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說從釜底逃出生天的眾人,除卻小子被不由分說的餘弄帶走外,原來要劫走人質的古真情、蒙冤情及夜無情,在遠處響起一聲號角後,當下撇棄一切,立即急掠離去。原處就隻剩下郡主、毛九裏、朱子、春雪及常氏三兄弟。

經過一番折騰,固執得要死的三頭笨牛,已相信郡主等果真是月兒朋友,並非什麽討債者,才把原來一臉臭狠換成必恭必敬的,直教毛九裏等不住搖頭歎息。人,怎可能如此自以為是?偏偏三兄弟都一般見識,由此可見,三位的爹娘一定不會如何聰明絕頂,肯定也極難應付。

由常大海三兄弟引領下,郡主等直往“月樓”大廳,一路上還不用問個明白,那三位太過自作主張的兄弟,已一一把古真情所屬的“刑春宮”為大家作詳細說明,當然,他們都一樣的自吹自擂一番,不時故作自我稱讚。

常大海滔滔不絕的道:“你們當然有所不知,好,就讓我來解釋清楚,大恩不必言謝。在離咱們“月孤島”不遠處是“五邪門”之一的“南極仙翁刑春宮”,哼!那滿臭腦子色欲、**虐的七十老頭南極仙翁,有個妾侍米色色凶狠毒辣,兩夫妻下麵有徒兒“七情”和“六玉”,全都不是好貨色!”

常二陸接著道:“先前的蒙冤情、古真情和夜無情便是“七情”其中三人,餘下的還有用兩頭櫻槍的莫悲情、提五尺長斧的甘苦情、以“金剛封印”為兵器的賈風情,與及用斬馬大刀的童柔情。說句老實話,她們個個武藝精熟,就算強如我常二陸,頂多隻能以一敗四,五個便隻能打個平手。”

“對……,所以幾位若不幸再碰上此等小輩,不妨大聲呼叫求救,我們三兄弟一定立即趕到,為大家除妖滅魔!”常三空也不肯錯過,嘴巴當然亦不住讚頌自己,但卻半分不臉紅,實在厚顏無恥得可以。

大家還未進入大廳,耳畔已傳來陣陣管弦絲竹聲響,大鑼大鼓吵得可以。當然也無須發問,三位多嘴的少爺先分別搶先說個明白。

“這是家主的神戲妙曲,大廳跟平時一樣,正上演一台好戲,各位來賓請來欣賞。”常家三兄弟帶郡主踏進大廳,隻見一陣明亮燈光高照,襯托著吵耳的陣陣鑼鼓鏗鏘,隻教大家都一臉愕然。原來大廳搭有一座高台,離地足有四尺,台上有近二十人,個個穿上大袍大甲軍兵戲服,正舞動手中長槍,又翻又滾的上演一幕攻城折子戲,演得十分認真,絲毫不苟且。

大花臉、跑龍套、文武生、花旦……,一應俱全,就是對戲曲並不太認識的郡主,也不禁被台上風采吸引。

原來大廳早已擺放了十多張枱,座無虛席,其中最前端的,赫然就見月兒坐在其中。常氏三兄弟帶郡主們坐在月兒身旁,原來十人位置坐滿逼緊的十七人,熱鬧再加熱鬧。戲未演完,誰也沒有餘暇相互介紹,隻集中注視舞台上的表演。

毛九裏最愛欣賞戲曲,加上先前的釜底禍害已過,一身輕鬆,好快便投入舞台上的精彩表演。朱子、春雪兩小無猜,多年困於禁宮,又豈曾有機會看過如此多姿舞台表演,一樣的呆呆注視,目不轉睛。

唯有郡主,任何情況下必然的留意四周。原來就坐同一枱的十人,當中有兩位占了主家位置,身份自然有別其它。月兒左方是位年約三十餘歲的美豔少婦,一臉欣喜,頭上發髻精致,雖已三十有餘,但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態,如無錯算,看來便是月未央妾侍,常家的常娥。

