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全場一片嘩然之際。

長遠向前的身形忽然一偏,鄧海東隻從這種步法就能看的明白,這正是自己教他的一招,然後他就看到一道藍弧忽然炫目!台下哐啷一聲,是杜月陽震驚之下打翻了手邊的茶杯,失態的站了起來,因為台上的杜家子弟,被鄧長遠這詭異的一招直接踢的側跌了出去!

從穩操勝券出其不意,到異招突起形勢忽變!城門樓上的幾張麵孔也神態各異,楊鎮遠瞠目結舌的喊:“他如何使的出在腿上的雙翼煉?”

武校門果然見識不凡嘛,剛剛台上,杜家子撲來時,長遠忽然詭異的微微扭身,右腳向側右後踏出一步,同時身子已經轉動,清喝一聲左腿帶風繞了一大圈,帶動全身力氣燃著藍火雙翼,就好像一把藍幽幽的巨斧,從下方撩起然後橫掃斜劈而去,快如閃電勢大力沉迅猛無比。

杜家子和鄧家爭鬥多年,對彼此招數早就了然在心中,剛剛杜家子不過是在想他鄧長遠烈虎訣使出,無非是對衝一拳,而看到自己武校境後,對手必定心中惶恐,恐怕一招就決了生死!怎麽能想到的是對麵這鄧家二少居然……一把巨斧已經橫過劈在了他的百尺冰川鬥氣防護上,位置正是他的頭側,打的他眼前發黑,步伐大亂。

這是鄧長遠,集合全身之力,以看似中武尉之鬥氣,卻是新開六竅重固明台再鑄赤柱而發出的江河之力!什麽鳥頭能受此重擊還若無其事?

可此刻,台上卻是又一聲虎吼,其中殺氣凜然,事渾身藍焰的鄧長遠一個回旋之後,左腳還沒落地,身子已經被帶動右腿追風一踹,擊中正在踉蹌的對手同時,他的左腳才用力踏下,兩力合一,而此刻正是他心中戰意澎湃,兩腿雙翼煉燃燒沸騰到了頂點之時,藍色之中隱有青芒!

於是轟的一聲巨響,滿台冰色亂舞,就這連環兩擊便打的對方這假武校鬥氣崩裂!

但還沒等到台下喝彩,藍光卻又追了上去,詭異的伸出雙手,正捧住了對方的頭顱,看著對方驚駭欲絕的眼神,鄧長遠獰笑著,根本就不在意對方垂死一掌打向自己胸口,而是抖腕發力忽然一轉,哢嚓一聲,生生扯下了對方的頭顱!

看到這樣一幕,鄧家大旗下的子弟們已經激動的連天的叫起了好來!百姓們看著這威猛漂亮的殺招,更是興奮,他們就圖個熱鬧,有些見識的卻都被震懾的失聲了,這是怎麽回事情呢?人所共知驃騎烈虎是馬背功夫,可他這雙腿怎麽突然使出了雙翼煉的?而這些腿法和最後的一招又是什麽怪路數?

在台上長遠這個時候冷冷的提著對方的頭顱轉了半圈,耀武揚威之後就拉著對方屍身一腳踢了下去,落在失魂落魄的杜月陽麵前,他卻回頭對了台下的光頭一拱手:“回稟總教習,長遠幸不辱命,斬殺賊子一名!”鄧海東笑眯眯的看著他,不屑一顧的對他擺了下手:“殺雞屠狗的小事你也好意思和我邀功?下來!”

