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的感覺如何?雖然小誌強在今天之前從未殺過人,開戰隻是三個多時辰而已,他卻已殺掉了四十多敵人。但他對殺人的感覺依然十分模糊,更不懂得形容。身在戰場,一切都瞬間萬變,感覺來得太快,消失當然也是迅雷不及掩耳。

當小誌強努力射殺城樓上守兵的同時,他亦已暴露了位置,為了報仇,也為了鏟除小誌強的威脅,二、三十個怒氣衝衝的守兵,一湧而上,分別撲向小誌強處身的“弩台”去。

“弩台”並沒有門,入口亦非常狹窄,如何能阻截敵人湧入呢?地上依然有著快死仍未死的一眾弩手在呻吟,小誌強也就靈機一觸,立即抬起重傷的五人及另外十屍首,都堆在入口前,堆得滿滿,把入口封死。

敵人衝至入口前,但見血肉模糊的一大堆同伴堆在一起,淒厲慘叫聲此起彼落,登時啞然失色,不禁手足無措。

“嗖”的一聲響起,從人肉堆中射出一箭,先把搶得最先者射殺,大家還在錯愕之際,小誌強已發出第二和第三箭,勁箭都是透過屍首之間的空隙射出,立即又殺了兩人。隻可惜“弩台”內隻有弩卻沒有弓,弩的力量大得多,但每一回發射,必須一段時間再拉動機弦。

小誌強的三箭並未能把敵人嚇怕,餘下的守兵更加憤怒,大喝一聲便不再理會同伴的哀求、死活,一刀破向人肉堆,把堵塞入口的同伴都一刀剖開,再直衝入內。十八人把“弩台”都塞得滿滿,個個要把小誌強碎屍萬斷,但他手裏有一強弩,已拉動了機關,隨時可以發射。

誰也可以撲前殺小誌強,但可以好肯定,衝動的人會比小誌強先死。小誌強強抑心中驚駭,小心的警告:“我無疑是死定的了,但那個先攻上來,便要他陪葬,不怕死的便上來斬殺我吧!”

戰場上的殺戮,從來不可能有時間容讓戰兵思考,因為隻要稍稍冷靜,便會怯懼起來。對死亡害怕是人之常情,戰兵隻是被戰場上的殺戮氣氛、戰鼓聲、號角聲、血腥味蒙蔽而已,其實害怕死亡絕對合理。

小誌強的拚死對峙,頓時令一眾守兵都有了考慮的時間,誰個都想立功,但同一樣的是,必須死不了才可能享受獎賞,故此大夥兒都猶豫起來。

小誌強手中的是弩,並不是一般弓箭,他隻要一啟動板機,箭槽上的勁箭便會射出,距敵太近,中箭者必然慘死。十八人麵對一箭,隻有一個人要死便能化解危機,但當大家冷靜下來,誰也不願意作出犧牲。

這就是人性,當激動的情緒平伏下來,雖然好應該犧牲小我完成大我,但彼此都不願意犧牲。十八人同時猶豫之際,小誌強淡淡道:“這樣好了,小的從這洞口跳下去,算是死不了也必然殘廢,如此便免卻各位亂刀殺我,可以吧?”

小誌強的提議十二分有趣,要知城牆高近八丈,他跳下去就等同自盡,如此可免得十八人中有一人要犧牲,當然是個不錯的提議。

還未待任何一個敵人同意與否,小誌強已爬上放箭用的洞口,不住向下望,準備一躍而下。十八個守兵都靜心等待那一刻的來臨,終於,時間到了,小誌強竟沒有跳下去,更且板機發動,一箭射殺最前方的守兵。

同一霎時,刀光湧入“弩台”,小誌強也同時抽出雙刀拚命的殺,殺啊殺,雜亂無章的殺,在狹窄的空間內殺個不停。

當十八守兵都一一倒下來,小誌強才勉強凝神回氣,把先前狂瘋的緊張心情平伏。“弩台”內死的人好多,但活的也有八人,八個都是小誌強的好朋友,都是“天子聖軍”的戰友;還有四人在外,都是自己人。

