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三日王妃

蘭詩佟搖搖頭抹著淚說:“在他眼裏,壓根就沒有我們母女,我們一直過著非人的生活,甚至連一個丫鬟的都不如。小時候,她們還合起來汙蔑我們母女兩用巫蠱之術害蘭詩虹,差點讓我們凍死在大街上,我們一直頑強地活著……活著……”

她低下頭哽咽低念:“直到我找道了一個機遇,我發現了蘭謹年和名俊熙的秘密,便毛遂自薦,說要接近你幫助他們達到目的,正因為這樣,我們母女兩才漸漸活得像個人。”

“可我愛上你了,我好害怕,我不想讓娘再受苦,難得受到爹爹的重視,我不想放棄……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可是……他隻是把我當做一顆棋子,他最疼愛還是蘭詩虹,我若達不到他的要求,那便什麽都不是……”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名滄月疼惜地摸了摸她的淚痛心責備,“你本來是個善良的姑娘,為什麽要放縱自己的私欲?為什麽要去害人?”

蘭詩佟哽咽了一下捂住他的手說:“我後悔了!我後悔了!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沒有辦法!求你救救我娘,她受了太多太多苦了,可不可以別讓她再受折磨了?”

“我會盡量想辦法的。”名滄月黯然應聲,她本是多善良的姑娘啊,原來自己在一開始知道她的陰謀,就引導她改邪歸正,或許結局就不一樣了。

名滄月輕歎一口氣再扭頭看去,原本站在附近的夜凝夕不見了,他心頭微緊,那丫頭該不會誤會了吧?他這隻是出於惻忍之心的憐憫罷了,她該不會以為他在藕斷絲連吧?

夜凝夕趁名滄月跟蘭詩佟說話之際,自己獨自轉到了另一邊的牢房,她想找顧斯艿。名俊熙對真相緘默不語,也許從顧斯艿下手,能問出點什麽。

那晚,還未把他們押到敞旭殿之前,顧斯艿還口口聲聲維護名俊熙,怎麽見了皇帝後就突然改口了呢?這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吖……”前邊突然傳來顧斯艿痛苦的喊聲。

夜凝夕加緊腳步跑上去,到了牢房前驟眼一看,才知道顧斯艿吃了牢裏的飯菜毒發了。

“斯艿,你怎麽呢?”夜凝夕蹲在牢房外麵扶著鐵欄急切問道,她又向外吆喝一聲,“來人啊!有人中毒了!快來人啊!”

“夜凝夕……”顧斯艿艱難地爬到夜凝夕跟前,伸手出去抓住她的衣角微弱低念,“欺騙……他欺騙了我們……凶手不是俊郎,不是他,他是為了你才認罪的……一定要救他……一定要救他……”

還沒說完,抓在衣角上的手就鬆開了。

夜凝夕忙伸手進去推了推她的肩膀急切問道:“誰欺騙了你們?凶手是誰?你們到底隱瞞著什麽?”

夜凝夕把手她在顧斯艿的鼻尖前,她已經毒發身亡了,夜凝夕輕歎一口氣合上顧斯艿的眼睛再黯然站起來。

“為了我……”夜凝夕腦袋像是被炸轟了一般默念,“為什麽是為了我?”

聽到喊聲的名滄月帶著兩個獄卒急急趕過來問道:“凝夕怎麽呢?”

夜凝夕扭頭看了看伏在地上的顧斯艿說:“中毒死了,應該是飯菜裏被下了藥。”

“……”名滄月微吃一驚,再轉過身來睨向兩個獄卒質問,“飯菜裏怎麽會有毒?他們可是朝廷欽犯,你們是怎麽辦事的?還不趕緊去檢查一下,看看別的牢飯是否一樣,如果再出一條人命,本王可饒不了你們!”

