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當然簡單。在江湖上,每天被殺的人多不勝數,死的方式、死的情況都不一樣,在乎於殺人者如何掌握而已。南極筆翁名頭遠不及兄長南極仙翁,但他殺人經驗卻遠勝其兄。

因為南極筆翁武功相對下低微,若要表現自己比對方優越,另一方法自然是自己殺的人比對方多。雖然這方式不合邏輯,但卻一直被大多數人認同、接受。一個殺了一千人的高手,相比另一個隻殺過十個人的又是高手,前者必然被公認比後者更厲害、更出色、更了不起。

如此對比方式出錯,卻從未有人提出異議、作出反對。

對與錯的問題太複雜,故此大家便用簡簡單單的數字作統計。這是胡裏胡塗的邏輯,也是不知所謂的習非成是。

南極筆翁絕對是大大概概、不愛求真、粗枝大葉的人,故此他並沒有小心細究過,他殺人的經驗豐富,究竟是真的自己殺得出色,還是被殺的人都太過窩囊。

這大半生中,南極筆翁合共殺過一千二百三十八人,大概是南極仙翁的十倍。為啥對比如此大?因為南極筆翁殺得便殺,該死的殺死,不該死的,若然可以殺死,必一概斬殺,不留活口,不肯憐憫!

多殺一個,心中的殺人數字便多一個,暗暗跟兄長比較,便一再肯定自己比對方強、比對方出色。南極仙翁不一樣,他愛殺人,但總是講究殺人藝術,總愛好好部署,建造機關,又安排細心,一步一步把獵物磨折殺死。故此他發明了“十大酷刑”,每一項都是他精心策劃,死的人都死得精彩。

南極仙翁與南極筆翁的分別就在此,性格主宰命運,也就主宰了南極筆翁偷偷撲殺朱子的結果。

“三尺逆斬”殺朱子,朱子應該必死,要是沒有了極快的劍影截住刀光,朱子肯定已經死了。朱子沒有死,因為月未央如何愕呆也好,目光仍落在朱子身上,他身旁五尺內有殺氣湧現,快劍便會出鞘。

南極筆翁殺人太多,也太不講究事前準備,不肯細心留意四周,故此當月未央的劍影截住三刀,竟然訝聲失措,滿心失望。

失望又憤怒的人,通常並不理會自己理虧或什麽,必然先用口罵人。南極筆翁也不例外,他當下破口大罵,還把握到一個借口:“媽的月城主你反口覆舌,本門主明明正跟朱子對戰,你替他擋刀,是破壞規矩了。哈……,那又何須對戰,爽快把全島島民都喚來,八萬人老嫩長幼,來圍攻我南極仙翁一個好了!”

慣性說盡歪理的人,好難得手執道理,罵得既凶又直接,且看對方如何對應。可是如老僧入定一樣冷靜的月未央,卻半分不動怒,也不打話,隻把視線轉移,引領怒容滿臉的南極筆翁看到心頭震動的“香”。

月未央冷冷笑道:“門主太善忘了,限定的三炷香時間已過,唉!閣下仍未能殺敗我未來女婿朱子皇帝,依規矩當然不能再戰了。”

接二連三的受辱、被玩弄、指斥責,南極筆翁已是怒火中燒,但他好明白,今天月未央的安排太精妙,單是一個朱子,已弄得自己焦頭爛額,實不應再糾纏下去。急流勇退是識時務者行為,既不該強進,還是先退下為妙。

南極筆翁笑道:“對……,很好,很好。今日能見識皇帝神妙武學,倒也大開眼界,就算今日一戰不分勝負,我們他日再切磋切磋!”

轉身便要退去,背後卻響起月未央的喝斥聲:“什麽門主、仙翁,你這偽冒貨還要一直冒認下去嗎?南極筆翁!”

