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那幾隻符咒催化出來的鼠螷現在已經是在楊同光的身上,隻不過皮子為了不讓他們太過受刺激和引起恐慌,所以並沒有把這些告訴楊同光和他太太,隻是告訴他們楊先生是被人下了咒,在他身上種下了陰祟,隻要除掉那身上的不幹淨的東西就會沒事的。

其實皮子說的這些上了楊同光身的鼠螷並沒有真身,隻是符咒催化出來的邪魂而已,而且邪魂往往深入脊髓,寄宿在人體內,這樣也就解釋了剛才皮子用羅盤而沒有發現異常的原因。因為這種符咒催生出來的邪祟並不是鬼魂,所以單純的用羅盤很難察覺。

“照這麽說,那個港商還真的很可能陷害我,然後趁機製造混亂他在坐收漁翁之利,收了我那塊工廠的地...”楊同光聽了皮子剛才說的話後突然醒悟,覺得那個港商還真的有些可疑。

皮子也點了點頭,覺得那個港商是凶手。

“他媽的,幹脆報警去抓他!”這時候,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翁先生一聽說自己的好朋友被人陷害,就氣急敗壞的握緊拳頭,恨不能去把那個港商給狠狠的痛扁一頓。

“翁先生,你先冷靜下。報警的話咱們得有證據呀,現在也隻是我的推測而已。”皮子眼見翁先生火氣上頭,就趕緊的勸住他讓他冷家下來,別這麽衝動。

“皮子老弟,那楊大哥身上的這個咒要怎麽才能破掉呢?”

翁先生消了口氣後就轉過頭來關心起楊同光的病情,至於以後的事可以從長計議,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先幫楊同光治好病再說。

要除掉楊同光身上的鼠螷,皮子告訴他們必須要等到晚上才行。鼠螷和普通的老鼠一樣,通常都會深夜子時活動,這也是為什麽楊同光一到了深夜就會口吐白沫,渾身抽搐,那就證明了鼠螷吸附在他的脊髓中正在吸收他的元氣,等時間久了,楊同光勢必病情越來越重,直至身體虛弱而死。

而且要想徹底治好楊同光的病,除了除掉他身上的那幾隻符咒催化出的鼠螷以外,最關鍵的還是那六座“螷台”,鼠螷的力量來源於螷台中的符咒,即便是把楊同光身上的鼠螷都給消滅了,但由於螷台中的甲子符咒上麵還有楊同光的發絲做為施法的血祭,所以鼠螷邪法的力量依舊可以影響到他,隻不過沒有以前那麽強勢而已。

沒有辦法,隻有等到晚上才能成。

......

福州現在的天氣還依舊很涼爽,氣候剛好。等到了晚飯的時候,楊同光因為皮子能幫他治好病的關係,所以很豪爽的特意讓廚房做了十道大菜,什麽海參鮑魚,龍蝦魚翅之類的滿滿一桌,皮子看著就眼饞。

不過在吃飯之前,皮子特意的讓司機老劉去幫自己辦件事,說是去幫他找點東西。

沒過一會兒,一桌菜很快就吃的所剩無幾,等吃完了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皮子和翁先生他們再次來到了楊同光的臥室。

楊同光依舊在陽台上看著別墅前的風景。

這裏離著海邊不遠,一股清涼的海風緩緩徐來。

夜色漸漸深入,整個別墅裏除了楊同光的房間外其餘的房間都熄了燈。楊同光的這間臥室也非常的大,南北布局,房間裏正中間頂上吊著一盞環形紋路的歐式吊燈,照得整個房間裏非常明亮,給人一種很通透的感覺。

楊同光一直在默默的麵對著正前方的遠景,那樣子似乎有些躊躇,孤老的背影就像個蹣跚坎坷的老者,看上去漸行漸遠。皮子也聽翁先生說過,這個楊同光一把年紀了也是前兩年才有的孩子,算得上是積善成福,老來得子。翁先生還說過楊同光在當地也算是個大善人,經常做些慈善,對工廠裏的員工也都很照顧,他也是深得人們的尊敬。可現在突然冒出了這麽個病症,不光是翁先生,就連皮子看在眼裏都有些難過。

......

等了好長一會兒後,皮子看了看手表,現在已經到了夜裏的十一點鍾。時辰已經差不多了,皮子示意讓楊同光躺在**,並把這僅存的一盞亮燈給關掉。

起初楊同光和楊太太還很納悶,紛紛的表示不理解,但他們也沒怎麽過問,知道這可能是皮子治病前的準備之一,他這樣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於是就老老實實的配合,並沒有說什麽。

其實皮子之所以這麽做也是引出鼠螷的必要步驟,鼠螷跟老鼠一樣,夜深伺機而動,怕見光,他們都會在半夜從身子內冒出吸取楊同光的元氣,所以皮子隻好讓楊太太把燈關掉,並讓眾人都在一旁不要出聲。

等一切都安排好後,房間裏就是一片死寂,能聽到的或許也隻有每個人嘭嘭的心跳聲了。

按照皮子的推測,既然楊同光中了鼠螷邪法,在半夜的時候寄宿在楊同光身體內的鼠螷就會發作,那麽隻要到那時候皮子把鼠螷給引出來,然後再收拾了這些陰祟就可以。

果不其然,臥室內的死寂沒有持續太久就被突如其來的一陣叫聲給打破了。

“皮子師傅!那症狀又來了!我的身體好難受!”