離開大牢,名滄月又迷惑低念:“他倆已經判了死刑,秋後處斬,日子已近,誰還急著殺人滅口……咳咳……”

名滄月說著又咳嗽起來,夜凝夕忙上前一步輕拍他的後背關切問道:“是不是之前的傷落下了病根子?你的臉色好像比之前更差了。”

名滄月苦澀笑了笑說:“沒事,隻是想不通為何總是得不到某人的心,夜半受了涼,回去喝幾副藥就好。”

夜凝夕忽感心頭酸澀,像被什麽堵塞了喉嚨,想要喊住他卻說不出聲來,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背影走遠。

“凝夕……”走在前邊的名滄月突然輕喊了聲,夜凝夕愣了愣連忙走上去,他沒有回頭隻是輕聲問道,“可以給我煎藥嗎?”

夜凝夕愣了一會然後連連點頭,名滄月轉過身來凝視了她好一陣子。

他把手輕撫在她臉上,像是作了很大決心,笑容依舊溫柔,眼裏的綿綿情意卻多了一份憂傷,沉默良久,才喃喃叨念:“隨我回去吧,咱們再做三日夫妻,三日過後,我放了你。”

夜凝夕怔然不語,這是她渴望已久了,但這一刻得到了他的許諾,心卻一下子空了,隻剩下抓不住的疼痛,酸澀的眼角差一點就劃下不爭氣的流星,幸好淚水都堵在喉嚨裏沒讓他發現。

名滄月將她輕擁入懷溫聲呢喃:“讓我再珍惜你三天。”

“一天好嗎?”夜凝夕哽咽問道。

“三天就是三天。”名滄月毫不妥協說,“如果你不答應,我就用夫君的名義把你鎖回去,鎖起來,那是一輩子的事情。”

瑞王府

名滄月聽到腳步聲,連忙把手上的東西藏到桌子的書本下,他再揚起頭看了看走進來的夜凝夕微笑說:“熬好藥呢?”

“嗯。”夜凝夕點點頭把藥碗端到他的桌麵上。

名滄月歡喜笑了笑再垂下眼眸看了看托盤上碗裏的東西,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了一下。

他盯了一下黑乎乎的湯藥水,噎了一口唾沫再看向夜凝夕說:“凝夕,這……這黑乎乎的,還飄著灰的似的東西……真的是大夫開給我的藥?怎麽跟丫鬟熬給我的不一樣了?”

“是嗎?”夜凝夕俯過身去聞了聞,再捏著鼻子說,“沒有錯,聞上去就覺得苦,這一定是藥。”

名滄月輕扯嘴角笑了笑問:“我也相信這是藥,但是……你中途有沒有打瞌睡?你知道,你最貪睡了,睡覺的時候有沒有不小心往裏麵放了一把灰?”

“砰!”夜凝夕頓時一手拍到桌麵上,名滄月的小心肝差點沒跳了出來,碗裏的藥湯也決裂搖晃了一下。

夜凝夕陰沉著臉不爽說道:“名滄月,你嘰嘰咕咕地說一大推廢話,是不是嫌棄我不會熬藥?磨磨蹭蹭的不肯喝藥,怕我下毒呢?說,你喝不喝?”

名滄月二話不說,忙端起藥碗咕嚕咕嚕地喝下去。

夜凝夕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再俯過去笑笑說:“我沒往裏麵放一把灰,而是放了兩把……”

“噗!”名滄月頓時把含在嘴裏的苦藥吐了出來,直接全噴到了夜凝夕的臉上。

“呸呸……”夜凝夕吐了吐舌頭,又慍悶地用毛巾搓了搓臉。

背後的名滄月幸災樂禍笑說:“你這是自作孽不可活!是你存心戲弄我,我隻是無心之失。”

夜凝夕扭頭沉下臉來,狠狠剜了他一眼。

名滄月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忙走上去從後輕挽著她的腰微笑說:“這樣吧,你想吃什麽,我親自給你弄。”

“我才不要吃那些烏漆麻黑的東西!”夜凝夕慍悶地推開他坐到床邊去。

名滄月坐到床邊用肩膀,輕輕撞了她一下微笑說:“天才剛黑了,就想著給我暖被窩了?”