雙腳突然釘死,全身也發冷顫抖起來,“南極筆翁”四個字代表好複雜的情況。當中包括了自己身份已被揭穿,他與米色色的奸情已敗露,還有自己困住兄長南極仙翁的秘密,等同已被揭破!“南極筆翁”四個字從月未央口中吐出來,就是說一切早已被月未央這老狐狸看穿了,他隻是未有公告天下吧。

腦海裏淩亂一片的南極筆翁,一雙眼目充滿殺機,額頭的皺紋像是折成了四個大字“殺人滅口”。

月未央依然的冷靜,依然的皮笑肉不笑,道:“你這小弟弟真狠心,害得仙翁門主三年困死,哈……,他老人家在血繭內孤獨苦悶,許久未跟你這狼心狗肺的親弟弟再見了,可惜啊,唉!好可惜!”

已是蓄勢待發,隨時猛然破殺向前的南極筆翁,悶哼一聲,聲音變得嘶啞地道:“月未央,你的說話我全聽不懂,可惜個屁!”

月未央冷然再道:“可惜,可惜你要死在此,仙翁始終無緣破出血繭,親手把你這賤種小弟碎屍萬斷,多麽可惜!”

“瘋言瘋語,瘋狗說瘋話,你既然辱及本門主,我便隻好奉陪一戰,斬下你頭顱來,免你瘋子嘴巴亂話蠱惑人心!”原已轉身的南極筆翁,緩緩再轉過來麵對月未央,他絕對明白,殺這老狐狸已非先前他踏足上島時想象般容易。月未央顯然是個不容易殺死的人,除卻對方武功超凡以外,還有些南極筆翁未能捉摸得到的奧妙在其中。筆翁是修為極高的高手,他感應得到麵前的危機。

感應當然沒錯,可惜粗枝大葉的南極筆翁,就跟那些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笨人典型無異,明知危機在前,卻不能理性分析自己能否安然渡過這危機,因為他對危機看得並不透徹。

等同有一個落在黑夜森林中的人,他會害怕。但他究竟是因為孤單、迷失還是其它複雜原因而產生恐懼呢?大部份的人都不能好好分析出來,一般的答案永遠是簡單的——怕就是怕!

月未央之所以令敵人感覺壓力無窮,無形氣勢壓得對方好難受,隻得郡主一清二楚,因為月未央是個能夠好好動腦子配合武功,深藏不露的敵人。

人人都有腦袋,但懂不懂動腦筋卻又是另一回事。南極仙翁和南極筆翁在決殺戰鬥中,都是不大愛動腦筋的人,故此在決戰比鬥,他們對一些心思縝密、布局後著精細、重重考慮周詳的敵人特別害怕。對方的眼神永遠在告訴你,他正在“想”。

想?想什麽?已想到什麽?未想到什麽?為什麽仍在想?

懂得用腦筋去想好法子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敵人。這是每一位武林中人都明白的道理。

南極筆翁的怕是油然而生的,雖然從未有過一樣的經驗,但他知道這種冷心澈肺的冰寒感覺,已慢慢在蠶蝕他的鬥誌、意誌、心誌!這種感覺再蔓延下去,結果便是崩潰,繼而便會死在月未央的快劍之下。

三年前的他不怕死,因為當年的他身無長物,無家可歸、無父無母、無兒無女、無牽無掛。但三年後的今天已截然不同,南極筆翁已把仙翁的一切據為己有,千計女弟子、金銀財寶、江湖地位,還有一身絕世武學、刀法。

窮人不怕死,隻有富甲一方者才怕魂歸天國。南極筆翁突然感到自己怕死,又是另一種好討厭的感覺,會摧毀他意誌的感覺。

一大堆胡思亂想在腦海打轉,為的隻是未動手的月未央臉上動腦筋的可惡表情,南極筆翁有辦法遏止一下自己的惶惑慌亂,他把係在腰間的“大殺三方”再垂下四尺。

先前三尺,加上四尺便是七尺,三把垂下了七尺的快刀,斬動範圍極闊,已觸到手腳也不能觸及之處,殺力大大提升,筆翁也就信心大大增強。

不動腦又或不懂得動腦筋的武者,跟聰明人最大分別,就是在跟敵人對陣時,唯一板斧就是提升個人殺力。殺人能力逾高,戰勝信心便逾強,他們並不明白,懂得動腦筋的敵人,一切早已成竹在胸。

月未央隻說出“南極筆翁”四個字來,便把對方留住,目的當然是要取他狗命。但為啥要殺他呢?月未央竟反過來主動問南極筆翁,冷冷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殺你呢?”

