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前兩大用劍高手在“月雁京城”碰上了,“快劍”戰“花劍”,被喻為武林榜“七劍”中最強的兩劍,終於碰上了,終要來個一決雌雄,看看劍花若夢強,還是劍光如詩更勝一籌。

那一夜,對花劍浪來說,隻能夠用絕對興奮來形容。當他碰上月未央時,武林傳聞中的瀟灑、自傲、冷靜,全都不翼而飛。在花劍浪眼前的月未央,是個狂瘋如癡的狼狽高手,他奮力迎敵,要搶救不斷被屠殺的月姓族人。

隻是,數千人同時在城內不同地點被殘殺,隻得一個月未央,他可以挽救多少人?救一個,同時死了一百個,救出來的,看見親人被殺,又妄然發狂亂衝拚殺,結果又死了。救人等同白費氣力,毫無意義。

花劍浪為了讓月未央冷靜下來,便拔出他的“花劍”,掣出他的劍夢,花劍若夢,絕對可以令月城主掉入噩夢中,沉睡不起。

那時的月未央成了一頭茫然失措的瘋狗,拔出“花劍”救他,原因隻有一個,他是月未央。若非月未央與他的“快劍”名頭太響亮,花劍浪也絕不願意親自拔劍殺人。然而,當“花劍”出鞘,“快劍”卻立即告訴他,自己的決定十分正確,“快劍”並不因主人瘋亂而殺力減弱。

花劍浪還記得他認識的“快劍”第一式,名“蝶殺千紛”,月未央連人帶劍,變成了一頭萬紫千紅的繽紛彩蝶,疾似雷電直撲上來,劍勢如蝶舞拍翼,五彩繽紛中一層複一層,一迭又一迭,教人無從招架,縱使招架也實在招架不來。迷幻的劍光密集,劍意迷玄,卷住了他的鬥誌。

還幸他的鬥誌萎頹,“花劍”卻仍不肯示弱,“鏘”的一聲迎上拒敵,勉強破向劍光,擊向劍力,意圖打擊劍意。

“蝶殺千紛”從花劍浪的身體掠過,月未央便突圍而去,花劍浪的身上,胸前留下了三寸二分的劍痕,背後有五寸一分的劍傷,脖子上,還留有一道隻得二分長的劍血,他,竟然接不下月未央的第一招。

因為這一招的教訓,他急急喚來弟弟花血浪、花心浪二人,三劍合一,才再敢向月未央挑戰,最終殺敗“快劍”,要他落荒而逃。

“快劍”太可怕,要他一人麵對“蝶殺千紛”當然也極可怕。意想不到的是十一年後今天,在毫無心理準備下,他再碰上曾傷害過自己的“蝶殺千紛”,而揮出此絕學招式者,卻竟然是“食為天仙館”主人陸月旺。

因為是“蝶殺千紛”,因為自己曾經敗在此招之下,因此花劍浪不敢托大,不得不拔劍出鞘,不惜反撲殺上,不再顧及自己的優越地位。“花劍”忽然綻出一瓣一瓣來,從含苞待放,到盛放開花,花開花落,灑得一室皆豔,破壞急光,砍殺撲來的飛蝶,要陸月旺見識一下“花劍”之絕。

刀光由骨刀與菜刀組成,掣出的刀光隨蝶影消失,一剎那便無影無蹤。“蝶殺千紛”跟十一年前一樣,如曇花一現,瞬間便失去蹤影。

跟十一年前一樣,為花劍浪帶來震憾,也帶來傷痛。胸前留下了三寸二分的劍痕!雖然隻此而已,身上其餘各處未有傷,但這已足以令花劍浪呆若木雞。他被“蝶殺千紛”所傷,更且揮出招式的,並非月未央,而隻是一直留在“食為天仙館”的大廚老板陸月旺。

