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家都看著自己,何從笑道:“怎麽了?菜不合味口嗎?”

“不是,你坐這兒。”茗兒說著把金正妍給推過去,金正妍氣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何從看了看利姆露露,道:“不用,你坐吧,我那兒那兒就好。”說著過去,在利姆露露身邊坐下。

見眾人繼續看著他,道:“怎麽了?”說著拿筷子夾了口菜,嚐了一下,道:“很好吃,你們不吃嗎?”

眾人才要吃,何從站起身來,拍了個腦袋,道:“對了,忘了,忘了,”似想起了什麽,眾人又不由一驚,齊看向他,利姆露也是嚇了一跳,聽他說忘了忘了,難道是想起了什麽?

何從看向利姆露露,道:“我們有酒嗎?”

“酒?”利姆露露納悶地看著他,道:“有。”

何從道:“那好,這麽多菜豈能無酒,難怪大家吃不下去。”

“你陪他去拿酒吧。”利姆露露對妹妹道。

“我去!”茗兒立即跑過來,幾乎扯了何從的衣服,讓他不得不後退一步,好保持距離,心想這個女孩子看起來是挺可愛的,隻是怎麽不懂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有些浮淺了。

娜可露露看了看姐姐,利姆露露什麽也沒說,而茗兒已經扯著何從的衣服走了出去。

“你知道酒在哪裏?”何從有些奇怪。

茗兒道:“當然了,我們還一起喝過酒呢,怎麽,你不記得了嗎?”

何從道:“是嗎,沒什麽印象。”

“那麽我呢?”茗兒轉到何從麵前,近距離地站著,仰起臉來,月色灑在她的身上,不禁感到清香優美,她這樣,讓何從心裏一突,不由有點拘束,趕緊後退了一步,勉強笑道:“對不起,不記得了,你——住在這裏很久了嗎?”

“我們是——”茗兒本想說我們是一起來的,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既然他什麽都不記起來了,自己再這麽說,會不會讓他誤會自己的意思,不如慢慢來吧,引導他自己去想起些什麽。

“對,我已經在這裏住了很久了,謝謝你和——她這麽一直照顧我們。”茗兒改口道。

“住得還習慣嗎?小地方,招待不周,還望見諒。”何從謙謙地道。

茗兒點了點頭,見他對自己這麽客氣,不禁有些傷感,但也隻得強忍著,不好直接捅破,那樣隻會事得相反的效果。

他這一去取酒,所以人都停下筷子,安靜地等著,有很多話,一時不知如何說起。

“你——真的不吃嗎?”娜可露露低聲問金正妍。

“我在等酒,沒有酒,這麽難吃的菜怎麽咽得下去。”金正妍看著利姆露露,語氣中含了很深的火藥味。

“而且,說不定他一喝酒,就會什麽都想起來了。”金正妍又加了一句。

利姆露露看了她一眼,不理睬。

怎麽還不來?已經去了這麽久了,利姆露露不由有點擔心,正要起身過去看看,這時茗兒和何從各抱了一大壇酒走來。

“怎麽拿這麽多酒?”利姆露露起身,俗把茗兒懷裏的接過來,不想她故意不給自己,而是遞向娜可露露,道:“接著。”

“我也感覺多,不過茗兒說她很難喝,非要抱兩壇不可,”何從道,“不過也好,酒多,正好可以一醉解千愁,又有詩雲:酒逢知己千杯少。”說著把酒壇放在桌邊,茗兒和娜要露露取過碗來,這碗,已經好久沒有愛過了。

各自滿上酒,主人還未發話,茗兒站起來,雙手端起大碗,向何從道:“在這裏住了這麽久,打擾了,我警你一碗。”

“哎,這——”何從還要說什麽,見她已舉起碗,一口飲盡,心裏不由害怕,想不到她竟這麽能喝,拍手道:“好酒量,難

道要搬兩壇。”

“我幹了,你呢?”茗兒手腕一番,把碗口置下,滴酒未曾滴下。

何從微笑著舉起碗來,正要往嘴邊送,利姆露露起身接住,向大家道:“他身體不好,酒不適合喝的,雖然今天是為大家餞行,可偶一破戒,但萬不可飲酒過量,隻喝一點就可以了。”

“不可以!”她話音未落,茗兒和金正妍一起叫了起來。

“各位——”

