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孤島”上精彩的事物太多,包括奇妙無窮的家主月姥和她的一群戲子、固執又愚魯的常言道和他三位孩子、笑態親切但內藏複雜的常娥,加上與“南極仙翁刑春宮”為鄰,“月孤島”便更形神秘、奇妙無窮。

但不論如何,“月孤島”由十年前月未央接掌開始,便肯定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因為“月孤島”不可能再獨善其身,它必須麵對最終的一次殺戰——回歸京城。故此願意留在“月孤島”的每一人,都有充足心理準備,有一天,他們會掉棄一切,聯結成軍,攻“月雁京城”。

常言道與常娥及常氏三兄弟,並不把先前的約戰放在心裏,就似是即將來臨的決戰,並不算什麽。難道月未央的快劍遠在南極仙翁的快刀之上?

跟在眾人身後的朱子很懷疑,他親眼目睹那個身上吊著三把刀的邪門門主,那招“汙煙漲氣”已非同小可,絕不好惹。四邪門門主武功應該跟花劍浪不相伯仲,十年前月未央敗在“花劍”之下,十年後的今天,他的快劍難道已脫胎換骨嗎?

朱子已愛上武鬥,從殺出禁宮至今,連場殺戰,又要機智又要實力,是英雄的成名方式。優勝劣敗,沒半分偽假。朱子喜歡這種感覺,他終有一天會重掌皇權,要是自己一樣武功蓋世,豈不真正的名乎其實能號令天下麽?

朱子好想在武學上鑽研、提升,但劍法練來練去也隻是一招“天子恨”,師父小子再沒有賜授其它劍招了。更重要的,是他發現小子在武學上並不十分出色,月姥、南極仙翁,甚至毛九裏都在他之上。名師出高徒,要在武學上修為突飛猛進,朱子明白必須投向名師。但那位武林名宿願意教自己呢?

在逃亡的日子裏,朱子腦海所想的東西比在宮中時多了許多,複雜了許多,也學懂要把握機會,因為他從多次犯險中已學懂,成或敗,每每關鍵隻在各人對機會的掌握能力。有時要急就章,有時要冷靜慢慢鑽研,有時要鍥而不舍……,但不論如何麵對,也必須主動去掌握機會,加上本身實力,這便是致勝之道。

朱子明白郡主一直為自己安排一切,但他仍覺未夠。他好想再有突破,尤以武功而言,朱子實在好想提升。

除卻跟在朱子後頭的春雪外,沒有多少人留意到朱子的眼神是如此渴望在武學上得到提升。因為“月孤島”上精彩的事物實在太多,在南極仙翁離開以後,常娥又帶大家到後山的隱秘“戰場”去。

左右分列各三百餘戰兵的“戰場”,就是“月孤島”實力所在。常娥笑道:“郡主別失笑,咱們兵馬裝備,當然及不上皇城軍兵,就是象樣的鎧甲也欠奉,戰馬也沒有保護用的馬甲。沒辦法哩,要建造鐵匠要求的打造鐵器大爐,花費過巨,現下的“月孤島”是難以支持。”

郡主此行目的之一,亦是要了解“月世家”所掌握的實力。眼前一切,就跟自己猜算差不了多少。戰兵大概隻有為首的三分一有皮甲冑作保護,戰馬更少至十分一才有皮馬冑防敵人利箭,如此裝備,當然難與“花家將”相比。

皇朝戰兵一律身穿全身鐵鎧甲,戰馬亦一定有鐵馬甲。鎧甲又細分成首鎧保護頭、胸鎧保護前身,還有保護下體、兩腋等的不同部份,以防止在沙場衝陣中箭時,太容易受傷,削弱兵力。

以裝備而言,郡主可以肯定,若雙方勢均力敵,在沙場接戰,如此差勁的常家軍兵,肯定不堪一擊,絕無勝望可言。

郡主再檢視戰兵的盾牌,厚度如炒菜的鍋不相伯仲。利箭的箭羽,用的又絕非一品鷹毛,長程發射欠準繩度,誤差率極高;還有刀的金屬質量太差,郡主忍不住道:“這些兵器在沙場接戰,也許刀鋒打拚兩、三下,便必然折斷。”

