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周子文說,他那朋友姓邱,叫邱建國,是綿安縣漁業局的生產科科長。

眾人跟著周子文朝著那人走去,而在走近後皮子才發現眼前的這個有些矮胖、濃眉大眼的中年人垂頭喪氣的,似乎並沒有因為周子文的到來而感到一絲的歡喜,反倒是像遭遇了什麽困難,被壓的憋在心裏悶悶不樂。

“老邱,看你無精打采的,你怎麽了?”

看到邱建國一籌莫展、愁眉苦臉的樣子,周子文就很好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

邱建國很客氣的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了半生不熟的笑意,並操著那有些亢亮的語調回應著周子文:“哎,最近可忙壞我了,不知怎麽的,這段時間是竟出些亂子。”

周子文皺了皺眉,不懂邱建國在說些什麽,便從褲兜裏掏出了煙來遞給了他,“老哥你又遇到什麽事了?”

“咳...還記得我以前跟你提過的那片海域嗎?上個禮拜天的時候,一艘漁船又在那塊海域出了狀況了。”

“是不是這裏一直傳聞的那片‘鬼海’?”周子文眉頭一豎,在邱建國話音剛落後就立馬膈應了下。

邱建國語重心長的歎了口氣,點上香煙猛吸了一口後便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

“還真的是那啊!”周子文一語驚歎,語氣中透露出了對之前跟皮子提過的那片容易出事鬧鬼的海域的好奇。

想不到,那個傳聞居然又再次的出現了。

而與此同時,皮子在一旁聽周子文和他的朋友邱建國的談話,心裏也是十分好奇。

看著自己麵前的這個一籌莫展的邱建國,皮子自己在心裏嘀咕究竟邱建國說的那片出事的鬼海是什麽地方?又有什麽特別呢?

麵對這些驚愕的疑問,皮子本來想打算問清楚。

不過還沒等自己對他們進行盤問,周子文就趕忙的給邱建國介紹皮子和翁先生他們。

......

當然,周子文也並沒有跟邱建國道明來這裏的真實的目的,而是告訴他皮子和翁先生等人是省裏考古隊的,這次來到綿安縣城的原因,是為了尋找附近海域上的某一艘古代沉船,所以就想在這裏先去喜豐漁場找個與沉船有關的人,然後再做出海的準備。

邱建國一聽周子文口中所說的古沉船,他自己也不禁眉宇之間閃過一絲的好奇,就在和周子文以及皮子他們往喜豐漁場裏走去的時候就問皮子關於那條沉船的一些信息。

看來這個邱建國也是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

其實,在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周子文就已經告訴過皮子,他這個朋友邱建國對於這類的考古以及民間文化也是非常的喜歡,時不時的也會去市場淘一些瓷器、古木家具類的東西。

而現在皮子一聽眼前的這個年逾半百的邱建國對古沉船有了興趣,皮子也隻好暫時性的編了個理由,告訴他這裏實際有數艘太平天國時候的貨船而已,雖然沒有什麽寶物,但也有很高的曆史研究價值。

“太平天國時候的?是真的嗎小兄弟?”

剛到喜豐漁場的大門口,邱建國就很好奇的問起了皮子。

“恩。”皮子點了點頭,稍後自己就以不是很確定的語氣繼續回應道,“不過我也隻是根據一些相關情報推斷出的一個結論而已,具體的情況還要等出了海才會知道。”

皮子半言不透,尋思著這邱建國莫非聽上癮了?

“你們找誰?”

不過還好,就在自己回答邱建國問題的時候,這時,從漁場岸邊的那排房子中最靠外的一間屋子裏走出了一位個子不高,但渾身黝黑、穿著黑布厚棉襖的年輕人。

這個黝黑青年的質問聲出奇的大,一看到眼前五六個陌生人莫名來到這裏,這名年輕人似乎很有警覺性的就直接快步走出了屋子,似乎是特意的攔住皮子他們的去路。

看他那樣子,倒像是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似的,刻意的避免外人進來打擾。

“你好,我是漁業局生產科的邱科長。”

這時候,還沒等皮子他們回答,邱建國就立馬從灰色的尼龍大衣左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黑色、大約半個手掌般大的證卡,並打開後交給了眼前攔住路的青年。

這攔路的黝黑青年接過證卡後有些冒然的看了一眼,果然,就在他看了後便立即轉變了語氣,原本僵持強硬的麵目表情也變得隨和了不少,用那很恭敬的語氣笑著說道:“原來是邱科長。邱科長來這裏做什麽?”

雖然邱建國表明了身份,這個黝黑的青年也隨即轉變了語氣,但此時他依舊是攔在眾人麵前,小心而又謹慎的盤問起來。

......