陸月旺未有再動刀,小子卻已急不及待失笑道:“哦喲!怎麽搞的,陸老板呀,你的刀又鈍又平凡,隨隨便便出招大將軍已抵擋不了,如此這般,豈不叫花劍浪這前輩信心大挫麽?算了,算了,原來月城主要一劍出招,殺他一個毫無防備,一接戰便要敵人死在跟前,這樣便能震懾“浪花旗”,敵人必然都怕得要死,棄下一切投降,哈……,現在計劃都給你這廚子破壞了。”

小子的話,再加上自己身上的傷,無疑令花劍浪猶豫起來。隻是陸月旺的快刀,已教他受傷,月未央的“快劍”來了,豈能有勝望?

小子把陸月旺向廚房推去,不住笑道:“你啊,回去煮菜造飯好了,如此不濟的“花劍”,有郡主和我小子足以要他大吃苦頭,你別再打擾,快走!快走!”小子真的連推帶拉,把陸月旺扯到廚房前去。

大廳上,小子、郡主在笑,花劍浪著呆,還有那小二東冬一直怕得要死,躲在大柱之後,不敢張聲。還有一個怒氣未消的浪子,一直望向窗外,不理大廳所有變化,仍在惱恨他義父花劍浪。

腦裏一片淩亂,不知如何是好的花劍浪,又再重遇如此的頭昏腦脹,實在不懂如何麵對。

因為十一年以來,這種混亂不知所措的感覺,已未有再出現過。不錯,自他身旁有了浪子,甚麽都隻要發出疑問,浪子便會一一解答,還為他預備好如何麵對的方法,從來不用憂心。

浪子今天跟過去十一年都不一樣,這家夥在發怒,因為先前花劍浪濺出“砂鍋羊頭”的汁,弄得他手中寶貝“醜小”肮髒了,花劍浪不肯道歉,故此浪子任由義父一人為自己作主,跟敵人對戰。

沒有了浪子,便沒有了解決疑難的方法和答案。花劍浪是大將軍,他有著大將軍應有的胸襟,為了解窘,他立即走上前在浪子耳畔說了一些話,一些令他十分受用的話,故此,浪子立即回複原來的認真、忠誠。

浪子道:“幹爹被敵人揮出月未央的招式所傷,故此生出合理的畏怯來,這都是郡主安排下的詭計。”

花劍浪愕然道:“是麽?但我明明受傷,這招式貨真價實,沒有不對勁!”

浪子道:“當然,月未央十一年來再提升劍學,也許幾個月前已潛來“月雁京城”,把招式傳授予陸老板,苦練多時,有一定殺力當然合理。”

花劍浪:“我始終是敗在“蝶殺千紛”此招之下,毫無疑問吧。”

浪子:“義父,正確之說,是敵人陸老板的一招令你受傷。千萬別給弄得胡塗,受傷跟被敗,是兩碼子的事。”

花劍浪:“這……究竟有啥分別?”

浪子:“分別就是一方布局,另一方被騙抑或拆穿騙局。”

花劍浪:“我不明白,為啥貨真價實的傷痕,我未算敗,隻算受騙?”花劍浪向浪子說了一些他不大願意吐出口的道歉話,因此他對浪子難免有些氣憤,他總覺得浪子的分析太武斷,也不一定能令他滿意。

雖然,浪子的解釋、推論令他不滿,是從未有過的事,但花劍浪仍是堅持,這家夥在胡扯,他的嘴巴仍未吐出令自己滿意的答案來。

浪子卻極之冷靜,仍在好小心抹他的“醜小”。雖然已抹了半個時辰,但浪子依然樂此不疲,抹得極之仔細。待他終於把“醜小”抹得完全清潔後,才冷冷的道:“失敗的意思,是義父對戰後狀況比對方更差,義父隻留意胸前一丁點的傷,卻一直未有留意,一招過後陸老板又如何呢?”

