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不再年輕但還漂亮的臉,一把冰冷而鋒利的刀,不應扯在一起的東西,卻湊到了一處,要是這張不是白玉蘭的臉,大家可能會感到惋惜,但卻偏偏是。

金心月雖沒有責怪自己這樣做,卻似乎也有些於心不忍,畢竟女人到底還是了解女人,可是已來不及了,連金心月也都閉上了眼睛,但很快地又睜了開來,這次她看見了一隻手,一隻男人粗壯而結實的手,這隻手緊緊地捏在了刀背上。

這隻手到底是誰的?

金心月在看見這隻手的這一刻幾乎大叫了起來,道:“爹!”

聽見了這一聲叫喊,所有的人都驚呆了起來,西域封月教的教主金子為竟然也到了這裏,他是怎樣進來的,沒有人知道,他又是如何捏住金心月手中的刀的,也沒有人看清楚,不過,這看似沒有人可以做得到的事情,卻時常會在他的身上發生。

金子為把女兒的刀移到一邊,然後輕輕地壓下,道:“月兒,還是放了她吧。”

“爹,你怎麽來了?這些年你都去了哪裏?月兒好想您!”金心月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溫順地訴說起心裏的委屈,道:“她,她……。”

“爹都知道了,聽爹的話,讓她走吧!”金子為把手放到金心月的肩上,輕輕地拍著。

“但……。”金心月一跺腳,顯是不情願,她從小到現在都沒有違背過父親的命令,這次也不例外,隻有道:“好吧,月兒聽爹的!”

“你走吧!”金子為轉過來對白玉蘭道。

白玉蘭看著金子為的臉,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對金子為先是愛,又是恨,現在已是說不出什麽感覺了,既愛過,又恨過,還剩下什麽,又還能苛求什麽!

“你難道沒有別的話要跟我說?”白玉蘭問道。

“沒有。”金子為道。

“那好,我走。”白玉蘭臉上僵硬地笑了笑,然後拖著沉重的腳步,慢慢地朝門外走去。

沒有人攔她,她走得也不快,本是要留下來等金子為的,又是為阻止金子為去找嚴守義的,她等到了金子為,卻沒有達到原來的目的,這比她預想中的還要糟糕。

白玉蘭還有什麽地方可去?但她又不能不走,沒有人為難她,沒有人追問嚴守義的下落,她為什麽當初不跟嚴守義走?是不是還想見金子為一麵,留下來,她才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是多餘的。

一個在世界上多餘的人會是什麽樣的心情!

她忽然間想到了自己的師傅,想起了師傅對她說過的話:如果你沒有地方可去,那就回來吧!

那間寺廟周圍的風景很美,白玉蘭一直都沒有時間好好地看一下,現在倒是懷念起來,還有自己的師傅,不知她老人家怎麽樣了?也該去看一看了,她還會不會接見自己呢!

也許那才是她的家,真正的家,隻有在那裏,她才能洗盡身上的罪孽,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也許她的師傅早已算準了她遲早是要回去的,所以才對她說了那一句意味深長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