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忌日再見

看我沒有發現,閔德晗又逮住了賣弄的時機。

我點子就是這麽差,三公是這個脾氣,閔德晗也是這個脾氣,都喜歡賣弄。

“看不出來吧,要不是我帶著你,你恐怕也要淹死在這個黑水潭裏呢。”

閔德晗那表情仿佛就像已經救過了我一命一樣。

你就吹吧,我五歲的時候就被父親逼著在跳蹬河裏練閉氣功,一個猛子可以紮過一兩百米,在水底下待個三五分鍾不在話下。

不過我還真就的看不出黑水潭在什麽地方,莫非隱藏在赤岩底下?

閔德晗看我不說話,覺得再賣關子也沒意思了。於是就指著赤岩下麵一片平整的翠綠草地說:“看見沒,那裏就是黑水潭,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差點就掉下去了。”

我蹙著眉頭問道:“那裏不是一片草地嗎?怎麽會是黑水潭?”

說罷朝那片草地走去。

“慢點。”

閔德晗急急的走在我的前麵,小心翼翼地走著,一會兒抬眼看著遠處,一會兒緊盯著地上。

“三哥,你老是看著地下幹啥啊?”

“你就不知道了,這黑水潭就他媽的怪,會隱藏自己,要不怎麽會每年都有人死在裏麵呢?”

越說越玄乎。

“莫非這是沼澤地?”

我沒見過沼澤是什麽樣子,隻是課本上有過記載,紅jun過草地的時候經過沼澤地,突然之間就陷下去了,喊都來不及喊一聲就壯烈犧牲了。就算有人來救,如果方式方法不妥,連救人的人也會搭上性命,甚是慘烈。

“比沼澤地惱火。”

閔德晗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緊盯腳下,走出十多米遠後,地下並沒有什麽異常,然後停下腳步不敢再走了。

“反正啊,這個黑水潭邪乎得很,你不要看眼前是一片好好的草地,看上去還挺美麗的,但是據他們知情人說,走著走著人就會突然之間消失了。你說,這不是有妖怪,又會有什麽呢?”

我看著眼前的這片翠綠的草地,平平整整的一大片,少說也有兩升包穀地那麽寬,也就是兩千多個平方。一邊隱沒在赤岩底部,另外三麵卻連接著周邊的山地。

赤岩通體赤紅,應該就是傳說中丹霞地貌,不過已經是尾部,最高處也隻有十來米,之上就是鬱鬱蔥蔥的灌木,就像紅臉關公的頭上盯著一蓬亂糟糟的頭發。

那個叫做清水灣的村子,距離赤岩而已就一裏路左右。

這裏離古鎮這麽近,而清水灣又被人們傳說得這般邪乎,自然會有膽大的人會冒險來領略一番,也難怪會有人溺死在這裏。

我們離赤岩還有上百米的距離,“吃人”的黑水潭應該就是赤岩下麵的那一片,而我前麵的這一塊應該還是安全的。

我不怕水,但是我怕妖怪。

不到萬不得已,我還是不要和鬼怪碰麵為好。現在不比以前,隨便在手心畫上一道符章,怕的是碰不上那些東西呢。

地下的一叢青草,大概半尺來高,倘真遇上了沼澤地,的確不好辦,我的功夫再好,也無法掙脫黏糊糊的泥漿。

旁邊有一根拖把一樣粗細的枯枝,正好。

撿起枯枝,我就可以前麵探路,準備一步一步試探著走進赤岩。

“慧茅,就在這裏看看算了,你要是出什麽事,我可搭不上手的。”

閔德晗的這種擔心,有是有道理,但是……叫我說什麽好呢?

“三哥你就在原地等我,我再走幾步試試。”

說罷就想瞎子上街一樣,伸出枯枝在前麵戳了幾下,感覺到實地之後再往前走。

就這樣又往前走出了十多米,感覺地上有些濕潤了,我就不敢再往前了。

一抬頭,才發現前麵的赤岩是呈凹形的,頂上的部分隨時都會垮塌下來一般。

雖然離著幾十米的距離,但我還是忍不住害怕。

還往不往前繼續探險呢?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哎!想死重新選地方哈,不要汙染了清水灣。”

這是什麽話?

一側頭才發現,往北方向的一個土坡上,一個男人坐在一塊大石頭上。

喊話的應是他。

他的本意應該是提醒我注意,本意是好的,話卻說的很難聽。

“謝謝哈!”

我不和這人一般見識,換成四年前,我對這樣的提醒,管它是不是善意的,我肯定會回答一句“關你卵事啊!”

不料那男人卻問了一句:“你是街上背詩的那個嗎?”

再仔細一看,嗬嗬,原來那根“木頭”,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於是朝木頭那邊走去。

走進一看,卻隻有他一個人。

彭雅璿呢?

“你……一個人?”

近距離地看著木頭,卻有著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但我不知道該如何與他搭訕,這木頭本來就是一根木頭,和彭雅璿那麽漂亮那麽善良的姑娘都談不上幾句話,和我交流應該更艱難。

“你們跟著我幹什麽?”

我就說嘛,這木頭很難溝通的。

“救你命啊!”

閔德晗很不爽木頭的態度,腦袋一歪,大聲就說了:“我說小夥子啊,怎麽想不開也不要跳清水灣啊,人家那姑娘都是為你好,你幹嘛那麽大的脾氣?”

“哼哼……”

木頭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嗬嗬,脾氣大著呢。

“兄弟留步。”

我突然很禮貌地說了一句,木頭當真停下腳步,不過沒有回頭。

“你又要背詩嗎?”

“不錯,不過這是首是我自己寫的,想不想聽?”

“我對吟詩作對不感興趣,對寫詩的人更不感興趣。”

木頭冷冷地說了一句,抬腿走人。

閔德晗在後麵嘀咕了一句:“油鹽不進的四季豆米,可憐那個姑娘了。”

我狠狠地補上一刀:“要不,怎麽會叫木頭呢?”

木頭突然就站住了,掉頭過來,冷冷地問:“你們就那麽喜歡管閑事?”

“你說對了,我天生就喜歡管閑事。”

我說的是實話。

我小時候就有這一身過硬的功夫,先天好打抱不平。後來當了端公會了法術,就更是喜歡管閑事了。

木頭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很好,年底的時候,這裏的閑事多得夠你們管的了。”

說罷不再理睬,徑直疾步走開。

我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咀嚼著他丟下的話,年底,這裏會有什麽事情發生呢?

再看閔德晗,卻是一臉驚愕。

“慧茅,這p娃兒不會就是妖怪吧?”

“妖怪倒不是,不過的確很古怪。”

我朝著木頭的背影,莫名其妙的就大喊了一聲:“你說的年底,具體是那天?會不會是臘月初五啊……要是的話,我臘月初五一定來管管這個閑事,你等著”!

臘月初五,是三年前三公被燒死的忌日。

我也不知道怎麽就吐口而出就說出了這個日子。

木頭突然頓住,我分明看見他的身子抖了一下。

“對,就是臘月初五!”

木頭也不回,我看不見他的表情。

“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嗎?”

木頭突然問。

“閔慧茅,你呢?”

“文六木,我等著你。”

木頭說完就走了。

文六木,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裏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