另外一位就坐在月兒的另一旁,年若四十的大個子,滿臉虯髯,蓬蓬鬆鬆,著實神氣。笑得聲震四野,中氣充沛,大袍之上還繡上大大個“道”字,肯定就是三位大笨蠢蛋的老爹——常言道是也。

每個人都全情投入欣賞精彩絕倫的台上表演,那些戲子們突然不知從那裏擲出數個彈球,觸地即噴出陣陣煙霧來,紅的、綠的、藍的、橙的、粉紫的,七彩煙飛,驟然散開。從台上飛飄湧下,又流散四周。整個大廳一息間便給彩色繽紛的煙霧籠罩,如幻又似真,配合台上的戲曲變化,煞是好看。

台上戲子在彩煙的掩映下,一時閃身失去蹤影,一時飛躍再出現,令原已變幻無窮的表演更添多姿。此時樂曲之聲由從輕快急轉疾動激昂,攻城及守將間之爭正激烈爭奪,不住有兵將翻身跳躍,連翻二、三十個空翻,但每每紅衣兵翻完便綠衣兵接著翻,利用七彩煙霧遮擋,令台下觀眾都難辨究竟是兩個人接力打筋鬥,還是一個人在翻,卻不住的能中途換衣更服。

如此妙技,當下博得大家一片掌聲。掌聲愈響亮,彩煙便擴散愈快,已蔓延整個大廳,就是身旁的人也難以清楚看真麵目。

忽地台上轉出一輪急動鑼鼓,彩煙不知怎的要走便走,竟在一息間便流入枱底去。就像仙法一樣奇妙,點滴也不再留下。

更妙的是原來台上已隻剩下一位大花臉將軍,其它的大群戲子,竟有三個已坐在郡主同一枱的四周,其餘各枱都有一、兩位身穿戲服的戲子,就在大家全然不覺之下便同坐身旁。身法之快,動作之矯健,果真令人咋舌。

郡主、朱子、春雪和毛九裏正讚歎之餘,台上大花臉再來急舞手中大刀,盤旋轉飛,疾若流星,台底又突然吹出先前的七彩煙霧,一下子充斥大廳,隻見七色隨大花臉手中大刀旋舞,整個舞台一瞬間,全變成旋舞的彩虹急轉,愈轉勢愈強,敲擊之樂響徹不絕。突然大刀頓住,光彩斂收,又是同樣的彩煙急速流入台下,舞台上的大花臉,竟已變成另一位纖纖花旦。

大花臉在那裏?竟就坐在郡主身旁,更笑臉盈盈道:“歡迎相思郡主千裏而來,“月孤島”無甚佳肴好酒招呼,老生未曾稟明,便自把自為的擺下一台戲來招呼郡主及朱子皇帝,失禮,失禮之極啊!”

來者便是月未央妾侍,常家的常娥。

另外一位就坐月兒的另一旁,年若四十的大個子,滿臉虯髯,蓬蓬鬆鬆,著實神氣。笑得聲震四野,中氣充沛,大袍之上還繡上大大個“道”字,肯定就是三位大笨蠢蛋的老爹——常言道是也。

每個人都全情投入欣賞精彩絕倫的台上表演,那些戲子們突然不知從那裏擲出數個彈球,觸地即噴出陣陣煙霧來,紅的、綠的、藍的、橙的、粉紫的,七彩煙飛,驟然散開。從台上飛飄湧下,又流散四周。整個大廳一息間便被彩色繽紛的煙霧籠罩,如幻又似真,配合台上的戲曲變化,煞是好看。

台上戲子在彩煙的掩映下,有時閃身便失去蹤影,一時飛躍再出,令原已變幻無窮的表演更添多姿。此時樂曲之聲由從輕快急轉疾動激昂,攻城及守將間之爭正激烈爭奪,不住有兵將翻身跳躍,連翻二、三十個空翻,但每每紅衣兵翻完便綠衣兵接著翻,利用七彩煙霧遮擋,令台下觀眾都難辨究竟是兩個人接力打筋鬥,還是一個人在翻,卻不住的能中途換衣更服。

