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晚飯過後,皮子和翁先生以及阿成就再一次去了工廠。

下樓出了門,皮子發現整個夜空當中血月隱隱,被一股霧氣遮住,勉強的灑下幾絲月光,照紅了他們每一個人。

天氣有些怪異,仿佛在給他們增加幾絲詭異。三人驅車前行,沿著白天的路往工廠方向行進。不過在出發前皮子為了防止楊同光身上的血印再出現變數,還特意的用昨天剩下的一點馬鬃毛燒成灰後敷在了楊同光的背上,這樣還能勉強的撐住一段時間,*住血印的變化。

越往工廠方向前進,霧氣就越大,雖說與白天相比弱了不少,但總是給人一種迷失的感覺。尤其是工廠裏剛剛死過人,這無疑讓翁先生和阿成有些膽顫,生怕再出什麽亂子。皮子倒無所謂,畢竟在這行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什麽樣陰森恐怖的事情他自己也能承受得了,如果換成旁人的話沒準還沒到這兒估計就嚇的不敢來了。

來到工廠門前,眼前工廠已經被公安同誌給拉上了警戒線徹底的封鎖住,透光微微的血色月光皮子勉強能看到工廠的大柵門上貼著公安局的告示——“禁止入內”這四個醒目而又草草的大字。

其實皮子也沒打算進去,現在他隻想找到附近的螷台然後破掉就行,至於工廠裏麵,皮子也知道並沒有什麽特別。

書上記載過,鼠螷邪法中六座螷台的位置是圍繞著施法對象的周圍進行依次分布,六座螷台依照六甲的順序依次逆時針建造而成,而且為了確保不被人發現而都做的十分隱蔽。所以要想找到的話說困難也困難說容易也容易。

時間緊迫,為了確保楊同光的安全,皮子也沒多耽誤,從背包裏拿出了手電後三人就走進了樹林開始尋找起來。

工廠周圍都是樹林,樹林裏黑漆漆的時而傳來陣陣烏鴉叫聲,繁茂的枝葉密布,完全遮住了月光,再加上濃濃的霧氣,這讓皮子他們找起來的話真的要費些工夫。

......

三把手電筒的光穿梭在雜草林木裏,皮子仔細的照著地麵,在樹林中走了大約二十米的距離後,皮子注意到在正對工廠大門的位置有一座不高但卻被雜草和幾顆粗壯的紅樹中遮蔽的台式物體。

那東西半米多高,上麵是被一些枯草覆蓋,看上去很隱蔽,但仔細發掘的話皮子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石台是用亂石混雜著泥土堆砌而成,皮子目測下距離楊同光的工廠大門大約有個三十米遠,石台上麵或許是因為時間久遠的關係也已經長出了草。

“就是這個嗎?”翁先生用手電筒仔細的照了照這個看起來不怎麽起眼的小石台,起初他還以為這可能是自然形成的一個石堆,根本沒什麽特別,但等皮子說了之後他才頓悟過來,原來這就是螷台。

螷台裏麵藏有六甲符咒,皮子特意的讓阿成翻牆去工廠裏麵找到了一把鐵鎬,然後將螷台鏟破。等皮子把螷台破壞掉後,翁先生和阿成發現這石台裏麵有一道符,符是用青黑色的紙和紅色**畫的,看上去像是血跡,上麵奇怪的紋路和圖案依舊很明顯。

這道青黑色的符上麵一直散發出一股巨大的腥臭味,在整片樹林當中借著冷風開始四處。

“這是用黑貓血畫的甲寅六孽將軍符!”為了確保安全起見,皮子簡單的說了一下後就示意他們兩人退後,而自己則用鐵鎬將青黑符勾出,並點上了火將這道青黑符紙徹底的燒掉。

等符咒被徹底燒掉後,這第一座螷台才徹底的破壞掉。不過六甲中甲寅為第六甲,破掉這座螷台對於整個鼠螷邪法也隻不過損失了一小部分作用,關鍵還是其餘的五座螷台。

既然現在找到了一座螷台,那剩下的螷台的大約位置皮子在心裏也已經有了數。不過由於工廠占地麵積太大,再加上山地叢林的複雜地形,所以要找起來的話要費不少時間。他們從晚上八點多開始尋找,一直到十點多鍾時,包括甲辰、甲午、甲申和甲戌這五座螷台也陸續被皮子發現並破壞掉。

六座螷台眼下已經破掉了五座,就剩下這最後一座也是最為關鍵的甲子鼠符螷台了。皮子累的坐在地上靠著大樹休息起來,連續走了將近兩個小時的路程如今也把眾人累的額頭上直冒汗,籲籲的紛紛坐下直喘著氣。

現在皮子所在的位置是工廠大門的西北角,也就是山林當中最為蔭蔽的地方。霧氣不知為何在這個地方越來越濃,最後直接擴散開把整片山區都吞噬在了它的口中,看上去像是在對皮子他們進行警告。秋風轉涼冰冷刺骨,時而吹散積壓在這的濃霧,讓血月伺機透下那血紅色的詭異。

周圍所有的東西都好像在監視著皮子的一舉一動,皮子閉著眼休息了一會兒,但就在這沉寂靜謐的一瞬間,他突然聽到旁邊的黑暗中傳來一陣微微的腳步聲。

“是誰!”