原來小誌強利用強弩助一眾戰友攀上城樓,在十八敵人攻入“弩台”的同時,“天子聖軍”的兄弟們,也一樣發現他已危在旦夕。大家都搶前來救,但敵人就在眼前,小誌強必須拖延一下。

故此,他以躍下城樓作為交換條件,令一眾守兵猶豫不決,待戰友可以及時趕上來一同大開殺戒。

攻城殺戰帶來驚心動魄的午夜,小誌強慶幸自己還未死去,他不斷向前來相救的戰友道謝,大家隻懂得狂笑,笑不攏嘴。戰車已送上源源不絕的“天子聖軍”,城樓上一個又一個缺口被打開、攻陷,勝利看來已近在眉睫。

但在城樓最高的主樓,敵方各處均布下神弩手及弓箭手,那個領軍的花劍鞘就躲在上麵,隻要割下他的首級,這場攻城戰便定出勝負了。

要攻上主樓又談何容易,原來的兩個入口都已堵塞封死,樓的底座高一丈,要攀上去並不容易。小誌強突然感到好想再立大功,隻要能攻上主樓,割下花劍鞘的首級,他豈不是成了大功臣麽?

小誌強充滿信心的道:“大夥兒們,既然敵人已潰不成軍,現下正是咱們立功的大好機會,隻要攻破主樓,宰掉那為首的花劍鞘,他日朱子皇帝論功行賞,我們便都是大功臣,不是封候、封爵,也一定提升為將軍啊!”

這一番充滿美好盼望的話,教一眾“天子聖軍”都立時激動起來。大家全是被相思郡主在不同各處,用銀両買下來的少年兵,都有著必然一樣的相同背景——貧窮。今天之前,每一人都一樣,並不知悉戰情如何,是生或死,毫無把握。但戰場的轉變極迅速,攻城的“天子聖軍”在朱子的布陣進攻下,好容易便反敗為勝。

守城的“浪花旗”將一敗塗地,這是小誌強們原來意想不到的,但既然好肯定已穩操勝券,何不設法先攻上主樓,殺掉花劍鞘,奪取最大功勞呢?小誌強的提議等同呼喚同伴擁抱榮華富貴,一眾“天子聖軍”又那有人會反對。

小誌強都認識這群友好,他們分別是朱大頭、郭毛、梁三士、大力蟲、高不心、洪九、李老兒、哈巴巴、孫和、劉十七、謝火火、陳元一等十二位少年“天子聖軍”,小誌強是第十三人,大家的腦海都不停在轉,如何才能攻上主樓呢?

大夥兒留在“弩台”內商議,七嘴八舌的個個意見不一,但都莫衷一是。忽地大力蟲道:“太煩了,也不知誰的主意最好。就這樣吧,機會是小誌強抓住的,便由他來出個主意,大夥兒聽他的就是了。”

大力蟲頭腦簡單,他的意見也一樣簡單,把責任都推給小誌強,豈不順理成章。他今天威風八麵,大家聽他的都沒大錯了。

意見顯然得到認同,所以再沒有一人動聲打擾,大家都在等小誌強的指揮。隻要他下令,各人便分頭行事好了。小誌強笑了又笑,他原來就不是甚麽有勇有謀的非凡人,要出策獻計,一時間實在不容易。

向著主樓細心觀望,但見它的四角都滿是弩手,弓箭手亦不少,主樓可以守得極之穩固。反觀城樓在“天子聖軍”不斷攻擊下,大批守兵已死傷過半,有些更且棄械逃去,軍心渙散,大勢已去。

小誌強突然靈機一觸,笑道:“用原來爬牆用的“飛勾”就可以了,我們都熟練,又隨身帶備,相距隻十尺餘,比弓箭靈活得多哩!”

