人。

這是我唯一能說通的地方,卻不知道為什麽蕭慶平和何思思會容忍他這樣,難道這是他們授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