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楊同光說的怪事後,皮子也是著實的震驚了一番。

“紅眼的老鼠?”皮子為了確定一下,就重複了剛才楊同光說的話。

“對,因為工廠在海邊的關係,起初我還以為是海獺,但等我用手電筒照了照後才發現真的是老鼠!那老鼠的確是紅眼睛紅尾巴,樣子看上去很嚇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老鼠啊。”

“現在想想,還真的有些害怕。那幾隻很大的老鼠並不怕人,我用手電筒照著它們,他們不但沒有逃走還朝著我衝過來,把我嚇得不小心帥倒在了地上。”楊同光似乎對那幾隻老鼠產生了恐懼心理,在說到這幾隻怪異的老鼠時自己不由得皺了下眉,渾身來了個哆嗦。

“但很奇怪的是等我睜開眼睛時那幾隻紅眼赤尾的老鼠再也沒有出現過,聽工廠裏的人說後來也沒看到過,除了一些零散的小老鼠外。”

“而且自打我患了這怪病後,這家工廠的工人都不敢去上班了,廠子到現在都空著不敢動工了,他們都害怕染上我這種怪病。哎,因為這事這場子可損失了好幾百萬的生意。皮子師傅,我這病難不成跟那幾隻老鼠有關?”這時候,楊同光刻意的問了下皮子這個問題。

皮子聽了楊同光的話後一開始並沒有回答他,而是上走到他的身後,用手順著背部的頸椎摁了摁他肩胛骨中間的“靈台穴”。

“哎喲!疼——!”就在皮子這麽輕輕一摁的時候,楊同光立馬條件反射似的渾身一個抽搐,差點從輪椅上摔下去。

“小兄弟,這是怎麽回事,我先生他怎麽會...”

此時,站在一旁的楊太太在看到楊同光如此出奇的反應後也不禁大為吃驚,趕緊的走到他的身旁把他扶起來。

“楊先生你一到晚上是不是覺得渾身忽冷忽熱,尤其是子時,你都會渾身很不自在,經常性的抽搐。而且除了你額頭上的這些黑印外,我猜你的背部尤其是正中間的脊髓處也同樣有這些黑印,是不是?”皮子並沒有理會楊太太的問題,而是根據自己的推斷問著楊同光。

楊同光現在聽皮子的話語當中感覺他似乎已經找到了病根,尤其是關於自己還沒說的一些症狀都被眼前的這個青年給猜中了,便很驚訝的連忙點頭說了三個對字,“對對對,你怎麽知道的?”

“看來果真是鼠螷邪法!一般中了這種邪門歪法的人都會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包括額頭上以及背部的頸椎處都會留下很明顯的黑印。我剛才用手輕輕地敲打了下你的靈台穴,你的反應就這麽強烈,看來你的病情已經非常嚴重了,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你很有可能會被那幾隻紅眼鼠精吸光了元氣而死。”

經過剛才的觀察和問話,皮子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何楊同光會出現這種十分罕見而且又怪異的病症,原來他中了非常罕見的鼠螷邪法。(螷音同皮)

所謂的鼠螷,即為祝由邪術的一種,皮子也曾在爺爺留給他的幾本關於鬼卜道法的書中看到過,是一種專門害人的歪法。而關於祝由邪術,是根據祝由術衍變而來的外門邪法。祝由邪術形成明朝中期,尤其是伴隨著當時道教的飛速發展,一些日漸沒落的道派比如茅山、靈寶等符籙一眾的振興,使得一些心術不正的巫師就在祝由術的基礎上汲取和融合了各個教派的法術密令,近而從祝由術中另辟邪路,發展成了被人唾棄的祝由邪術。

根據書上麵記載,鼠螷邪法是一種以茅山六甲法為基礎的邪術,這種邪法通常會布置於墓穴、陽宅以及工廠等不能動的對象周圍。書上說關於鼠螷的做法,“須六甲為首,六畜為基,以氣食為用,藏台而下陣,日久便可成之。”意思就是要想布下鼠螷邪法,就要以六甲法為基礎,由於六甲中甲子鼠神為首,所以祝由邪術便以此作為整個陣法的關鍵,並用六種牲畜的鮮血畫六道不同的靈符分別藏於鑄成的螷台之中。

關於六甲法,此法起初為茅山的獨門秘法,據傳能號令六甲之神幫忙,後來在茅山歸入正一教後才被逐漸傳開。六甲源於天幹地支的納透,指的分別是天幹地支六十神中的六個旬首神,其中甲子為天蓬將軍,甲戌司獄將軍,甲申捷報將軍,甲午平水將軍,甲辰平蠻將軍和甲寅六孽將軍。關於六甲符咒,在祝由邪術中,他們的畫法也是各有不同,十分繁瑣。其中要畫甲子符,就要用老鼠血配上青黑紙才行,畫甲戌符,則要用黑狗血配大黃紙,等等等等......而且各種符的長度也會相異,但都是甲子符最長,約一尺六寸,寬約二寸九分,其次是甲戌符,依次往後遞減。

