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外麵陰著天,狂風驟作,卷起寬大的院子裏的枯葉隨處翻滾。

而且就在王叔在以極其怪異的語氣說了這麽一句話後,頓時間皮子就感覺到了整個屋子就和外麵似的,陰氣沉沉的,從他身上釋放出一股冰冷的氣息。

“他這是...”

周子文與王叔本來就是鄰居,所以他們也自然很熟,但眼下他自己卻在聽到了王叔突如其來的這麽一句話後,頓時就覺得王叔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語氣僵硬而又奇怪。

“爾等何人?”

此時,王叔開始變得焦躁起來,眼看周圍沒有人回應,他就再次詢問起了皮子他們。

皮子見到這種情形後剛開始也是眉頭緊皺,著實的被嚇了一跳,稍後,自己就把鬼卜先生的身份以及幫王叔驅邪一事告訴了他,希望讓眼前附在王叔身上的鬼祟能夠自己離開。

稍後,等自己說完,皮子反問起了他來。

“你是哪來的東西,你不怕我收了你嗎!”

“哼,汝等小輩!在下乃太平天國冬官副丞相許應良,你們是何人?”

“太平天國的?”一聽到王叔身上鬼祟說這種話,皮子心裏可是一陣陣懸乎,沒想到這次在王叔身上撞到的竟然是這麽有年頭的東西,而且也好巧,正好是太平天國時期的人物。

“冬官副丞相?這...怎麽可能...他是清朝時候的?”

這時候,周子文在聽到了王叔身上的那個叫許應良的話後,對於許應良的話完全是不相信,他不敢去相信附在王叔身上的鬼祟居然是清朝時期的人物。

(冬官副丞相,太平天國時期所設的官職名稱,是朝內官最高一級丞相的第六官。太平天國的丞相一職按照級別可分為天、地、春、夏、秋、冬六種,每種又有正、又正、副、又副四人,總共是二十四人。其太平天國曆史上比較著名的北伐將領林鳳祥則為天官副丞相,而李開芳則為地官正丞相。)

而且現在不光是周子文,就連楊同光,王叔的女兒,甚至是跟了皮子這麽久的阿成和翁先生以及小青在聽到這些話後都覺得不可思議,因為在常人眼中,撞客這種事情並不常見,而且還遇到這麽有年頭的鬼魂那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在屋子裏除了皮子外,其他的人都紛紛嚇得退到了屋門口,隻是謹慎的從門口探出了頭往裏麵瞅著。

“真是不可思議......”

小青在聽到這些後目瞪口呆的,櫻桃小嘴大驚微張,純黑的眼球也直勾勾的盯著站在**的王叔,顯然對於眼前的這個“王叔”所說的話有些不敢相信。

不過皮子倒是相信他說的,要知道鬼祟從不亂說,而且聽他的語氣,應該像是古時候的人。

沒有辦法,一聽到是古時候的人物,皮子也隻好實話實說,把現如今的曆史演變情況簡明扼要的跟他說了說。

皮子這麽做的目的主要是為了讓撞在王叔身上的這個叫許應良的盡可能的明白曆史的經過,好化解這鬼祟身上的怨氣,讓他盡快的擺脫掉王叔。

......

“原來如此...”

許應良在聽了皮子所說的曆史後,他也借著王叔的身子發出了一陣由衷的冷嘲。“哼,天怒人怨!太平天國滅亡,我也早就料到會有今天...”

看到許應良既然作為太平天國的官員,眼下卻對皮子說的關於太平天國滅亡的這些事情如此的冷眼相對,這不禁讓皮子很費解。不過還沒等皮子問許應良,站在牆角一直在注視王叔的周子文就插上了話。

“如果你真的是許應良的話,史書上對你的記載似乎並不多,隻知道你在太平天國滅亡之前,也就是同治三年的時候你人間蒸發了,不知道你後來去了哪兒?而且一些野史上記載你當時跟鬆王洪仁昌去負責轉移太平天國的寶藏,不知道這種事情是真是假?”

“太平天國寶藏?”皮子重複了下周子文的話,這不正是自己要找的嗎?

聽周子文這麽一說,雖然這也隻是野史的記載,可信度也不高,但是對於眼前的這個許應良來說,皮子還真的感覺事情可沒這麽巧,他倒是覺得許應良應該和太平天國的寶藏有著某種千絲萬縷的關係。

......

許應良在聽了他的問題後似乎有意的冷意笑了笑,對於皮子他們的問題更是不以為然,稍後就擺出了一副盛氣淩人的姿態來回應道:“我的事豈是你們這等鼠輩能問的!?”

一聽到許應良說這種話,皮子現在還真想把剩餘的兩片柚子葉也一並塞到他的嘴裏,讓撞在王叔身上的許應良直接魂飛魄散。

不過轉過頭來,皮子想了想還是算了,還是先忍住才好,所以隻是先恐嚇了下許應良。

“你若不說,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說著,皮子就拿起了床頭上的另外兩片柚子葉來,做了一個準備進攻的態勢,試圖來恐嚇下許應良。

由於剛才皮子已經用了一葉,如今那片柚子葉依舊緊緊貼在王叔的額頭上冒著灰色煙氣,而這個許應良在看到皮子這般架勢後,也開始心有餘悸起來。畢竟鬼魂附了人身,最怕的就是皮子手裏拿的這種東西。

而且剛才他已經受到了柚子葉一定程度的傷害,所以還是很擔心皮子的再次進攻。

一瞬間,屋子裏居然沉寂下來。

“你說不說?”