朱子在旁也細心聆聽,這是用兵殺戰的重要學問。戰之道,包含的學問實在太複雜,既有兵法,也有兵器的應用。

常娥凜然道:“這也是夫君不敢貿然出兵的主要原因之一,咱們一直在等,等到每十年一次的闖“天苦獄”之期,隻要能憑著郡主的天智神聰,破盡十關九局,咱們就有八十萬両在手,大可徹底改善軍兵裝備,令實力大增。到時定能事半功倍,再加上郡主及朱子皇帝的“天子聖軍”,連手攻破“月雁京城”。”

郡主道:“裝備大概已有了解,但“五穀農兵”的戰力又如何呢?”常言道笑道:“當然是銳不可當,哈……,每一位子弟兵都是我常言道的心血結晶,郡主有興趣試試闖陣嗎?放心,咱們會留三分力的。”

郡主向毛九裏示意,說道:“毛九裏,你便向常老爺的“五穀農兵”討教一

下,千萬別要傷人。”

毛九裏當下一躍上馬,前麵“五穀農兵”五色騎兵,當下有手執黃色令旗的一係排眾而出,持令旗者為首,後麵跟有同係共二十騎,一字排開,擋在毛九裏十丈之前。為首執令旗者隻十七歲許,光頭垂眉,眼神卻十分精強。笑道:“小弟冬刀,乃“五穀農兵”麻、稻、泥、刀、竹中刀農兵之首,歡迎毛大哥賜教。”

冬刀把大旗向後一擲,筆直的插在自己後方三丈外,再道:“大哥請闖陣奪帥旗,咱們一眾二十騎奉命全力阻截,如有冒犯,敢請見諒!”

毛九裏笑道:“丟媽的別跟老子來這婆婆媽媽的一套,我倆沙場對陣,殺敵是唯一方向,哪裏會有恭敬和善可言,媽的你老子我來殺人,你們有屁能放可阻我,便大顯臭媽爛屁的功駕,其它的不必多言,手底下見真章好了!”

一鞭狠狠打下,戰馬四蹄飛躍而前,快到一字馬陣之前,毛九裏突然強力拉扯韁繩,竟連人帶馬躍高拔起一丈離地,企圖在敵人頂頭上越過,既破陣又奪彩,當真威風凜凜,不可一世。

隻是冬刀與一眾農兵亦非省油的燈,四個人同時疾飛而起,半空中已各自抓住一馬腳,硬生生便要把馬兒拉下。毛九裏卻原來早有此料,竟全不去阻,反而在半空中一掌重重拍向馬背,借四人拉馬腿之力,驟增其下壓之勢。

四位少年農兵那料有此一著,當下連人帶馬壓向自己的一字馬陣,土飛沙揚,人馬亂迭,登時陣勢一塌糊塗。

毛九裏卻半分不胡塗,隻見他斜身掠下,一踏便落在四個撲上扯馬腿之一少年原來的坐騎上,原來是來個移形換影,瞬間換馬,再往後去搶旗。這一招爽快利落,場中的常娥不禁拍掌叫好。就是連常言道與常氏三兄弟,亦心裏喝采,對粗鄙、衝動的毛九裏頓然另眼相看。

單騎疾放,一手便抓向令旗,五指一握,噢,竟然不見有物在手。原來突然橫裏殺出一個及時阻截的冬刀,走在毛九裏半步之前,來個截足先登。勒馬轉身便走,既然令旗已在手,隻要能擺脫毛九裏便算得勝。

盛怒的毛九裏竟不顧一切,飛身便撲向對方馬背,發蠻勁箍住冬刀,二人一騎在馬上比拳鬥搶,展開大鬥決。右手握左手手腕,左手擒右手拳頭,毛九裏兩方開弓,教冬刀轉身後便難以擺脫。二人一同躍踏馬背上,四腳翻飛比拚,在奔跑的馬背上爭持不下。

前麵原已淩亂潰散的一列馬陣,有了空隙可越過,但眾農兵卻反應極快。毛九裏與冬刀在馬上爭持間,已又再列成一字長蛇陣,擋在前麵。冬刀笑道:“毛大哥勇武非凡,但令旗在我手上,前路又受阻,要爭勝不容易了。”