“不用,這酒聞著很好,我也沒感覺我身體有什麽不適,今天高興,就陪大家喝個痛快。”利姆露露尚未說完,何從搶過,說了這麽一番話,她隻得無語地坐下。

何從向大家示了一下,端起碗來,同樣一口飲盡。然後又滿了第二碗,舉起來,道:“感謝大家遠道而來,這段日子,謝謝大家陪著我夫人,讓她度過一段快樂的日子。”

夫人?!所以有人目光一下子全投在利姆露露身上,她也有些驚訝,雖然是自己這麽跟他說的,但在公眾場合他這麽稱呼自己,還是第一次,仍感到不自然,臉上作羞紅狀。

茗兒看不過,想說什麽,見飄雪向自己使了個眼色,強行忍住。

何從道:“這一碗,是我敬大家的,來,同端。”

聽他這麽一說,眾人全站起來,端起酒來。

何從看向利姆露露,示意讓她表一下態,利姆露露明白,想了想,鼓著勇氣,道:“正如夫君所說,在大家的陪伴下,讓我感受到了外麵的氣息,知道除了這裏,還有其他更大更美的地方,讓我明白什麽是感情,真的,非常感謝,這段日子,我感到很幸福,也許我曾做過一些讓大家感到不快樂的事情,那麽,希望在這一碗酒裏,一切的不快樂都過去,也希望大家明白我的苦衷,並且——”利姆露露頓了下,感覺有點情緒外露,控製了一下,道:“希望大家都可以有一個美好的人生,找到自己的幸福。”說到這裏,竟不顧何從,獨自把酒幹了。

她的話,讓眾人有些感慨,覺得這碗酒更加沉重了。

“我也是,祝大家都有一個美好的人生,找到自己的幸福。”說著何從幹了,其他人也陸續幹了。

何從才坐下來,拿起筷子,還未夾菜,茗兒又站了起來,端起立即滿上的酒,道:“我再敬你。”

這——何從猶豫了下,想推辭,可是茗兒都已經站了起來,何況自己又是男人,不有落後於女人的,何況又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隻得笑著放下筷子,身邊的娜可露露趕緊將酒滿了。

“謝謝。”何從向娜可露露說了聲,也起身,端起酒來。

“人生的幸福並不是那麽容易找到,就像記憶一樣,如果遺失了美好的記憶,那樣的人生,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幸福的,也不會是真正的人生。”茗兒道,“這一碗酒,恭喜你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同果也希望你以回憶起那些遺忘了的美好的記憶。”

聽她這麽說,眾人都不由驚了一下,飄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為知道她的性情,真怕她說出太直接的話,那樣,不但解決不了問題,還會給何從留下不好的印象,對他找回記憶,是非常不利的。

“謝謝,非常感謝。”何從道,“記憶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東西,失去了記憶,就等於失去了人生,那樣的人生,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快樂的,你的話很有哲理,我會記住的,這段日子,這段幸福快樂的日子所給我留下的美好的回憶,我相信我和我的夫人,都會記住的,謝謝你。”

茗兒說完話,眼睛盯著利姆露露,見她感到有些不安,心裏正興奮著,沒想到何從竟接過她的話,說了這麽一番話,見利姆露露的臉上呈現出得意之

色,氣得牙癢癢的。

待何從幹了,立即又滿上酒,要再敬,利姆露露道:“大家怎麽不吃菜?隻喝酒不吃菜,會很傷身體的,而且很容易醉的,那時再想說什麽話,恐怖舌頭都直了。”說著夾了一道菜放進何從麵前的碗裏,然後瞟了一眼茗兒。

茗兒見了,氣不打一處來,握起拳頭就想砸場,可手一握,立即疼起來,飯前砸桌子的疼還在隱隱作痛。

飄雪、金正妍和娜可露露也擔心茗兒義氣用勢,一起看向她,茗兒吸了口氣,強忍下去,自己伸筷子夾菜吃。

吃了口菜,看向金正妍,讓她敬酒。

金正妍常年混於上流社會,酒量自然不差,剛才已有敬酒之意,不想兩次都慢了一步,被茗兒搶去,此時趕緊起身,端起碗來。

何從看了一下,感覺情況怎麽有些不妙,看起來文文雅雅的女孩子,怎麽這麽大方,倒有幾分豪情,見她站起來,也隻得站起來,可才剛吃了一口菜,還未嚼完,趕緊吞了下去。

“非常感謝你的款待,我敬你。”金正妍的話非常少,而且幹脆,說完話,不待何從說話,直接端起來,一口幹了,同茗兒一樣,將碗倒過來,一滴也不曾灑下來。

是在向我示威嗎?茗兒瞟了她一眼,我的酒量你還不知道呢,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