好簡單的問題,但月未央並不簡單,任何簡單問題出自他口中,都會自然變得十分複雜。南極筆翁能集中精神對戰已是非常難得,他又如何能再答得出月未央的多此一問,故此筆翁不作答,隻在心裏細想。

這正好著了月未央的道兒,他就是要進一步混亂南極筆翁的心。隻要他多想一些東西,頭腦簡單的他便更加手忙腳亂。任何麵對快劍的人都不可能亂,心亂便好快被快劍貫穿心房,死得不明不白。

亂上加亂的南極筆翁頭頂發熱,他明白再如此糾纏不清下去,自己絕對不利。但快劍絕快,敵人未有破綻便胡亂搶攻,必然出錯。該當如何?他的作戰經驗指導了他對戰的第一戰略——退。

退兩步揮刀斬殺,占盡先機,三刀舞動搶前,不怕快劍,因為雙方已距離八尺,憑著係於身上七尺長的鐵索,加上刀長二尺許,南極筆翁便放心攻敵,殺個不亦樂乎。月未央又如何?他竟然在笑,笑南極筆翁的無知、多餘,他要殺人,卻又怕被殺,天下間那有怕死又能殺人的高手?

月未央一樣後退,因為自己一退,南極筆翁的一切戰術便淩亂起來。他是人,更且是個非常懂得用腦殺人的敵人,月未央不會落於被動,他必然的搶占主動位置,先要筆翁忙亂,再殺個措手不及。

果然,南極筆翁隻得一樣的追上前殺月未央,不讓自己的攻勢遏止。月未央未有動劍,他不住的退,一直讓南極筆翁努力追上,直至二人已躍上背後最高山腰,直向高插入雲的山峰而去。

快刀絕快,但月未央的身法亦一樣快,每每在南極筆翁的快刀斬來前一剎那,

便僅僅閃避退開,險差半分,不多不少。

兩大高手一攻一退,不住直闖頂巔,有趣的是竟然半聲刀劍踫撞的響聲也未聞,月未央手中長劍“陰晴圓缺”依然未動。

快刀雖快,但必須比月未央的身法、步法更快,才能殺人。殺得瘋狂的南極筆翁已竭盡所能揮灑快刀,刀已快得同一霎時百刀破斬,一刀百影,一眨眼間便又換招狂攻,絕對更勝奔雷。

南極筆翁一直搶了主動,逼得月未央隻能退,不能攻,心中原來冒升的怯懼感漸漸消失,狂言怒吼:“你的快劍呢?哈……,碰上我的快刀,就連拔劍出鞘的空隙也沒有吧?什麽快劍,虛有其名吧!”

能出口揶揄月未央,因為南極筆翁已逼得月未央退到山峰之巔“月明珠”處。大石天然而成,高若六尺如人,圓渾又平滑,在陽光照耀下,便恍如明珠光耀,燦爛生輝。故此山巔的此石被稱為“月珠”。

月未央已退至背貼“月珠”,絕對的退無可退。南極筆翁大喜,他以為敵人再難閃避自己快刀,好容易便可以殺敵。

興奮的他猛然揮出極快的刀,卻一下子奇變橫生,猝然而來的劍影,拔出劍鞘,穿破刀網,在原來亢奮的人身上開了個洞。血洞開在心髒位置,大得可以容下一個拳頭,也就足以令南極筆翁氣絕而亡。

南極筆翁自覺死得突然,但當他在死前聽到月未央冷冷的最後一番話,卻死得心服口服。月未央一劍拔出,血箭噴得整個“月明珠”染得一片嫣紅,他冷言道:“你的快刀極快,但一百三十七招中隻得四十二種變化。揮出多餘招式,變化重複,隻是自欺欺人!從山下攻至此,四十二種變化都給我看得透徹,你又如何能截我破盡你破綻的一劍?”

