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嫲孫長談

一秒記住,

太皇太後扭頭看了看名滄月說:“這丫頭一個月會來看哀家一遍,哀家也歡喜,每到這時候都都會偷偷溜出皇宮,看看這外麵的人和事。聽凝夕這丫頭說些趣事,比呆在宮裏好多了。”

“所以……”名滄月盯著她試探問道,“您是故意把她推給我的咯?既然認識,上次還罰她在烈日下抄寫,您也太過分了!還要打她嘴巴,如果我狠心不替她求情呢?那她救了你豈不虧大了!”

太皇太後稍微沉下臉白了他一眼責備:“嘖嘖……她成了你妃子,就護著她來責備哀家了,哀家還不是為了你嗎?”

“滄月當然明白。”名滄月滿臉歡喜扶著她坐下笑笑說,“謝謝皇姥姥給我這麽好的妻子。”

“可是……”太皇太後挑起眼眸瞪了她一眼說,“哀家這位皇孫可是數一數二的拔尖人物,但是,她似乎不怎麽滿意,剛才還埋怨你來著。”

“滄月也不知道是哪裏惹了她,她現在見了我就吐,我都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名滄月一臉懊惱地說了句,他又忙坐下來拉扯她的衣裳苦苦哀求,“皇姥姥,你再給我想想辦法,讓她從了我吧。”

“她還不是你的人?”太皇太後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名滄月擰緊眉頭怪不好意思低下頭去不語,太皇太後輕扯嘴角笑了笑嘀咕,“哀家的皇孫怎這麽差勁?”

名滄月輕歎了一口氣黯然說道:“我不想強迫她,她似乎很抗拒我,而且,見了我,她就吐,是真的吐了,剛才您也看到了吧?她是打心底裏討厭我,可是,我真不想失去她。”

名滄月又急切看著她說:“皇姥姥,既然你跟她親近,那你知道她為何厭惡我?”

太皇太後搖搖頭再看向他問:“當初你不是不在乎她的嗎?現在又為何對她耿耿於懷?那個蘭詩佟呢?你不是非卿不娶嗎?既然娶了她,又何必苦苦糾纏一個不喜歡你的女人?”

“皇姥姥難道不知道嗎?”名滄月反瞪了她一眼反問,他又半勾嘴角笑意甜膩低念,“凝夕是一個真性情的好姑娘,誰見了都會喜歡,也許因為她不慕名利,執著勇敢,聰慧活潑……或許還有很多很多,我也不知為何,自己就離不開她了。”

太皇太後點點頭緊接著問:“既然歡喜她,哀家也給你指婚了,你為何又非要多娶一個蘭詩佟?”

“那是因為我已經當著眾人的麵答應她納她為妃了。”名滄月理所當然說道,“夜凝夕說得對,遵守承諾是一個君子的基本素養。而且,詩佟她在將軍府一直備受欺淩,苦不堪言,而且那時候又被夜凝夕加以欺負,我當然是看不過眼要娶她為妃。既然答應了,就算我最愛夜凝夕,也沒有違約的理由。”

“婚姻不是施舍,你真糊塗!”太皇太後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責備,“男人是女人的歸宿,不是你憐憫她、施舍她就夠了,這不僅苦了她還苦了你自己!還委屈了旁人。”

名滄月無辜地翻了翻眼,又側過身去說:“太妃和您都逼著我娶媳婦,反正也是為了開枝散葉,那便多娶幾個女人吧。”

“那你放了凝夕那丫頭吧。”太皇太後突然冒出一句話來。

名滄月滿臉迷惑地看著她,太皇太後深深吸了一口氣語重心長說,“凝夕是個剛烈固執的女子,認定了一個人便是一輩子。而且,因為從前的陰影,她本來就不敢相信婚姻,你要她如何跟別人分享一個丈夫?”

