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不動根本印。”

“兵,大金剛輪印。”

“鬥,外獅子印。”

“者,內獅子印。”

“皆,外縛印。”

“陣,內縛印。”

“列,智拳印。”

“在,日輪印。”

“前,寶瓶印。”

玄飛手提朱砂,握緊黃紙,正想做一個天星陣,將山魈少年控製在陣中,突然聽到苦啼法師念出九字真言,頓時一驚,拉起趙欺夏就往外跑。

地上還插著還未點燃的定魂香,可一切都顧不得了。

還是低估了苦啼法師的實力,沒想到連金剛佛院三十九種密法中前五位的九字真言咒他都學會了,可這還沒問出三本佛經的下落,這苦啼法師是想將這山頂都夷平了?

一路跑回雪林,玄飛才停住腳,趙欺夏的手腕都被他掐得發紅了。

明通在半路上就聽到了師叔的怒喝聲,正往上跑,突然聽到九字真言咒,魂飛魄散的跑回雪林,看到玄飛和趙欺夏,忙走上去問道:“師叔他?”

“這大和尚是想要人命啊。”

趙欺夏反應過來,往地上啐了口。

黑熊精站在遠處,失神的看著山頂,心頭暗叫僥幸,要真和玄飛這幹人做對,那和自殺沒兩樣了。

三人一妖緊張的站在山下等了半天也沒動靜,玄飛就有些擔心,叮囑趙欺夏和明通留在原地,他趕回山頂去瞧一瞧。

差不多到山頂的時候,就瞧見山魈少年被反綁著坐在地上,苦啼法師坐在一邊大口的喘著粗氣,玄飛奇怪的走上去問道:“苦啼法師,你這九字真言咒?”

“當年隻學了一半,下半截沒來及學就下山了,唬人還行,真要拿來伏魔斬妖,一點用都沒有,倒還是真把這家夥給嚇著了。”苦啼法師解釋了一句,就奇道,“你們怎麽全都下山去了?”

你這都要打出九字真言咒了,能不跑嗎?

玄飛無語的瞧著苦啼法師,瞟了眼山魈少年,又轉回頭說:“你的九字真言咒,要隻能使出一半的話,怎麽能抓住他?”

“他嚇暈過去了,我就將他直接捆了起來。”苦啼法師嘿然一笑。

玄飛無話可說,這位修煉成人形的山魈膽量可不夠大。

“說說,苦鳴寺藏經閣的經書哪去了。”苦啼法師抬手拍了山魈少年一巴掌,問道。

山魈少年目光怨毒的瞅著他,冷哼了聲:“倒些詭計抓住小爺,算什麽本事。”

“能抓住你就是佛爺的本事,”苦啼法師大咧咧的說道,“早些說出來,免得吃苦。”

玄飛走到一旁拿起黃紙點燃,在山上晃了兩晃,示意趙欺夏和明通可以上來了,才走到山魈少年的身旁說道:“山魈修煉成人形雖要比其它的妖物要容易些,但三四百年的苦功,你莫非是想毀於一旦?你和苦鳴寺有多大的仇,要去盜他們的經書?”

山魈少年盯著玄飛的眼睛半晌,才冷冷的說:“仇談不上,隻是受人錢財,替人消災。”

“是誰指使你來的?”苦啼法師厲聲道。

他腦中同時閃過幾個和金剛佛院有過節的門派。

“山神幫,有本事你就去找他們。”山魈少年冷笑了聲,“量你這小小的苦鳴寺也不敢。”

想是他還不曉得苦鳴寺身後就是四大佛家門派之一,否則肯定不會答應山神幫了。

“山神幫?又是山神幫!”苦啼法師跳腳道,“還陰魂不散了。”

玄飛原想繼續幫下去,但聽到山神幫的名字,就皺了下眉頭,說道:“苦啼法師,既然經書是山神幫拿去了,你還是直接去找山神幫的人好了,想必他們也不願惹金剛佛院。”

苦啼法師聽出玄飛的言下之意,沉吟片刻,點頭道:“我現在和明通趕去山神幫交涉,你和小夏先回苦鳴寺。”

“那這個山魈?”

“還請玄飛兄弟和小夏帶他回寺裏,苦鬆師兄自有處置。”苦啼法師說著朝登上山頂的明通招了招手,帶著他往長白山深處走去。

玄飛把苦啼法師交代的話說給趙欺夏聽,就見她眼睛一轉,掏出一根安神香,插在山魈少年的跟前,讓玄飛站出十米之外。

“你在幹什麽?”山魈少年緊張道。

“乖,好好睡一覺。”趙欺夏笑眯眯的把香點燃,她特意施了手段,這香燒得比平常要快上一倍不止,約莫三分鍾過後,山魈少年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趙欺夏告訴玄飛,這根安神香是特製的,裏頭加了食香獸的肉,威力比一般的安神香要大上十倍,別說是山魈,就是能耐不淺的修行人,嗅了之後,都會立時睡去。