鄧家子們都哄堂大笑起來,鄧長遠也一咧嘴跳了下來,手中居然還提了對方腦袋,這是存心是讓杜家難堪來著!走到父親麵前,人頭送上。

而這戰後的對話,頓時讓全場目光全集中在了光頭上,這年輕後生居然是武尉鄧家總教習?鄧家二少爺不是說的嗎?人群議論紛紛,鄧海東卻已經按著人頭在手,如按帥印一般的站在旗下發號施令起來,就看到鄧家大公子一拱手,然後和二少爺走了後麵去,半響,鄧長青已經換了短打出來了。

但對麵的杜家卻還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無頭之身就在杜月陽的腳下,他臉上之前的陰森和自負已經消失,連服用了拓跋丹到了武校境的子弟居然不能擋鄧家武尉一擊?難道是這世道瘋了嗎?而鄧家功夫的詭異和淩厲,鬥氣的變化,都讓杜月陽對本以為掌握了一切的局麵,完全失去了信心,他沉默著,周邊子弟其實已經喪膽!

這個時候,宋明遠卻正在台上和同樣麵色難看的楊鎮遠得意洋洋的說著:“如何是什麽沈伏波的連環浪打,這鄧家是烈虎訣嘛,而村夫爭鬥,也動著拳腳,難道一抬手就是烈虎訣起手,一持棍就是你楊門戳槍法嗎?其形相似其神不似啊。”儼然一副武門子弟,通曉各路絕招的高手模樣。

其實全是照搬那可惡的海東兄的。

而他說完還得意洋洋,隻用眼角去看看楊鎮遠,站了一邊的宋澤看著少爺模樣,暗笑的腹疼不已。

楊鎮遠被他這種教訓式的口氣堵的半句話也說不出來,氣的暗想,你宋明遠不過是個不會鬥氣武功的文人,居然也在我麵前放肆,還膽敢把我楊門戳槍比成村夫持棍?可他心中怒著麵色卻不改,隻是淡淡的道:“五局才開,還早呢。”說完之後,還是控製不住的去想,就算五局輸了今日也要滅了鄧門,讓你宋明遠就此仕途無望。

他這句話說出,就已經是證明了自己的立場,聽到這句話,最近肝膽正熱豪氣衝天的書生,見他居然非要看鄧家笑話,哪裏還給他一些顏麵了?於是宋明遠幹脆的嗤笑了一聲就不再看他一眼,這下把楊鎮遠氣的臉上肌肉跳動,但看上去倒是精神倍增。

就在他們互相之間來去的時候,第二鼓也已經響起,可宋明遠的眼神不好,他還沒有來得及仔細看,就看到一陣青光亂舞,台上轉眼卻又見了生死!

把他隻急的跺腳在連連的問身邊的人:“這又是怎麽打的?”宋澤在一邊笑著對他解釋道:“是長青公招式打的詭異,好像類似鎮北候馬家的十八摔法,不過最後一招曲膝下打卻是老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當真狠辣。”

台上是鄧長青,而他鬥氣是更為精純,渾身青芒鬥氣而對手不過是看似同等的上武尉,一拳打來氣勢全無,這分明是被杜月陽用著三駟賽馳的方法,先驅上來送死的一匹最弱等的劣馬而已。可這樣的生死大戰,鄧長青哪裏會對他客氣,直接的手臂微曲然後就纏上對方手腕,右手駕著對方又一拳的同時,按著和海東兒切磋時的方式,運轉發力輕輕的一拉一鬆就搬動對方中心,人卻又詭異的撞了過去。

隨即那杜家子就騰雲駕霧,嚎叫著從他頭頂飛過,才落了地上摔的鬥氣亂閃之際,一道人影從天而下,鄧長青居然高高躍起然後曲膝向下,重重落了對方的胸口,砸的對方胸口坍塌,口鼻流血。

可這時,鄧長青卻沒有抓過對方下了對方腦袋!低頭的鄧長青看著那杜家子漸漸的,鮮血卻變成了黑血彌漫開來,狀若中了鳩毒一般,他疑惑之下一沾手抬起來一嗅,一股甜香帶有辛辣,再看看那杜家子的手足,自幼學了醫術的鄧長青猛的抬起頭來,看到杜月陽眼神驚惶!

所以一開始宋明遠就看到鄧長青低頭不知道幹了什麽,然後便騰的一下站起來,戟指著杜月陽就喝罵道:“你這老匹夫膽敢在比武時驅使子弟服用拓跋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