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與其背負罵名痛苦地活著,不如揮刀了結來得痛快些!

江湖險惡,張楓算是見識了,到了這一刻,他才明白,江湖之大,遠不是自己這樣的人可以玩得起的。

爭什麽天下第一,到頭來隻會搭上性命罷了。

他已不想說話,也沒什麽好說的,自嚴守義的那一劍刺進右肩,大腦一下子清醒過來,而他的心也在這一刻死了。

嚴守義還是一臉地冷漠,好像這一切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他轉過身來朝門外走去,連看都不看張楓一眼,而讓張楓最不能忍受的卻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竟是那樣的被人忽視與看不起,當嚴守義走出門外時,張楓還是很突然地問了一句,道:“你不殺我?”

嚴守義沒有停住,隻是拋下一句,道:“你還不配死在我的劍下。”

“我不配,不配……?”張楓癡癡地對自己說道:“那我總該配死在自己的劍下吧!”

嚴守義本來走得就不快,往來時的通道走回沒多遠,就聽見了‘咣當’地一聲響,那是劍掉到地板上發出的聲音,嚴守義聽見了這聲音,當然明白是怎麽回事,他也料到了張楓一定會這麽做的。

秘道長年不見天日,長年不見天日的秘道裏又留有多少不為知的秘密呢!

謝恩是第一個衝進‘天下同盟’的,他打開城門後,想到嚴守義可能會把所有的護衛全調到這裏來守城,那麽‘天下同盟’就是一座空巢了,這是複仇的最好機會,謝恩當然不願意放過,但當他進入到裏麵去之後,發現已是人去樓空了,若大的一座府邸,隻剩下一個人,一個看上去十分憔悴的女人,白玉蘭。

為什麽會隻留下她一個人,嚴守義到哪裏去了?

謝恩很想衝上去一把揪起白玉蘭的衣服,然後打兩個耳光,再問自己想問的問題,可是他沒有這樣做,在離白玉蘭幾步遠的距離就停下了,他雖然不是很了解這個女人,卻是知道她的武功的,不管憔悴到什麽樣的程度,不管那雙雪白的手看上去是多麽地纖弱無力,若要殺一個人,那隻不過是舉手之勞。

“嚴守義呢?”謝恩問道:“他在哪裏?”

白玉蘭沒有回答,好像沒有聽見一般,她留下來,隻為了等一個人,她也隻關心一個人有沒有來找她。

謝恩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了一遍,道:“嚴守義到底在哪裏?”

白玉蘭還是沒有回答,不過這一次她總算動了一下,抬起那張被長發遮住而蒼白的臉,盡管臉色蒼白,看上去依然很美麗動人,白玉蘭想起了這把聲音,正是那次偷刀的黑衣人,而且敢三番五次地去找嚴守義的麻煩,還在嚴守義的劍下逃脫,這樣的人一定不簡單,她倒想看看這個人長得是什麽模樣。

英俊,冷漠。

金子為、嚴守義他倆的臉上也有這種表情,金子為的冷漠帶著溫情;嚴守義的冷漠帶著;而眼前的這人冷漠中卻帶著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