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對鳴人來說隻停留在幻想階段,那是倍加嗬護卻又不敢觸碰的珍貴存在。

從記事開始,鳴人不懂父親為何物,他從沒見過自己的父親,周圍的同學嘲笑他是個野種,無父無母。但鳴人知道自己不是,他是有父母的,隻不過被父母拋棄了而已(那時的他的確是這樣認為)。長大了些,鳴人學會了嫉妒,看到周圍的同學都有自己的父親,他也想擁有,在極度的渴望下時常幻想著:我的父親很強大,他很帥氣,很疼愛我。

後來的伊魯卡和自來也則順理成章地成為了鳴人對於父親幻想的模板。那時,他想到:“原來父親的感覺就是這樣的啊,蠻不錯的.......如果,如果我能看一眼親生父親那該有多好。”

今日,佐助對鳴人說水門是後者的父親,並且被他親手殺死;突兀的消息首先讓鳴人一驚,隨後是從內心深處湧上的痛恨與暴戾。

“佐助殺了我的父親,我......我還沒見過父親一麵,他怎麽能殺了他.......”鳴人那被堅強包裹起來的脆弱內心被撞的四分五裂,一種名為撕心裂肺的痛楚在他的左胸處蔓延。

“啊!我的親生父親,被他殺掉了!佐助!佐助!”

鳴人的呼吸很是急促,胸腔不斷起伏,肉眼可見的,那湛藍色的瞳孔正在被血色獸瞳侵蝕。雖然這個時代的水門隻是平行世界裏麵的,但父親這一詞所承載的實在太重,鳴人有足夠理由將那被封印著的另外一麵釋放出來。

“佐助,我要殺了你。”

鳴人站在佐助麵前低垂著頭,他是以一種及其沙啞的嗓音說出這句話的,此刻,他的內心已經被萬千傷痛填滿。

“不錯的氣勢,很仇恨我吧。仇恨我那就向我衝來,用你的尖牙利爪殺了我。”

說著,佐助緩緩站起身,六年來他的身高增長了不少,鳴人隻能到達他的肩膀處。

佐助有意激起鳴人的憤怒,他開始講述如何在雨忍村殺了水門的場景,甚至是用了迷魂音去幹擾鳴人的思維,讓他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不可原諒......”

金色的查克拉在鳴人體表沸騰,仇恨之心下,他爆發了九尾的力量。

“絕對不可以被原諒!”

鳴人陡然抬起頭來,從背後衍生出來的查克拉手臂轉瞬砸向了佐助的麵門。查克拉手臂衝擊速度很快,不過,這種力量對於現在的佐助來說根本不值一曬。

隻看到金色光芒驟然停止,佐助的右手捏住了那金色的拳頭,手中用力,那幻化而成的拳頭應聲而碎。

“你的力量傷害不到我......”

佐助話還沒說完,一隻查克拉拳頭突然出現,以極快的速度砸中了佐助的後背。

嘭!

低沉的聲音響起,佐助倒飛出去,不過,卻很快在空中停了下來。

“可是我卻很愛惜這裏的家具,像你這種蠻幹的方法真夠讓人不爽。”

旋即,佐助手中結印,黑色的流光形成了屏障將就要衝過來的鳴人拘束了進去。

被困在狹小空間,鳴人四處衝撞,如同受傷的凶獸,口中不斷發出低沉的嘶吼。

“看來果真被迷失了心智,九尾的力量並不是人類所能駕馭,既然如此,那我就幫你調教一下吧。”

佐助手中再次掐訣,黑色的仙力凝聚而成了一枚符咒懸浮在空中,符咒上麵布滿了複雜的紋絡,從中散發出陣陣力量波動。

“封魂印!”

佐助低喝一聲,那封魂印黑光大盛,眨眼間便從鳴人的頭頂沒入。

被植入封魂印,鳴人感覺到頭部刺痛的像是針紮一般,一股冰冷的力量正在快速擴散,很快便匯聚在了他的腹臍部位,此處正是封印九尾的地方。

作為被針對的主要對象,九尾驚恐不已,它感覺到自己完全被陌生的力量包圍,並且,那種力量蘊含了讓它的靈魂為之驚懼的東西。

“鳴人快救我!”