皮子下意識的站起來朝著身後的黑暗中看去,手電筒燈光不停的在身後打量。

“怎麽了!?”

盤坐在一旁的翁先生掐滅了煙頭立即來到了皮子身旁。

“我又察覺到咱們背後有人!”這種感覺,就像皮子今天上午遇到的那神秘黑影時的緊繃感一樣。

翁先生和阿成被皮子給嚇了一跳,在這種陰森詭異的環境中如果暗中還有人的話那足以讓他們本來就不安的心立馬懸了起來。

“會不會是今天上午你發現的那個人?”

此時,不光是皮子,就連翁先生也在講話的時候不得不變得小聲而又緊蹙。

“有可能,我去看看!”

說著,皮子就立即跑到了後麵剛才聽到腳步聲的地方去查看,但結果和白天一樣,那人的警覺性很高,等皮子過去後便立馬沒了蹤影,隻留下一陣恍惚和詭異在那裏。

再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這讓皮子肯定了那人是在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但不管那神秘黑影是誰,皮子總感覺這人並非善類,或許應該是那港商派來的也說不定。畢竟這裏有他布下的鼠螷邪法,他很有可能從老劉那裏得知了鼠螷邪法被人發現一事,所以就特意的派人到這裏來監視。

黑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皮子也不想再耽誤工夫,索性就趕緊去找到最後的一座螷台“甲子鼠符螷台”,並把它破掉,那麽之後便可放心了。

三人起身往北麵行進,皮子和翁先生以及阿成為了節省時間就分散開去找螷台,但很奇怪,皮子他們分頭拉網式的來回找了足足半個小時都沒有找到。

......

“怪了!”如今他們已經走到了工廠的西南方向,靠近工廠的後門左旁。皮子知道這最後一座甲子鼠符螷台是整個鼠螷邪法的最關鍵一台,安放的位置固然隱蔽,但為何現在他們搜索的這麽仔細都沒有發現蹤跡呢?

就在皮子站在一旁發愣的時候,忽然間不遠處阿成的的一聲慘叫直接打斷了皮子的思忖,聲音淒慘的有些撕心裂肺,把皮子的心給提到了嗓子眼處。

“阿成,你怎麽了!”

聽到阿成的叫聲後皮子趕緊朝著他那邊跑去。

阿成在皮子的左側十米遠的距離,等皮子和翁先生聞訊趕到的時候,隻看到阿成已經躺在地上昏厥過去。

“阿成!”扶起阿成後,皮子並用手拍了拍他的腮部,但阿成已經昏厥過去,皮子怎麽拍打都沒有反應。

阿成的呼吸很微弱,皮子擔心出事,就趕緊背起他準備先離開這,等確定阿成沒事後再來尋找也不遲。

不過就在他把阿成背起來的時候,皮子注意到阿成脖子處有斑斑血跡,鮮血直流,瞬間染紅了整個衣領。

“皮子快看腳下!這下麵有東西?”這時候,翁先生用手電筒照了照阿成剛才發出慘叫的地方,發現在一旁的紅樹根旁原本有個巨大的土丘,不過現在已經塌陷下去。

皮子往一旁翁先生用手電筒照的地方瞅了一眼,發現還真的有一個已經塌陷的亂石土堆,其中還有一道青黑色的符紙夾在雜土之中,而上麵畫的正是甲子鼠符。

“這裏就是最後一座螷台!”

眼下皮子並沒有太在意那個,而是擔心阿成鮮血不止可能會出事,所以在背起阿成後就趕緊往樹林外跑去。

但皮子剛轉身跑了沒兩步,後麵就傳來了一陣噠噠的急促腳步聲,聲音越來越響,待皮子側頭一看,竟然發現有一個黑影正在朝自己跑來。黑影雖然看不清樣子,但那雙眼睛卻是通紅,在這種漆黑霧漫的環境當中仍然十分的顯眼。

料到了情況危急,皮子趕緊讓翁先生背上阿成往外跑去,自己反而迅速的轉過身從背包裏取出了青銅古劍來提防那紅眼黑影。

黑影越來越近,皮子用手電筒照著他的蹤跡。本來皮子還以為是剛才一直監視他的人,但誰知當手電筒光照向那黑影的時候,皮子著實的被他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