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它竟然又回來了,太好了,今晚有肉吃了,打牙祭打牙祭!”無名一看到小青,便開心的手舞足蹈,隨手關了門,便要上前捉它。

“無名!不要鬧了。”奕雲天上前一步,攔住他,“我很認真的,你不覺得它跟我們很有緣分麽?”

無名哼哼唧唧,一眼又看到桌上的飯菜,便坐下來狼吞虎咽開吃了。

奕雲天坐到床邊,摸著小青:“你是不是特地回來找我的呢?”

小青仿佛聽懂了他的話一般,飛速的吐了兩下芯子,揚起頭,竟是連連點了數下。

自這日以後,奕雲天身邊便又多了小青,一條碧綠色的蛇,雖然仍要時時提防無名把它吃掉,不過仍舊是開心大過煩憂,漸漸的,時間便到了這清明前夕。

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奕雲天已經比以前長高了許多,現在小青已經可以自由出入他的寢室,所有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養了一條蛇,修真之人,也有許多是愛好收服各種靈獸做寵物的。

這兩個月來,在無人打攪的情況下,奕雲天把杜鬆傳授的口訣,和張無意傳授的口訣都默默練習了一遍,期間他也吃驚的發現過,明明都是第二重,竟有很多不同之處,而他把兩種口訣放在一起對比後發現,這兩種心法,竟然好像兩根筷子一般,習之可以互相輔助,至於為何太和門的一種心法有兩種不同口訣,他便百思不得其解了。

這天早上,太和門的所有弟子興高采烈的再次聚集到大殿前,個個緊張中帶著笑容,興奮中不乏忐忑,大家都對即將到來的比武大會異常期待,杜鬆此刻最為期待,因為他入門多年,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盛會,而且還是三大派對盛會。

“杜師兄,這比武大會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奕雲天站在隊伍中,趁各位掌門以及師叔還未就位,悄悄向身邊的杜鬆問道。

“嘿,這個比武大會可神氣了,你可知道當今正道修真門派的三大龍頭?”杜鬆一臉興奮的說道。

奕雲天茫然的搖搖頭:“我不太清楚這些都,以前都一直跟著師傅修行,對外界的這些事情不太關心。”

“這樣是不好的,即便是修真,也不好與世隔絕的,好在現在你在太和門。”杜鬆認真道,“當今三大門派便是百花山,太和門和未名穀。自從兩百年前,三派的掌門便開始約定,每隔一百年要互相派門下精英弟子比試一番,以考量弟子們的修行,互通有無,也借以增進各派的友情。”

“那又怎樣呢?”奕雲天還是不太明白,友情跟修行程度又有什麽關聯了。

“小師弟你有所不知了,這些年世道混亂,戰亂頻頻,百姓哀苦,民不聊生,不少人冤死,這世上便多了許多冤魂厲鬼,妖孽橫行,在三百年前,曾有一個名叫蘭若寺的寺院忽然在西南崛起,寺中僧侶殘暴,禍害一方百姓,後來三大派聯合起來,將其剿滅,並將蘭若寺一把火給燒毀了。”杜鬆臉上一臉的凝重,還有些許的憂慮。

“然後呢?”奕雲天似是聽故事一般,聽的竟入了味,忽又似想起什麽,“我的師祖呢?我們古仙派的師祖呢?”

杜鬆搖了搖頭:“古仙派的無心大師我是不清楚的,大概那時她已歸仙了吧,反正當時就是百花山聯合了太和門和未名穀,傾盡全部力量去西南剿滅了那所謂的蘭若寺,卻原來那寺院的主持竟是一個千年的妖物,叫做魍魎的……”

“魍魎?”奕雲天聽了大吃一驚。

“怎麽?小師弟也聽過此妖物?”杜鬆嚴肅道,“這妖怪練的功法,要活人鮮血來做材料,也不知是什麽功法,總之是厲害無比,當時三個門派的掌門全部都受了重傷,其中兩位不治而逝,三大派的有生力量也因此削弱許多,後來為了互相勵誌,便生出了這個比武大會。”

“哦。”奕雲天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魍魎,這不是鐵木林裏的那個怪物麽?卻原來他還有這麽一段往事,也不知道現在家裏如何了,奕雲天對孝賢村越加擔心了。

“而且……”杜鬆語氣忽然又變得興奮起來,“你知道嗎?那百花山,乃是名聞天下的門派。”

“為什麽?”奕雲天對百花山也是聞所未聞,此刻聽了杜鬆的話,才感覺自己原來竟是如此孤陋寡聞。

“嘿嘿,那山上,全是女弟子的。”杜鬆悄悄的,小聲的湊到他耳邊說。

“哦。”不知為何,奕雲天聽到後臉上騰地紅起來。

“好了,師傅來了!”杜鬆倏地把身子轉正,目不斜視起來。

奕雲天抬頭一看,見大殿上,張無意等人陸續走出,站在台階上,眾弟子頓時肅靜起來,麵容嚴肅的看向自己的師傅師叔們。

“我太和門弟子聽令,距三派比武大會隻三日之期,自今日起,便有各派弟子陸續到來,你們要做好迎接工作,客房也要盡快打掃幹淨,廚房的弟子要去山下鎮子把所需物資一一備齊,以備不時之需。各弟子要把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以迎接三日後的比試。”張無意簡單的說了幾句,便遣散了眾弟子,教他們各自準備去了。