浪子簡單的話立時驚醒花劍浪,為啥小子在陸月旺跟他對招後,便急急把對方連推帶拉扯回廚房去呢?陸月旺為甚麽不乘勝追擊?他又受了傷麽?一連串的疑問,再不需由浪子解答。

他的“花劍”會帶來答案。振衣而起,如一頭猛鷹撲向已在廚房門前的陸月旺,花劍浪那淒美如夢的劍花,空前盛放,像美人吐出一口殘血,掣出無限憂傷的迷色,極快,快得連小子也訝然,一並被劍花吞噬。

揮刀、提刀、出刀,骨刀仍是骨刀,一樣有他的傲。菜刀仍是菜刀,有他的決斷,兩刀迎向“花劍”,依然像先前一樣堅定,不同的,是刀已不是快刀,當刀發力,劍已開花,在持刀的雙臂上,開出十二朵血花。

劍勁帶動先前一直壓抑的劍傷,一下子爆發,全身都像同時裂開,龜裂一樣可怖,從頭到臉,四肢,還有下體,皮肉都被劍勁撕裂。陸月旺登時沮然倒下,就連再站起來的氣力也沒有,不停的在喘息。

小子並非被主力攻擊對象,他的劍一上來便被蕩開,連退七步才站隱。當他定下神來,已見花劍浪一腳踏在陸月旺肩膊上。

浪子的一句話,好容易便化解花劍浪的迷失。郡主苦心結構出的布局,終未能成功欺騙花劍浪。其實對拚一招“蝶殺千紛”,陸月旺已被花劍浪劍勁震得全身是傷,但他有備而戰,為顧全大局,一直苦苦支撐,希望能騙得花劍浪失去主意,把時間盡量延長。

拖延時間是郡主的最終策略,但所為何事,是要等候月未央趕來嗎?郡主始終未有說明。郡主奇謀妙計一著接一著,誰也始料不及。

花劍浪醒悟過來,證明自己並不在月未央之下,心頭當下放鬆。他一直隻怕月未央的“快劍”,十一年前戰勝,花家三人合擊是勝之不武,內心對月未央有著難以言喻的恐懼。這些年來,他拋開一切,把朝政的掌握也讓予花血浪,為的就是潛心練劍,一再突破,務求必殺“快劍”。

也許,月未央已被他超越,也許他太過抬舉對方,但人生罕有的敗戰,在他心底留下磨滅不了的烙印,一直纏繞不休。

花劍浪一腳踏著已倒下的陸月旺,腿力壓得他七孔流血,對方生死,已完全掌握在他手上。

花劍浪的視線落在小子及郡主身上,冷酷得無情的眼神,像似在對二人發問:“兩位有興趣救同伴麽?”

這種類似的情況,在花劍浪過去多次沙場大戰中,已一樣發生過。每一回,花劍浪都愛用腳踏著敵人主將的先鋒或謀臣,然後誘動對方陣營上前搶救,再留待最關鍵的一刻,才一腳把對方踏死。

花劍浪喜愛欣賞敵人死前的掙紮,他冷冷的道:“陸老板,你忠心為月未央拚命,那廝好應該來救你,對了,或許在皇宮的他,未悉你危在旦夕,來吧,你盡力呼喊好了,讓月未央趕來救人!”

花劍浪吐力再壓,立時爆出骨折壓斷的恐怖聲,郡主的“寂寞舞鞭”已疾卷射來,小子亦同時揮劍迎上,左右夾攻,搶救陸月旺。

一陣臉容抽搐在花劍浪頭上出現,這代表惑然悵惘的感覺,來得極之突然。他一腳蹴向陸月旺胸口,把老板直踢向小子,陸月旺立時變了一件大暗器,撞得小子頭昏腦脹。

五指扣爪,破入鞭網中,狠狠抓住“寂寞舞鞭”,也不理郡主愕然,便問道:“是誰?上來的是誰?”

