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轉折和決定來得有些突然,說完之後所有人都定定地看著我沒有立即反應,除了被我的右手死死捏著手臂的方嫄。我不知道我當時的表情和表現是怎麽樣的,但是根據我的判斷,邵誌綱在最初見我時就展現出來的那種抵觸和敵意,應該是因為方嫄和我在一起的原因,或許,在邵誌綱的心裏對方嫄並不像費啟釗對方嫄那麽簡單,他們三個本來就沒有血緣關係,這樣長時間地生活在一起,難保邵誌綱不會生出其他的情緒來。

我的醋意擋都擋不住,也沒有刻意收斂,在說完將會留下的決定之後連祝老都忍不住輕輕地咳嗽了兩聲緩解現場的尷尬。我和方嫄還有邵誌綱身上都還有傷,既然他們認為最重要的、試探我的正事已經結束了,那麽我們這幾個病號就沒有理由再呆在後花園裏罰站了。從後花園裏出來之後,我就隨方嫄進了她的房間,而邵誌綱則是一個人獨自地開門離開回了斜對麵的那棟別墅裏,所有的一切都跟我之前所預料的一樣,我,好運地在幕後團夥裏存活下來了,而且還活出了更高的位置。

“你怎麽知道邵誌綱對我還有其他的想法的?可別說這些都是因為你吃醋吃出來的結果!”方嫄一進到房間就熟練地從櫃子裏翻出來一個醫藥箱,獨自坐在化妝鏡麵前就開始擦藥,一邊擦藥一邊從鏡子裏看著我的倒影問話。

我也透過鏡子看向她滿是紅腫的臉頰,分析著她手上那已經使用了大半瓶的藥罐子到底都用在了什麽地方,一邊騰出心思回應道:“因為你臉上的傷。按道理來說你和邵誌綱對打一場彼此身上都留下

些傷痕是在所難免的,可是你的傷卻隻是集中在了臉上,我在拉你起來的時候沒見你身上有任何的不適,所以你的身上應該是沒有傷痕的吧!從邵誌綱的塊頭和行動步伐一看就知道他是個力量型的選手,和他對戰你隻是在臉上留下了些許紅腫,連淤青都沒有,若說他不是在對戰的時候有意對你放水,那就是你的實力遠遠地高出了他。

可我曾見過你出手,深知就算是你當時有心在我麵前隱藏實力,但你身體的肌肉張力有限,打鬥時出擊的力量感和耐力都不行,不過你的靈巧和敏捷程度卻很少有人可以比得了,而且配合上你對打時的瞬間爆發力能力,想來你動手的習慣應該是速戰速決,一般都會攻擊人體最脆弱的地方,比如肋下、脖子等,因為那些地方一旦你出擊得手就很快能夠導致對方喪失抵禦能力,殺人也是最快捷的。邵誌綱從地上站起來時雙腿打顫,我想應該是你在他腿彎內側留下了傷痕,要不然他那種力量型的選手怎麽可能因為跪了一陣就站不穩腳跟?

種種跡象表明,邵誌綱對你的心思絕不單純!哼!”

方嫄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過身看著我輕輕問道:“鍾烈,你這當真的在為了我吃醋嗎?從化工廠之後我們便沒再見過,我也沒有機會向你解釋一些事情的來龍去脈,難道你就不生氣麽?你就沒有什麽想要問我的?”

我緩緩走到她身邊蹲在她的麵前,接過她手上的藥膏,輕輕地用手沾取裏麵的東西輕輕地為她擦拭,小聲道:“問什麽?有什麽好問的?難道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你以為我還是看不懂麽?

其實躺在醫院的那幾天也生氣過、糾結過,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嫄嫄,不管你最初接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但我卻是在這個過程當中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你,我是真的想要和你過一輩子的,你能感覺得到嗎?

本來那次和單紓偉一起去防城港見費啟釗的時候,我就已經對現在的這個結果有了一定的猜測,隻是那個時候我無法想象也無法麵對這個結果,所以很自然地就把這個想法給屏蔽了,覺得是自己多想了,單紓偉問起我的時候我也是這麽說的。現在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不過也隻是印證我之前的猜測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

方嫄輕輕地咬住自己的唇,眼淚不期然地順著我的話往下掉,最後直勾勾地看著我顫聲道:“鍾烈,其實……其實你也和單紓偉一樣,是安插在集團當中的臥底對不對?我在化工廠裏和你說起單紓偉是警方臥底的時候你一點兒都不覺得驚訝,反而很是感慨,那是因為其實,其實你和他是一樣的,對嗎?剛剛在父親麵前你說要帶我離開這裏去非洲,實際上也是在賭,對不對?”

我一愣,手上的動作也隨之一滯,驚訝於方嫄的這種直覺,難怪人家都說女人的直覺是最準的,尤其是針對自己的男人,可這直覺也精準得太厲害了吧!可就算方嫄的直覺再準,我也不能在她的麵前露出一點兒端倪,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我又繼續自己手上的動作,把清涼的藥膏輕輕在她的紅腫處抹散,淡淡反問:“難道,你就是這麽解讀我要帶你離開的意思的麽?難道你不想要和我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