奕雲天在廚房做工,自然需要準備很多的食物,那百花山乃東海門派,喜好甜食,而未名穀則處在北方,喜好麵食,杜鬆一邊囑咐眾人揉麵洗菜,一邊又派了兩個師弟去山下采買所需物資,奕雲天今天的任務便是把麵前如山高的一堆菜切好洗淨。

就在這日的下午,正揮汗如雨勤奮切菜的奕雲天忽聞外麵傳來一陣喧囂,他忙從窗口探頭望去時,發現外頭多了許多人,有一群身穿火紅色長袍的,另有許多穿的花花綠綠的女子,卻正是那百花山和未名穀的弟子來山上了。

“來了!”杜鬆很是興奮,手裏緊緊握著菜刀,向外張望著,“數年前,我與那百花山的一位師姐有過一麵之緣,自此她的容顏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食不甘味,寢不安眠……”

“師兄……”奕雲天對杜鬆今天的表現很是吃驚,他從不知道原來外表憨厚的杜師兄還有這樣真性情的一麵,也不知怎的,聽到杜師兄說道此事,他心中竟忽地浮現出無湮的臉龐來,那心卻如小鹿一般嘣嘣直跳了。

噝噝!小青盤在一堆柴禾上,綠豆大的眼睛盯著奕雲天一動不動的看著,似乎想看穿主人的心思一般。

這一日的晚餐,做了比平時多兩倍的分量,奕雲天跟著廚房裏的師兄們一直做到夕陽西下,才得以伸伸懶腰,休息一下。而他們也沒時間去飯堂與大家一起吃,隻匆匆在灶間吃了點飯菜,便各自回去休息了,畢竟還有不足三日的時間,比武就要開始了,雖然大家都不說什麽,但各自內心都是想在比武大會上露一手給師傅們看看的。

奕雲天吃過飯後,便帶著小青去散步,在灶間悶了一天,對於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來說,委實有些難熬的。

夜間的太和山上,涼風習習,樹叢間不時有蟲鳴,一輪圓月高高的懸掛在空中,將一瀑月華盡數傾瀉在這山巔上,把地上行走的那個少年的影子拉的老長。

轉過一處岩石,前麵便是懸崖旁了,數日前的那一天,他便是在這裏被放逐到思過崖麵壁思過的。現在有了閑情到這裏逛逛,居然發現這裏原來景色十分優雅,一棵古樹佇立在崖邊,古樹旁一叢青草,整個懸崖頂其實就是一塊巨大突兀的岩石,有些像椅子,因此太和門的人都管這裏叫仙人椅。

“嗬!”一聲清脆的嗬聲從古樹邊傳來,奕雲天看到那樹下站了一個身穿紗裙的女子,因了距離和光線的緣故,他看不清楚那衣衫的顏色。山風吹舞著她的衣裙,飄逸而灑脫,奕雲天忽然有種錯覺,眼前的女子,會不會就是無湮?

“不,不是她。”奕雲天輕輕道,“她不用劍,用的是流雲弓。”

“誰?”奕雲天輕輕的自言自語竟然被那女子覺察,這麽遠的距離下,奕雲天不由得大吃一驚,這人聽力竟是這麽好。

隻一眨眼的功夫,一抹淡淡的影子便衝到了奕雲天跟前,而他的咽喉處,一股冰冷正貼著他的皮膚,正是那把劍,一把渾身閃著桔色光芒的長劍。

那女孩子也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一臉青春,美的讓人窒息,不過此刻她麵容冷酷,眉頭微蹙,顯然對自己被打攪很是不開心,隻見他冷冷盯著奕雲天,問道:“你是誰?”

“你又是誰?”奕雲天對受到這樣的待遇顯得很不開心,心中微怒,反問道。

“我是百花山上赫雲大師的弟子,你是誰?”這少女身穿一身桔色紗裙,手腕上還帶著一條桔色的腕帶,她整個人看起來,都似乎籠罩在一重桔色的霧中。

“我?我是古仙派弟子,奕雲天,現在寄居在這太和門做記名弟子。”奕雲天老老實實回答道。

“哼!鬼鬼祟祟,卻跑到這裏來作甚?”少女依舊不依不饒。

“我不過是吃過飯帶著小青四處走走而已。”奕雲天淡淡道,有道是好男不與女鬥,在他看來,自己根本就沒什麽錯,這裏本來就是一個公眾場所,若非說這裏屬於誰,那麽恐怕這少女才是入侵者吧。

“小青?”少女疑道。

“就是它。”奕雲天向身邊地上努努嘴,卻不料倏地一聲,小青忽然從地上彈起,飛到半空,竟纏繞在那少女握劍的手腕上,高高昂起頭顱,對著那桔衫少女呲牙,不住的吐出芯子示威,似乎對這少女持有莫大的敵意。

“啊!”那少女原本注意力全都在奕雲天的身上,何曾注意到地上有一條蛇,此刻忽然間自己手臂上多了這麽一條翠綠的蛇,著實把她嚇了一跳,但那驚嚇僅是一瞬間而已,她很快便凝神,望著小青怒道,“沒想到這太和山上,還有人豢養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