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這麽多老鼠!”

翁先生被剛才突然傳出來的一陣陣唧唧的老鼠聲音給嚇得魂不守舍,他很怕皮子說的那個鼠螷邪法會降臨到自己身上,所以從剛才爬進工廠之後就一直戰戰兢兢的提防著這裏所有事物。

這裏的老鼠確實很多,不過都是些小老鼠,在皮子眼中這些老鼠也隻不過是被鼠螷邪法中的甲子鼠符給吸引過來的,對自己構不成什麽威脅。

“奇怪,楊先生不是說這裏有個看大門的老楊嗎,現在怎麽沒看到人。”

皮子看了看手表,現在都已經九點多鍾了,按理說負責看守工廠的老楊應該在才是。這次來工廠,皮子還打算讓老楊帶著自己去周圍看看,熟悉下環境,但很奇怪現在並沒有發現任何的人影蹤跡。

而且皮子注意到了工廠大門一旁的值班室還開著門,走過去瞧了瞧,發現裏麵還鋪開了被子,床下麵還放著一雙沾滿泥濘的灰色布鞋,整個小值班室內雜亂無章,像是剛起床還沒來得及收拾。

皮子走到床邊摸了摸**的被子裏麵,發現床鋪冷冰冰的,不像是剛剛有人住過的樣子。

“楊大哥說過,老楊通常這段時間都會在值班室裏看門,偶爾也去巡視下廠房。他既然不在,應該是去巡查去了吧?”

“我覺得不大像,這值班室裏亂糟糟的表麵一層灰,再加上這冰涼的床鋪,我看這裏至少已經有兩天左右沒有人住了。”

“難不成老楊回家了?”翁先生聽了皮子說的話後也同樣走到床鋪前伸出右手摸了摸,發現床鋪果然冷冰冰的。

“老楊如果真的走的話那他為什麽不關門,而且他的鞋子還放在這,出去的可能性很小吧。”

對於翁先生的猜測,皮子是持否定態度的,但他也不知道老楊去了哪兒。值班室裏冰涼的氣息總讓皮子覺得這裏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人住過了,而且門還開著,怎麽看怎麽覺得古怪。皮子自己索性就和阿成一塊去了車間廠房轉悠轉悠,希望看看還有沒有什麽發現。

來到對麵的車間,周圍彌漫著一股朽木渣的氣息,廠房周圍的地上都是成片的木屑混在雜草當中,車間的大門緊鎖,皮子也隻能從旁邊的窗戶往裏瞧。

天氣陰沉沉的霧氣朦朧,從早上一直下到現在,霧氣雖說不大,但卻阻礙住了皮子的視線,透過沾滿風霜的玻璃往裏麵看了看,皮子也隻有看到一些雜亂的機器和木材以外,其餘的並沒有什麽發現。

“皮子,塊!快過來!”

就在皮子湊到窗戶上往裏瞅的時候,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了翁先生的一陣驚叫。

皮子聽到翁先生如此心急的叫聲後就感覺到了不對,於是立即轉過頭把目光移向了身後的翁先生,發現他站在斜對麵的一片樹林那弓著腰,像是在看什麽。

“怎麽了,翁先生?”皮子察覺到了不對勁就趕緊跑過去。等皮子跑到了翁先生的身旁後順著翁先生所指的地方看去,他驚訝的發現在雜草叢中居然有具屍體。

撥開亂草,皮子發現死者是個中年男子,看上去要比楊同光的年紀還要大。死者穿著一身深灰色製服和一雙拖鞋,而在死者的旁邊還有一把仍打開著的手電筒。

“莫非是老楊?”皮子看到這一幕後打心裏一怔,照死者的穿著和這架勢來判斷,他還真的有很大的可能是值班室裏的老楊。

“嚇死我了剛才!......”突然發現這麽一樁事,難免讓翁先生有些心驚膽戰,嚇得他沒敢靠近,隻是在皮子的身後小心的看著。

“這...這是誰呀!”阿成最後一個來到此處,發現這眼前的一幕後差點沒大聲地叫出來。

“應該是老楊!”皮子膽子大,蹲在屍體旁撥開了遮掩住的灌木草叢。他發現,老楊的後腦勺已經被人用堅硬的利器打的麵目全非,迸發出來的血液已經漸漸的凝固,染紅了整個臉麵和衣服。

周圍彌漫著一股血腥,還好這個深秋季節天氣寒冷不至於招來蚊蟲,但眼看著老楊被人殺害,皮子此刻的心裏也沒有顧及其他,隻是在默默地給他祈禱。

“他媽的是誰這麽狠!連老人家都不放過!”翁先生聽了皮子的判斷後覺得死者是老楊的可能性相當的大,於是就開始轉驚為怒,除了對眼前老楊的死感到無比悲痛外,更多的是對害人的凶手咬牙切齒,恨不能把他給碎屍萬段了。“這會是什麽人幹的?”