對付撞客,皮子心裏很清楚,一定要敢於離怒斥威嚴,隻有這樣才能嚇的住附在人身上的東西。

果不其然,就在皮子剛剛問了一遍後,他注意到王叔那原本很明顯的凶煞表情開始慢慢的變得隨和起來,之後就僵硬的坐在了床裏麵的窗戶台上,用那依舊沙啞陰森的語氣說著:“罷了,老夫也正有夙願未了,我說便罷。”

稍後,許應良就開始把自己的一些事情告訴了皮子。

“實不相瞞,我也是漳州人士,原本為太平天國朝內冬官副丞相,可後來因為勸諫良言而辭官庶民,後來我便蹴馬回鄉,隱居在了靈龜山中頤養晚年!”許應良頓悟了下後,接著說道,“至於你們提到的史書記載太平天國的聖庫寶藏一事,我並不知情。但據說當年洪秀全臨危之時,特意的讓朝堂軍事錢江與他的表弟,也就是鬆王洪仁昌等人秘密的出了天京,至於去了哪誰都不清楚,而且自打那之後他們這些人也都人間蒸發了似的,再也沒了音訊。”

“人間蒸發了?”

皮子倒是覺得這件事越說越靠譜,尤其是許應良剛才說的錢江這個人,這也與之前自己發現的眾多線索不謀而合。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話,那我們還真的找到了錢江的去處。”

皮子想了想,決定還是把之前發現的洪秀全古墓以及錢江的寒門寺遺址等自己的經曆和發現,都悉數的告訴許應良比較好,最起碼讓他知道後來的一些不為人知的情況。

而且皮子還把自己和翁先生他們為什麽要找寶藏的原因告訴了他,畢竟那些東西可是珍貴的曆史遺產,再怎麽說也不能落入洪大富這種人的手中。

......

“什麽?”許應良在聽完了皮子說的關於洪秀全墓的真相以及錢江的事情後,不禁的借著王叔的身體凝眉緊鎖,蒼白的臉色一下子嚇得更加煞白,露出了一副十分驚訝的神情。

“此話當真?”對於皮子剛才說的這些事情,許應良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皮子點了點頭,“我肯定,因為洪秀全與錢江對於寶藏一事都曾留有書信,所以我肯定這件事情絕對真的。”

“原來他們早就有了這種打算,看來朝內的傳聞是真的了...”

看樣子許應良並不清楚錢江他們的打算。

“照你這麽說的話,那當年錢江和鬆王洪仁昌連夜出城的傳聞是真的了...那聖庫的輜重寶藏呢,我後來聽朝內的朋友說過,聖庫的錢財幾乎都轉移到了別處,你們可曾找到?”

“還沒有,那些寶藏藏的非常隱秘,到現在除了錢江留下的幾句讓人摸不透的讖語外,什麽都不清楚,所以我才想讓你幫忙,能知道些線索的話總有點用。”

“這個錢江滿腹陰陽天文知識,而且為人心思縝密,當年洪秀全讓他做這件事想必也是出於這方麵的考慮,所以你們要想找到的話肯定也並非易事。”

許應良對錢江有所了解,之後,他接著用剛才有些唾棄的語氣開始罵起了太平天國的這幫人:“這幫禍國殃民的權臣,當年老夫也是看透了太平天國的腐敗無能所以才憤憤辭官,沒想到他們居然還真的把搜刮來的錢財給私自轉移到了別處,而且竟然還想讓洪氏後代著乘機起事...哼!真是天大的荒謬!”

許應良越說越激動,雖然是附在了王叔身上,但是對於太平天國他也是憤恨的唾棄。

但轉過頭來,皮子注意到,在許應良說完了這句話後,他又接著剛才的話往下說著:“同治三年(公元1864年),也就是在錢江和洪仁昌他們失蹤的三個月後,天京便已陷落。不過話說回來,他們失蹤這件事也很奇怪。因為就在那一年的冬至當天,我就在靈龜山中的草廬門外發現了一個人,而且也正是這個人,直接讓我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什麽人?”皮子一怔,越聽越覺得許應良的話中有線索。

“張崇德,之前在天京為官時,鬆王洪仁昌手下的一位幕僚!我倆有段交情,所以也彼此認識。不過在我見到他時,他已經奄奄一息,我聽他說,他是從東北方向的某個神秘地方逃出來的,並在臨死之前交給了我一樣東西。”

許應良的話開始讓人覺得整個事情開始撲朔迷離起來,稍後,皮子接著問他具體情況到底是什麽樣,因為這其中牽涉的東西太多,一時間也難以串聯起來。

而這個許應良也算是老實,在說了這些話後越說越深入,隨後就把自己後來的不幸遭遇和神秘情況都告訴了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