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天下人都愛賭,因為賭是貪,貪是人的天性,因此隻要你是正常人,便必定愛賭。貪心是人類努力向上的原始動力之一,貪財、貪色、貪權,愈貪愈努力、愈貪愈竭盡所能,賭,便是貪心而產生的“行為”。

過程中,賭徒可以隨意投注,簡單決定,便是或輸或贏的關鍵。如此最容易、顯淺的行為,卻牢牢吸引數之不盡的賭徒。賭局不在複雜,一般愈是簡單便愈吸引賭徒,偏偏最簡單的決定,便教人費盡心神。

第八局的“賭局”,是最有氣氛的“局”,因為當米色色及一眾弟子,甫進入大山洞內,洞內氣溫有變,也同時影響氣流,繼而整個山洞響起了叮叮當當的大片悠揚樂曲,登時教米色色一幹人等精神更加緊張。

聲響來自山洞頂的一大堆古怪銅鍾,一個又一個的吊著,一排又一排的整整齊齊懸掛,氣流拂動,鍾聲隨來,卻是井然有序,更且合奏成一首令人心醉神往的優美樂章,教米色色與徒兒們都不自覺的平靜下來。

當然,麵對的是“賭局”,隻要戰勝了,便能麵對東海星宿。奪取神藥及十萬両的機會,就在眼前。上頭來的柔揚樂聲不絕於耳,偌大的“賭場”上,有個密封的大盅,透視可見盅內放有三顆都一樣長、闊、高約二尺的大骨骰。

一樣的六個麵一至六點,三顆骨骰就是這“賭局”中的骰寶,以點數計算大小,十點以下為小,十一點或以上為大。

骰寶是最簡單的賭局,隻要懂得數點數便能玩,卻極之吸引人。

米色色凝視著前方的地上,左方劃了一個大紅圈,上麵是個“大”字,右方劃個大藍圈,是個“小”字。好明顯,“賭局”隻有投注大或小,一半機會贏,一半機會輸,連平手的圍骰也不作通殺,輸贏隻計算點數。

隻是骰盅太大,又有誰去搖動它,讓每一回合都出現不同點數呢?大家隻見骰盅上方有個三寸直徑的洞孔,大概是這洞孔有點變化,便能把骰子的點數作不同變化吧。

石壁上有四個大字,令米色色及一眾徒兒都心跳加速,四個字,“有殺沒賠”

,“賭局”的目標好清楚,就是要殺盡每個來闖欲破局的賭徒。

依據洞外所刻下的“賭局”規矩,每次由一人站在圈中,站於“大”字上,就是買大,買中了,便有機關啟動,讓大家闖向最後的第九局——“局賭”。輸了又如何?洞外沒有刻記清楚,但石壁上的字卻簡單又有力地說明了“有殺沒賠”,輸的結果顯然便是送命!

米色色身後有徒兒童柔情、莫悲情、賈風情、甘苦情、蒙冤情,與及一個未有受傷的玉紋,七個女的,誰願先闖“賭局”?

腳步緩慢的踏前,卻是極之沉重有力,因為她已豁出去了。她握住師娘米色色的手,嘴裏沒說甚麽,但自手心傳來那強而有力的感覺,在告訴米色色,她好清楚絕難於“賭局”中獲勝,但眾人當中,總得有先行者。她,已毫無指望,也失去了生存下去的動力,由她先賭最合適。

她,是蒙冤情,已失去一雙原來極為誘人的妙目,一切變得漆黑死寂。蒙冤情喃喃道:“若然“賭局”輸了,突然而來的殺人方式,必然極之可怕,哈……,我甚麽也瞧不見,就是一刀斷頭,也不必驚惶便已毫無知覺,總比大家更合適先麵對“賭局”啊。”

左方是“大”,右方是“小”,一半的機會贏,同樣也有一半機會輸。全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機會,賭局極之簡單,卻極難抉擇。

