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5)誰在撒野

蘇蘇正要出門去買菜。這個星期蘇蘇一直在外吃,感覺到酒店吃的飯菜吃膩了,就想今天自個兒去市場買點菜,中午回家自己做飯吃。關好辦公室的門,蘇蘇下了樓,正要出店門。就見胡燕的丈夫走過來了。

兩人在店門前碰了麵,胡燕的丈夫說他不能接受蘇蘇隻給三萬塊錢的賠償,堅持要三十萬塊錢。要不,叫蘇蘇也試一下隆胸,看看一而再,再而三實施手術的痛苦。而且,現在經過兩次實施手術,她快不成女人了。

兩人爭持不下,就在店前吵了起來。直到店裏的員工過來拉走了蘇蘇,這才平息了下來。

胡燕的丈夫離開的時候,叫蘇蘇準備好錢,下午他就過來拿,少一分都不行!蘇蘇真是越想越氣了,昨天下午去給胡燕辦理結帳出院,蘇蘇就心疼死了,胡燕在醫科大附屬醫院住院不到十天,花了兩萬塊錢。在結帳時,蘇蘇發現,醫院每天都為胡燕開了很多很貴補品保健『藥』。蘇蘇心裏明白,這一定是病人要求開的。因為要開補品保健『藥』,必需有病人或病人家屬簽字了,護士才能去拿『藥』。但是,蘇蘇啞巴吃黃蓮,誰叫自己隆胸手術失敗呢!

胡燕的丈夫走後,蘇蘇就打電話把這個事告訴了駱川,駱川正開會,講話聲音很低。駱川叫蘇蘇不理他了,駱川認為這是他的無賴,對付這種無賴就必須要用無賴的方法。駱川叫蘇蘇不要為此事『操』心了,由他去處理就行了。

現在正是要檢驗“老八”的時候到了,駱川暗暗想。下午就見分曉了。

果然到了下午三點鍾,蘇蘇剛來上班,就見胡燕的丈夫坐在店裏等著了。蘇蘇正氣在頭上,假裝沒看見他。見著蘇蘇來上班了,他也跟著蘇蘇後麵進了辦公室,一屁股就坐在沙發上。同時,跟著胡燕的丈夫進來來的還有五六個人,那樣子像是來打劫的。一進門,胡燕的丈夫的就問道:“錢準備好了嗎?我現在來拿錢了!”

“準備好了,就在這裏,你拿去吧!”蘇蘇冷冷地看了一下對方,就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三萬塊錢來,丟在辦公桌上。“這是三萬塊錢!”

“還有二十三萬塊呢!”胡燕的丈夫拿起三萬塊錢,放在手惦了惦,“剩下你是不打算給了?”

“就三萬塊,沒有了!這已經包括你們兩個人誤工費了!”

“那我們今天就坐在這裏不走了?”

“可以呀,你們坐好了,我會叫服務員送水來給你們喝的!”蘇蘇說著就想起身離開辦公室。“別動,你老老實實給我坐在這裏不動!”

胡燕的丈夫丈夫站了起來,指著蘇蘇的額頭嗬斥了她。

“你想打人不成?”蘇蘇厲聲問道。她全然不理會胡燕的丈夫,就想強行出門去。

胡燕的丈夫一手按壓了蘇蘇的肩膀坐下去。蘇蘇又倔強地站了起來!

“我叫你坐著不動!你就不要動!”

“這是我辦公室,你敢來我這撒野!敢來我這撒野的人還沒生呢!”

“那二十三萬塊你給不給,要是沒有現錢,就給我寫下欠條!”胡燕的丈夫就在蘇蘇的辦公桌上抽出一張信低來,替到蘇蘇的前麵,“寫吧,要不今天事情可就鬧大了!”

“你威脅我?”

“這不是威脅,我是警告你!”

“現在是我警告你,我限你十分鍾內馬上離開這裏,不要影響我的生意,不然我也對不客氣!”蘇蘇也毫不示弱,站起來指辦公室門口,示意胡燕的丈夫走人。

“喲,口氣還大著呢!我要看天是如何塌下來的!”

“錢就是那麽多了,再多沒有了。我現在是請你出去!”蘇蘇口氣軟了下來,她本來也不想把事情搞大的,所以就緩和了語氣。

胡燕的丈夫見蘇蘇說話不那麽衝了,以為她害怕了,就衝著她吼道,“剩下的那二十三萬塊錢你是給還是不給,現在你一句話就行了!”

蘇蘇這回任憑他吼叫,“沒有了,就那三萬塊!”

蘇蘇堅決的態度,徹底地激怒了胡燕的丈夫,隻見他抓起茶幾上煙盔缸就狠狠地砸在地上,“啪”地一聲,煙盔缸就四分五裂了。

“我現在叫你馬上走,不然的話,我就叫人了!”

“好啊,你叫呀,你叫呀!……”胡燕的丈夫在尖叫著,並用力又把三萬塊錢砸在辦公桌上。

“這錢我也不要了!要給就給三十萬塊!”

蘇蘇也失去了理智,就打電話給不駱川,駱川叫蘇蘇等著,“老八”馬上過來處理“危機”。

不到半個小時,“老八”就帶著十二、三個地痞趕到了蘇蘇的辦公室,一進門就厲聲問道,“誰在撒野!”“哪個吃豹子膽了!”

“老八”見了胡燕的丈夫,就手提著他的衣領,“是你嗎?你活膩了是不是?”胡燕的丈夫帶來的人也圍了“老八”,“老八”的人也跟著圍了過來。雙方劍撥努手,一觸即發!