毛九裏吼道:“對你這乳臭未幹小子來說是難,我嘛,哈……,簡單之至,瞧老子的橫掃千軍!”說罷毛九裏疾壓向冬刀,奪來韁繩,竟一下子便把韁繩收拉索短,又偏左壓倒。正在前衝疾走的戰馬,順著勢便橫倒沙地上,更且盤旋轉飛,直鏟向前麵的一字馬陣,撞得人馬翻飛倒地。

七淩八落的人仰馬翻,二人一騎旋鏟而過,再翻滾在地,馬陣果然擋不住毛九裏。但冬刀仍在笑,他握著手中令旗,躍彈而立,笑道:“毛大哥神勇果真令小弟大開眼界,幸而冬刀亦不辱命,仍握住令旗。”

毛九裏笑而不語,他從身後把左手提起,在五指之上,令旗隨風飄揚,臉上盡是不可一世的傲然自負。冬刀當下望向自己手執的令旗,原來用竹枝穿上旗幟的“令旗”,在他手中隻餘光禿禿的竹枝,而毛九裏嘛,於地上旋鏟混亂當中,撕下了旗幟來,令旗原來早已易手。

大夥兒不禁為毛九裏的神勇不住鼓掌稱讚,非單郡主、朱子、春雪上前稱頌,甚至連常氏三兄弟也禁不住喝采,當然,一大群“五穀農兵”也極之欣賞毛九裏的智勇雙全。朱子特別對這種歡呼氣氛有感覺,他在想,要是有一天自己也能成功幹一番大事,受到如此狂熱稱許便太美妙了!

朱子自小便被視為一代昏君的大蠢蛋,內心潛藏被壓抑得許久的欲望,從來不可能爆發。離開皇宮,又殺掉花血浪後,一切已變成可能。他,躍躍欲試,成功帶來的喝采、歡迎、榮耀,實在好得無比。

“我……也可以試試嗎?”朱子突然而來的話,誰也呆住。且看他身形單薄,內力半分沒有,又矮又小,全是一等一的飽食貪溫暖公子哥模樣,跟農兵又或毛九裏等老粗,簡直是兩碼子的事。

朱子笑道:“朕也好想試一下身手,從京城騎馬至此,朕對馬兒的鞍上功夫,倒也有點認識,看見剛才實在刺激,倒不如也讓我試試沙場上爭戰滋味。放心,朕大概還可以自我保護,嘻……!”

大家都不置可否,同一樣的都把視線放在郡主身上。郡主一直是大局的主持

人,朱子的一切、“南皇朝”的命運、社稷的安危,大家都聽郡主的指示、命令,郡主的決定才是最後決定,自然彼此都等待郡主示意。

相思郡主走上前兩步,把一騎拉來,笑道:“別小覷我皇弟朱子,他不可能跟毛九裏一樣狂妄勇戰,但絕對是了不起的小英雄。他日,朱子皇弟便是“天子聖軍”的大元帥,今日就看他一顯身手吧!”

郡主的決定惹來轟然掌聲,大家當然好想了解一下朱子的虛實。傳聞中,這個笨皇帝隻是個傀儡,又傳聞中,朱子竟在宮中成了宮娥們、太監們恥笑、玩弄的對象。傳聞中,朱子隻是個無聊小醜,但現實裏,他一劍揮出一式“天子恨”,便殺了武藝高強的花血浪,毫不含糊。武林上,究竟有多少人能一劍殺花血浪?

就算有,他也必然是一門之主又或不世人物。朱子皇帝的一鳴驚人,從月兒口中傳至月家、常家上下,各人早已知悉。惟是聞名不如見麵,當大家認識這實在外型太不討好的家夥,竟就是朱子皇帝後,誰也把他的一劍殺花血浪的威猛事拋於腦後。

當大家從期待到失望,直至開始對朱子皇帝放棄,他,卻竟然自告奮勇顯示實力,太好了,他一劍殺花血浪之謎,將立即揭曉。

朱子一蹬上馬,心情實在興奮莫明,他愛挑戰,喜歡上沙場,高高坐在戰馬之上,迎麵撲來一陣輕風,彷如自己帶領十萬大軍禦駕親征,快要把敵人殺個落花流水,一切一切,盡變得充滿刺激、喜樂。

朱子愉快問道:“一樣的讓朕麵對一列馬陣,殺將過去奪令旗麽?”常娥笑著上前來,指向“五穀農兵”麵對著的另一批戰兵,道:“皇上別急,又是一樣的比試未免太悶,你看,咱們除了由我夫君訓練的“五穀農兵”外,還有不才親自調練的“巾幗英雌”,來,讓我先作些介紹。”

