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虛榮女人

董曼從來沒有說過話,她的所有語言都在眼神裏。

此時陰柔婉轉,半垂的眼瞼含羞帶怯,乍一年上去,好像是誰家的新娘子,而忘記她是一隻鬼。

我問蕭煜行為什麽把她放在這裏。

他回答的很簡短:“她的魂原本就在槐花旅館,那裏被破壞了,如果不轉移出來,就會魂飛魄散再難聚。”

“你在幫她?”我再問。

他沒說話,目光在董曼身上掃光,最後停留在我的臉上。

他的目光跟從前一樣的冷然,卻不似從前那般硬,許是室內黃線的原因,總覺得裏麵好像閃爍著一些東西,又看不真切,所以我盯著看了許久。

蕭煜行說:“這裏並不安全,暫時容身而已,她的執念在崔健明的身上,待有一天把他的魂也找了回來,他們就會離開這裏。”

董曼曲了一下身子,玲瓏有致的腰身矮下去幾分,更顯妖媚憐人。

她眼皮始終垂著,嘴角卻帶著楚楚可憐的表情,這跟我以往看到了太不相同。

從屋裏出來,我問蕭煜行這裏是否還住有別人?

他搖頭,然後說:“朱老的事你不用擔心,薄如風自有安排,他不會讓人傷害到他們的。”

“是他把他們藏起來了?”我忙問。

蕭煜行並不答話,微涼的手卻在我的胳膊上托了一把,把絆住雜草差點摔個嘴啃泥的我扶了起來。

很久沒跟他這麽近距離接觸,我心裏有種莫名的感覺,連那份涼意似乎都成了久違的。

不過蕭煜行收手很快,看我站穩,就把手拿了回去,並且徑直往外麵走。

他的速度很快,衣擺掠過雜草,一眨眼就飄到了前院,到我跟過去時,他又已經到了門口。

門口處停著他的車,阿霞沒再。

蕭煜行坐進車裏後,衣服已經自動換成了現代裝,又成了一個翩翩有度的成功人士。

這種換裝技術還是很讓我驚歎的,就沒急著上去,站在車邊問:“你為什麽要換衣服?”

他攸然抬頭,問我:“你不換嗎?”

被他嗆的一窒,幾秒後才反應過來:“我跟你不同,我是人,你不是。”

“沒有什麽不一樣,你原本就是跟我一樣的人,別以為僥幸投胎一次就能把自己洗白。”

“照你這麽說,我前世是個跟你一樣的壞人了?”我咄咄緊逼。

蕭煜行也答的幹脆:“不,你比我卑鄙,可惡,又可憐。”

“這都是你一麵之詞,我自己又記得前世,自然是你想怎麽誣陷我都可以,有種你把我前世的記憶還回來。”

他朝我冷然一笑,嘴角挑著斜斜的弧度,聲音卻輕了幾分:“有種,早晚會給你的。”

我愣了一下,隨即意味到他這話有些模棱兩可,更暗含隱喻,瞬間就覺得臉一陣發燒。

記得我跟蕭煜行剛結婚的時候,他也有段這樣的時光,不時會說一個諢笑話,雖然也是透著霸道和占有,我也一樣很怕他,但現在回想起來,他那個時候還是比較好相處的。

後來就變了,跟我說的話越來越少,眼裏的殺意卻越來越多。

我費力地想想起來,他到底是從什麽時候變的,卻毫無印象。

他倒是把車門推開,掃我一眼說:“不走嗎?”