六甲符中,甲子符最為關鍵,這也是鼠螷邪法的至關重要的核心,所以一般在布陣設法的時候往往會把這個配有甲子符的螷台放在最隱秘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其中一旦六座螷台中的甲子符的螷台被破,雖然不至於讓破掉整個鼠螷邪法,但也會使那麽整個力量大大的減弱。而如果要想置某個人於死地的話,則隻需要在畫甲子符的時候將被害者的頭發或者血液等放入老鼠血當中即可。隻要遇害者走進這個事先布置好的這個鼠螷邪法當中,那麽此人就會被鼠螷盯上,近而和楊同光一樣身體中邪,導致癱瘓。以頭發作為血祭做法,這一點,倒是祝由邪術借鑒了南洋的降頭。

先前楊同光曾見到的那幾隻紅眼的大老鼠其實並不是真的老鼠,而是鼠螷之法所催化出來的鼠精。那所工廠的工人後來之所以再也沒有看到那幾隻大老鼠也是因為那幾隻鼠精都已經上了楊同光的身。

起初皮子還沒有往這方麵考慮,畢竟這種祝由邪術並不多見,會用而且敢用的人極其的少。鼠螷邪法能利用符咒的力量來對人身造成傷害,一旦六座螷台的位置放好,那麽就會使整個工廠裏出現異狀,比如楊同光之前說的工廠裏莫名的多了好多老鼠,這就是甲子符發揮的威力。

“師傅啊,有什麽辦法可以治好嗎?我可不想死呀!隻要你治好了我的病,我給你二十萬當作謝金!”一聽到皮子說的病情嚴重性,楊同光立馬慌著神情十分激動的拉著皮子的衣袖在那懇求。

“什麽?二十萬!?”皮子眼睛瞪大如圓,耳朵豎著在把楊同光剛才說的每一個字都放到自己的腦子裏去。他自己也沒想到,這一趟下來竟然還不止十萬塊錢。楊同光也算敞亮,一下子就把報酬提升了一倍。

“放心,我肯定把你治好。”皮子向楊同光保證,讓他放心。

現在想想,楊同光的那家工廠被人布下了鼠螷邪法,而楊同光也說過,當晚在廠子裏的幾十個人中也隻有他得了這病,那麽皮子就可以斷定楊同光之前不經意間被人拿去了頭發絲,以至於他在去工廠的時候中了鼠螷邪法。

“楊先生,你在出事之前跟什麽人有過節嗎?”

“過節?”楊同光剛才聽了皮子對於這個鼠螷邪法的解釋後才有些明白這其中的原委,“我這人很好相處的,對朋友、員工都很好,也沒有什麽得罪的人呀。”

“沒有的話那就怪了...”皮子在一旁嘀咕,心想如果正如楊同光口中所說的那樣,那麽會是什麽人布下這個鼠螷邪法呢?更會是誰趁他不注意把楊同光的頭發或者血液交給了布陣者呢?要知道布下這種東西可是要耗費相當長的工夫,單單是築台選址就要耗費很長的時間。

就在皮子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站在一旁的楊太太似乎想起了什麽,茅塞頓開似的大叫了一聲,“對了,我想起來了!”

“老楊,你還記得一個多月前來咱們家想要收購咱們那家工廠的一個港商嗎?”

楊太太的話似乎提醒了楊同光,在聽了她的話後也是想起了上個月前的事情,“哦,你要是不提醒我,我倒把這茬給忘了。沒錯,當時是有個港商想要征這塊地,不過我當時沒同意,後來那個港商也來了好幾次但都被我給趕出去了。這工廠可是我父親白手起家幹起來的,我可舍不得賣了。”

“港商?”皮子很好奇的重複問了一下楊同光。

“恩,前些年改革開放後,我們這裏就湧入了好多港商,他們來到大陸後借著政府的優惠政策就想征地辦廠,而其中的一名港商就想要收購我這家工廠。”“那港商叫什麽我忘了,不過聽他說他以前也是大陸的,而且好像是吉林那邊的。後來*的爆發,他受不了這種苦就趁著去廣東插秧的時候逃了港,一直在香港發展,這兩年才借著這股春風回到了大陸。我記得他像我提及過,說自己懂些法術。皮子老弟,難不成我種的這個什麽邪門歪法就是他算計好的?!”

楊同光說的這些關於那個港商的話皮子在聽了之後也是很驚奇,他沒想到那個港商居然是自己的老鄉。不過仔細的琢磨琢磨楊同光的話,皮子就覺得這個港商很有可疑,一方麵他確實想要征那塊地,而且也因為這事還與楊同光結下了梁子,另一方麵楊同光剛才也說了這個港商也懂些道行,那麽皮子就有理由懷疑是他布下的這個鼠螷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