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毛紡織廠

我不相信是流浪鬼,因為他們不是隻做那麽一件事。

尤其是見了蕭煜行的弟弟後,倒有點像他故布疑陣,設計讓人把火葬場搬到這裏的。

就在我們從火葬場回來的第二天,縣城又發生一件大事,城中一家生產化肥的廠子,被上麵查了,說是汙染太重,必須搬離縣城。

這幾年到處都做環保,保護空氣和水也沒什麽不對,問題就出在,化肥廠選的地方也在那座小山腳下,而且離火葬場不遠。

這一看就是有問題的,正常人躲火葬場還來不及呢,怎麽會把自己的廠子開到這裏?

在我動手之前,薄如風已經先去查了,當天就跑到我家裏來。

那時候蕭煜行也在,正坐在他的椅子裏看書,似乎也沒聽我們說話,但是薄如風有意說給他,所以聲音特別大。

“那化肥廠的老板我認識,他家就離我們村不遠,本來上麵說搬,他也同意,縣城沒地方,就想幹脆搬回村裏,反正現在名頭兒也打出去了,不擔心沒生意。但是上麵說不地,說搬回村一樣會汙染空氣,一定要讓他搬到山腳下,因為這,他都不想開了。”

“那就不開吧。”我接他的話。

薄如風橫我一眼說:“哪有你說的這麽容易,他不開還有別人開呢,跟崔健明的紡織廠一樣,最後還不是搬來了?”

這已經很明顯了,有人故意在擺布這些事兒,如果事情成了,估計用不了多久,這個化肥廠也會化成灰燼。

這讓我忍不住又問薄如風當時火葬場搬過去時,是不是也有人授意他。

他搖頭說:“還真沒有,我就是覺得那個地方風水還行,陰氣重,適合幹殺人燒屍的事。要是真有人跟我說了,沒準我還不讓他們建那兒呢,這不顯得我多沒個性和能耐,還要靠別人指點。”

拜服於他的自信,和厚臉皮。

他沒多少心思跟我說話,跑過去問蕭煜行:“鬼哥哥,這事您怎麽看?”

對方眼皮都沒抬一聲,直接回他:“你們太吵了。”

我差點笑出聲,第一次覺得跟蕭煜行有一點點默契,看著薄如風吃憋,又不服的樣子,心裏樂開了花。

笑歸笑,正事還是要辦,因為我們誰也不想看見再有一批人死於非命。

按薄如風的意思,我們兩個還得去一趟火葬場,順便看看前毛紡廠,和要搬去的化肥廠地址。

蕭煜行沒任何表示,隻是薄如風一走,他就帶我出門了。

因為開車的是阿霞,為了保持我們之間的親密形象,我也沒開口問。

車子出了城區,過了護城河的橋,就往西南方向拐。

離火葬場還有一段距離時,蕭煜行拉著我下來,並且跟阿霞說:“明天早上五點來這兒接我們。”

阿霞的表情多少有點震驚,但她很聰明,什麽話也沒說,打了個呼哨就把車子開走了。

我也沒想到蕭煜行會這裏過夜,忙著問他我們晚上睡在哪裏?

他斜睨我一眼問:“你想在這裏睡覺?”

