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6）歌舞升平（下）
王小波坐在一邊的圈椅裏，用吸管啜著一杯飲料，球燈不停地旋轉，紅『色』、綠『色』、藍『色』、白『色』，五顏六『色』的光掠過他的臉，看出來他沉思，在想著什麽心事。
“王局長，會跳舞嗎？”杜麗不知什麽時候過來了，“我想請王局長跳個舞。”
“我……，可以嗎？”想到自己的身份，王小波突然有些膽怯。
“王局長，你就跳一曲吧。小杜是真心實意邀請你呢！”趙院長這時就過來幫杜麗說話了。
“王局長，我們醫院小杜，你可別看她是剛來的，這小姑娘的舞跳得不錯，大學裏的跳舞皇後呢。”趙院長站在王小波麵前的時候，比任何人都能吹。那姿態那神情，好像她什麽都懂。
王小波抬起頭來，怔怔地看著杜麗，好象是從什麽回憶的泥潭中脫出身來似的：“哦，跳舞，好的，好的。”
悠揚的小號聲中，王小波拉著杜麗的手，扶著她的肩，一曲“浴火戰士”開始演奏，他們雙雙滑入舞池。
明明滅滅的『射』燈不斷吞吐著光柱，進口音響震『蕩』著來自異域的音樂。滑滑的大理石地麵上，杜麗拘謹地扶住王小波的腰，托住王小波的手，輕快地進進退退，搖搖擺擺。……
“你是哪裏人？”音樂弱處，王小波小聲地問道。
“甘海地蘇縣的，王局長。”杜麗也輕聲地回答。
“那個學校畢業，學什麽專業？”
“甘海醫科大學的，『婦』幼專業的。”
“哦，地蘇縣，知道的。我就經常下去的。”王小波注意到，杜麗不僅身材好，而且說話聲音特別的好聽，很柔和很甜美的嗓音，“地蘇縣是個好地方，那裏山水很美的。”
“地蘇縣可是一馬平川呀！”王小波這話說得沒假。在甘海市，除甘海市區稍微平一點的，接下來就是地蘇縣了。
“王局長您對那裏好象很熟悉的。”杜麗說，“比我還熟呢。”
“當然啦！我一個月下去幾次呢，能不熟悉嗎？”王小波無自豪地說。“你的家鄉真的是一個好地方呀，這幾年發展也快的。”
“謝謝王局長對地蘇縣誇獎了。”杜麗本來想問，平時王小波都跑到地蘇縣出什麽差，但她沒敢問，王小波也沒有告訴杜麗他經常到地蘇縣的事。
“真的對不起了，王局長。今晚沒主動向您敬酒。因為以前我見的領導都是那種氣宇軒昂、盛氣淩人的模樣，所以我就沒膽量了，沒想到您與眾不同……”
“我怎麽個與眾不同法？你說說看。”
“您嘛，和諧可親，見人就是笑眯眯，不像一個領導，倒像一個大哥哥的。”
王小波被杜麗的解釋逗樂了。
“說真的，您進門的時候其實我也看見了您，”杜麗還在解釋。
“看您進來時，我壓根兒就沒想到您就是局長，而且還這麽年輕。再說，我們趙院長也事先沒有告訴局長是一個年輕的，我還以為是一個老頭呢！”
“年輕？沒看出來我都快五十了？”王小波樂了，拿眼瞅著杜麗，笑『吟』『吟』地。他開始有點想入非非了。眼前這個女孩真的很單純，就像他第一次認識葉蕾蕾一樣的，很單純，很可愛。此時他已經忘記了“警告處分”這個事了。
“您怎麽看也不象快五十歲的人，我看頂多也就是三十六、七歲。”
王小波的心樂開了花了。此時，他正在握著一個嫩嫩滑滑的女孩的手。
“你有男沒朋友了沒有？”
“還沒呢，要不王局長幫我介紹一個吧。”
“你是說真還是假的？”
“當然是真的，跟局長講話，我敢說假話嗎？”
“那好啊，你要什麽條件呢？你不說條件我怎麽幫你介紹？”
“我要求不高，能關心我，體貼我，愛著我就行了。”
哈哈，你要找男朋友條件也太簡單了。
“不是嘛，現在的男人都很壞呢！情人、小蜜……”杜麗一講這話出口，就發覺有錯了。於是連忙改口說道：“當然了，我說的這些男人除您王局長之外。”
“這樣吧，你記下我的電話，有時間我請你出來喝喝咖啡或茶之類，聊聊天，你肯賞臉嗎？”
“這有什麽啦，隻要是王局長請的，我一定去……”
“好，好！那我們可說好了，到時不準推脫有事就是了。”王小波依然笑眯眯的。
“說說你的手機號碼，我可先記下了。”王小波主動向杜麗索要手機號碼。
“那您可記住了。”
……
“哎喲，王局長，您……”杜麗麗輕輕地叫了一聲。把王小波從走神中醒來，王小波這才發現自己不小心踩到了她的腳尖。
“對不起，小杜。剛才走神了。”
“沒事啦！看您一個局長向一個小姑娘道歉……”
“局長又是怎麽啦，局長也是人呀，也有七情六欲。”
“王局長您想起了誰？想到了什麽？”杜麗麗的嘴角一翹，一個粲然而又嫵媚的微笑。閃爍的眸子遊離著四處『亂』躥的燈光，深深地看著王小波，有點兒調笑的成分，她問。
“沒有，就突然想起白天開會的一個事兒。”王小波撒了謊。
“王局長您真是日理萬機呀！八小時之外還想工作上的事。”
“哎，我那攤事多呀！”王小波輕輕地捏了捏杜麗的肩膀，又輕輕地攥了攥她的手。
舞曲終了。
王小波和杜麗以一個雙飛燕的亮相定格了。舞廳裏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杜麗又向王小波拋了一個深深地媚笑。
在走出舞池前，杜麗又笑意盈盈地說：“謝謝你，王局長。”
那夜晚歸，杜麗笑意盈盈的臉龐，讓王小波一晚沒睡好覺。王小波躺在**輾轉反側，耳邊還在回『蕩』著杜麗笑聲的餘韻，手上、肩頭還殘留著杜麗的溫暖。朦朧中仿佛看到她明亮的眼睛在閃動，聽到她溫柔動聽的聲音在輕輕在我耳邊說：“隻要您王局長請的客，我一定去。”杜麗那綻開的笑臉就像花一樣的美麗嬌豔，讓王小波記憶猶深。
也就在這一個晚上，在王小波回家的半路上，從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的朋友的嘴裏得到的消息，市領導有意識想讓他下麵的縣裏當縣長鍛煉鍛煉一下。聽到這個消息王小波自然是很高興。在他看來，當一個縣的縣長比當一個衛生局長權利大多了，級別是一樣的，但當一個縣長那可是指揮千軍萬馬的呀！
王小波的朋友在電話中還特別地提示他，這段時間最好不要出事，必要時也要和有關領導多溝通感情，進行感情上的投資。
王小波也覺得朋友的話很有道理，晚上睡覺時，在想完杜麗的事後，又開始想了如何去和市領導溝通的事了。
突然地，王小波就“哇——”的一聲，就嘔吐起來。臥室地板上汙物橫流。王小波正吐得腸蠕胃翻，把妻子申青芝給吵醒了，說：“今晚喝得不多呀，怎麽吐得這個樣！”
“快給我倒杯水——”
吐完，王小轉抬起頭，申青芝已經站在他麵前了，給他送上了一杯水，可剛才的杜麗的身影還在他頭腦中回『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