九尾從來沒有如此害怕過,它不斷對潛意識中的鳴人發出呼救聲,可惜這些鳴人根本聽不到。

封魂印所形成的包圍圈彌漫了整個空間,九尾被那種力量牢牢鎮壓在地,幾乎是要讓它穿不過氣來。

沒多久,九尾看到了,從那深邃的空間中緩緩飄出了一枚符咒,正是封魂印的本體。

封魂印剛一出現,九尾就感覺自己的靈魂輕飄飄的,幾乎是就要被吸納進入。沒錯,那封魂印正在撕扯九尾的靈魂。

“不要!”

九尾隻能趴伏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那枚封魂印向它飄來,每接近一寸,它的靈魂便痛徹三分。

終於到了九尾再也無法忍受的劇痛時,那封魂印完全印在了九尾的額頭,黑光閃過,虛化而開,幻化成了萬千鎖鏈深深刺入了它的腦海。

“吼!”

九尾發出撕心裂肺的狂吼,所有的鎖鏈牢牢束縛住了它的靈魂,並且在彌漫的黑色力量下,它的識神正在被快速消磨。

沒有三分鍾,那猙獰的獸瞳變得呆滯無神,九尾本來的靈魂意識完全被抹殺,如同傀儡一般躺在廣闊的水域。

“感謝我吧,九尾的查克拉已經完全屬於你,你的力量將會變得更加強大。”

佐助想了一下,又開啟寫輪眼,消除了鳴人今晚的記憶。

......

次日,鳴人醒來,對昨晚的事情一無所知,他的記憶隻停留在要詢問佐助關於忍界變革的階段。

佐助又解釋了一遍革命的緣由,雖然鳴人並不同意,但卻沒有辦法,忍界已經革命成功,他還能讓時光倒流回去阻止佐助不成?

不過,鳴人暗暗下定決心,回到另外一個時空後,一定要留意佐助的任何異常舉動。

幾天後,佐助又辭退了宇智波族長的職務,將其交給了同族一位有威望的長者手中。權力方麵的枷鎖紛紛被放下,佐助陡然有了無官一身輕的感覺。

佐助隨後將龍脈的事情告訴了綱手,說明了他來自於另外一個平行空間的事實。起初,綱手並不相信,但見美琴和鳴人也是那樣的說法便信服了。(注:美琴已經知道了佐助來自二十六年後的事情,前麵的章節提及過了)

畢竟已經嫁給了佐助,綱手的人生寄托有一大半落在了他身上,不論佐助如何,她都會和佐助共進退。

安排妥當一切後,佐助才準備和鳴人返回另外一個世界,當然,不能丟下這個世界的美琴和綱手。

四人悄無聲息地前往樓蘭,關於離開這個世界的消息隻告訴了宇智波鏡。

此時龍脈依然掩埋在地下,佐助通過仙力和龍脈取得了聯係,隻見地麵震顫,一道巨大的紫色光束衝破地麵,形成的時空之力不斷扭曲著那片空間。

“是時候離開了。”

佐助暗暗對自己說道,帶著身後三人踏入了被打開的空間隧道。

紫色光華閃過,待下一刻睜開眼睛時,佐助發現自己站在了一處森林當中。

“佐助,這便是你的世界?”

綱手問著,環視周圍。

“應該不會錯。”佐助通過術式確認了一下方位,“這裏應該是雨忍村附近。”

“終於回來了啊。”鳴人呼吸著久違的空氣,說道:“還是故鄉的空氣清新。”

“佐助......”

佐助感覺一個人拉住了他的手心,回頭看去正是美琴,隻見她的臉色並不怎麽好看,蒼白中帶著憂慮。

“怎麽了?美琴,你是在害怕什麽嗎?”

“嗯。”看著佐助,美琴說道:“我很擔心,要是在這個世界你的朋友們不歡迎我這個外來者該怎麽辦?”

“美琴姐姐別擔心了。”此時,對美琴印象不錯的鳴人插話了,“木葉的民眾都很好相處的,而且,小櫻他們性格很好,還有卡卡西老師,他們是很容易相處的人。”

“那你是不是也應該稱呼我為姐姐呢?”

