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的反問方嫄不自覺地慌了神,張了張嘴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我放下手上的藥罐子,再把自己的聲音放輕,三分真情七分疲憊地感慨道:“方嫄,我真的是累了!雖然我從前是個在戰場上見慣了生死的軍人,但是卻並不代表我就是個毫無血液熱度的機器。莊湉的死,馬律師的死,華彌馳和單紓偉的死,一樁樁一件件都讓我感覺到身心俱疲。你們這個幕後團夥的水太深,身邊的人誰是可以對話的、誰又是值得相信的?每一個人都需要花上數倍的精力去確認、去試探,這不是我想要過的生活,也不是我這種人能夠適應得了的生活。

在你抵達化工廠之前,華彌馳就告訴了我他們出現在那裏的前因後果,所以我自然是知道單紓偉警察臥底身份的,從化工廠裏回來之後,我聽到了你們在我病房門前的爭吵,也知道了自己能夠撿回一條命的原因。我是真的不想卷入你們當中的爭鬥,隻想要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可如今這情形卻讓我不得不繃緊了皮堅持,我承認剛剛說要帶你去非洲是在和祝老賭,雖然我明知道他不可能就這麽放你我離開,但是我仍想要盡量地試一試。現在的這個結果雖然算不上叫做大失所望,卻也實實在在地讓我覺得有些沮喪,不過,最讓我感到沮喪的,是你對我的這些看法!”

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情,我或許一輩子都你可能說出這種故作委屈的矯情之語,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情,我或許仍舊會把誤殺的事情直白地掛在心底,掙紮在社會的底層,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情,我可能永遠也不會發現自己的承受能力居然會那麽強大,

也不會發現自己的臉皮也能變得比城牆還要厚。

我的這種委屈矯情方嫄顯然十分受用,許是她沒有料到我會對她真實的身份接受得這麽坦然,反而生出了一種懷疑和濃濃的不自信,在我麵前變得低聲下氣起來。聽見我的話後,更是怕我生氣地一個勁兒道歉,全然沒有了她平日裏的囂張。

我既然好要在幕後團夥當中繼續潛伏生存,那麽久必須要和方嫄保持以往良好的關係,加之我與她之間本來就是真愛,現在這個時候我自然是不會和她多做計較的,反正木已成舟,還過多地追求以前的事情也沒什麽意義。

這廂我和方嫄才剛剛把事情給說破緩和了氣氛,那廂費啟釗就又受了祝老的命令讓我去後花園談事情,試探結束之後,這次去後花園所談的事情,可就是真正的正事了,但再次讓我大驚失色的是,這次所談的正事居然讓我聽到了一個許久未曾提及的名字,洛洛。

坐在石桌旁邊的四個人顯然就是目前幕後團夥當中僅剩的四名高級管理者了,而這四個人又均是以祝老為首,很明顯地,現在的幕後集團算得上是祝老一個人說了算的走私團夥。據祝老自己介紹,從前的幕後集團牽涉麵廣泛,涉及的人員也眾多,雖然人多勢眾資源也豐富,但是難免樹大招風,而且從整體的管理上也變得鬆散,好多比較有實力的管理者在後期為了利益也漸漸地和集團本身疏遠了,所以才會有了像周老板那樣的試圖剝離集團團結的人,也出現了像單紓偉和周老板手底下那個叫做楊的警察臥底。

不過因禍得福,這次周老板的反叛讓幕後團夥當中的很大

一部分人都意識到了現在的問題,就比如說坐在石桌旁邊的那四個人,就是在周老板的動作之後緊緊團結在一起、以祝老馬首是瞻的主要人物。事發之後,幾人更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下定了決心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大刀闊斧地斬斷一切可能存在隱患的因素,華彌馳的死以及彌馳集團的舍棄,就是這次清理的重點對象。

聽著祝老平靜的語調一點一滴地敘述著這段時間他們的心路曆程,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從這個局中脫穎而出被留下來的不容易,更加覺得自己現在所呼吸的每一口口氣都是那麽的香甜,單紓偉交代自己的任務也更加沉重了。

對我的審核通過之後,祝老這回也沒再藏著掖著,直說之前安在華彌馳頭上那群情婦實際上沒有一個是華彌馳的人,所有的女人其實都是屬於幕後團夥的,包括在場坐著的都有份,隻不過他們在這件事情之上一向卡得緊,所以除了少數的人了解真相以外,其餘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誰是誰的情婦,就連華彌馳這個背鍋的背鍋俠都不清楚。

華彌馳死後,祝老等人擔心警察會順著情婦的這條線往上查,進而把他們牽扯了進去,所以在第一時間內就對集團內的情婦軍團也做了相應的處理,把不該留下都清走了。隻是現在出現了一個比較特殊的情況讓他們有點兒忌憚,就是好些被處理掉的情婦在之前都去過一家美容店裏做護理,而且似乎都跟一個叫做洛洛的美容護理師接觸過,他們擔心那群人在不自覺間泄露了一些不應該泄露的信息給洛洛,也懷疑洛洛的身份不簡單,所以才把這件事情給擺上了台麵來商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