名滄月抿了抿唇說不上話來,太皇太後緊接著說:“哀家想,她不是厭惡你,而是愛上你了,隻是害怕,所以打心底裏抵觸你。她過不了自己的坎,她忍受不了你身邊還有別的女人。”

“或許是哀家的錯吧。”太皇太後輕歎了一口氣搖頭說,“哀家雖然歡喜她,但以她的性格不適合做帝皇家的女人,這隻是害苦了她,甚至害她鬱鬱而終,紅顏薄命。”她又拍了拍名滄月的手心說,“趁現在還來得及,放了她吧。”

“舍不得……”名滄月若有所思低念了聲,他又皺起眉頭低念,“你的意思是要我把府裏的王妃都休了嗎?詩佟無甚過錯,至於顧斯艿,如果可以,我一定馬上將她送走。”

“這是你自己將來,你自己想吧,哀家也不能為你操勞太多。”太皇太後淡若笑說,“好好想一想,你要的是什麽。”

“過些日子就是您的八十大壽了。”名滄月輕彎嘴角微笑扯開話題說,“滄月一直在給您籌備著,您好有沒有特別想要的?”他又推了她一下輕聲低念,“要不再幫我一下下,我給您添個小曾孫。”

名滄月讓袁立陽先行送顧斯艿回去了,自己與夜凝夕獨坐一輛馬車。

夜凝夕一直跳望著外麵的景物沒有看他,名滄月的目光卻一刻也沒離開她身上,他還想著太皇太後所說的話,想著夜凝夕的心。

“你剛才跟月婆婆說什麽?”夜凝夕仍看著外麵試探問道,“你能看得懂手語嗎?”

“嗯。”名滄月淺淡輕笑,溫聲說道,“了解了一下關於你的事情,夜凝夕,如果我隻屬於你一人,你會把自己交給我嗎?”

夜凝夕愕然扭頭看向他,霎時說不上話來。名滄月又輕彎嘴角微笑說:“當然,這隻是如果。”

“我不想再跟你瞎扯。”夜凝夕厭惡側過臉去,又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再次嘔吐。

下了馬車後,夜凝夕又叮囑馬車夫把馬車上的東西送到夜府去,名滄月進步迎上來急切問道:“為什麽要把東西都送回你娘家去?咱們留點也可以吧,你不喜歡吃鹹魚白菜,留點作紀念也好,這好歹是他們的心意。”

夜凝夕微彎嘴角淡若笑說:“王爺,我現在才發現你這麽貪小便宜,老百姓的東西你也不肯放過。”

名滄月沉下臉不爽反問:“本王怎麽貪小便宜?你還貪大便宜呢!”

“這些東西不是給我的,也不是給你的,是給他們的親人的。”夜凝夕輕扯嘴角解釋說道,“剛才送過去的東西也不是我的,是他們的親人托我帶過去的。請你不要誤會。”

“托你帶過去?”名滄月滿臉迷惑地看著她。

夜凝夕理所當然點點頭說:“我爹還當小官的時候,閑著無聊,就跟不方便走動的百姓護送貨物,現在官做大了,這點小事更加不成問題,而且能保持最初為民服務的心。”

她一邊安放裏邊的東西一邊說:“這裏頭,他們有些兒子去當兵了、去做買賣了、或者其他的,還有我們府上的下人,衙門裏的差役,他們不方便走開,我們閑著的時候就可以給他們的親人送東西去。這樣不但能了解民情,還能廣布線眼,方便我們辦案。”

“聽上去,你們好像都做雜役去了。”名滄月戲笑說,夜凝夕扭頭狠盯了他一眼,名滄月輕扯嘴角笑了笑說,“這很有意義啊。應該還有不少是犯了事的囚犯家屬吧?”

夜凝夕頓了頓手上的活沒有說話,名滄月靠在馬車旁歡喜笑說:“知錯能改,你一定會幫助他們的。”

夜凝夕從一堆雜貨裏跳出一包東西來塞進他的懷裏,繼而跳下馬車大步往裏麵走去說:“這是月婆婆送給我的鹹魚菜幹,你愛就拿去,不必感恩戴德。”

夜凝夕回到萱寧閣一連喝了好幾杯水,回來的路上,名滄月的笑容從低沉到溫婉,從溫婉到歪邪,再從歪邪到**賤,盡管他沒有在說話,但那些壞壞的笑容足以讓她毛骨悚然。

“小姐你可回來了。”菱青端著食物走進來滿臉著急說道,“老爺突然被召進宮去了,說要陪小太子讀書,這些日子無論辦公或者住行都在皇宮裏頭。”

“爹爹陪小太子讀書?”夜凝夕哭笑不得問道,“我爹自己都不會看書,還要陪別人看書?我爹他不是刑部尚書嗎?怎麽管起小太子讀書了呢?”