十二人紛紛點頭認同,各自摸出原來係在身上的“飛勾”,想象一下攻擊的情況,愈想愈是認同小誌強的提議,更加留神注意攻上主樓的戰術運用。小誌強道:“四方的弩手我們集中攻擊一方,其餘的隻是作出打擾,分散他們注意力便是,我和洪九、哈巴巴、劉十七及大力蟲五人作攻擊主力,待攀上去後,先作搗亂,大家就利用機會隨後攀上,再來個合力殺盡怕死的狗賊。”

小誌強的戰術相當簡單,而事實上花劍鞘亦已是強弩之末。他唯一的寄望,是城下從四方八麵圍殺朱子等人的四大將,可以盡快斬盡殺絕,令攻上來城樓的敵人變得孤立無援,失去鬥誌下棄械投降。

形勢已極之危急,花劍鞘死守主樓,合共隻得二百餘“浪花旗”精兵,絕不可能一直固守下去,城下四大將必須速戰速決。

原來擁有的自信、自負,隨著守兵一一倒下,也漸次崩潰,花劍鞘的一雙手心竟在冒汗,他感覺到,死亡已在逼近。

小誌強先命朱大頭等人引開其它弩手注意,隨即用“飛勾”向上擲去,老實不客氣的把弩手咽喉抓斷。主樓每一角都有八個弩手攻擊敵人,小誌強以“飛勾”先殺其一,立即惹來一陣哄動。

其餘七位弩手都把手中弩對準小誌強,就在發箭的一剎那前,劉十七、洪九、哈巴巴、大力蟲等四人都及時擲出“飛勾”,狠狠抓破弩手胸膛,再來個強力橫拉,正好撞向其餘三弩手,也就令三人的箭都偏差射斜。

縱是大家都依計行事又成功製敵,但其中一個弩手的箭仍是向小誌強發射,直插其左腳腳掌。

當大家愕然之際,小誌強卻來一刀折箭,咬緊牙根包紮好傷口,便若無其事的射出“飛勾”,勾住上麵主樓石牆,再奮力攀爬攻上。

大夥兒見小誌強奮不顧身,強悍英勇,立時激起鬥心,也一樣的射出“飛勾”勾住上麵石牆,再奮力一樣的爬上。五個不畏死的少年精兵,在毫無預定之下便強攻直闖敵人最深入處,正是初生之犢,又豈怕闖死穴。

哈巴巴比小誌強更渴望斬下花劍鞘的首級,所以他更努力的攀上,比小誌強

更快一步到主樓,一腳爬越過去,回頭對著不遠的小誌強淺笑,示意自己比他還快哩。隻是小誌強的反應卻是一臉訝然,搞甚麽鬼。

當哈巴巴感到一陣涼風拂至,頸項傳來刺痛,他已不能再發出微笑了。在頭顱向下掉落時,他的雙目仍能“望”見,在他的“飛勾”牢牢抓住石牆處,有個惡形惡相的守兵,執著沾上他的鮮血之大刀,正發出可怖的狂態。

原來一個守兵的百夫長巡經該處,見有敵人正攀上,便來個一刀了結,哈巴巴登時身首異處,再也無法分享任何戰勝的獎賞了。

戰爭就是如此,混戰廝殺,沒停不止,直至一方盡被殲滅。故此,隻要你的敵人仍未死盡,自身還是極之危險。哈巴巴以為比小誌強更快一步闖上主樓,便大喜過望,卻不知敵人的大刀已在守候他。

小誌強但見戰友慘死,也不再猶豫,發力斜蕩,整個人撞向那百夫長,亦同時衝上了主樓。

百夫長身形魁梧,一拳便把小誌強轟得胸口凹陷,再一腳踏其咽喉,高舉手中大刀,冷笑道:“就憑你這三腳貓功夫便來送死,哈……,閻皇地府才更適合你啊,本老爺來送你一程好了。”

百夫長筆直一刀刺下,小誌強頑強的鬥誌,叫他不肯白白受死,右腳極力上踢,蹴得百夫長向前仆倒,原來的一刀也就險險落在小誌強頭頂,直插入地。雙腳與刀支持著身體平衡,下麵的小誌強見機不可失,立時抽出配刀向上割斬,正好割向百夫長的下體,從**到小腹,斬出了血淋淋的裂痕。