站在兩個大圈之前,蒙冤情始終猶豫不決,隻因為隨便的踏步,便可能招致殺身之禍。雙腿竟不自覺的抖震起來,原來先前的鎮定竟不知怎的都一掃而空,恐懼、慌惶、無助等可怕感覺,竟一下子都跑出來了,真討厭。

麵對恐懼有啥辦法?蒙冤情跟一般人沒有分別,就是急急的作出決定。對了,絕大多數的恐懼來自猶豫,隻要妳下了決定,接著便是結果,恐懼立即消除。

蒙冤情不願再受恐懼折磨,她往右方一踏步,便踏進了刻有個“小”字的圈,賭本嘛,便是她自己。好了,決定了,不必再受忐忑猶豫不決的折磨,但真的就此便到“賭局”揭盅嗎?

還早哩!當蒙冤情踏進“小”的***中,突然一陣極冷之風拂過,教她奇寒刺骨,冷得牙齒打顫。跟著頂頭上那些大鍾,竟不住的左搖右擺,叮叮當當響個沒完沒了,教人煩得要死。

原來悠揚樂聲驟然變得吵耳煩心,愈來愈是響亮,一下子又一下子轟得蒙冤情心房急疾跳動,難受之極,但更討厭的,是鍾聲慢慢化成一首曲,一首大夥兒都好熟悉的曲子,也是最討厭的曲子?死人入葬哀樂。

像是要蒙冤情明白,她好笨,也好幼稚,如何也不可能逃避死亡,也必然的先要大受折磨。死前的心理威脅,始終擺脫不了,蒙冤情委實抵受不了。她在怨恨,為啥偏偏是盲了一雙眼,而非一雙耳都聾了!

那哀愁慘淒的哀樂,把整個山洞變成送喪般的殯儀館無異,愈聽愈感到下注的蒙冤情必須死,更且死得愈快愈好。

已抵受不了哀樂氣氛折磨的賭徒蒙冤情,蹲了下來,臉容扭曲,痛苦得臉上每一根肌肉都在震跳。她好苦、好難受,一陣子便瀕臨崩潰,突然瘋了般吼叫道:“別再吵啊,開賭揭盅好了,輸了一死便是,快,快給我個痛快!”

已近瘋狂的蒙冤情當然已忘掉,住在這“天苦獄”的東海星宿,從來並不著急,殺人前,他總愛來點特別的“安排”,絕不會給你好好的去死。蒙冤情不住瘋叫,“賭局”卻依然未開始,折磨卻在繼續,摧殘依然未止。

雙目已通紅,血筋盡現的蒙冤情,咆哮了又咆哮,但卻毫無作用,血筋不住脹大,整個頭顱似要爆炸。她的痛苦已到了頂點,再也抵受不了,便躺在地上傻笑,半瘋半癡,嘻嘻哈哈的笑個沒完沒了。

突然一切鍾聲靜止,除卻繼續下去的蒙冤情傻笑聲,洞內多添了一種流水聲,極快的奔流,一下子從透明骰盅的上頭洞孔中噴濺出來,射得大骰盅也震動,同時把三顆大骨骰也浮了起來。

對了,原來不用人來搖骰盅,如此的以水浮骰,讓骰子浮搖轉滾,豈不就可以每一回都改變麵向上的每一顆骰子點數嗎?

東海星宿的設計實在偉大、奇詭,他的腦袋果真古裏古怪,如此這般轉動每賭局骰子,既簡單又方便,實在聰明。當水不停注滿骰盅,蒙冤情依然在笑,咧嘴笑個不停,她顯然已真真正正的瘋了。

瘋了的賭徒跟正常賭徒,在“賭局”而言也公平對待。贏了,可以進入最後一局,敗了,便必須麵對死亡。

水的浮力令三顆骨骰不停在水裏轉動,結局是大還是小呢?入了局的賭徒並不關心,因為她已瘋了。甚是關心的反而是一眾“刑春宮”女弟子,與及那一臉嚴肅的米色色,大家都渴望一舉過關。