如此妙技,當下博得大家一片掌聲。掌聲愈響亮,彩煙便擴散愈快,已蔓延整個大廳,就是身旁的人也難以清楚看真麵目。

忽地台上轉出一輪急動鑼鼓,彩煙不知怎的要走便走,竟在一息間便流入枱底去。就像仙法一樣奇妙,點滴也不再留下。

更妙的是原來台上已隻剩下一位大花臉將軍,其它的大群戲子,竟有三個已坐在郡主同一枱的四周,其餘各枱都有一、兩位身穿戲服的戲子,在大家全然不知不覺下便同坐身旁。身法之快,動作之矯健,果真令人咋舌。

郡主、朱子、春雪和毛九裏正讚歎之際,台上大花臉再來急舞手中大刀,盤旋轉飛,疾若流星,台底又突然吹出先前的七彩煙霧,一下子充斥大廳,隻見七色隨大花臉手中大刀旋舞,整個舞台一瞬間,全變成旋舞的彩虹急轉,愈轉勢愈強,敲擊之樂響徹不絕。突然大刀頓住,光彩斂收,又是同樣的彩煙急速流入台下,舞台上的大花臉,竟已變成另一位纖纖花旦。

大花臉在那裏?竟就坐在郡主身旁,更笑臉盈盈道:“歡迎相思郡主千裏而來,“月孤島”無甚佳肴好酒招呼,老生未曾稟明,便自把自為的擺下一台戲來招呼郡主及朱子皇帝,失禮,失禮之極啊!”

相思郡主俏臉帶笑,恭恭敬敬的道:“唱做跳打真功架,月姥舞台真還假,千變萬化戲仙花,遊戲人間一樂也!難得能欣賞“月世家”家主月姥舞台功夫,人生難得,如此良機簡直大開眼界,有何失禮之處哩!”

郡主正待身旁月姥回話之際,坐在朱子身旁的文武生,卻竟接著道:“多謝郡主欣賞啊,嘻……,“戲仙”之名僅是武林榜上“八仙”數來數去,還欠一位,便把老夫拉上去湊個足數,金枝玉葉俏郡主,妳千萬別當這是真,名不乎實哩!”

這個文武生說完,又輪到台上的花旦騷手弄姿,一聲嘻笑道:“對啊,對啊,奴家非“戲仙”,死了才登天升仙,豈不看戲後觀眾都要去死,糟糕,糟糕,嘻……,一概不對,沒有“戲仙”,改奴家為“老仙”便是了!”

這裏、那裏還有另一方,到處都是戲子,每個戲子都說自己便是“戲仙”月姥。突然間處處有“月姥”,人人是“月姥”,隻教朱子、春雪、毛九裏都墮入五裏霧中,頭暈又亂,一時間愈想愈是困擾,怎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郡主拍掌讚道:“難怪天下間誰也難辨“戲仙”月姥的真正麵貌,高矮肥瘦,或圓還方,都一概混淆不清。戲子就是多變,“戲仙”當然變化萬千。佩服,佩服,果真大開眼界,未曾目睹過,如何也難感受個中奇妙。

大廳上所有的戲子一同大笑,笑得嘻哈倒絕,笑得抱腹難耐。每一個戲子的表情都不一樣,有的狂笑,有的微笑,有嘻笑、淺笑、大笑……,原來笑也有好多種,當笑這個字放在不同身份的人那不同臉上,就會出現獨一無二的笑態。究竟那個戲子才是“戲仙”月姥?那個笑容才是真正的月姥在笑?還是,一大堆戲子混合的笑,就是真正的月姥笑態?