夜凝夕轉過頭來火辣辣盯了他一眼,名滄月忙捧著她的臉戲笑說:“好了,別生氣了,我給你暖被窩。”

夜凝夕推開他的手,又彎下身去利索脫了他的鞋子,把他塞到被窩裏麵。

名滄月伸出手來箍住她的腰,將她扯入被窩裏麵溫聲呢喃:“單我一個,怪寂寞的,我們一起暖被窩吧。”

夜凝夕靠在他的手臂上,再挑起眼眸睨了他一眼冷聲說:“你想幹壞事?”

“沒有,就想抱抱你。”名滄月溫婉笑了笑,親昵地蹭了蹭她的頭頂便安心地合上眼睛。

不一會兒就聽見他沉沉的呼吸聲,夜凝夕扭頭看了看熟睡的他,指尖禁不住輕輕勾勒著他臉上獨一無二的輪廓。

她輕柔地把臉輕挨到他的側腦上,從前對他有著本能的抗拒,後來是因為害怕愛上他而厭惡了,卻沒想到開始慢慢依賴他,現在,已經對他戀戀不舍,甚至渴望成為他的女人,真正屬於他的女人。

夜凝夕輕歎了一口氣,再小心翼翼拿開他搭在她腰上的手,她輕盈走下床,穿好鞋子後踮起腳尖向外走去。

她翻過牆根到了外麵,尚玉東和菱青已經在外麵等候多時,夜凝夕的目光隨後落到尚玉東的身上問道:“如何?”

尚玉東神色詭秘點點頭說:“正如你所料,你跟王爺離開之後,陛下果然暗地到死牢去了。沒一會就出來,恒王和大將軍還平安沒事。”

夜凝夕點點頭沒有說話,她猜想,顧斯艿臨死前所說的那個“他”應該就是名逸祳,名逸祳到底欺騙他們什麽呢?

名逸祳最迫不及待想除去蘭謹年這個心腹大患,把蘭謹年的玉扳指放到蘭詩虹的嘴裏的人,最可能就是他,為的就是讓別人追查到“凶手”就是蘭謹年。

他的計劃那麽周密,故意告訴別人蘭詩虹的死並非自然,而且在蘭詩虹被吊的樹下留下一缽泥土,而這泥土也是皇宮某處獨有的,正是埋藏蘭謹年謀反證據地方。

這要稍微追查一下,就可以把蘭謹年揪出來了。如果蘭詩虹是名逸祳所殺,事情進行的這麽順利,為什麽又把名俊熙和顧斯艿扯進來了?

即使名俊熙和顧斯艿沒有參與殺人,參與謀反的罪名足以讓他們萬劫不複,何必多此一舉,讓他們承認有份參與殺死蘭詩虹的計劃呢?

直接把罪名嫁禍給蘭謹年豈不幹脆,為何又要借助旁人指證他?誰都知道,真正讓蘭謹年獲得死刑的並不是他殺害女兒的罪名,而是謀反。

他是否殺害蘭詩虹已經不重要了,重點是他的謀反證據確鑿,沒有必要刻意說明是他殺了蘭詩虹。這中間到底還有什麽陰謀?

顧斯艿還說,名俊熙之所以認罪是為了她夜凝夕,這跟她又有什麽關係?

菱青見夜凝夕沉思了好一陣子,她又忙說:“小姐,我已經到刑部大牢對蘭家的下人調查過了。他們說,閔婉之所以這麽囂張,除了蘭詩虹的緣故外,還有一個原因。”

夜凝夕忙回過神來看向她,菱青頓了頓抿唇說:“她是蘭謹年的通房丫鬟。她對其他下人,自己終有一天會成為夫人的,所以,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裏。”

夜凝夕頓時微吃一驚,菱青輕歎了一口氣緊接著說:“而且,蘭詩虹的奶媽還說,在閔婉死之前,蘭謹年已經有殺她的心,因為發現她在外麵有了男人。”

“什麽男人那麽厲害,敢跟大將軍叫板?”尚玉東禁不住低聲歎問,“大將軍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閔婉還盼望著能成為將軍夫人,怎麽還敢跟其他男人有染?”

