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藥』品虛高真相（下）
周五晚上，九時過後，葉蕾蕾來到院長家，敲門。
開門的是一中年『婦』女，葉蕾蕾一眼便可看出這一定是院長的夫人了，麵對站在門口的陌生人，中年『婦』女問，“你找誰？哪來的！”
葉蕾蕾：“大姐，能否先讓我進去了再說？”
中年『婦』女：“你有什麽事嗎？”
葉蕾蕾：“我找院長有點事？”
中年『婦』女：“有什麽事周一你到辦公室去找他吧！”說完，便想下遂客令。
葉蕾蕾：“大姐，你就讓我進去了！”葉蕾蕾知道院長此時就在家裏，她也不知哪來勇氣，一邊客氣話，一邊往裏闖。
中年『婦』女可能也覺得這樣在門口推來推去，讓上下樓的人看見倒反不好，無奈，也就由了葉蕾蕾進門。果然不出所料，許文達院長就坐在沙發看電視，見葉蕾蕾進門，很熱情的召呼葉蕾蕾就坐。
葉蕾蕾：“今晚沒出去啊？”
許院長：“哦，我剛出差回到家。”
中年『婦』女這時態度也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為葉蕾蕾倒了水，便到裏房去了。客廳就隻剩下許院長和葉蕾蕾兩個人了。葉蕾蕾假裝和許院長東聊聊西聊聊幾句，約過半個小時，她認為時候到了，開始進入主題了。
葉蕾蕾：“許院長，這麽晚了來打擾您了。今晚來呢，就想麻煩你過目一下我們公司的產品。”
“小葉，有什麽事等上班了，你到辦公室去談吧！我不想把工作上的事情帶到家裏來。”許文達說。
“許院長，我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就十分鍾好了。”
葉蕾蕾一邊將夾著錢的『藥』品宣傳資料放到他麵前的茶幾上，一邊說：“許院長，這是『藥』品的資料，你有空看一下吧！”
許文達看了放在茶幾上的『藥』品資料，並沒有就拿起來，他仍然堅持他的觀點“小葉，這資料你先拿回去吧，下周一你到我辦公室談嘛！”
葉蕾蕾猜想，茶幾上鼓鼓的宣傳單一定讓許文達知道裏麵有什麽“文章”了。但他一直不動聲『色』。
“我要休息了，這資料你先拿回去！”許文達反複讓葉蕾蕾拿起資料走人，但卻沒見他拿起資料硬塞回來。葉蕾蕾此刻就知道自己不宜久留了，得馬上走人。
“我就不打擾您了！”葉蕾蕾就起身告辭了。
許文達也站起身來，“這資料你拿走。”
“許院長，資料就先放您了，要是您看完了，不打算進我們公司的『藥』品也沒關係呀！”見許文達不再堅持了，葉蕾蕾急速退身出門來。
出門下樓後，葉蕾蕾就站在離單元樓梯的十米開外站著，她並沒馬上離開，她要在這停留觀察動靜幾分鍾，約過五分鍾，並沒見裏麵有跟追出門下樓，如果許家人立即拿錢跟著追下樓，這就自己還需要繼續攻關。葉蕾蕾知道這一關過關了，她心裏高興極了。葉蕾蕾如法炮製，一個晚上就走完了業務副院長和『藥』劑主任的家。今晚運氣還算好呢，要找的人都在家，送出去的東西也都順利。當從『藥』劑主任家出來後，葉蕾蕾長長出了口氣，這才覺得肚子有點餓了，她決定去夜宵市吃點東西了。
星期一上午葉蕾蕾從院長辦公室出來後，就直接去『藥』劑科辦公室，談『藥』品進入醫院的事宜。在『藥』劑科辦公室，『藥』劑科馬玉文主任對葉蕾蕾來個180度的大轉彎，“小葉蕾蕾，進『藥』這事我一個人還不能做了主，你得去找內二科室主任向我們提單，（臨床科室向『藥』劑科提出的進『藥』申請）……”
經過馬玉文的點撥後，葉蕾蕾找到了內二科主任周榮發。
葉蕾蕾先把自己的來意說完後，又把許院長、林副院長抬了出來。
“周主任，許院長和林副院長都想試用一下這個『藥』，我們飛龍公司的『藥』品真的不錯！我們向來都是以誠信建企業……”