綱手一臉脅迫的說著,在她的印象中,鳴人還沒有那樣叫過她。

遭到威脅,鳴人無可奈何隻得乖乖叫綱手姐姐,他知道後者的脾氣,要是惹了她不滿意,被暴打一頓都沒處說理去。

現場的氣氛讓佐助心安,他已經開始幻想回到木葉時候的場景了,“但願一切都能順利。佐助對自己說著,隨即和其餘幾人踏上了返回木葉的路途。

木葉,陣風卷帶著青翠落葉到了遠方,佐助他們出現在了火影顏岩附近。

看著熟悉的情景,佐助有些感歎,那麽些年後終於返回了這裏。所有的記憶一齊匯聚,佐助有了物是人非之感。

“完全和那世界的一樣呢。”

綱手感歎著到了顏岩邊緣,目光從那栩栩如生的雕像上飄過,當她看到最後一個浮雕時目光變的呆滯起來。

“佐助,那不是我嗎?這個世界的我......”

“就像你所想的那樣,綱手,你是五代火影。”佐助站在綱手背後將雙手貼在了她的肩上,“這個世界還有另外一個你,她也是我的姑姑。”

綱手有些精神恍惚,怔怔看著浮雕不說話,恍然,她想起了和佐助初遇時候的場景。

那時,佐助說了,“雖然我知道你不是她,但是在這個世界中,我還是當真了,因為不明白能否回去,所以我就把你當成她了。”

佐助口中的‘她’毫無疑問便是這個世界的那一位了,下意識地,綱手握緊了雙手。

“我並不是替代品,我的存在獨一無二,我會證明的,你不可能從我的手中奪走任何東西。”

綱手的心理變化佐助並不知道,他見綱手望著浮雕出神便勸說道:“你會逐漸適應的,這個世界並不是虛幻,你可以把它當做自己的另外一個故鄉......”

佐助遲疑了一下才說著:“我想,你和姑姑之間會很好相處的......或許,你們可以成為真正的朋友。”

“嗯,我明白的。”綱手輕描淡寫地說著,順勢靠在了佐助身上,瞥了一眼五代火影的浮雕,眼中閃現出不屑之色。

剛進入木葉,城外守衛的忍者看到綱手,以為是五代火影回來了,便立即打開大門放行。

走在大街上,路人們對跟隨在佐助身邊的綱手指指點點。

“我的眼睛沒花吧,綱手大人回來了!”

“的確是啊,太好了,火影大人終於回來了。”

“團藏大人身死後綱手大人便出現了,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喂!別瞎說!當心被查水表!”

......

綱手回來的消息很快傳到了門炎和小春耳朵裏,他們不顧上手頭的事務連忙出去迎接。

大街上,門炎和小春一路急行,他們終於看到了被人群包圍的綱手等人。

“綱手你終於回來了。”

“我們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情,這三個月間我一直在派人搜尋你的消息,今天你可算是回來了啊。”

門炎和小春說著,仿若是再次看到遠離家鄉未歸的閨女,如果不是在大庭廣眾麵前,他們就要上去抱住綱手了。

看到蒼老的門炎和小春,綱手怔了一下,不過很快調整過來,將自己帶入了火影的角色。她努力回憶著初代和二代時候的樣子,做出自認為最正確的表現。

“小春大人,門炎大人,我回來了,讓你們擔心了。”

說著,綱手走上前去,握住了兩位老人的手心,表現出很親熱的樣子,絲毫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綱手熟絡的表現讓佐助微微一驚,不過很快釋然,她的先輩都是火影,就算是模仿也能裝出個七八成像。

大街上終究不是談話的地方,門炎和小春很快將綱手一行人帶到了火影大樓內。

火影辦公室,高級顧問們對綱手噓寒問暖,盡說一些場麵話,綱手對這些全盤笑納,紛紛報以感謝。

小春和門炎留意到了一旁的佐助和美琴,佐助他們幾年前就認識了,眉目依舊,隻不過身材卻是和記憶中的完全不同,門炎看著佐助,感歎道,“幾年沒見就長這麽高了,唉,歲月不饒人啊......”

就在門炎光顧著感歎時,小春看向美琴的目光變得震驚,“怎麽可能!竟然是她!”

小春思來想去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但她留了個心眼,回去後一定要調查清楚美琴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