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火葬場裏

占了上風的阿霞,很快就又笑起來:“嗨,去了不就知道了,說不定有什麽生意做呢,像蕭爺這樣的男人,一定要有神秘感的。”

出發之前,我給薄如風打了電話,讓他也盡快趕去。

他跟我一樣奇怪:“昨天才從那兒回來,今天誰又死了?”

我沒好氣地說:“那兒天天都有人火化,喊你去免費參觀呢。”

沒等他回話,就把電話掛了,也不想跟阿霞說話,低頭再次搜索關於火葬場的信息。

其實縣城的火葬場並不忙,尤其是這幾年又允許了土葬,一般周邊農村的,沒有城市戶口,又不是什麽工傷,或者單位要員,都還選擇古老的方法,把人入棺埋在地下。

但既是這樣,火葬場裏,仍然有上夜班的人員,當然最主要的任務是看門。

在貼吧裏翻到一個信息,樓主說他家的親戚曾經就是在火葬場看門的,常常晚上看到不明物體,後來生生給嚇出精神病了,沒過幾個月就死了。

我有點不信貼裏的真實性,但是對現在的看門人卻很好奇,因為這一帶燒了毛紡織廠,又有一個火葬場,幾乎沒有人煙,加上背後又靠著山,夜裏一個人還真需要膽的。

阿霞把車停到火葬場門口說:“在這兒下去吧,不是喪車,人家不讓進。”

我問了一句:“你對這裏還挺熟悉的?”

她笑著說:“縣城一共也就這麽大地方,我跑了十幾年了,有點見識不很正常嗎?”

我把下去的一隻腳收回來,坐在車裏問她:“那你知道這火葬場搬過地方嗎?”

阿霞很得意,向我說話的時候,不時會挑一下眼角,黑乎乎的眼影把她趁的像挨了兩黑拳,我一看到她的眼睛就跳戲,隻能把頭轉到一邊。

“我給你算算哦,搬過來大概有三四年了,原來在城東,都在瞎傳鬧鬼,後來就整到這兒了。”

我看她一眼問:“你不信鬼嗎?”

阿霞“吃”了一下說:“誰信那個?我開出租經常拉夜活兒,要是信鬼神,早就不幹了,這世界上人比鬼可怕的多,出租車夜裏能遇到十個搶劫殺人犯,也不會知道鬼長什麽樣兒。”

好吧,蕭煜行請了個無神論者,我也是服氣的,不知道她知道自己老板就是鬼會什麽樣子?

薄如風的車子這個時候也到了門口,我沒再跟阿霞聊,下來跟他一起往裏麵走。

他很鬱悶,跟我說自己正托關係想把向一宏撈出來:“你說這孩子真挺倒黴的,他就是欠我點錢,我拿他攝魂玉也就是玩玩,最後還是要還他的嘛!現在卻把他整的住了牢,總是有點過意不去。你說我當時要不是為了省錢,安排他跟花姐住在一起,也不會出這樣的事了。”

我瞥他一眼說:“能讓你過意不去的事,還真不多。”

他也還我一記白眼:“你不是要問你老公怎麽辦嗎?是不是又嚇的沒敢說話?”

這都被他看出來了,我的臉上多不光彩,就把蕭煜行的分析說給他聽。

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好像有點道理嗬,不過他要是出來,住在我那兒也沒什麽問題的。算了算了,還是先住牢裏吧,我這一天天也跑的夠嗆。對了,你們今天又來這兒幹啥呢?”