再也不敢也不能動彈的百夫長,看著自己**不住溢出鮮血,痛楚不住蔓延全身,還在呆愕之際,小誌強的另一刀已從他胸腹中貫穿,把他的生命完全奪去,令百夫長再也不得不倒下來了。

除卻小誌強等四人外,餘下的朱大頭等各人,亦已從唯一的缺口攀上主樓。十二少年“天子聖軍”瘋狂的撲向前便殺,手起刀落,一直的殺過去,一鼓作氣,毫不保留的拚命,殺呀!擋我者死。

如同猛虎出籠的少年殺神,令原已看見己方節節敗退的守兵,更加虛怯心驚,近二百人也亂作一團,其中更有人躍向下,欲逃命而去。並不須大軍殺盡,主樓軍心已動搖,一時間來個雞飛狗走,完全崩潰。

小誌強跟一眾少年戰友殺得無比暢快,簡直沒有人抵抗,大群原來勇猛的守兵,人人都惶恐逃命,小誌強們的刀隻要追著敵人來斬,斬一個倒下一個,實在殺得輕易簡單。

不消片刻,二百守兵不是跑光便是倒死地上,主樓竟給小誌強等十二人占領了,大家笑得合不攏嘴的同時,已見到那鬥敗了的花劍鞘,垂頭喪氣的一手扶著旗幟,一手提劍,像是個衰老病翁,呆呆站在最高的階梯上。

“你們都是來拿我首級去領功的小子吧?”花劍鞘垂頭望地,並沒有正視小誌強們,先前在城樓上指揮若定威風凜凜,早已蕩然無存了。

小誌強等十二人慢步而上,把這大敵圍在正中央,大家當然都聽過花劍鞘的大名,他是“浪花旗”新一代的最出色人物,自己竟然有機會麵對他,還可能斬下他的頭顱,心中不期然的怦怦亂跳,緊張不得了。

朱大頭踏上一步,說道:“我是來自“貧狗村”的朱大頭,哈……,我小時候便常聽村中父老說,天下以“花家將”在戰場上最勇猛,人人都怕上三分,如今……,哈……,看來“花家將”也不一定殺不了的吧!”

花劍鞘淡淡然道:“誰又料到,連那笨朱子也懂得調兵破城,我花劍鞘今次失敗,恐怕也難有翻身之日。大家也千萬記住,天下一切戰役,未到正式交鋒,誰也難言必勝,唯有驕兵必敗!”

李老兒道:“不錯,我也聽過甚麽驕兵必敗,但花劍鞘奮力守住城門,沒半分驕傲自恃,一直是全力以赴,看來今回之敗,並不是甚麽太驕傲。”

花劍鞘像是個蒼老至極的衰翁,扶著大旗杆,努力了好一陣子才挺直了腰,望著李老兒苦笑道:“你錯矣,我的驕傲,大家並沒有看見。首先,我拒絕了四大將助我守城,否則防守力量又怎可能如此單薄。”

李老兒再追問道:“一子錯便滿盤皆落索,防守太脆弱,給我們一下子衝破,直闖上城樓,“浪花旗”便進退失據,無力頑抗。”

花劍鞘長歎一聲,道:“我的驕傲又何止此,一會兒後,大家便更明白我的驕傲,甚至認同、接受。”

當李老兒們都摸不著頭腦之際,一陣急光在各人麵前振起,帶來一場虛空的夢,帶走了三條笨人的命,李老兒、朱大頭、梁三士,都分別發現咽喉上多了一點血漬,血漬慢慢化大,變成血洞,繼而三人都氣絕身亡。

原來興高采烈又極之興奮的眾少年們,當下呆若木雞都拿捏不定,如墮冰窖。花劍鞘隻是簡簡單單的揮招,已令形勢徹底逆轉,看著三位好友倒在血泊中,連半分掙紮的機會也沒有,實在難以接受。

至此,剩下來的九位“天子聖軍”,不得不接受現實,先前想的太過美好,竟都沒有把敵人花劍鞘的殺力計算在內。這位“浪花旗”新一代的領袖,同是“花世家”之後,劍法又豈會平庸簡單!