沒有了鍾聲,隻有水聲,還有一點點太緊張而形成的心跳聲。大家都在空著急,憂心忡忡。是為蒙冤情而急麽?當然不是,隻因為若蒙冤情能贏,大家便不必麵對“賭局”,輕輕鬆鬆進入“局賭”便是。

因此,米色色與及一眾弟子都更加關心勝負,也好努力去揣摩一下,究竟如何能在“賭局”取勝。水,開始退去,盅下突然拉開鐵板,露出眾多小孔來,盅內的水退得極快,令三顆骨骰也更急劇轉動。

骰子狂動,猶如作最後掙紮,啪啪聲響個不停,一顆骰子首先停下,開了個“六”,另一顆也停下來,是個“三”,餘下隻有一顆骰子在轉,轉呀轉,隻要是一點,合起來是十點,開的便是“小”。

“一”,必須是一,六份一的機會,可能性較小,但仍有機會,故此大家都仍有一線希望。失去了一邊臉的賈風情,甚至忍不住喝叫道:“一,快開一呀,要開個一出來,一呀!”

竭斯底裏的叫喚,最後這顆骰子終於給大家答案,是“二”,就差一點點。六加三再加二,共十一點,開的不是“小”,是“大”!

輸了,賭注立即失去。***內的蒙冤情仍在傻笑,對著米色色等各人嘻嘻哈哈笑個不停。突然,她感到有點熱,再又來個突然,她感到刺痛,痛得全身爆裂,甚至聽到自己皮開肉綻的聲響,爆得一塌糊塗。

失去了一雙眼目,沒有看到自己是如何的死,倒也算是幸運。米色色及一眾徒兒們,卻被逼看個一清二楚。

大家看到圓圈下麵原來的地麵,有沙塵鋪滿,遮蓋了遍布圈內的小孔,這些小孔忽地噴出烈火來,像從地獄搶門而出的惡鬼,一手把蒙冤情的生命掠奪。皮開肉綻又怎能作為形容?正確的是整個人連皮帶骨肉,被一下子燒幹,再爆開,再焚成灰燼。好端端的一個人,剎那間焚成了飛灰。

死得好痛,也死的好快,但算不算是痛快,場中沒有人能回答。

瞧得個個目定口呆,因為立即便要由另一個補上,死亡來得極之貼近。米色色再也不等待,一手便把剛才驚呼狂叫的賈風情,推了入左方的“大”字圓圈上,不由對方猶豫、選擇,簡簡單單的再賭,由她作主。

甫進入圈中,那陣陣令人討厭的哀樂又再來,聽得人心煩氣燥,十二分不安。米色色努力的定住心神,竟突然閉目而坐。她的心不住在想,不能敗,不能錯,不能不破局,但麵對“賭局”,該如何才能破呢?

她手上共有六位弟子,已死去一人,也就是說,連自己還留下了六次機會。六局中,她必須有一回贏,才能破局。

沒有衝動賭徒可以得到勝利,故此米色色努力平心靜氣,去想個究竟,想出妙法來破賭局。她要把握必勝的“賭局”秘訣,心神漸定下來,但水聲亦同時而來,這一回來得好快,好快,也同時退得好快。

底部竟不約而同在退水,在水湧進時,一邊流走。骰子一樣的轉動,賈風情極為驚懼。她所站的位置剛好看不到骰盅內的一切,但憑著觀望各師姐妹們臉容變化,大概也可測知一、二。

開大還是小呢?賈風情看不見,隻見各人臉容都多了一層死灰,這就是答案。她害怕要死,竟跋足而逃,對了,隻要逃出洞外,這“賭局”又奈我如何?

