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大廳,不禁訝了一下,難怪這三個女人這半天才上樓,原來是在這裏收拾擺置,放了一案於廳正中間靠近內側,案後一高背椅,隻是椅背蒙著虎皮,茗兒往上麵一坐,不像七品芝麻官,倒有幾分山寨夫人的感覺,你若見了這副情景,絕對會想到“小太妹”三個字來,那份趾高氣揚,那份飛揚撥黻,那份居高臨下、不可一視甚至盛氣臨人的氣勢一下子給淋漓盡致地渲染出來。

隻是後麵沒有天藍藍水綠綠的圖案,上麵也沒有懸著一方寫著“明鏡高堂”或者“公正廉明”的匾額,也不知茗兒從哪尋來一方木塊,在案在用力一拍,聲音之絕響,可與晴天劈厲相比,隻是虎手也震得生疼,痛得快點掉下眼淚來,於是乎,接下來的呦喝恐嚇之聲也未發出。

娜可露露和利姆露露站在兩側,似看笑話似的,興趣盎然。

我咳了一下,道:“茗兒,這可都是你的主意?撤了,什麽亂七八糟的,就不怕人家告你用私刑?!趕緊撤了。”

茗兒不情不願,我冷冷地道:“連我說的話也不聽了嗎?”

茗兒這才動起手來,娜可露露和利姆露露也過來幫忙,這兩個小丫頭雖然刁蠻任性,但畢竟年紀尚小,見我這麽一發威,心裏還是多多少少有些害怕,竟未敢再吱聲半句,見她們如此,我心裏頗為安慰,哼,小丫頭騙子,我還製不了你們了,今兒是個頭,以後天長日久,可都得給我學得規矩點,至少在我麵前要畢恭畢敬才行。

很快東西歸原位,我又讓人給這個人鬆了綁,聽娜可露露說他叫木原,我看了一眼茗兒,笑道:“他也姓木,你們可是一家人呢,還不叫一聲哥哥?”

茗兒還為剛才的事和我毆氣,又哪肯理我,隻白了我一眼,偏過頭去。

我親自解開木原身上的繩索,給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他隻說了一句話:“我不是色魔,我也沒看到什麽人洗澡。”

我道:“那你上閣樓的目的是什麽?”

木原道:“不能告訴你。”

此後不論我再問些什麽,他都不再回答。

娜可露露怯怯地道:“要不要用刑?”

我瞪了她一眼,她嚇得趕緊後退,我看向茗兒,她立即轉臉望向窗外,感歎道:“這裏的風景真漂亮啊。”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這兩個純真的女孩子可都被茗兒給帶壞了,唉,這丫頭不傳遞給她們現在社會的文明,隻傳播那些腐朽的東西,不過這也不是茗兒的錯,社會早已腐朽不堪了。

見木原堅持不說,我也無法,此時娜可露露說鐵木漢回來了,說到就到,他邁步走進大廳,木原似聽出他的聲音,全身嚇得發抖,轉過頭來,很激動地道:“屬於我的東西,你為什麽不給我?憑什麽?”

鐵木漢揚起手來,正要打下去,不想竟被這話給問住了,手停在空中,然後無奈地收回來。

木原眼睛裏似噴著火,見鐵木漢如此,變得更囂張了,道:“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我一直以為你是位大英雄,還想拜你為師,現在我錯了,真想不到原來你就是我的殺父仇人,那你為什麽還要照顧我母子倆,把我們養大?可憐我們麽,還是想看我們的笑話,我父親大人留給我的那本書為什麽不給我,你想私吞是不是?虧我父親大人還和你結為異性兄弟,想不到你竟是這樣的人,今天我說出來,你要殺就殺,反正我也沒想過要活著離開,你動手吧,隻是我想告訴你,我就算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女媧娘娘在天之靈,也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鐵木漢,你不得好死。”

“你——你竟敢——”鐵木漢被激怒了,一巴掌重重地打在木原的腮上,頓時嘴角溢出血液來,像拍電視似的,可逼真了,同時臉上立即紅腫起來,隻是這一巴掌,打得木原更怒了,眼睛狠狠地盯著鐵木漢,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鐵木漢已經在他的目光裏死了幾回了。(或許他應該學習一下九陰真經裏的移魂,不過要小心反噬。)

這一巴掌下去,鐵木漢似用力了全力,身體一下子變得虛脫起來,身子一晃,差點摔倒,茗兒在他身邊,趕緊扶著,扶著鐵木漢在椅子上坐下。鐵木漢直喘著氣,一臉複雜的表情。然後揚了揚手。

我明白他的意思,小聲道:“茗兒出來。”

茗兒似乎不願意,也還為剛才的事和我生氣,我又叫了一聲,聲音雖小,可帶著壓力,道:“茗兒,出來!”