郡主先前的預計沒有錯算,“月孤島”上,除了“月世家”家主月姥有不知底蘊的大批戲子外,能上戰場殺敵,便靠常言道的“五穀農兵”,與及常娥的即將上場眾多“巾幗英雌”。

裝備一樣相當簡陋的“巾幗英雌”,較令郡主意外的,是看來常娥對戰兵的挑選,比常言道嚴格得多。大批精神抖擻的女兵,非單軍容齊整,最重要的是她們都操練得膀闊臂粗,一身橫練肌肉,皮膚黝黑,由此可見,女兵不時在烈日中受嚴格鍛練,精銳感覺一望而知。

跟“南皇朝”敵對的“北皇朝”,大軍全掌握在皇後舞天真手上,而郡主是舞天真唯一愛徒,她當然明白師父手上也有一支女兵。相對而言,裝備差、條件更差的“巾幗英雌”,卻絕不比“北皇朝”女兵失禮。

每一女兵都一律操練得身體強猛,最重要是眼神淩厲,像是天跌下來也不可能動搖她們無比心誌似的。

常娥喚出一人來,隨意拔出她身上佩刀,便狠狠的劈斬向她胸膛。朱子們訝然之際,卻見女兵絲毫無損,還恭恭敬敬的向常娥點頭敬禮,再步回原位。

郡主拍掌笑道:“月夫人委實女中豪傑、聰明絕頂,原來女兵們都自小吞吃奇藥,加上內力壓逼鍛練,個個練得一身刀槍輕易不能裂肉斷骨的“鐵甲硬功”。沙場爭戰,既能補裝備鎧甲不足之大患,亦能大大增強埋身決殺時爭勝機會,如此精兵,必須多年悉心栽培,夫人的心力,實在令我佩服。”

常娥不住搖首道:“不……,就算小的有點小成就,也隻因早年曾從令師舞天真的訓練兵力中,略略學過皮毛,才有此成績。郡主千萬別來見笑,咱們“巾幗英雌”跟“北皇朝”的女兵相比,又何止差千萬裏!”

郡主笑道:“夫人太謙了,好,我皇弟要向“巾幗英雌”挑戰,請問又應該如何鬥法?規則怎樣?懇請賜教。”

常娥遞上一弓及一箭袋,袋內放上了滿滿羽箭,輕輕道:“我們鬥膽請皇上指教,比試且選簡單的方法。我方有四位女兵上陣,她們沒騎又不提任何兵刃,麵對朱子皇帝的馬上弓箭,相互對攻。以馬為目標,一炷香時間,誰個在馬上便算勝利,如此比鬥不傷和氣,也不會傷及人命,郡主意下如何呢?”

郡主望了望朱子,見他早已如箭在弦,便道:“這個鬥法看來一麵倒隻對我皇弟朱子有利,夫人未免……。”

常娥當下截了郡主的話,處處退讓道:“郡主千萬別如此說,沙場之戰並不可能有退避三舍的事出現,如此鬥法,我的“巾幗英雌”絕不會落在下風,倒不如郡主讓皇上先試一下,便會明白底蘊。”

郡主當然感覺到常娥的建議,暗藏“巾幗英雌”可大顯身手的玄機,她隻是先作嘴巴上的道謝,讓氣氛來得更融洽吧。郡主笑道:“既然如此,一切便依夫人所提議。皇弟,一切小心為上,別輕敵!”

郡主把弓箭拋予朱子,內心暗自盤算,四個“巾幗英雌”,麵對騎射弓箭,如何能奪馬?就算四人都銅皮鐵骨,但利箭射完後,朱子可以策馬遠奔,單憑雙腿又如何能追馬?如此豈不有輸沒贏?