郡主對“月世家”認識最深,因為在她的計劃裏,要尋求殺敗“花家將”,“月世家”是關鍵的支持。而“月世家”中,姓常的並不重要,唯有家主月姥和月未央絕不能小覷,他們絕對是“月孤島”的核心。

武林榜上“八仙”之一的“戲仙”月姥,與“六大世家”的其餘五位家主齊名。“風世家”的風嫣婆婆、“花世家”的花煙茉、“雪世家”的雪女虹、“南世家”的南鳳凰,還有“呂世家”的呂媧,論武功、實力,都各有千秋。

武林上六位世家家主之位,都由六十歲上下的六位老婦把持。江湖上都流傳著牢不可破的確認,不論“六大世家”如何凋零落索,隻要當家作主的女人未死,世家還是有翻身之日。

表麵上,“花世家”為“六大世家”中的最強,隻因十年前殺入“月雁城”,助“南皇朝”把“月世家”的一切吞並。但郡主一直不大同意這觀點,因為九年前“花世家”家主花煙茉隨先皇失蹤,但“月世家”的月姥卻退隱於“月孤島”,非單未有參與十年前被殲滅的大戰,更一直休養生息。

十年前慘痛一役,死的三千月姓家族精英,全是月姥親子月未央的嫡係人馬,可跟月姥幾近毫無關係。

月姥被稱為“戲仙”,因為她自小鍾情舞台戲曲,也沉醉於遊戲人間。月未央幾近是單憑個人力量開墾“月雁城”,從荒田到建城,又由盛而衰,月姥並沒有參予其中。故此“月雁城”的大敗,隻代表月未央一敗塗地。

隻是武林中人因為月姥太貪於戲曲玩樂,早已視月未央這因建成“月雁城”,而名震天下的才俊為“月世家”家主,忽視了月姥。郡主卻不一樣,她清楚明白,“月世家”根本絲毫未有動搖過根基,關鍵的月姥,經多年休養生息,實力必然非同小可,問題隻在於她有否興趣出戰“花家將”吧。

舞台上的一場好戲,教郡主比預期中更驚栗、更震撼,二十多位戲子的幻變無定,顯示了月姥的深不可測,究竟真正的“月世家”實力如何,她絕對相信,“戲仙”和她的“神功戲子班”,才是最關鍵。

眾多月姥在笑,不停的笑,月兒也許早已習慣,並不加以理會,先向郡主引見她身旁的常言道和常娥,還把三位表哥常大海、常二陸、常三空也稱讚一番。

常娥提著茶壼便向朱子等各人倒茶,恭恭敬敬的,不住對先前釜底之笨事賠個不是,又擠出極之和顏悅聲來,加上鶯聲輕柔,聽得人心裏舒服,教誰也不好意思再質問、追討,就像一切的誤會已冰釋。

常娥不住的道:“原來“南皇朝”相思郡主的美更比傳聞中的天仙之貌更勝七分,我等庸姿俗粉,真的當個綠葉也不配哩。還有啊,大家看著,朱子皇帝入格入形,彷佛就是神龍化身,他日定然龍飛九天,統一天下大業,恭喜!恭喜!”

身邊的常言道也一同舉杯道:“我妹子的話一定是對,隻要“南皇朝”有咱們常家父子支持,打先鋒闖陣,哈……,“花家將”一概不足懼,好容易便連根拔起,媽的個個拔掉子根孫,簡單,簡單。”

郡主淡淡道:“請問常世伯,你可有何妙策對付“花家將”,如此有信心把“五代同堂”的“五旗軍”都一一鏟除呢?”

郡主問得直接,常言道答得簡單:“太顯淺了,咱們常家父子有“五穀農兵”,個個戰陣精熟,人人拚死出色,上下一心,團結出征,哈……,敵人遠遠瞧見我們常字大戰旗,便嚇得屎滾尿流,有的屎尿還要從鼻孔、耳孔噴出,如此醜態百出,還哪有能耐接戰。大軍未戰已敗,常家父子兵自然大勝。”

坐在身旁的常氏三兄弟當然和應,不住的點頭同意,神色是百分百的真心認定,絕非假裝附和。郡主看在眼裏,更加認定三個大笨蛋孩子的愚魯性子,定然是承繼笨老爹的教導而來,這些蠢人不值一哂。

郡主並不愛跟無聊人浪費光陰,她直截了當的問身旁大花臉,道:“月兒當然已把咱們姊弟欲奪回朝政之事相告,我隻是好想得個明白,若然咱們請“月世家”合作,調動全力回京攻城,家主的要求是什麽?”