我也不知道來這裏幹嗎,隻能先找到蕭煜行再說。

我們兩個就差沒把火葬場掘地三尺了,結果連蕭煜行的影子也沒看到,而且薄如風很快斷定:“他丫根本沒在這兒,是耍我們倆玩的。”

我也這麽認為,但我不覺得蕭煜行有這種雅興。

兩人正毫無目的的亂轉,就看到一個穿保安服的中年男人向我們走來。

薄如風一看他過來,就急急跟我說:“此人印堂發黑,雙目腥紅,步伐虛浮,心神不定,一看就是……縱、欲過度,或者上網時間太長。”

我一口老血差點噴他臉上,直接朝他胳膊上擰了一下。

保安的眼睛在我身上轉了一圈才問:“你們倆在這兒轉啥呢?這是火葬場,又不是公園,沒事趕緊出去。”

薄如風反應最快,立刻說:“我們昨天在這兒火化人丟了件東西,今兒是過來找的。”

“啥東西?”保安問。

薄如風看我一眼才說:“一塊手表。”

他竟然沒有再深問,隻是看我們兩眼說:“這地方不大,找不到就是丟別處了,再看看就出去吧。”

說完轉身走了。

薄如風看著他的背影問我:“你有沒覺得這個人奇怪?”

我搖頭,除了他先前說的外表描述,確實沒發現有什麽別的問題。

薄如風馬上說:“他印堂發黑,眼睛腥紅,步伐虛浮……。”

“停,你夠了啊,剛說過了,別再絮叨一遍,趕緊再走一圈,看不出什麽我們就回去,等見了蕭煜行再問吧。”

我先往前走去,卻聽薄如風在後麵喊:“那我剛有沒有說,他是幹了鬼?”

他兩步走到我麵前,跟倒豆子似地說:“此人一定是被鬼糾纏,夜夜盡歡,所以才會這樣的,你看他走路的樣子,根本不像正常人,說不定那鬼現在就在他身體裏。”

那保安早就走遠了,我並沒看出他說的不同,而且憑薄如風的本事,他身上如果真有女鬼的話,那他一眼就看得出來,何需用推測的?

他也轉頭看我,然後說:“這女鬼很厲害,不對,或許還是個男鬼?”

我拽住他說:“你有完沒完,咋還就盯上他了?”

他竟然無辜地看我一眼,表情委屈:“這裏一共也沒幾個人啊,而且我剛打聽了,這裏就這一個上夜班的,你說大半夜的他一個人在這種地方,會有什麽事?”

“所以說,剛才你說的那些都是猜的了?”

我真的快被他氣死了,轉身就走。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火葬場大門,薄如風才回頭看著裏麵說:“這幾年這裏一定發生了什麽事,跟當初搬來的時候太不一樣了?”

我站著沒動,也看著裏麵問他:“我第一次去你家找你時,你說蕭煜行跟著我一天,還說他身上陰氣很重,你才發現的,那如果他有意把陰氣藏起來,你還能發現他嗎?”

薄如風愣了一下才回:“發現不了,他那個時候已經是鬼仙了,如果刻意的話,還能把自己偽裝成正常人的樣子,甚至整出些陽氣,像現在一樣,別說是我這個功力了,再比我厲害的也發現不了。”

這樣就說得通,為什麽我們在裏麵走了一圈,他都沒發現蕭煜行的弟弟,我相信那些鬼還在裏麵,隻是刻意藏起來了。

而且毛紡織廠搬過來就失火,火葬場也搬到這裏,肯定也不是巧合,說不定很早以前就有人在安排這些事了。

回去的路上,我跟薄如風乘一輛車,他也大概說了火葬場沒搬之前的事。

“確實鬧鬼啊,你說練屍爐那門多結實,好幾道開關,而且屍體都已經燒了過半,硬是能跑出來,把活人抓進去燒了,我現在想到那場麵,還渾身起雞皮疙瘩呢。”薄如風說。

這種事聽著都難受,我趕緊繞開話題問他:“那你去了沒發現什麽嗎?”

薄如風搖頭:“沒有,我猜著是流浪鬼,在那兒搗個事就跑掉了。”

“會不會是那塊風水有問題,惹到了什麽不正之氣?”我試著猜,他卻很快否認說:“不可能,我這看風水的本領那也是大師級了,如果真是地勢有問題,一眼就看得出來。”

可我也不相信是流浪鬼,因為他們不是隻做那麽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