“我不清楚,照現在血液的粘稠度和屍體麵色來看,他已經死了至少一兩天了。”皮子根據現場的情況來分析,覺得老楊很有可能是被人從背後襲擊的,而凶手所用的硬物,皮子也在一旁的草叢中找到,是一塊沾滿了血的磚頭。

至於老楊為什麽會死,皮子還不知道原因,但憑自己的感覺總是不自覺地把這件事與港商和老劉聯係起來,畢竟這裏的情況涉及到的人也就那麽多,誰會閑著沒事去殺害一個值班老大爺呢?而且多半是老楊在半夜出來巡邏的時候被人襲擊身亡,估計他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所以才招致了這橫禍。

事已至此,皮子他們也隻好先報警再說。

值班室中有電話,翁現身趕忙的去報了警......

等公安同誌到來時,皮子發現來到這的六七名公安中就有剛剛去楊同光家的那四個人,而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一輛車,原來是楊同光在聽說老楊被殺害後也很悲痛的專門乘車跟了過來。

等楊同光看到老楊的屍體後,竟不自覺的大哭起來,心中的哀傷以及對老楊的愧疚恐怕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公安局鑒證科的那幾名同事在現場取證,並把屍體用裹屍袋裝好和現場的一些證物一並運回去再進行仔細的檢查化驗。

楊同光泣不成聲,弓著腰站在警車一旁送走了老楊。聽他說老楊的家境一直不好,三十多才成家,他老婆在生下孩子後就因為難產離開了人生,是老楊含辛茹苦的把女兒養大並供她上大學。可現在老楊的突然罹難,這對於他女兒來說真的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老楊的死,楊同光深深的感到了一股愧疚。倘若自己沒有讓她留在這裏繼續看廠子的話,那說不定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他目送警車離開以後,楊同光拄著拐杖朝著警車深深的鞠了個躬。

不過慶幸的是剛才公安在問他們話的時候,楊同光還好沒有把鼠螷邪法的事情說漏了嘴,免得惹一身麻煩。老楊的死雖然難過,但眼下他自己能做的就是照顧好老楊的女兒和幫他把凶手找出來。四人沒有多停留,皮子本想著剛才去找螷台然後盡快的破掉,可沒想到現在居然出了這種事,沒有辦法,皮子隻好先往後拖一拖,與楊同光他們一同去了公安局做份記錄。

上了車,翁先生剛要驅車離開,坐在副駕駛上的皮子透過後視鏡忽然發現在工廠的一旁樹林裏有個身影一直在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有人!”

皮子下意識的迅速打開車門,不過等他從車上下來的時候,自己剛才發現有人的地方如今已經空空如也,除了陣陣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外連半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怎麽了皮子老弟?”翁先生剛才也被皮子突如其來的一聲喊叫給嚇了一跳,熄了火下車後迅速的來到皮子身旁問他剛才看到了什麽。

“我剛剛從後視鏡裏看到樹林裏有個人在盯著咱們!”皮子在說話的時候,一直在樹林那裏左顧右盼的尋找剛才發現的那個神秘身影。

“怪了!”皮子自己剛才明明看到了一個十分可疑的身影,可現在那黑影卻突然間不見了,自己走進去也為這周圍瞅了瞅,但並沒有發現什麽。

“難不成有人監視我們?”翁先生的心裏開始變得有些緊張。

皮子認為翁先生說的這個可能性很大,但具體怎麽回事現在還真不好說。

楊同光已經坐車先行離開,皮子也沒再在這裏有所耽誤,就趕緊的讓翁先生驅車離開了這。

從一清早到現在,霧氣依舊隱隱。

等他們走後,皮子剛才察覺到的那個身影也漸漸的重新浮現出來,那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漸行漸遠的車影......

公安局裏離工廠比較遠,開車一個多小時的路後,他們總算是到了目的地。不過四人做記錄的時間倒是異常的短暫,畢竟皮子他們和老楊的案子也沒什麽關係,公安同誌再問了一些當時發現屍體的具體情況後就讓他們離開了。

楊同光是最後一個出來的,公安局的人也都認得他,所以對楊同光很客氣,一直把他送出了公安局的大門口。等一切都搞定時已經到了下午將近兩點鍾,楊同光就讓眾人先回別墅後再做安排。

回到了別墅,楊同光吃力的拄著拐杖讓剛才開車的司機攙扶著上了樓。老楊的死讓楊同光一整天都無精打彩的鬱鬱不歡,再加上之前地契被盜,現在越來越多的困難接踵而至讓整個人在一瞬間都感覺變得蒼老了不少。尤其是螷台沒破,鼠螷邪法依舊發揮作用,如今楊同光再走了一大段路後就明顯的感覺到了渾身的疲累,不得不重新坐在輪椅上籲喘著氣。

皮子注意到,楊同光背部的三個血印正在慢慢變大,顏色也漸漸的變暗,起初由原來的指甲般大小變成了現如今有半個掌心般大,這讓皮子不得不盡快的去破掉螷台。

突如其來的噩耗也打破了皮子的計劃,現在工廠那裏也已經被公安局的同誌拉上了警戒線封鎖起來。聽公安說,這兩天他們一直會在那裏進行搜證,沒有辦法,為了避開他們,皮子隻好決定今天晚上去工廠那裏破掉螷台。而且皮子還從楊同光那裏得知,那個港商的住宅就在離工廠不遠的山上,所以皮子更加決定今天晚上去,說不定能有什麽新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