賈風情的想法好合理,隻要逃出洞外,一切便可以掉在腦後。她的想法沒錯,隻有一樣出錯,就是太天真,以為真的可以逃出洞外。

待她一步踏出圈外,頂頭便射來一團火球,炙熱無比,更且急勁無端。賈風情隻感到身體有一陣炙熱,便有點空虛的感覺。究竟為啥如此,待一眾師姐妹們尖聲高呼,她才下意識感到不妙。

慢慢低下頭去看,瞧瞧為啥大家都高呼喊叫,待眼目看到胸口,她沒有呼叫,因為已失常的嚇呆了。原來的胸口,整整失去了一大片,多了個大洞窿,洞邊還有火,不住在燃燒,燒呀燒,把身體漸漸燒成灰。

化灰的人她剛才見過,但自己化灰,實在難以接受。已不懂痛楚的她,不住大叫大嚷,又倒在地上滾動,渴望把身體的火弄熄。隻可惜好夢成空,如何也不能令燒她身體的火熄滅,光看著烈火把她吞噬。

火在燃燒,人在慘嚎,直至痛苦的賈風情燒成灰燼,每一人都呆了。但唯獨莫悲情比各人更呆若木雞,因為她已被拉到有個“大”字的圓圈上,米色色第三局要以她為賭注,賭大,要買大開大。

隻得一條腿的她,全身都在冒汗,怕得要死。該逃跑還是等死?不錯,莫悲情並沒有其它想法,她比甚麽人都更悲觀,認定在“賭局”內必敗無疑,因此腦海中隻有逃走或死,沒想過可以贏出。

鍾聲、水聲又來了,像是催命符般趕人去死。莫悲情緊緊的合上雙眼,不願去想,也不願去聽,不願去望。她隻知道,隻要輸了,開出來的點數不是大,自己便會麵對死亡。死大概會來得好快,又何苦張目看看死亡來臨?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黑暗中,莫悲情竟感覺不到痛,皮肉不痛,仍能呼吸,大概是死不了。再又等了一陣子,依然毫無所覺。哈……,若然是輸了,早已該被殺,難道……幸運之神降臨身上,此“賭局”得勝,大難不死?

快樂、興奮從心底湧出,莫悲情終於睜開雙目,她第一眼看見的,是師娘米色色及師姐妹們呆愕不已的神情,大家都沒有說甚麽,臉上卻活像寫滿了三個字——為甚麽?

像從死裏掙紮重生的莫悲情,當然不明白為啥各人訝異無比,“賭局”是贏是輸呢?該贏了吧,否則自己怎會未死?

她提步移動身體,就在這一刻,地上小孔的炙熱烈火又來了,一下子把她燒成灰燼,跟第一個受刑的蒙冤情一樣,死得好痛、好痛。

為啥火刑突然而來,她不是贏了“賭局”嗎?當然不是,這一局接連又輸,隻因為機關在她未有大動作時,未被啟動,大夥兒還以為機關壞了或是甚麽,正在奇怪為啥該死而不須死呢?

寂然不動,也就令機關不會噴火,火刑自然不來。莫悲情不知就裏,還以為幸運之神在眷顧她,卻偏偏在最快樂的一剎那,生命被徹底摧毀,化灰成塵,跟先前的師姐妹一樣,死無葬身之地!

從最初的蒙冤情,再到賈風情、莫悲情,米色色連同自己也計算在內,賭注原來隻得七人,三個徒兒先後被奪命,餘下來就隻有四人。她開始有點後悔,為啥不讓小子、郡主們先進入“賭局”呢?

她來個截足先登,原意是快對方一步,隻要闖過此“賭局”,便大有可能比小子們搶先進入最後的“局賭”,也就是奪了先機。八十萬両黃金的吸引力實在太大,故此米色色不惜先來冒險,但好可惜,“賭局”卻教她一籌莫展。

依據“煞浪海圖”內的指引,先進入“賭局”的一方,當賭至最後一人時,當然可以再賭,但同時,因為她們進來後,“賭局”山洞外落下的大石門,亦會同時開啟,讓後來的另一方進入。