那叫聲是楊同光發出來的,聲音急促而又帶有恐懼。

皮子聽到後立即問了句,“楊先生,堅持住,我馬上就動手——!”

不過還沒等皮子把話說完,楊同光就猛然的側身朝著皮子這邊吐起來,而吐出來的東西也正是那些夾雜著腥臭味的白沫。

“老楊!?”一見楊同光病症複發,楊太太趕緊跑到他身旁幫他擦了擦嘴,並關心的問著他。

等白沫吐完,楊同光的身體就開始了不自覺的抽搐,把房間裏所有的人都嚇得不敢靠近。

看到這一幕,皮子就確定了那鼠螷症狀開始發作。在這形勢不妙的情況下,皮子趕緊咬破中指,以中指血點在了楊同光眉心的赤陽關上寫了一個“押”字,用來壓住在他體內竄動的鼠螷。也許是這麽一招發揮了作用的緣故,沒過片刻,楊同光就慢慢的安靜下來。

之後皮子讓他脫掉上衣趴在**,等楊同光的背部呈現在皮子麵前的時候,他發現楊同光身上的黑印已經從腰部那兒順著脊椎已經延伸到脖子下,而且還在慢慢的向兩邊闊撒,都快覆蓋了整個後背。

皮子告訴他不要動,哪怕渾身再難受都要忍著,因為自己接下來就要把鼠螷給引出來,等陰祟被引出來後,勢必會讓楊同光一時間劇痛無比,所以他才提前跟楊同光打好招呼,讓他有個思想準備。而要想把引鼠螷給出來,這時候皮子就要用到傍晚時自己讓老劉去幫忙找的那個東西。

在一邊和楊同光說話的時候,皮子一邊從口袋裏取出了六七塊指甲般碎小的像石頭一樣的東西,並把它們放到了楊同光的背上。

“這是什麽呀皮子師傅?”

楊同光似乎感覺到了背部突然的一陣冰涼,就忍不住的問道。

其實這些東西是牛骨,這也是今天下午皮子發現楊同光中了鼠螷邪法後特意讓老劉去外麵找的。

按照古書上所記載的破解方法來看,鼠螷雖為符咒催化的陰祟,但與鼠一樣,都屬於十二地支中的子支,而十二地支中有衝合之理,所以皮子就充分的利用了這個原理。

十二地支生肖中,子鼠醜牛、寅虎亥豬、卯兔戌狗、辰龍酉雞、巳蛇申猴、午馬未羊為六合,其中隻要根據子醜相引的關係,用牛骨就能把鼠螷給引出來。這也是爺爺給皮子的書上麵記載的破掉人身中了鼠螷的方法,“以牛骨配令取之,置於後身汲引”。

(十二地支中除六合之外,還有六衝,六刑一說,其實十二地支的衝合刑克關係根據地支的五行屬性就能看出,六衝為子鼠衝午馬,醜牛衝未羊,寅虎衝申猴,卯兔衝酉雞,辰龍衝戌狗,巳蛇衝亥豬。六刑為巳蛇寅虎申猴三刑,醜牛戌狗未羊三刑,子鼠卯兔相刑,亥豬自刑,午馬自刑,酉雞自刑和辰龍自刑,這種關係在子平八字或者六壬課當中運用的比較廣泛,而且對於民間方術或者一些道門秘法都會涉及一些關於這方麵的東西。)

等把那六七塊的牛骨在楊同光的背部放好之後,皮子又在左手的掌心處用剛才的中指血寫了“子醜得令”四字。待將左手摁在楊同光的背上時,隨即突然間,楊同光感覺就像是被一把利劍穿心一樣,一陣刺心的痛叫聲直接讓整間黑暗的房子充斥著突入襲來的詭異。

“好疼!好疼啊!”

楊同光在皮子寫有咒印的左手放在背上時就開始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

“堅持住楊先生!”

皮子早讓他做好思想準備,並讓他堅持住。自己的左手依舊還摁在楊同光的背部,不過他已經明顯的感覺到楊同光的背部尤其是脊椎部分變得非常的燙熱,楊同光的痛苦呻吟聲越來越大,身體也開始躁動起來。翁先生和阿成看這情況就趕緊幫皮子把楊同光摁住,好讓皮子繼續做事。

時間慢慢的被雪藏,黑夜當中那絲哀嚎聲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但現在眾人當下並沒有注意那聲音,反而是都把目光移向了楊同光的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