小誌強跟各人都一樣,愁眉相對,束手無策,喉頭像似幹枯已發不出聲音來。望著依然冷傲、失意的花劍鞘,已變得心亂如麻,定不下神來。

花劍鞘又如何呢?他向前踏步,越過了眾人的包圍,向著城樓之下望去,思索良久,心口一酸,體內有幾道真氣不自覺的直湧上頭,身子晃了又晃,竟一跤摔倒。不住的搖首,幾經掙紮才再爬起來。

小誌強瞧得好清楚,算是身懷非凡絕學的高手,當碰上挫敗,原來就跟平凡人一樣,亦抵受不了沉重壓力,頹然崩潰!他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無奈感覺,從前腦海裏的一些無敵英雄形像一下子幻滅了!

一眾小將已不敢上前再殺,但亦不知如何麵對眼前情況,大家都默不作聲,毫無主意。唯有小誌強不甘心,他的手仍緊握大刀,好想衝前把花劍鞘的首級割下來,雖然冒險,但成功了便立下大功,從此升官發財啊!

寂夜,但仍可視物,因為四周都是火頭,花劍鞘當然明白大勢已去,好一會後,才勉強回複神智,把心情平伏下來。

花劍鞘頭也不回,仍是望著城樓下麵,發出無力的話聲:“你們都是好想向上爬的少年人,我當然理解,隻要斬下我的頭顱,大家便可換來榮華富貴。哈……,但可惜各位太貪心了,要殺我花劍鞘,你們都未夠資格!”

小誌強、郭毛、大力蟲、高不心、洪九、孫和、劉十七、謝火火、陳元都完全認同這位敵人的話,他的劍法,以一敵九絕對仍占盡上風,一群烏合之眾,又如何能跟非凡劍客對敵?

“閣下武功高強絕對無可置疑,但你已是窮途末路,鬥誌渙散,相反我們個個奮勇拚死,相比下也就不一定必敗。決鬥實力是其次,鬥誌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我們這九把刀便要來證明,死路一條的你,縱使武功高強也要死!”

頑強是小誌強的唯一本錢,他來個大吼一聲,便搶先殺向前,要重新令一眾兄弟們振作,竭盡所能連手殺敵。

一刀劈斬,充滿了狂傲、勇氣,花劍鞘並沒有抵擋,他一個錯步踏前,手肘撞向小誌強後腦,轟得他仆地受傷。再揮出八朵劍花,分別攻向餘下的每一人。有人退、有人擋、有人閃、有人避,但也有人死。

花劍鞘的劍法無端,猶如鬼魅,郭毛明明已擺脫了,但突然又見青光在麵前亂閃,他的刀奮力迎劈,劈斷每一青光,直至一道青光自背入胸出,他劈不了,隻好送命!淩厲狠辣的劍法,要把不知死活的小子們都送上極樂西天,大力蟲不住逃避追著他咽喉的劍尖,三次用手臂去擋,爆出三道血箭,抬刀的手已被劍勁震得血筋凸現,但仍死命支持,他還不想死。

一輪攻殺過後,原來的九人,又死掉五個,就隻餘下小誌強、大力蟲、劉十七和謝火火四人而已。

四個少年每一人都一樣,血流披臉,氣喘如牛。大家都好明白,花劍鞘下一輪的攻擊,好可能便會取去自己性命。

花劍鞘冷冷的道:“我原以為偷偷抄寫了家主花湮茉的劍學秘籍“湮沒迷離”,待此戰以後,好好苦練,他日便大有前途。唉!真的人算不如天算,還未有機會練這絕世劍法,便要來個一敗塗地,你們這群“天子聖軍”真討人厭啊!”

挺劍直出,劍勢如虹,直取小誌強。他已沒有刀在手,擋不了淩厲殺劍,劍氣暴射而來,“嗤”的聲響正在警告他——死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