菱青也一臉迷惑回答:“我也不知道是誰造的謠,說老爺好讀書,還是當中佼佼者,然後老爺昨晚就連夜被人‘趕’進宮了,所以我今天才趕回來。”

菱青向外張望了一下,又湊到夜凝夕耳邊小聲低念:“小姐,老爺被困在皇宮裏了,我們怎麽人間蒸發啊?”

“我找個時間跟名滄月談談,趕緊把爹爹弄出來就是了。”夜凝夕吸了一口悶氣,她又坐下來連忙說道,“但是,今天名滄月的樣子實在太惡心了,我怕他又會有什麽異動。你到院子外麵守著,不管門窗,都不允許他進來。”

“喔,那你趕緊把東西吃了。”菱青抿了抿唇再向外麵走去。

“名滄月……”夜凝夕低念了三個字,她又忙把食物推到一邊去然後拿過紙筆墨在上邊寫了“名滄月”三個字,再分別在左右寫了蘭將軍和雷霆震的名字,還畫了很多小黑點。

“咯咯……”隨後傳來敲門聲,陷入沉思的夜凝夕沒有反應過來,顧斯艿隨後推門進來了,她探眸看了看再走過來凝視著神情專注的夜凝夕。

良久,夜凝夕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正要下筆,卻看見站前旁邊的顧斯艿,她吃了一驚差點沒喊了出來。

“我嚇到你了?”顧斯艿抱歉低念,又滿帶欣賞笑說,“我不是故意的,隻是看見你沉思,不想打擾你。”

夜凝夕苦澀搖搖頭,她又揚手說:“坐下吧,別幹坐著。”

顧斯艿坐下來後好奇問道:“這是新的案子?跟王爺有關?還有大將軍,這些黑點是什麽?”

“朝廷官員。”夜凝夕笑了笑,她又看了顧斯艿一陣子說,“聽尚玉東和名滄月說,你是個了不起的才女。我現在有一點想不通,你幫我想想好不好?”

“說起查案,你比我聰明多了,我能幫到你吧?”顧斯艿歡喜問道,“你說。”

夜凝夕指著上邊的名字和標誌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又一邊走一邊分析:“蘭大將軍是當今皇上的舅舅,在朝中有自己的勢力,同時也有不少人反對他,而這一次被騙到鬼莊去的官員,幾乎都是曾經直接或者間接跟大將軍有過矛盾的。”

她又轉過身來看向她說:“如果這件事跟大將軍有關,那跟名滄月又有什麽關係呢?因為他是他的女婿,所以獨獨留下他的性命?又或者,這隻是一個巧合,這是與大將軍沒有關係。”

顧斯艿走過去關上門,再轉回來略帶幾分凝重說:“如果大將軍想要謀反呢?”

夜凝夕揚起眼眸愕然看向她,顧斯艿低想了一會兒說:“誰都知道,瑞王負責內宮禁軍,蘭大將軍負責禁外軍,現在兩家聯姻,不管是大將軍抑或瑞王,誰要造反,對誰都有利!”

“名滄月忠心耿耿,不會做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夜凝夕若有所思說道。

“那便是大將軍要造反。”顧斯艿毫不避諱直接說道,“官員們和瑞王都進入鬼莊了,如果出來的隻有瑞王,別人會怎麽想?此時,瑞王再跟大將軍聯姻,別人又怎麽想?”

“說名滄月殺害朝廷命官,再企圖與蘭大將軍聯合內外禁軍謀反。”夜凝夕不可思議喃喃低念,“這樣名滄月必死無疑。”她又忙看向顧斯艿問,“既然處處都是指示名滄月,你為何說大將軍謀反?”