死得心服口服,總算南極筆翁能冥目!原來月未央一直在觀察“大殺三方”的招式變化,從中掌握對方刀法破綻、缺點,待適當時機來臨,才一劍殺敵。隻是,為啥月未央要在山巔才舉劍殺人呢?

南極筆翁倒臥在“月明珠”上,臨死前的撞擊力,轟然把“月明珠”移位推開。大石向下滾動,巨大壓力竟把南極筆翁的屍首壓扁,血肉附在“月明珠”上,不住連石滾下,轟隆轟隆的往山下急速滑落,直落在茅舍眾人身前才停下來。

月未央冷笑暗暗道:“蠢筆翁,本城主要在此山巔殺你,無非不欲山下的朱子目睹我出招,免他記在心內,從而學得我的劍招。現下連你的屍首也一塌糊塗,朱子也就不可能從傷口中推測到我快劍招式了!”

這就是月未央刻意引敵人上山巔盡處,一舉擊殺的真正原因。慘敗過的月未央,行事變得極為小心。當他感應到朱子的非凡武學天才,又想到對方有“親父”餘弄在後,便處處提防。不讓朱子這奇才看到自己必殺一劍,隻讓他感到眼前月未央劍法深不可測,這樣便能把自己實力盡量隱藏。

朱子太狂,也太資質超凡,雖然必須助他登基奪回帝位,但同時亦要壓製他的成長。月未央太老謀深算,他明白以朱子的性狂,隻要一天大權在握,自身實力又猛然提升,狂傲皇帝將目空一切。

月未央目的是要當太上皇,最終由孫兒接管“南皇朝”,如此長遠的大圖謀,心須小心翼翼,步步為營。

月未央好滿意自己的行事審慎,但他唯一有所顧忌的,是一臉可愛,又美得教人神迷魂蕩的相思郡主。

山下的她,一直在輕輕淺笑,甚至是朱子態狂揮招“天子恨”,郡主雖然也驚駭愕然,但月未央卻注視到,愕然中的她,仍帶微笑。相思郡主又怎可能不了解皇弟朱子,天下間唯有她最清楚,朱子是難得的絕世練武奇才。

智才天下無雙的相思郡主,加上潛質無可限量的朱子,月未央終於猛然醒悟,為啥郡主在勢孤力薄下,仍能逃出“月雁京城”,更且已開始發動反攻,反過來威脅獨霸一方的“花家將”。郡主、朱子一雙姊弟,絕對是難得的絕世配搭,“南皇朝”由二人主領,在未來必然光芒四射。

入世未深的朱子與春雪,不住為月未央的一劍殺人激動鼓掌,朱子瞪著對方從山巔飄然而下,一派神仙模樣,內心實在羨慕不得了。

如此威風凜凜,絕世出塵的氣派,當然是朱子所渴求。他極愛這種教人陶醉的大宗師感覺,誰個不被吸引、著迷呢?在朱子腦海裏,終有一天,他會找到自己的“狂刀”,用他的神兵把大敵斬殺,滿有轟轟烈烈的英雄氣慨,要誰也五體投地,繼而傳頌武林,人人仰慕。

他望望身旁正在捉頭虱的餘弄,這家夥就是自己邁向成功的第一重助力,必須好好利用,盡量吸收他的武學。

雙手又再緊緊擁著餘弄,令這位渴求“孝子”已久的傻瘋漢子,眼眶一再掉下淚來。他極之激動,眼前孩兒非單未有記恨於自己多年來未能照顧,更疼愛有加,上天賜下如此好孩兒,夫複何求呢?