郡主在笑,笑得十二分燦爛,看來她的拖延計策已成功了,故此已準備的秘密武器,也就可以上場。郡主輕輕笑道:“要是我答你,上來的人並不是本郡主安排,卻是來助我一臂之力,你會信嗎?”

這不知所謂的話,實叫花劍浪摸不著頭腦。反攻京城,不全是相思郡主擺布一切嗎?怎麽可能她不知道誰正上樓?

為啥花劍浪如此愕然,因為花劍浪明明跟浪子已布下天羅地網,除卻讓郡主及小子二人可以上來受死,一概不可以放任何人上樓,這是重要命令。地下與二樓之間,他布下了許多高手,是不可能有甚麽人能一舉殺敗的大批高手,故此有人仍能上來,對方必然是極了不起之輩。

環顧相思郡主一方,相信隻有月未央一個可能壓倒一切,再直上來。但月未央應該在皇宮內跟花心浪決戰啊。

是餘弄麽?花劍浪也從“南世家”一方得悉敵人陣中,有個叫餘弄的高手,但據探子查知,餘弄是留在外城。

誰?究竟是誰能令下麵一樓眾多高手讓路,踏著緩慢的腳步上樓?對方的腳步聲既沉重又緩慢有力,可見內力極雄厚,這家夥到底是誰?

花劍浪瞧瞧浪子,他好想對方立即給自己答案。好可惜,浪子亦一臉茫然,反而是抱著重傷陸月旺的小子,一臉癡笑的道:“兩位笨頭笨腦笨瓜瓜,為啥不向本小子問呢?郡主她真的不知來者何人,因為是我一手策劃的。”

原來郡主並非胡言亂語,在計劃攻城時,小子向她提出,當中一人相助,交由他全權作主。郡主信任小子能處理大事,也就放心任由他安排,故此這正上樓的神秘人,隻有小子一個知悉對方身分。

小子道:“我說過,把殺花劍浪的任務交給我好了,我會找合適人選除去他,郡主絕對可以放心。他,雖然跟我毫無交情,但我有四十萬両,足以打動對方。”

腳步聲來了,來人也出現眼前,當大家發現訪客的真貌,場中每一人都驚訝萬分,小子果然好了不起,有了他,花劍浪死定了!

他,用刀,所以手上有刀!

相思郡主的布局中,原來也早有安排,由毛姑姑率領三百天子聖軍精兵,從外硬闖“食為天仙館”。當花劍浪的火舌攻向小子、郡主時,三百人已奮勇殺向“食為天仙館”。

以奮勇二字來形容,因為在最下麵的一層,浪子派了合共二百弓箭手,再二百長槍手及二百大刀手負責固守。浪子並不能肯定誰會上來殺花劍浪,但若然殺手的頭顱未掉下來,絕不可能再讓其它人上樓去接應。

故此樓下的六百“浪花旗”戰兵,絕不容許任何人打擾花劍浪,故此當毛姑姑突然領兵殺來,羽箭便如蝗射出,要敵人統統倒下。

“天子聖軍”但見疾箭攻來,竟人人變作縮頭烏龜,把腰屈曲,全身卷成球體,再把頭埋在雙手後。整個人一下子變成了用皮革包裹而成的鐵皮人球,一直滾呀滾,沿大街向著“食為天仙館”滾去。

利箭射在皮革上,未能刺破,也就難以令“天子聖軍”停下來。二百“浪花旗”長槍手也不敢怠慢,紛紛一躍而上,長槍狠狠刺向“天子聖軍”們。

郡主預先設計的鐵甲軍服護住各人,令羽箭難以破穿,但長槍攻力更強,亦能刺向一些身體卷曲後,仍保護不了的位置,故“天子聖軍”必須轉得更急、更快,讓敵人難以刺中要害。

急疾如流星的鐵甲人球,從四方八麵衝射過來,長槍手也不可能再細意留心,提起長槍便刺,有的連人釘在地上,有的擦過,也有一槍便恰巧來個頭爆人亡。鐵甲人球受阻但卻未有停下來,急疾的轉動竟沿著長槍而攻上。