這一回的發問當下令四周立即一片沉寂,誰也不再胡言亂答,連常言道的誇言也失了蹤,常娥的笑聲也不見了。

二十多位“月姥”,那一位作答?

大花臉笑著道:“依我大花臉月姥的意見……。”仍未說完,郡主即截住再問道:“大花臉月姥的意見、決定,就等同花旦月姥、文武官月姥及所有月姥的決定吧?”大花臉突然吊眉怒道:“這個當然了,戲子之言,快馬一鞭!”

郡主滿意的不住點頭,大花臉換來一派舞台上的莊嚴樣板貌色,說道:“要“月世家”助郡主和朱子皇帝出兵攻殺“花家將”,奪回“月雁京城”,條件有三,一,是郡主們必須於三天後乘船出海,遠闖“東海星宿天苦獄”,破其“十關九局”,從東海星宿手中,奪得他向天發下誓言賞予的八十萬両金,以作大軍軍餉。第二,要答允我孩兒月未央的兩個請求。第三,也是郡主當下便要麵對的,咱們外頭來了個不速之客,請郡主打發他離去便是。”

郡主極之冷靜的道:“隻要三個難題都解決了,家主就願意出兵?”大花臉狠狠的點頭,郡主卻再來追問:“我的意思,是“月世家”會由家主月姥帶軍,聯同“神功戲子班”也全數出戰,助陣殺“花家將”?”

最後的這一問,大花臉並沒有再答,隨即舞台鼓樂再起,二十多位戲子不住翻騰再上舞台,表演了一陣子,鑼鼓驟止,每個戲子同氣連聲的唱道:“君無戲言,戲子一言,快馬一鞭,絕不食言,呀……!”

隨即大幕從上而下跌落,一場好戲演完。

郡主當下轉身便往大門走去,道:“毛九裏,你先上前打探一下,要來打擾“月孤島”的不速之客是誰?”毛九裏立即拔出一雙彎刀,奔前急掠,第一個衝出去“月樓”外,迎接月姥口中的麻煩敵人。

春雪一臉不明不白,朱子笑道:“小丫寰一定不明為啥月姥武藝超群,為啥不自行拒敵,卻要咱們當客人的來操心吧?”春雪隻是一介奴仆,隻敢不住點頭,又那敢回話。正處於成長期的朱子,經過一番折騰後已成長不少,身旁的小侍婢,正好是自己表現才能對象,便道:“好簡單哩,現下是我們求“月世家”合力出戰,咱們雖有“天子聖軍”,但實力未知。月姥要考驗一下我等實力,否則一切全倚仗“月世家”,這場仗月姥便不看好。”

春雪不住的點頭,心中也同時暗暗的道:“這就表明月姥也明白,單憑“月世家”之力是難跟“花世家”一戰,必須“南皇朝”也分擔到一定責任才成了。”

要迎不速之客,大廳內除卻郡主、毛九裏、朱子和春雪走出“月樓”外,就隻有常言道、常娥和常氏三兄弟跟在後。其餘的賓客都依然故我,慢慢享受枱上佳肴美酒,就似是即將來臨一戰,並不跟他們扯上關係似的。

郡主愈來愈覺得,“月孤島”上“月世家”跟常家分得相當清楚明白,“月世家”依然極之強大,隻是實力卻都隱藏在月姥神秘麵紗之後。而常家也非同小可,隻是他們的愛誇耀作風,卻不合月姥脾胃。

郡主相信,常家的實力是藏於常言道的“五穀農兵”之內。當然,一臉奉迎待客溫柔的常娥背後,也具有相當實力。但她卻還有點不大明白,月未央又如何?他留下半天釣於京城這重要種子,在“月孤島”又如何?她實在發現不了什麽蛛絲馬跡,月未央是不善練兵於沙場作戰的人。這十年來,他又準備了什麽?唯有月未央仍未露麵,郡主絕對相信,一個曾獨力建立“月雁城”,一鳴驚天下的英雄人物,不可能就此甘心隱伏,他必有大圖謀。