夜凝夕回到房間的時候,名滄月還在小聲打鼾,她小心翼翼脫了鞋子然後鑽回他懷裏,聽著他的呼吸,她仍舊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

如果蘭詩虹腹中的胎兒是名逸祳的,如果她站在名逸祳的那一邊,如果她成功把蘭謹年的謀反證據偷出來了,那名逸祳為什麽殺了她?

既然他手握證據,直接指正蘭謹年就好了,何必在太皇太後的壽宴上鬧出這麽複雜的事情來?

名滄月打了一個哈欠,他睜開朦朧的睡眼看了看懷中眼光光的人兒,她沈靜的眼裏似乎藏著很多迷惑。

“凝夕……”他揉了揉她的臉輕聲問道,“怎麽還不睡?是不是餓了?”

夜凝夕回過神來扭頭看了看微笑說:“如果我說,我現在餓了,你會給我弄吃的?”

“你等會。”名滄月說著正欲翻身起來。

夜凝夕忙把他摁下去,輕攀在他的肩膀說:“開玩笑了,你還真的去忙啊?太妃肯定把我罵個要死。”

名滄月摟著她的腰一下子將她反撲在**,輕輕撥弄她的發絲微笑說:“那你為什麽不肯睡覺?你不是最貪睡的嗎?是不是想著讓為夫侍候你?”

“你壓著我睡不著,還有你的呼嚕聲,吵死了。”夜凝夕不爽反駁。

“不是你壓著我?”名滄月說著摟著她轉了一圈,讓她壓到了自己的身上笑說,“我的手臂可是被你壓麻了。”

“哎……”夜凝夕坐在他的肚子上,雙手摁住他的肩膀說,“要不……我們明天進宮看看皇姥姥吧?她的八十大壽,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們好像還沒到那走一趟。”

名滄月摸了摸她的臉微笑說:“明天有點事情,後天吧,後天我們一起去。天色不早了,早點睡吧。”

第二天天還沒亮,夜凝夕就被一點聲響吵起來了,她揉了揉朦朧的眼睛看向正在洗臉的名滄月。

夜凝夕坐起來好奇問道:“這麽早就出門呢?你不是免朝的嗎?”

名滄月放下毛巾看了看她抱歉問:“我吵醒你了?”

夜凝夕搖搖頭微笑不語,他走過來撫了撫她還懵惺的臉說:“我已經給你準備了洗臉水,更換的衣服也放在旁邊了,你再睡一會吧。醒來的時候喊一聲,外麵的侍女會給你端早點過來。”

夜凝夕輕俏嘴角笑問:“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名滄月,你在討什麽呀?”

“被你發現了。”名滄月握住她的雙手笑意盈盈說,“沒別的,就希望你能親自做一桌飯菜,討好一下母妃,順便討好一下我。”

“時間關係呢……”名滄月勾出一個狡黠的笑意,繼而掏出一張長長紙張來放到她手裏笑說,“這上邊都是母妃喜歡的菜,你掂量著,意思意思地做一點就好。”

夜凝夕打開紙張看了看上邊花俏的菜名,她沉下臉不爽盯著他說:“我連做個麵條都七手八腳的,你還讓我做這麽東西,我才答應做你三天的王妃,你至於把我當丫鬟來使嗎?”

“也是,你隻是我的三日王妃。”名滄月略顯失落地拿過紙張,苦澀笑了笑說,“罷了,你睡吧,我讓其他人做就好。”

夜凝夕見他落寞的樣子忽感一陣心酸,她忙奪過他手裏的紙張說:“我又沒說不幹,隻是……我若搞砸了,你可別怪我。”

“怎麽會怪你了!”名滄月激動地將她攬入懷中繼而往她的臉親了幾下,再把她抱落**給她蓋上被子微笑說,“不著急,我今天可能晚一點回來,可別傷到了自己。”

“嗯。”夜凝夕淺淺一笑,卻看見名滄月眼裏閃過的一絲深遠惆悵,他的眼裏布滿了血絲,竟像是一夜沒睡的樣子,隻是洗了一把臉,才讓他看上去精神了點。

她收起笑臉正欲說什麽,名滄月便輕揉吻上她的唇,繼而在她耳邊溫聲呢喃:“凝夕,等我回來,好不好?”