殘星明滅,百鳥離巢,幽幽的“月夜屠城壁”前,站了兩位智才不可一世的人物,男的是月未央,女的當然是相思郡主。這是郡主第二次被邀來欣賞殘酷不仁、慘不忍睹的“月夜屠城壁”。

無盡淒傷、人性的最敗壞、悲慘至極的行刑、苦待、死亡……,壁畫上每分每寸都是人間慘劇。郡主愈更明白月未央的內心深處,這痛苦至極的回憶,每天都在折磨他,令城主內咎得如刀割心脾。

第二次再細看,悲苦感覺竟比上一回來得更深、來得更難受。身為城主的月未央,天天對著這刻骨銘心的壁畫,十年磨折,性格變得絕對孤僻,是必然的事。郡主有點同情他,畢竟是父皇玄武帝下令攻打“月雁城”,導致一夜變天!

月未央道:“小子把我月兒帶回來,卻變成了一個白發衰老的可憐蟲,郡主,本城主唯有靠妳帶領一眾人等前赴“東海星宿天苦獄”,取得神藥,才能救我月兒回複原貌,一切全依靠妳了!”

郡主道:“城主未免言重,本郡主定然竭盡所能。依城主意見,咱們一眾連同小子帶回來的夜無情及玉仙二人,再夥同月兒姑娘、餘弄及常氏三兄弟,明天便出發遠赴“天苦獄”,神藥及八十萬両軍餉必定唾手可得。”

月未央道:“有天下第一智才神人相思郡主帶領,“天苦獄”的十關九局當然可以輕易破解。但郡主千萬小心,“天苦獄”內有”五邪門”之一的東海星宿,此人橫蠻剛烈,武功超卓,是難纏的家夥。”

郡主道:“放心、放心,這篤信玄學的老頭兒,批命絕對改不了,隻要他依規矩在咱們破了十關九局後,奉上神藥及銀両,咱們非單不會對峙,或許更會結成友好,雙雙在島上大吃一頓慶祝哩!”

月未央道:“郡主果然灑脫,麵對極大危難卻處變不驚,不愧為皇裔霸者,月某深深佩服!”

郡主道:“城主未免太謙,要知道咱們已是一家人,千萬別過份抬捧。咱們共同的敵人是“花家將”,彼此實事求事,才有可能麵對大敵,城主認為對否?”

月未央道:“嗯,這個當然。故此本城主特意把朱子好女婿與師弟餘弄,在悉心安排下成了好父子,相信朱子皇帝即將脫胎換骨,嘿……,我這副老骨頭也許好快便難以跟好女婿對戰,比下來哩!”

郡主道:“城主一劍便殺了南極筆翁,如此必殺快劍絕世無雙,朱子要超越城主嘛,哈……,簡直癡人說夢。況且貴為皇帝,安頓社稷,令百姓安居樂業才是己任,武功再高又如何,都不值一哂!”

月未央道:“郡主高見!月某心係妳等出發“天苦獄”一事,有關另一“煞浪海圖”落入米色色手中,她又有眾多弟子同往“天苦獄”闖關,郡主雖智勇雙全,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千萬要留意她!”

郡主道:“多謝城主提醒,米色色當然要防,但我相信還有其它人會前赴“天苦獄”搶奪八十萬両,當中必然包括“南盜呂娼”中的南盜“南世家”一係。他們都精通水性,猶為難對付。”

月未央道:“不錯,若然南拳王親自壓陣,形勢更為凶險。你們當中以餘弄武功最高,唯有他可以擋住這殺人王。”

郡主道:“城主放心,咱們萬眾一心,定然可以馬到功成。再聯同“五穀農兵”、“巾幗英雌”及”天子聖軍”,殺回京師,把花劍浪及一眾“浪花旗”來個斬草除根,再掃平心懷不詭的“花家將”!”

明天就是出戰之期,郡主與月未央的閑談,帶著重要的訊息。在此階段,彼此必須同心。郡主遠征“天苦獄”,月未央準備好大軍,共同麵對即將來臨的大敵“浪花旗”,勇闖“月雁京城”,開創武林的新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