米色色到時可以把自己再下注,但亦有另一選擇,就是放棄奪得八十萬兩的機會,讓自己成為小子們的注碼之一。

米色色當然絕不可能接受任由他人擺布,故此她好努力去想,該如何破此“賭局”。押“大”開“小”,押“小”偏開“大”,總是開對頭,如何才能穩贏呢?隻是三顆骨骰,已把她弄得頭痛欲裂,煩惱不堪。

餘下來的玉紋、童柔情、甘苦情更加不知所措,好明顯,她們三人隻是注碼,並非負責下注的賭徒,命運全操縱在師娘米色色手裏。當中必然是玉紋最後才會被下注,因為隻有她最熟悉航海之法,沒有了她,米色色絕不可能獨自揚帆,回到“刑春宮”去。

凝視著巨大又透明的骰盅,米色色如何也想不出法子來,突然她靈光一閃,像似悟出甚麽大道理,繼而便哈哈笑了起來。

快步踏前,停在骰盅前,米色色冷冷道:“對了,原來如此,哈……,東海老鬼,老娘能把跟你齊名的南極仙翁搞得貼貼服服,也一樣能令你佩服我吧。“賭局”,瞧我來個一舉破局,要你拜服!”

意態突然變得昂揚的米色色,看來已有必勝把握,一雙手左手拖童柔情,右手拖甘苦情,一個押於“大”的圈中,另一個卻又押於“小”的圈中。原來這婆娘心中所想,是“賭局”既然或“大”或“小”,唯一能破局,便是既押“大”也押“小”,任你開的點數是甚麽,一個會死,另一個生,豈不就能必定破局!

米色色在笑,因為她已穩操勝券。但童柔情及甘苦情依然苦惱極懼,因為不論開大或小,始終有一人要死。

兩雙眼目,一樣的眼神煥散,相互對望,縱有千言萬語也說不出半句話來。是妳死還是我亡?人總是人,當然好想死的是另一方,幸存的是自己,隻是“賭局”的結局又是甚麽呢?死神如何玩弄他的手段?

米色色全神凝視大骰盅,她極是雀躍,因為不論開大或小,她已破了此“賭局”,能率先進入最後的“局賭”!

水,仍未從洞孔噴射出來,一切來得太遲,但那些令人討厭的哀樂鍾聲卻在此時來到,煩得要命。呆在一旁的最後一個弟子玉紋,早已嚇得目定口啞,就連呼吸也險些兒失去能力,畢竟看著師姐們一個又一個送死,實在太可怕。

同時買大又買小,結果如何?

水,不知怎的仍然未來,三大骨骰寂然未動,但大家不喜愛卻又偏偏已習慣的聲音,卻突然入耳。甚麽聲音?是痛苦慘嚎的死前叫聲,不來自一人,是同時來自兩人,一個叫童柔情,一個叫甘苦情。

震耳欲聾的吼叫聲驟然響起,因為她倆的腳下,同時有烈火噴射出來,一樣的一剎那便把生人燒成皮開肉裂骨又爆,再化成灰粉。一樣的痛,一樣的震撼,唯一的不同,是兩人的慘嚎聲,加起上來更刺耳、更可怖!

米色色的笑臉,一下子變得死灰一樣的蒼白,她的如意算盤竟全然化空!同時既買大又買小,是犯規,故此“賭注”都同時失去。

“賭局”是要考驗挑戰者的智慧、心思,米色色胡亂下注,當然不可能破局。她的自以為是,隻為她帶來更大的信心危機。

偌大的山洞,隻餘下米色色與唯一的徒兒玉紋,賭徒隻剩下少得可憐的注碼,要反敗為勝,絕對比先前更難。

接著是極之重要的一局,這關鍵一局,該買大還是小?開大還是開小?米色色已混亂一片,呆呆凝視骰盅,背著玉紋,冷冷的道:“玉紋,妳自己作主吧!”隻可惜米色色的話並沒得到回複,待她意識到有事發生,回頭看個究竟,已發現玉紋已成了死玉紋。

太恐懼死亡的人,終於一刀割喉,自行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