郡主雖然天智神機妙算,但也不可能世上一切都了如指掌,麵對眼前比試,她就沒有頭緒。

大家都為朱子憂心,但朱子皇帝卻非常雀躍,因為以一對四,自己有弓箭在手,坐騎又靈活又神勇,麵對姑娘們赤手空拳,他自覺穩操勝券。那些鼓掌、稱讚,彷佛已在他耳旁響起,無數的優美言詞不知多可愛。

“比試開始!”直至常娥的一聲令下,朱子才轉醒過來,當下提弓拉箭,便向四人射去。朱子內力雖欠,但拉弓射箭卻甚有大將之風,準繩度並不差,一箭便直取為首的英雌兵胸口。

英雌兵不閃不避,硬挺擋箭,箭簇竟然真的對皮肉絲毫無損,就如釘在厚厚鐵板之上,無功而落。朱子也不肯示弱,從背後箭袋一手取來五箭,一同拉弓放射,一發五箭,分射女兵頭、臉、胸、手、腳五處。

女兵依樣葫蘆的擋,但因箭力加強,再也不能站穩,被逼接連退後五步,才能穩住身體。朱子當下一陣歡心快意,如此下去,隻要不停的一射數箭,女兵便難以衝上來,自己豈不必然的安坐馬上,勝利唾手可得?

朱子依樣葫蘆,再取來五箭在弦,但眼前敵陣的變化,卻教他呆若木雞,久久不懂如何麵對。原來四位“巾幗英雌”的其中三人,竟組合連結起來,每人都手拉著對方的腳踝,聯結成三人一體的一個人肉車輪。

臉向內而背向外,人肉車輪就是“巾幗英雌”的攻城搶陣秘密之一,名稱為“巾幗風火輪”。

餘下的一位女兵跳入“巾幗風火輪”內,雙腿雙手推動風火輪火速衝殺上前,既能以奇兵神速攻敵,又能以體軀之擋截住利箭,實為古怪卻甚具創意的實戰好戰陣設計。朱子但見“巾幗風火輪”滾動殺將過來,一時情急也不懂應戰,急急放箭,五箭全中,隻可惜五箭的力度又怎能截阻“巾幗風火輪”的衝力。朱子接又再連發了二十箭,但都未能擋得住敵人湧滾殺至。

眼看風火輪已逼近,朱子連忙拉馬偏左方疾走,隻是風火輪轉向簡單,不消一陣子已追及趕上,更且突然飛彈射起,直衝向朱子。

手忙腳亂的朱子要擋也來不及,當下被轟的一聲撞下馬,跌個四腳朝天,屁股發痛。“巾幗風火輪”卻在馬背上驟然解散,四女兵一人坐馬,兩旁二女兵各扯住坐馬女兵的手,分向左右撐開。還有一個女兵飛騰不住翻滾半空,最終騎在坐馬女兵的肩膊上,四人同騎,奪走朱子戰馬,還要來個美妙姿勢,當然惹來陣陣歡呼掌聲,各人都讚口不絕。

掌聲、鼓勵、頌讚……,朱子渴望得到的,沒有跟預期一樣來臨,榮耀反而被對戰的另一方奪去了。他初嚐失敗,這種失落感覺難受死了,像有千萬條臭蟲在自己內髒、頭腦內不住的噬咬,教人好不安、好氣餒。

一隻手伸過來,把朱子拉起,這玉手一直在保護他,也是朱子最信任的。郡主拍拍朱子身上泥塵,笑道:“不錯啊,皇弟的應變能力已大大提升,五箭齊發又準繩,一般人要苦練多年才可以,嗯,好了不起。”

朱子低下頭道:“但……我始終敗了!失敗的滋味不好受!”郡主繼續為朱子拍掉身上泥塵,笑道:“這個當然,但天下間從未有過隻勝不曾敗過的沙場戰將。每一回爭戰,也是一次挑戰,有勝利也有失敗,你愈怕失敗,失敗便愈苦纏不休。成功卻相反,你愈要他來訪,他就偏偏失蹤。”

朱子問道:“姐,我要永遠都成功,究竟有什麽方法?”

郡主聞言後竟大聲哈哈笑了起來,笑得眉飛色舞,好一陣子才能停下來,說道:“皇弟,你覺得剛才常娥的“巾幗風火輪”,是否好出色的爭取勝利戰陣法?”朱子肯定的點頭。

郡主眼神突吐出淩厲之光來,說道:“既然“巾幗風火輪”是成功的好方法,也就說明,成功的好方法就是未有過的好方法,他人能教你的方法,已是二手方法,皇弟要緊握成功,便必須努力讓自己可以不斷創出好法子來。隻有你懂,別人都不懂的法子,在戰場上你就能出奇製勝,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