“既然是領導答應了，他們就應該給你批條啊！”葉蕾蕾沒想到周榮發會這樣就拒絕了她的請求。的話來，連忙陪著笑臉，說：“周主任，你放心。這『藥』賣不出去，全由我負責。”葉蕾蕾急忙表態。
葉蕾蕾好話說完了也沒打動周榮發的心，最後，周榮發就以同品種『藥』太多為由，說除非他親自看到有醫院領導的批條，不然他不會開提單。但是，當葉蕾蕾把一個1000元的紅包塞進主任白大褂口袋後，這時，他才向『藥』劑科打出了提單：“『藥』劑科——飛龍『藥』業公司的雙桂膠囊，我科室準備試用一些。”
“試用”的字眼，心照不宣地提醒著葉蕾蕾以後別忘了後續塞錢。不過有了這份提單，很多事情都好辦了。拿著提單，葉蕾蕾冠冕堂皇地又回到了馬玉文的辦公室，與他聯手上演一出好戲。
“馬主任，這是臨床科室出據的關於我們產品的提單。”
“小葉蕾蕾，臨床科室肯定你們公司的約品，看來你們公司的『藥』品不錯啊！這樣吧，我們先進十箱過來試用一下。”
馬玉文的話一落音，葉蕾蕾心裏懸了十幾天的石頭終於落地了。按照正常程序，公司的產品將會在一個星期內後進入醫院。
到這裏，“萬裏長征”還沒走完呢，還得往前走啊！一個星期過去了，這種『藥』品的銷售記錄仍然是零，『藥』品並沒有在醫院打開局麵。因此，葉蕾蕾還得繼續她的攻關工作，她又找到了醫院的采購人員，懇求他早點去醫『藥』公司進貨。
“現在不行，我們月底才進貨，現在才是17號呢？到月底我們統一安排吧。”采購員麵無表情地說。
“大哥，你就幫幫忙！這個忙你一定要幫我啊，你也知道我們吃這碗也不容易啊！”葉蕾蕾一邊說著，一邊把500元塞在他手裏。
“好吧，好吧，待我向馬主任報告一下再說。”采購員的語氣軟化了。
第二天，葉蕾蕾公司的產品就整齊地擺放在醫院的『藥』品倉庫中。
雖說『藥』品進了『藥』劑科，但此時的『藥』品還在倉庫裏堆著，『藥』品還沒出現在門診『藥』房，醫生和患者都還不知道，葉蕾蕾並沒有很著急，因為她知道她的長征路還沒有走完，現在還要繼續走路，要不前麵所有的工作必然也成了無用功。原來，大大小小的醫院一般都安排有一個領『藥』員，專門負責從倉庫領『藥』到門診『藥』房。領『藥』員大多數都是上了年紀的大媽，比較容易說話。
“阿姨，我們公司的『藥』品已經到倉庫了，麻煩你領『藥』的時候，別忘了我的份。”葉蕾蕾對領『藥』員說。
領『藥』員：“好啊，不過你可別忘了我這個跑上跑下的，也很辛苦呢！”
葉蕾蕾：“這個我知道嘛，我就按市價每張處方給你統方費5『毛』錢……”
交易就這樣成交了。
幸好，這個領『藥』員沒有向葉蕾蕾再提出要額外的費用。但同樣在這個縣市的一家中醫院，領『藥』員要葉蕾蕾去找門診『藥』房主任，由主任決定是否領『藥』。一聽說找主任，葉蕾蕾自然明白得出錢了。不過，跟門診『藥』房主任搭上線非常簡單，葉蕾蕾隻要在支付統方費的條件外，附加給他200至300元就行了。
闖過了層層防線，葉蕾蕾公司的『藥』品終於上了門診『藥』房的櫃台了。
長征的路很長，不然就不就長征了，路還要繼續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人們常稱醫『藥』代表為“『藥』耗子”，因為醫『藥』代表真的像耗子一樣，成天在醫院裏鑽進鑽出。不要以為『藥』品上櫃台後，就可萬事大吉。這才僅僅是一個良好的開端呢！
又一個星期二的上午，一上班葉蕾蕾就來到了醫院，這一走她才知道，『藥』品放在門診『藥』房的櫃台半有半個多月了，可是從『藥』房傳來的信息顯示：隻銷售了不到十盒。葉蕾蕾暗暗叫苦，靜心下來一分析，才想起自己還有一樣工作沒有做完——疏忽了科室醫生這道關。在去內二科室的路上，恰巧碰『藥』劑科馬玉文從住院部大樓裏出來。葉蕾蕾連忙打了聲召呼，這邊馬玉文也看見了葉蕾蕾，這時兩人早已混得很熟了，說話也不像以前那麽拘束了。