茗兒這才不情不願地蹭出來,我拉過她的手,一起出一大廳,聽後麵鐵木漢又道:“娜可、利姆,你們也出去吧。”

“老爸!”兩個女孩子不太願意,鐵木漢喝了一聲:“出去!”兩個女孩子嚇了一跳,趕緊逃出來,又聽鐵木漢道:“隨手把門關了。”

兩個女孩子關上門,我們在院子裏站著,心時七上八下,心想這到底怎麽了,事情怎麽一下子突然發展到這個地步。

我問娜可露露道:“那個木原,倒底是什麽人?”

娜可露露道:“我也不是太清楚,隻知道他小的時候,一直都是我們一家人照顧他們,接濟他們,經常給他們送吃的,老爸還教會了他打獵,後來他們母子倆就搬了出去,也基本上沒有什麽往來。”

茗兒道:“那這麽說,你們倒是青梅竹馬了?”

“茗兒!”我喝了一聲,道:“不許插嘴。”

茗兒氣得一跺腳,想轉身離開,隻是又想聽故事的曲折,還是勉強留了下來,隻是遠遠地和我保持著距離,似要分清敵我似的。

我道:“他們為什麽搬走,當初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聽我問了這話,娜可露露和利姆露露對望了一眼,利姆露露道:“當初好像吵了一架,到底為什麽,我們也不太清楚,是在一個夜裏,好像還差點打起來了,我和妹妹還在睡覺,想出去看的,結果媽媽來了,不讓我們出去,所以具體發生什麽事也就不知道了,第二天他們母子倆就搬走了,後來我們問,一問老爸就發脾氣,媽媽也不願意說,就是這樣了。”

娜可露露也道:“我們就知道這麽多了。還有就是這一段時間,大概至三個月前吧,這個叫木原的就來找老爸,說來拜師,讓老爸傳他武功,老爸不肯,以後他就每天都來,就在柵欄外站著,天黑了才回去,都好幾個月了。”

我道:“那你們知不知道老爸——不對,大叔為什麽不肯接受他?”

兩個女孩子搖了搖頭,利姆露露道:“我們也曾勸過老爸的,可他就是不許,還把我和妹妹罵了一頓,還罰我們紮了一夜的馬步,差點凍死了。”

娜可露露接到道:“我都被凍的拉肚子了,拉了三天呢,差點不命都不保了。”

聽他們這麽說,好像兩個人之間似有什麽秘密,而這個秘密連兩個作為女兒的利姆露露和娜可露露都不知道,那麽他們究竟是什麽關係呢?還有剛才聽到的那幾句木原和鐵木漢的對白,看樣子要麽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東西存在,鐵木漢有什麽不光彩的事情,要麽就是有極大的誤會,當初也是因為這誤會而導致爭吵,以至於木原帶著母親離開?(估計多半是母親的意思,單親家庭往往都是女權主義。)

大廳裏似很安靜,聽不到什麽打鬥的聲音,我們呆了會,這才想起飄雪,趕緊上樓給飄雪擦幹身子,穿上衣服,當然這是三個女孩子的活,我隻在外麵等著,待方便的時候這才進入,又幫著打掃房間,地麵上到處都是汙水。

飄雪問那個人怎麽樣了,我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飄雪聽了也十分奇怪,正收拾著房間,忽聽樓下大嫂大聲呼叫“鐵木漢,鐵木漢!”聲音如此驚恐不安,樓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們對望了一眼,娜可露露和利姆露露臉色頓變,叫了聲“父親大人”,飛奔下樓,茗兒也躍下去,不走樓梯,直接跳下去,可惜輕功不及兩個妹妹,差點摔到腳,打了個趔趄這才站穩。

此時飄雪已經躺在**,我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呆在這,我下去看看就來。”

飄雪點了點頭,道:“快點回來,我也要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我道:“放心吧。”說著自己也趕緊下樓,折向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