夜凝夕情不自禁挽住他的脖子輕聲回應:“嗯,我在家做好飯菜等你回來。”

名滄月深情地凝視了她一眼,再握住她的手心呢喃:“我真的,很希望自己有機會吃到你做的飯菜。”

等名滄月離開後,夜凝夕躺在**,想起他最後那個眼神,忽感有點怯慌,有點酸澀難受。他一夜沒睡?為何一夜沒睡?因為她的緣故?他還在難受?

夜凝夕輕歎了一口氣翻了翻身,把頭枕在自己手臂上,目光無意輕掃,忽地看見地上留下的輕淺泥印,她猛然掀開被子坐起來低念:“不可能的,我回來的時候早把鞋底的泥弄幹淨了,地上怎麽還會有泥鞋印了?”

夜凝夕低想了一會,又猛地打了一個激靈,難不成昨晚名滄月並沒有睡著,他也到外麵去呢?他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他一夜沒睡,因為這件事?”夜凝夕蹩蹙眉心喃喃低念,“他又不是個傻子,名俊熙他們突然被下藥,他怎麽會沒想到事有蹊蹺了?還有蘭謹年的事情,他也應該察覺到不妥了。”

昨天他不僅僅是探望蘭詩佟,他最主要的目的是去看名俊熙,如果她不在哪裏,他會不會問跟她一樣的問題?那晚他就察覺出端倪了吧?

名俊熙是他最信任的弟弟,雖然是被背叛了,但是他又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他能原諒蘭詩佟,怎麽可能對名俊熙的生死一點都不在乎呢?

他一夜沒睡,雙眼通紅,他也在揣測名逸祳的目的?想了一夜,他還是忍不住,天還沒亮就迫不及待進宮去質問了。

“他知道我不會做飯的,還沒要我非他弄一桌子菜……”夜凝夕擰緊眉頭低念,“他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他想把我留在這裏,不希望我出去……他最後那個依依不舍的眼神……他要做什麽?”

“他在向我告別嗎?”夜凝夕詫異低念了聲。

名滄月說那句“我真的,很希望自己有機會吃到你做的飯菜。”的時候,是那麽的吃力,那麽的深情,那麽的惋惜,好像他要遠離了,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滄月……”夜凝夕紅著眼圈喊了聲,顧不得穿鞋便跑了出去。

到了門口,她又想起他那句溫柔的叮嚀:“凝夕,等我回來,好不好?”

如繞耳際的聲音那麽懇切,他知道此行凶多吉少,所以想把她留下來,他知道她也在查,不想她涉險,所以自己身赴陷阱。

他知道也許她會想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懇求她給機會他。他希望她在家等他回來,他想作為一個丈夫保護她。

“滄月……”夜凝夕靠在門邊凝視著漸漸放亮的天空,盈晃得眼眸的水霧朦朧了布滿紅霞的天空,她哽咽了一下輕聲呢喃,“我做好飯菜,在家等你,你一定要回來,一定要回來!”

很快就接近黃昏了,夜凝夕向廚房外盼了一眼,再低頭切了兩下手中的紅蘿卜,然後轉向對麵忙和的侍女問:“王爺回來了嗎?”

侍女搖搖頭回答:“回王妃,奴婢已經到外麵看過了,王爺還沒回來。奴婢讓人守在大門外,隻要王爺回來,他會馬上過來報告。”

“喔。”夜凝夕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忽感心頭隱隱作痛。

“王妃!”忽而聽到其他丫鬟的尖叫聲,夜凝夕忙向門外看去問:“是不是王爺回來呢?”

“你的手見紅了。”兩個丫鬟急忙上前來捂住她流血不止的手。

夜凝夕茫然垂下眼眸看了看,這會才知道原來自己切到手指了,卻是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