馬玉文：“小葉蕾蕾，你們的『藥』品療效有問題吧，醫生都不願意用。”
葉蕾蕾：“馬主任，我們的產品絕對沒有問題的，這可能我的宣傳工作沒做好，這不，我今天來就是想去找找科室醫生溝通溝通。”
馬玉文：“是啊，『藥』物效好，不宣傳也不行啊，宣傳這事很重要！”
葉蕾蕾：“這事都怪我大意啊！”
馬玉文：“現在還來宣傳還來得及！”
葉蕾蕾：“謝謝哦！”說完，就要走開，卻讓馬玉文叫住了。
“馬主任你還有事？”
馬玉文：“小葉蕾蕾，也沒什麽事，就是這周我想請你跟我們科同事一道去吃飯，你看你方便不？”
葉蕾蕾心裏頓時明白馬玉文要叫她去買單的意思了，不加思索就陪著笑臉說，“方便啊，哪能讓您請呢，還是我請大家吧！”
馬玉文：“沒事啊，不就是一餐飯嘛，我們請，到時你去就行了！”
葉蕾蕾：“主任，您這樣說就見怪了，我們還分誰是誰啊，我早就想請大夥吃一餐飯了，就是前段太忙，抽不時間來！”
葉蕾蕾：“就這樣說定了，周五我請大家，等我定好地方了電話通知您！”
馬玉文：“那也好，那也好！”
葉蕾蕾：“馬主任，我先到科室了解一下情況，您忙我就不打擾了！”
馬玉文：“好，你去吧！”
葉蕾蕾：“馬主任再見！”
葉蕾蕾告辭了馬玉文，直奔科室來。葉蕾蕾不想找一個一個醫生地找，她想到內二科主任周榮發，因為周榮發和她已有過交情了，她要從周榮發那裏尋找突破口。運氣還不錯，周榮發剛從病房回來，葉蕾蕾就緊隨他來到主任辦公室。由於有了前麵的交道，大家二次見麵，彼此並沒有感覺到陌生感，心照不宣。周榮發也一定猜出了葉蕾蕾的來意。葉蕾蕾坐下喘了口氣，就跟他商量起來了。葉蕾蕾許諾，如果內二科醫生開她的『藥』品，她會將『藥』品價格的18%回扣給醫生，抗生素還能給更高的回扣，可以給30%。
葉蕾蕾：“我們公司的『藥』品就全靠您的忙了。”
周榮發笑容可親：“我們盡力吧！”
葉蕾蕾：“醫生那邊全靠周主任您來調動他們的積極『性』了！”
周榮發：“周五我們科室搞聚餐、唱歌，你要是方便也跟我們一起去吧！”
又一個叫去結帳的事，葉蕾蕾頗感到為難，為難不是不想出這錢，因為剛才又答應過馬玉文了，這事什麽撞在一起啊！葉蕾蕾稍遲疑了一下，這就讓周榮發看出來了。
“小葉啊，要是周五你沒空就算了。”
葉蕾蕾急中生智，脫口就編了理由來。“還真巧呢，我周五有個好姐妹過生日，我答應去了！真的不能和你們一起去了！”
周榮發：“沒關係的，下次吧！”
葉蕾蕾：“不過該是我請客，你們也是太辛苦了，周末也該出去放鬆一下了！”
說罷，就從包裏掏出1000塊錢，硬塞進周榮發的手中。
周榮發：“小葉，我不是這個意思！”
葉蕾蕾：“周主任這點麵子你應該給我吧，算我請大夥吧！”
葉蕾蕾：“你們自己安排吧，不好意思，我這周真的沒空，要不我還真想和大夥認識認識呢！”
周榮發：“小葉你太客氣了，太客氣了！”
葉蕾蕾：“周主任，就這樣了，還希望你多調動醫生的積極『性』了！”
周榮發：“好，好！”
葉蕾蕾：“周主任，那我就不打擾您了，再見！”
葉蕾蕾說完，就出了周榮發辦公室。拉完這些關係後，葉蕾蕾終於可以喘一口氣了。剩下要做的就是跟各環節的人員繼續聯絡感情，打點各路人馬。
剛出病房，葉蕾蕾就接到了門診『藥』房電話，“門診櫃台上缺『藥』品！”葉蕾蕾趕快跑去醫院倉庫瞧瞧。原來，采購員這柱香沒燒好，他以倉庫要盤存為借口，不願意去飛龍公司進『藥』了。葉蕾蕾又掏上500塊錢給他，之後，見錢眼開的采購員連聲說“明天就去進『藥』！”
這些事情做多了，葉蕾蕾心裏也就有數了，哪些人需要隔段時間去拜訪一次，出手價位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