“你們想打架是不是?你們幾個今天是不想活著從這裏出去了?”

“我叫你們馬上滾開!給你們五分鍾時間考慮!”

胡燕的丈夫見對方人比自己的人多,心想要是再鬧下去了,肯定吃大虧的,“好,好!我走人!”

胡燕的丈夫帶著他的人正要出門去,“老八”就從辦公桌抓起那三萬塊錢,甩在地上,“拿錢走人!要是敢再來鬧,我定叫你少一支胳膊……”

胡燕的丈夫沒有撿地上的錢,他的一隨從卻幫他從地下撿起了那三萬塊錢,六個人悻悻出去了。

“你們給我聽到了,別讓我在這再見到你們,不然的話你們隻有爬著從這出去!”

……

蘇蘇見駱川的這個主意還真不錯的,“老八”來了真管用。蘇蘇現在才覺得隻要不大打出手,嚇一嚇這些“無賴”的人也好。蘇蘇開始另眼看待“老八”這人的本事了。

蘇蘇決定犒勞這些有功之臣,於是,當即叫來出納,分給“老八”的報酬是一百塊錢,其他的每人三十塊……

“老八”這夥人剛出門,駱川就來電話了。駱川在電話中要蘇蘇監督“老八”一夥人,不要做得太過份了。如果把事情鬧大了就不好收場。蘇蘇卻責怪起駱川來了,說現在才交待,要是真的出事那就晚了,一開始為什麽不交待!駱川說交待過了,但還是放不下心這才又打電話過來問一問。蘇蘇告訴駱川,一切都沒事了。

“好了,我這邊馬上又要開會了。晚上我給你打去電話。”

駱川這幾天很忙,甚至可以說顧不上蘇蘇了。

他已經兩天沒回家了,熬夜熬得他上火,加上抽煙,痔瘡又犯了。內褲上血糊糊的一片。這幾天他連醫院都沒空去,就讓蘇蘇上街買點『藥』膏然後拿到他辦公樓下麵送給他,他關起辦公室門來就自己塗上,卻沒法貼膠布,他告訴了蘇蘇,蘇蘇就給他出個主意:貼一張女人用的衛生護墊,蘇蘇戲稱這是“大姨媽”。他是惱也惱不得,笑也笑不得。看著大家疲憊的臉上『露』出些笑容,他苦笑笑,唉,也算是為大家舒展一下緊張的神經做點貢獻吧。

這幾天市裏發生一起入室殺人案,一家老少兩口和小保姆,全被殺死在家裏。這家的女兒一家三口在老人家裏吃了晚飯就走了,到家女兒才發現手機放在老人家沒帶回來,女兒給老人打了電話,回去取。出門時碰到一個同學就聊了十來分鍾,開車到老人家裏,前後差不多四十分。就在這一個多小時裏,慘案發生了。被殺的人——男被害人,是一位剛上任的局長,愛人在學院當老師;他們的女兒就在醫院當護士。

由於受害人身份特殊,駱川作為分管政法的副秘書長,當然很忙了。這幾天,一直在市公安局參加的案情分析會……

剛和駱川通完電話,蘇蘇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了。蘇蘇一看,又是“劉迎春”打來電話,“蘇蘇小姐嗎?幾天沒聯係了,考慮得怎麽樣?”

“我現在手頭很緊,你再容我幾天吧!”

“既然蘇蘇小姐非常有誠意,那我要不是再寬容幾天,那就是我不講理了。不過我本人也挺忙,你可不要無限期地拖下去呀!那樣對你們來說可不太好哦!”來人特別加重了最後的一句話。

“哈哈……!”

對方掛斷了電話,蘇蘇頹然跌坐在大班椅上。心想,這又是一個惡夢的開始,吃完飯,夜已深了。蘇蘇在等駱川的電話。蘇蘇想著,想的有些累了,等的有些累了。她歪在沙發上睡著了。

電話終於響起的時候,已是十一點鍾了。蘇蘇被電話鈴聲驚醒,懵懵懂懂,但還是非常迅速準確地抓到了電話。當聽到期盼了一夜的駱川的聲音真實地響在耳邊時,蘇蘇終於按奈不住委屈流下了眼淚。

“哎,吵醒你了吧?”駱川強壓低了的聲音顯得極度溫柔,“真對不起,沒想到這麽晚了……”

蘇蘇打斷了駱川的話,這在她幾乎是沒有過的:“你在哪?!”那種急切,在駱川的心上劃過深深的一撇,他的心不由得縮了一下。

“我剛開會結束……”駱川從蘇蘇這麽快就接了電話的反應上看,他想得到蘇蘇這幾天對他的期盼。

“你什麽了?我馬上就要回去了。”

蘇蘇不等駱川再說什麽,她收住眼淚,說:“沒什麽,有你電話我就知足了。你安心忙吧,注意身體。熬夜,一定要少抽煙……”她知道這句話白說,發生了大事,傷腦筋,駱川隻會抽更多的煙。

“你幫煮杯咖啡等我吧,要手磨的。”

“嗯。”蘇蘇說。

不一會兒,蘇蘇就煮好了咖啡,把它端到沙發上,望著茶幾上一杯咖啡冒著嫋嫋的熱氣,很香。

蘇蘇的眼睛再一次潤濕了。

那一種期盼、一種被守候的期盼。幾年了,自己慢慢走向三十歲了。想要的,都在逐步實現,但唯一的一件沒有實現,那就是要和駱川結婚的事。蘇蘇期待的就是和駱川結婚,然後生一個可愛的孩子。在幻想對自己未來的孩子傾注母愛的時候,蘇蘇就覺得自己好苦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