我其實想回家的,可這時候已經是夜深人靜,估計我爸媽也已經睡了,要是這麽回去,反而會嚇他們一跳,就隨他坐進車裏。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車子開的也不開,晃晃悠悠進到縣城的時候,我就迷糊住了。

後來發生的事全然不記得,天亮醒來,我已經是蕭煜行的家裏。

還是過去我們一起睡過的大床,光亮隔著單層窗簾透進來,染白了臥室裏大部分的物品。

我從**爬起來,尋遍樓上樓下,都沒找到蕭煜行的影子,反而是薄如風的電話這時候打了進來。

他在那頭嚷嚷:“開門啊姐,我來了。”

我怔了一下,忙著說:“我沒在你家,昨天下午就走了,你去找三兒開門吧。”

他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起來:“我知道啊,我也沒在家,我在你家呢,找蕭哥哥有點事,快開門。”

我有臉莫名發燒,探頭從窗戶裏往外看,見薄如風的車子就在樓下,他手裏拿著電話正在向我搖。

忙著換了套衣服,跑下來開了門後說:“他不在,一早就沒看到人。”

薄如風四處看了看,一屁股坐在沙發裏說:“那我等他會兒吧。”

我知道他昨天去查阿霞了,就也坐下來問他有沒新的發現。

他歎口氣說:“有啊,真是踏破鐵鞋無出覓,回首佳人闌珊處,她真的就是那個全陰女人,而且是白洪昌的一個主力。”

我們一開始都以為白洪昌弄三個全陰命的紅衣女人,前兩個是死的,這最後一個肯定也是,卻沒想到阿霞卻是活的,而且還是他的妻子。

我還是不解,問他:“白洪昌現在還以掀起浪嗎?”

薄如風挑眉角看我:“要是何思思還在背後支持他,這浪掀的還大呢。”

這我就更不懂了,要是何思思支持他,他完全不必再來我們麵前暴露,直接把三個全陰命的女人用起來,到時候不就成事了嗎?

薄如風也想不明白,就把腳架在沙發扶手上,倒仰著躺進去說:“搞不懂呀,我最搞不懂的還是蕭哥,你說他吧,啥都知道,還把阿霞放在身邊,咋就不提醒我一下呢?

得嘞,咱倆也別在這兒猜了,等著他回來再說吧。”

蕭煜行是這德行,薄如風也好不到哪兒去,反正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誰知道了都藏在心裏,誰也不透漏給對方。

突然想起這個,讓我自己都吃了一驚。

走到沙發後麵,爬下去看著仰躺的薄如風問:“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他愣了一下神,隨即“哈哈”假笑數聲,然後閉口不言。

我想掐他,薄如風就從沙發上跳下來,一邊跳著跑開,一邊問道:“那你相信我嗎?你連陰陽針這麽重要的事都不跟我說,虧我還把你當親姐呢。”

原來這小子在這兒等著呢,我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緊跑幾步往他身上撲,卻一頭撞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蕭煜行麵無表情,目光從我身上一掠而過,看著薄如風說:“如果不是把她扣住,事情早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我沒聽懂。

轉頭看薄如風,他也是一愣一愣的。

蕭煜行從我身邊走過去,冷風“嗖嗖”的,帶起了衣角,也讓我打了個冷顫。

“車裏做了一些改裝,她的全陰命再強,隻要常時間用那輛車,就會一點點耗掉,你們難道沒發現她的變化嗎?”

我一下子想到的就是阿霞最近的老態,而薄如風卻先開口說:“哦,我知道了,這個女人很虛榮,這麽一輛好車,你天天給她用,估計她上廁所也要開著,所以被你動過手腳的車子也會日夜不停的對她消耗,時間久了,那些自帶的陰氣就會越來越少,也越來越沒用。

可是,蕭哥,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在車裏做了什麽?

還有啊,何思思他們天天往她家裏跑,怎麽就發現不了?”

蕭煜行斜蔑他一眼,高冷犯立顯。

我倒是不疑問這個,我特喵的好奇的是,他明明很厲害,為什麽不一下子把蕭慶平他們整死?

突然安靜的空氣,有點憋悶,我沒忍住心裏的話,直說:“看你對付阿霞和白洪昌是比較厲害的,那你為什麽不打蕭慶平,他才是幕後主使,才是害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