相思郡主謀略如何精確、獨到也好,現下她首先要麵對的,是位不速之客,是高高在上的不速之客,足有五丈之高。

要形容這位不速之客實在不太容易,他一上來便坐在“七級血肉浮屠”之上。每一層四人,一層人站在另一層人的頭頂之上,迭站連成七層,便成了“七級血肉浮屠”。再在最頂層有荷花圍邊作底,似觀音坐蓮般坐著真正的不速之客。

毛九裏一直呆呆的向上瞪著,他隻能感受到不速之客的麵貌,卻未能看得清晰。五丈以上頂層的他長眉飄飛,白須從下巴長長曳下,約七十有餘的老翁,一臉陰邪,絕對不是好惹的家夥。郡主還未出來,毛九裏已猜得出,五丈之上的老怪物,就是來自“刑春宮”的“五大邪門”門主之一的南極仙翁。

因為七層人清一色都是穿上薄紗的性感少女弟子,下麵還有原已失去蹤影的“七情”之三,古真情、蒙冤情和夜無情。“刑春宮”內能召來如此“七級血肉浮屠”支撐出場氣派的,當然便是南極仙翁了。

相思郡主得悉不速之客是他,也暗自煩惱。要鬥“七情”任何一人仍有把握,但南極仙翁位列絕世高手,“月孤島”除卻月未央及月姥外,恐怕再難有他人能敵,自己加上毛九裏,大概可以周旋二十回合,已算是相當難得了。

“七級血肉浮屠”之上的南極仙翁,見隻有常言道及常娥出來,極不是味

兒,等了又等,終於不滿的問:“你們此等小輩快滾,本門主要鬥的是月未央,武林榜上“七劍”中以他唯一稱“快劍”,老夫的“快刀”稱絕天下,今天特來,早說明是要破他的快劍,快……通傳,召他來送死。”

毛九裏大聲喝道:“臭你媽姑的別撒野,老子毛九裏今日奉郡主之命,先上來招呼你這賤骨頭,挑那娘的大言不慚,我上來先割掉你一雙卵蛋!”

說打便打,毛九裏雙刀舞出刀花,便當下來個一衝飛天,腳重重踏在第二層的少女弟子胸口,正要借力再彈升上。豈料女弟子蹬出一腳對撐,上頭第三層的女弟子又一腳踏向毛九裏頭上,當下阻截了提氣上升之勢,教毛九裏立時跌下。半空中一個翻身慢下來著地,忽然白沫飛射,筆直的打在毛九裏臉上。

“哇,是口濃痰!”毛九裏半點不整潔,他愛自己弄汙四周,但並不喜歡被別人惹得肮髒。忽然臉上多了一口來自少女的濃痰,難受得要緊,竟呱呱大叫起來,便要搶上再攻。

隻是郡主卻一聲喝止,道:“讓我的“寂寞舞鞭”向門主討教!”神鞭打得空氣啪啪作響,聲勢勁強,正要展開攻擊。但“七級血肉浮屠”上的南極仙翁,卻比郡主更迅捷、更主動出擊。

七層人,個個雙手緊扣握住踩踏自己膊上的另一層人,以最下的第一層為基礎,整個“七級血肉浮屠”從頂頭彎曲殺向郡主。就如筆直的大樹幹點頭一樣,頭頂南極仙翁連著“七級血肉浮屠”撲射攻出雙掌。

洶湧澎湃的無儔殺力急勁壓來,郡主隻得棄鞭用掌硬接,狂力破關衝入體軀,全身仿如電殛痛震,鮮血已忍不住“哇”的一聲噴吐。更要命的,是同一時間在她背後,有冷冷的刀鋒直插入她腰間“命門穴”,身後動刀刺得心狠手辣的,正是臉容常帶溫柔笑意的常娥!——

第四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