玄飛大感玄奇,這真要拿來對付修行人,可真是妙招,但可惜的是僅有趙欺香能使用,否則,一點燃後,就得捂住鼻子,隻要香氣有丁點的吸入,可就是兩敗俱壞的局麵了。

提著山魈少年回到苦鳴寺,天已蒙蒙亮,除了兩名親信弟子外,其餘的弟子都已入房睡去,苦鬆法師倒是一直等在佛堂內。

“如此說來,確是這山神幫盜走了那兩本佛經了?”苦鬆法師緩緩的說道,“我苦鳴寺和山神幫都在長白山附近,可井水不犯河水,向來都是相安無事,這次無端盜走我苦鳴寺的佛經,怕是處心積慮已久了,苦啼師弟隻帶著明通一人前去山神幫,可未知吉凶啊。”

玄飛聽出苦鬆法師有意讓自己走一趟,但山神幫的渾水可不易再趟,就裝聾作啞的笑了笑,要告辭去後院休息。

苦鬆法師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說:“既然玄飛施主困乏了,那就請去後院休息,山神幫的事,我苦鳴寺自能解決,不勞玄飛施主勞心。”

出了佛堂,玄飛先陪趙欺夏回了趟香鋪,確定淩一寧和翠花都沒事後,才回寺內廂房。

睡到日上三竿,玄飛爬起床,就瞅見窗外的阿灝在焦急的踱著步子,便起身拉開房門問道:“阿灝,怎麽了?”

“小夏讓我來找你,說是有要緊事。”阿灝說著就往外走,見玄飛跟了上來,立時歎氣道,“昨天在香風庵住了一宿,沒想到寺裏出了這樣大的事。”

“嗯,已經查出是山神幫做的了,哦,對了,你在香風庵住了一宿?”玄飛輕笑了聲。

這在傳聞全是美豔小尼子的香風庵過夜,可不是能夠輕易把持的住的,想必阿灝已經擺脫處男的身份了吧。

“唉,別提了,找不到下手之處,這和書上看的完全是兩回事。”阿灝痛苦道。

玄飛注意到阿灝命格中的桃花未花,不由得失笑道:“你就坐在一旁看著?”

“我還能做什麽?她們都嚇得以為是鬧鬼了。”阿灝哀傷的歎著氣。

玄飛哈哈一笑,拍了拍阿灝的肩膀。

這時趕來苦鳴寺求佛的信徒已排成了長龍,陰曆十五十六曆來都是佛寺香火旺盛的時候,何況發生香蟲的事後,這些信徒如今更是篤信苦鳴寺高僧的法力,人人臉色雖是蒼白了些,但都懷著一顆虔誠的心在上香。

香鋪前同樣聚滿了人,在趙欺夏的眼中,信徒們再無那種貪婪的神情,香蟲早隨著喝到腹內帶著食香獸肉的水而消失了。

淩一寧在幫趙欺夏的忙,將冥香、佛香分門類遞給交過錢的信徒,翠花抱著臨兒坐在鋪裏的長凳上唱著童謠,一副安詳平和的畫麵。

“真想就這樣一輩子活下去。”玄飛輕攬著淩一寧的腰,柔聲在她耳畔說。

淩一寧臉上蒙著幸福的紅暈,又瞧見年齡大些的信徒在偷笑,害羞的推開了玄飛。

“咳,人這麽多也不知道節製,”趙欺夏忍不住說了句,才小聲說,“今天阿灝就要被帶去金剛佛院了,我想親自下廚做些菜,給他送行。”

玄飛回頭瞧了眼在幫信徒笑嗬嗬打招呼的阿灝,點頭道:“有要我幫手的地方嗎?”

“上回苦啼法師抓的雪兔、銀魚,阿灝特別喜歡,還能抓到嗎?”

“我試試吧。”難度不小,可總不能讓阿灝的留下遺憾,他這一走,可有三年見不著趙欺夏了。

“中午的時候我送翠花姐去鎮裏看小六,你和一寧姐進山去抓雪兔、銀魚吧,五點前小飯館見。”

分手後玄飛和淩一寧趕到雪林那,先把黑熊精叫醒了,這一帶他再熟不過。

“雪兔?”黑熊精還在犯瞌睡,這一活到溫度低的地方,黑熊就容易冬眠,成了精也不例外,雪林算是九泉山氣溫最低的地方了。

“要找雪兔就要先學會找雪兔洞,喏,這樣的洞。”黑熊精走到個巴掌大的圓形小洞前說,“要小心一些,別驚著它們,這些雪兔可膽小得很,必須手疾眼快,我來……”

黑熊精還來不及演示,玄飛突然矮身手似雷電般探到洞穴中,再拉出來時,手裏已經多了隻雪兔,有些不同的是。

“這隻怕不有上回苦啼法師抓的那隻三倍大了,快跟個山貓似的,也是雪兔?”

“這是雪兔王!”

黑熊精目瞪口呆的瞧著玄飛手中這隻足有四五十斤重的雪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