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難道就沒有一個人和我一樣,經曆過這天道雷罰?”

展飛鴻被小貓娘說得微微一愣,繼而問道。

“天道雷罰自然是有,甚至要讓我舉例子的話,也能舉出不少來。可像你這般在靈丹期的時候,就把老天激怒到落雷來劈你的地步,卻是我第一次見識。”

嘴角揚起一抹歎為觀止之意,柳妙兒似笑非笑地解釋道:“就算是修行者,第一次渡劫也得等到那靈嬰期大圓滿,即將踏入靈嬰之上的時候,方才會引起天道的注意,降下神雷作為逆天而行的懲罰。這說明什麽?”

“你是這乃是觸發天道雷罰的最低限度?”

以展飛鴻的聰明才智,自然猜出了小貓娘話中的意思,繼而問道:“可俗世不是常說,老天一怒開了眼,劈死惡人見閻王嗎,這難道就不是天道雷罰了?”

“那都是奢望罷了。”

聽到展飛鴻的詢問,柳妙兒搖了搖頭,答道:“世間萬物皆有法則,天道也是如此。而這天道法則,一切是從萬物生靈出發的,如果僅限於人與人之間的善惡,未免有點太狹隘了。再者說來,你又憑什麽來判斷何人為善,何人為惡?譬如那屠夫,一輩子屠殺了多少肉畜,這些肉畜哪一頭不是生靈,可你能斷定他就是罪大惡極嘛?”

“說得有理。”

展飛鴻沉思了片刻,不禁讚同的點了點頭。

“所以,這天道所遵循的,不過是一套固定的法則罷了,凡是逾越了這個法則的人物,都被列在了雷罰的名單之上。可按照我多年得見聞與閱曆,這靈丹期的修行者,無論做了什麽,都不會被列入天道雷罰的名單中才對,唯獨你這奇葩,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稍稍瞄了展飛鴻一眼,小貓娘繼續解釋道。

“老天爺還真是看得起我呀”

被小貓娘這麽一“誇”,展飛鴻哭笑不得地歎道。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我對你說這些,究竟是什麽意思!”

望著展飛鴻傻乎乎地表情,柳妙兒歎了口氣,索『性』直白地告訴他:“你知不知道你接下來的修行之路,有多危險?一個小小的靈丹期都能,引來天道雷罰,那靈嬰邁入靈嬰之上,半步成仙門檻的時候,還不直接被老天爺一腳化形神雷踩得魂飛魄散?就算你曆盡千辛萬苦,成功渡過了這化形神雷的雷劫,等到飛升成仙那一刻,隻怕那傳說之中的最強劫數,天地劫都會因你而爆發,把我的九條命全部給你,也不夠你死的!”

她這一番話,隻說得展飛鴻心裏多了幾分擔憂。

可作為經曆了無數生死磨難,艱難困苦的少年,他很快便調整了心態,笑著說道:“就算這樣,我難道就止步不前了嗎?這世間的劫難本就不計其數,誰又能保證自己這一生可以平平安安?既然陷入了這天道輪回,便闖他一闖,又有何妨?”

“可你若是闖不過去呢?”

小貓娘被展飛鴻的話說得有些感動,但仍舊不看好地問道。

麵對柳妙兒的追問,展飛鴻微微地沉了口氣,表情之中多了些許地決然之『色』,朗聲道:“人生五十年,如夢亦如幻,有生方有死,壯士何所憾!人要亡我,我便殺人,天要亡我,我便逆天,如若不能,至少轟轟烈烈,痛痛快快!”

此話仿佛是觸動了柳妙兒的心弦,一時間愣在了那裏。

“當年,我若是有他這樣的心態,或許也不至於落成那般淒慘的地步”

目光之中閃爍著點點精芒,小貓娘似乎想通了什麽,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容說道:“怪不得你能承天地之大氣運,擁有你這種道心的人,隻怕是世間獨一份了!”

“道心,是什麽?”

聽到柳妙兒的聲音,展飛鴻將心神收了回來,不解道。

“正道是道,邪道也是道,天道是道,人道同樣是道。凡是修行者,不論天地萬物,皆有道心。”

麵對展飛鴻的追問,小貓娘緩緩地答道。

“那我又是什麽道?”

對於柳妙兒的說明,展飛鴻較有興致地微微一笑,接著問道。

“你?”

看到對方注視過來的目光,柳妙兒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隨即說道:“你的道,乃是我道!”

“何謂我道?”