不過眼下雖然有這個青年攔住了去路,但邱建國也沒有生氣,倒也是很配合他。稍後便很客氣的笑著回答:“我們是來你老板老馮的,我跟他是老朋友了。”

原來,邱建國跟這個喜豐漁場的老板是老相識。

“哦,是這樣。”這個黝黑的青年在得知了邱建國原來是自己老板的朋友後,隨即仔細的朝著皮子他們掃了一眼,然後說道,“那好吧,那你們跟我來吧。”

一聽邱建國的語氣直接提到了喜豐漁場的老板,青年便也沒再盤問,而是領著皮子他們去了隔壁旁邊的屋子。

走近這一排排的屋子,皮子發現這裏應該是喜豐漁場的辦公屋。不過很奇怪的是,這個地方按理說應該不止眼下的這個青年一個人才對。

可當自己走進來的時候卻發現這個地方格外的死寂,並隨處透發出一種未知的壓抑感。

海風呼嘯著撲麵襲來,直吹著屋子前麵的一排排的紅樹林隨風“沙沙”的搖晃不停。地上的水泥地麵也或許因為海水侵蝕的關係而變得一片蒼白,其中還有不少的裂縫向四周肆意延伸。

進了屋子裏,皮子和周子文他們也坐在了靠著牆邊的連椅上。屋子不大,在門口還掛著一個鐵皮牌子,上麵寫著接待室三個字。

屋子裏除了靠在牆邊的兩張刷了黃色油漆的破舊連椅以及一張長方形黃漆桌子外,並沒有其它的東西。四周的牆壁上都貼著一些安全生產和漁業捕撈的守則規範,整個這一排的房子中貌似冷冷清清的並沒有什麽人。

......

“你們老板呢?”

在那個黝黑的青年安排皮子和邱建國他們來到這間接待室後,邱建國便再次的問起了這個青年。

“我老板...他出去了,一會兒才能回來。”

“去了哪兒?”麵對著眼前這個黝黑的青年談吐貌似有些隱晦,邱建國就立馬追問了上去,“你們這兒就你一個人嗎?其他人都去了哪兒?”

偌大的漁場辦公屋現在也確實有些怪,眼下隻有這個青年在這,其餘的人都不知道去了哪兒,而且這個黝黑的青年說話的時候貌似也在刻意的隱藏。

這不禁讓眾人起了好奇之心。

“邱科長,你們在這稍微等會吧,我老板和別人出去了,很快就回來的。”

邱建國的這些逼人的問題也讓這個青年聽後頓時覺得有些懵,並開始緊張起來。他自己也沒有多說,而是隨便的說了一句話後就火速的逃離了這間屋子。

......

“這老馮!...”邱建國有些無奈的隨口一歎。

雖然不知道眼下的喜豐漁場出了什麽事,但皮子心裏總感覺怪怪的。

太陽透過模糊沾滿塵埃的玻璃照射進來,冷清清的屋子裏眾人也隻能坐等他們的歸來。

...

一直等了大約十幾分鍾的時間,皮子才聽到不遠處傳來的陣陣嗡嗡的卡車發動機的轟鳴聲和一群人的喧囂嘈雜的吵鬧聲。

邱建國似乎有些不耐煩的想走出去瞧瞧,而正當這個時候,屋子裏便走進來了個留著絡腮胡子的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

“老馮!你去哪兒了,這下可等到你了!”

邱建國很客氣的走過去和那個人握了握手,並引著老馮介紹了皮子他們。

而老馮似乎也有心事,馱著一身的疲憊佯裝沒事的笑了笑,但皮子還是能看出那一雙被曬得黝黑的臉上沾滿了無數的壓抑。

“你怎麽了?”邱建國也看出了老馮的一些不對頭的情況,所這時候也莫名的問了句。

老馮長歎了口氣,耷拉著的眼皮使他看上去相當的疲憊,本來想跟自己的老朋友邱建國一吐為快,但在看了一眼皮子等人後卻又是欲言又止,像在刻意的避諱似的。

“哎呀,老兄你放心吧,在這裏的都是自己人,你快說吧,沒事的!”邱建國看穿了他的心思。

“哎...這段時間漁場裏竟出事...咱們還是去我辦公室說吧!”

說罷,老馮便把皮子等人帶到了這一排房屋的最裏麵那一間。

這間屋子跟其他的相比,顯然要精致不少,最起碼屋子裏麵的牆壁上都重新刷了粉料,屋子裏靠近陽光的一角也是拜訪了一張黃漆色辦公桌,周圍幾盆長得不大的吊蘭。

......

“他們來找誰的?”

來到老馮的辦公室,還沒等老馮回答自己剛才犯愁這個問題,他便轉移了話題,問起了邱建國關於皮子他們來到這裏的原因。

“馮廠長,我們是來找石柱的,他在你的漁場做工吧!?”坐在辦公桌前的連椅上後,皮子很客氣的回答老馮的問題。

“石柱?”

一聽說皮子要找石柱這個人,馮廠長下意識的用很驚慌的語氣重複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