我當然不想,但是他把車支走是幾個意思?這是在山裏,天又快黑了,想打到車回去,還沒有走路實際。

這些問題,蕭煜行一個也沒回,已經舉步往前走。

火葬場已經下班,通過柵欄大門,可以看到裏麵的房屋都關了燈,隻有每個路口的消防指示燈發著瑩綠的光。

大門的東邊單獨建著一間房子,就是保安室。

此時保安室的窗簾拉著,昏黃的光隔著窗簾透出來,投攝到地上,形成一個超大的亮框。

保安室有人。

我其實特別想進去看看裏麵是誰,又在做什麽,但是向一宏隻是從那兒過了一趟,徑直往前走去。

這裏的路從縣城過來隻有一條是修的水泥,到火葬場門口就斷了。

去毛紡織廠應該在我們下車前的另一個路口拐進去,如果從我們這兒走,就是小路。

蕭煜行可不管這些,已經邁步向前。

我看了眼地上剛發芽的草,再看看周邊,很快發現這條小路經常有人走。

這裏人並不多,除了火葬場,別的地方根本沒人會來,而這條路又是從這兒開始的,說明走這條路的肯定與火葬場裏的人有關。

我站著出神之際,蕭煜行已經走出去老遠,也沒要等我意思,隻能緊跑幾步跟上。

小路上的草一直都有被踏過的痕跡,有的甚至看上去像新踩的,還冒著一點青汁。

不過我們到達毛防織廠時,卻並沒看到一個人。這裏特別荒涼,大門和門上的鎖都生鏽了,還積著厚厚的灰塵,一看就是很久沒人打開過。

圍牆也東倒西歪,有一個地方還坍塌出了缺口,從那裏可以看到裏麵的廠房。

一組三層八間的樓房坐北朝南建著,在三樓和二樓的東邊都建有出貨台,說明這裏就是生產車間。

兩側也有房屋,隻是上麵的標牌全都掉了,看不出來是做什麽用。

廠房的後麵應該還有建築,就是當時失火的倉庫和員工的宿舍。

我在網上搜索的信息裏有說到,火是後半夜起的,從倉庫燒起,把員工宿舍燒光了才漫延到前麵的廠房。

所以前麵雖然看出來有些焦黑,但火勢卻不太嚴重。

我看蕭煜行站在門口很久,沒有要進去的意思,就問了一句:“這裏有問題嗎?”

他沒回我,反倒也問了我一句:“你猜這裏麵有人嗎?”

大概這貨最近被薄如風傳染了,已經學會不按牌理出牌,竟然還讓我猜……,像這樣的地方,別說是人了,一隻老鼠估計都不會來。

不過我很快想到我們來時走的路,就小心地說:“難說,這裏什麽怪事都會發生。”

蕭煜行轉頭看我,眼裏帶了點讚賞之色,這讓我很受用。

我們一直等到天色完全黑下來,才從缺口處進去,直奔廠房。

廠房的兩側是樓梯,中間留了一間房的地方,卻什麽也沒做,顯的很空蕩。

一層層地走過去,走廊的灰塵裏留著我的腳印,另外還有兩行,並不是蕭煜行的。

從發現這腳印開始,我便跟著他走了。

蕭煜行走在我後麵一步,沒有我的小心翼翼,跟在自己家一樣,昂首挺胸,目不斜視,把這裏的恐怖,陰森的氣氛擋掉大半。

腳印一直到了三樓,進了一間不鏽鋼的門。

其實到這裏已經聽到裏麵的聲音,一男一女,一邊說話,一邊傳來肌肉相撞的聲音,而且特別大,蓋住了他們說的話。

我臉一陣發燒,往後退了幾步,偷瞄了蕭煜行一眼。

好家夥,他倒是一點也不害臊,竟然直接把門推開了,而且還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我站著猶豫,不知道是跟著他進去好呢,還是不進去好?

他是可以隱身的人,就算是進去看到什麽,但別人看不到他,就少了很多尷尬。我就不同了,直接麵對兩個正翻雲覆雨的人,再讓人家看到我,太特喵的不是味了。

想來想去,還是往窗邊移了移,聽著裏麵的動靜。

運動的人應該沒有發現蕭煜行,還在賣力的吭哧著,話音也斷斷續續,說到了火葬場最近的生意。

女的說:“一天一個都保證不了,怎麽跟我家爺交差?”

女聲很熟悉,是醫院裏跟我說過好幾次話的紅衣女人。

那男一邊用力,一邊又覺得委屈:“那我也做不了啥呀,人不死,咋辦?”

男音是火葬場的保安。

被薄如風算對了,這個保安果然傍了一個女鬼,而且是很厲害的,而且他應該知道一些女鬼的事情,還在幫她計劃火葬場的死人。

我不知道他們要死人幹嗎?不過這兩個人在一起一定沒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