明明貫穿了人肉球,但“天子聖軍”不理傷勢,向上轉動,一直衝向長槍手,滾過一雙手,再撞向對方麵龐,登時爆出骨折響聲。

原來人肉球的戰甲全是特製,郡主從小子身上的“神武戰衣”得到啟發,便下令製造一批鐵釘盔甲軍服。鐵甲、皮革之外,再釘上內裝的尖釘,隻要滾動的“天子聖軍”按掣,鐵釘凸出,當擦過敵人時,便如利器攻擊。

長槍手那裏想過滾上手上、頭上的人肉球,其實是攻擊凶器,一時間人人受傷,一百人肉球竟有八十能越過防線。

當人肉球到了“食為天仙館”前,八十人都停了下來,站起來分作五排,個個把藏在腰間的軟劍抽出。

不再衝,因為一下子不可能衝得過去。前麵是二百大刀手。並不因為大刀手都凶神惡煞,又或人人昂藏六尺有五,而是大刀手在“浪花旗”裏,有好重要的稱號“二百刀”,值得人人尊祟的名稱。

“二百刀”的名稱最簡單直接,花劍浪親自調教的二百名大刀手,用的都是斬馬大刀,清一色沒有分別。他們從最初組成的二十年前開始,一切也沒有變過,也就是如此,武林上誰也對這“二百刀”肅然起敬。

一切也沒有變過的意思,是“二百刀”的二百人,一個也沒有離開、受傷甚至被殺。開始的二百人,二十年後又是一樣的二百人,唯一改變,隻是每人年歲也增加了二十年,合共也就是年長了四千年。

“浪花旗”在過去二十年裏,少說也有過上百場大戰,沙場無情,每一戰不論勝負,死傷必然極之驚人。惟是這上百場大戰中,“二百刀”毫無損傷,二百人一樣的平平安安上陣,平平安安回來。

不死“二百刀”也因此名頭大盛,每一次上戰場,回來後更添神秘色彩。為啥“二百刀”都不傷不死?

這解釋不了的神話,今天站在毛姑姑與八十“天子聖軍”身前,他們跟之前每一仗的敵人一樣,心裏充滿疑惑。當然,大家都有同一願望,就是不要跟從前的人一樣,都死在二百大刀下。

“二百刀”組成的銅牆鐵壁,依毛姑姑估計,他們一定是練成了一種類似“金鍾罩”之類的刀槍不入硬功,要破硬功,唯一方法就是“快”,用最快的劍,急刺各人身上穴道,盡快找出罩門來。

隻要發現罩門,都集中攻擊,便應該可以殺盡不死“二百刀”。郡主沒有為毛姑姑提意見,沙場決戰,一切難以預料,為首者必須隨機應變,故此毛姑姑隻得靠自己,找尋法子破“二百刀”。

“衝呀!”毛姑姑一聲令下,八十“天子聖軍”拚命搶前,分別刺向每人不同穴位,八十人刺一劍,便刺向共八十個不同穴位,重要穴位隻得一百零八個,依計算好容易便能找出“二百刀”的罩門來。

八十“天子聖軍”的軟劍狂劍亂舞,麵前“二百刀”的大刀也不閑著,一樣的進步反攻,盡把敵人的攻勢截住。

“二百刀”展開了更勝一籌的猛烈攻勢,比狂厲的軟劍更狂厲,每斬一刀便向前進一步,每殺一人便大喝一聲,似雷霆震怒,天地似為之搖動,比驚雷更可怖,比驟雨更猛烈。

一陣比拚對殺,八十“天子聖軍”隻餘下六十人,但“二百刀”仍是二百刀,人人依然神威勇猛,依然悍武不凡。但毛姑姑眼裏的“二百刀”,卻不一樣了,因為二百人中已有一百人受傷,受傷的都在流血,原來“二百刀”就算不死,也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