展飛鴻再次問道。

“道就是我,我就是道,天上天下,唯我獨道!”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小貓娘眯起了眼睛,詳細地解釋道:“其實這道心,說白了不過就是一種執念罷了。隻不過修行之途,卻全是靠著這股執念在支撐。至於具體來說,每一個修道存在的道心皆不相同,大多數乃是為了修得長生不老,飛升成仙,也有少數是為了家族興旺,自強不息等其他原因。但不管是哪一種,都沒有像你這般看清生死的,我想,這也是為什麽你能在如此多的生死關頭,仍舊挨個順利挺過劫難的關鍵吧。”

正像她所說的,凡是修行者,無論哪一種道心,卻沒有半個是不怕死的。

要知道,修行的本意便是長生不老,羽化飛升,這歸根就底,便是因為怕死,才去刻意追求。

而其餘那些為了家族興旺,門派昌盛自強不息者,也是都是怕死之人。畢竟一但死去,便樹倒獼猴散,辛辛苦苦撐起來的家族和門派也就隨之付諸東流。

唯獨展飛鴻這種敢與和天道對抗,甚至不畏生死的存在,算是徹底跳出了修行大道的統籌。

故此,小貓娘才稱他為“我道”修行者的狂人。

展飛鴻被柳妙兒這態度上突如其來的轉變,搞得很不適應,不禁伸手『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地客氣道:“過獎,過獎。”

“哼,你當我是在誇你啊?我道我道,想想便知在所有道心之中乃是最為逆天的一種,當然,成就也是最大的,但前提你先要渡過重重難關,不半路夭折再說!”

瞧見展飛鴻毫無自謙的模樣,柳妙兒不免白了他一眼,潑冷水道。

“事在人為吧。”

對於小貓娘的風涼話,展飛鴻也懶得再去糾結了,淡定地答道。

就在兩人絆了好一陣的嘴期間,臥在一旁的狼奴幽幽地醒了過來。

經過雙修恢複了不少實力的展飛鴻和狼奴頓時察覺到了這一變化,不禁將視線紛紛轉向了她。

“這兒是哪裏?”

隨著一雙美目的緩緩睜開,狼奴有些意外地瞧了瞧周圍。

等到她看清楚身邊正在觀望她的兩個人以後,意識頓時變得清醒了幾分。

“啊!你你你——我——”

尤其是展飛鴻這張麵孔一映入眼簾,狼奴立刻回想起了昏『迷』之前,對方對自己所做的種種,臉蛋不禁“騰”地染上了羞紅之『色』,伸手在他和自己之前指來指去,又難以啟齒。

這一姿態,哪裏逃得過柳妙兒的法眼,她的怒氣不禁又一次頂上了腦門,繼而伸手狠狠地推了展飛鴻一把。

“還說你跟她沒有什麽,你給我說實話,你到底對她做什麽不該做的了?!”

展飛鴻差點沒被她推個跟頭,連忙強自穩住了身形,擺手道:“我真的沒做什麽啊!”

“沒做什麽,她幹嘛臉紅,還你你你,我我我的,你哄鬼呢?!”

狠狠地瞪了展飛鴻一眼,小貓娘不依不饒地『逼』問道。

隻可惜,還沒等展飛鴻回答,狼奴就忽地臉『色』大變,緊張地問道:“我的修為呢,我一身修為哪裏去了?!”

“你全身上下的血魔妖氣,都被我祛除了,修為自然也就”

聽到狼奴近乎於尖叫的聲音,展飛鴻不由得解釋道。

耳中傳來這一番回答,狼奴的心漸漸地涼了下去,向來是鐵人做派的她,竟然忍不住哽咽了起來。

“你這混蛋強吻了我不說,還把我一身修為給偷了過去,你叫我今後該如何是好”

“我會想辦法幫你恢複——”

展飛鴻哪裏見過狼奴這種樣子,心裏不免愧疚起來,順嘴安慰道。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到一半,隻覺得一股『逼』人的寒意從背後襲上了腦瓜,不禁扭頭朝那來源望去。

“好你個展飛鴻啊”

等到他看清楚那一對散發著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神光的雙目,夾雜著顫抖的怒喝也隨之回『蕩』了開來。

片刻之後,劇烈的疼痛順著腦瓜頂爆發而出,隻見柳妙兒一個飛跳,巴掌就隨之落了下來。

“我叫什麽都沒做,我叫你裝無辜,我叫你吃幹抹淨——”

還未等展飛鴻從這當頭一拍之中反應過來,雨點般的拳頭就相繼捶上了他的胸口,光是這份力道,就足以體現出對方究竟憤怒到了何種地步。

麵對這樣一套完美組合連環拳,展飛鴻強忍著痛楚,經過一係列極為激烈的思想鬥爭以後,默默地背過身子,抱著腦袋蹲了下去。

因為他知道,這時候無論說什麽,也沒有用了,反抗更是不會有任何好果子吃的。

“家有悍『婦』,夫綱不振啊”

滿心無奈地承受著小貓娘的“施暴”,他長長地歎了口氣,藏於雙臂之下的表情,說不出的蒼然。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