顧斯艿搖搖頭說:“不是我說的,是你說的。我說了,我不懂這些事情,但是你給我的信息,就是想告訴我,大將軍要謀害瑞王繼而謀反。”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夜凝夕迷惑問道。

“你嘴巴上沒說,但是你的心這樣說了。”顧斯艿勾起一抹恬雅的笑意溫婉道,“從前你都是果斷的,但是這一次你遲遲不肯下判斷,因為你害怕。”

“我怕什麽?”夜凝夕不爽反駁。

“你怕別人說你因為嫉妒蘭詩佟,所以說大將軍要謀害瑞王。”顧斯艿一語道破,繼而娓娓道來,“其實,你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隻是顧慮太多,才亂了思緒罷了。”

“你……真的好可怕。”夜凝夕輕扯嘴角笑了笑,麵對這個能看破人心的家夥,心頭突然顫動了一下。

沒錯,自從尚玉東跟她說那些大臣都跟蘭大將軍有過矛盾的時候,她已經開始打探關於大將軍的事情。

蘭大將軍在朝中勢力龐大,幾乎沒有人敢得罪大,就算這一次吧,自己當了個正妃,而他的小女兒當了側妃,前些日子,夜令楠也因此在朝堂上吃了一個啞巴虧。

其實,蘭詩佟完全可以成為正妃的,當日名滄月也是這樣決定的,娶平妻。可能是因為想壓製大將軍火焰的緣故,所以蘭詩佟才被迫成了側妃。

她先後想了一下這些事情,名滄月和眾大臣都被引誘到鬼莊,如果最後隻有名滄月活下來,別人一定會揣測這是名滄月的陰謀。

再有人故意誣蔑的話,名滄月必死無疑,這樣大將軍就可以趁機奪取禁軍軍權。而讓蘭詩佟下嫁名滄月,一來可以拉攏名滄月,二來可以陷害名滄月有謀反之心。

當然,這一切都隻是她的揣測罷了。如果是真的,那麽名滄月就真的很危險了,他一直以為蘭詩佟簡單無害,泡在溫柔鄉裏,不知所以。

上一次她隻不過提醒他提防蘭詩佟,結果他就說她吃醋,如果她再把這樣的猜想告訴他,讓他去提防,恐怕他也會一口咬定她是在無中生有。

顧斯艿握住夜凝夕的手溫聲問道:“你打算怎麽辦?”

夜凝夕回過神來看了看被她握緊的手,她擰了擰手心忙把手抽回來繼而笑笑說:“罷了,都隻是猜想罷了,一切都需講求真憑實據,這是件殺頭的大事,冤枉了誰都不好。”

“你以後都帶上我好不好?”顧斯艿懇切地看著她,夜凝夕輕扯嘴角說不上話來,外麵突然傳來敲門聲。

“王妃,送安胎藥來了。”外麵傳來侍女恭敬的聲音,夜凝夕禁不住抹了一把冷汗,該死名滄月還沒澄清這件事。

侍女放下安胎藥就出去了,夜凝夕吐了一口悶氣,顧斯艿輕彎嘴角微笑說:“還是趁熱喝了吧?王府雖比不上皇宮,但還是講究母憑子貴的。”

夜凝夕抿唇笑了笑沒有說話,顧斯艿把藥推給她,臉色又頓時沉了下來,她再把鼻子湊過去嗅了嗅驚乍低念:“這安胎藥裏邊怎麽會有附子呢?孕婦吃不得。”

“你怎麽知道藥裏頭有附子?”夜凝夕好奇問道。

“久病成醫,我可是喝藥長大的。”顧斯艿輕聲回應,她又蹙起眉頭看了看似毫不緊張的夜凝夕低念,“你怎是這個表情,萬一今天我沒發現,你的孩子就沒了。”

“喔。”夜凝夕還沒反應過來,因為她壓根沒懷上,隻是想到這麽快就有人要謀害自己,不覺心頭涼了半截,這侯門深院還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顧斯艿忽而變得神經兮兮叨念:“不可能是太妃,太妃很開心的,府上的丫鬟下人也不可能吧?蘭詩佟?可能是她,應該是她,不,最可能的是王爺!負心的男人,男人都是負心的……”

“斯艿你怎麽呢?”夜凝夕看她神色不對,忙扶著她冰冷的手急切問道,“斯艿你怎麽呢?”

“是王爺!一定是王爺!”顧斯艿突然揚起可怕的厲目抓住夜凝夕的肩膀說,“一定是是他看上了別的女人,所以想要害死你!一定是他,要小心他!小心他!小心……”

說著說著,顧斯艿就喘不過氣暈闕過去了。

“斯艿!斯艿!”夜凝夕拍了她幾下又連忙向外吆喝,“來人啊,趕緊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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