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依舊那樣,但熟悉的麵部輪廓業已硬朗,氣質中透著些許滄桑,再無記憶中的那種單純和冷峻。

看到此時的佐助,鳴人心頭一震,這還是那昔日的小夥伴嗎?不自覺的,距離感從鳴人心底油然而生。

“佐助......怎麽會是你,你怎麽會在這兒。”

“為什麽來這裏?我和你一樣,不過我比你早到了六年。”

“六年!”

鳴人驚愕出聲,難怪麵對佐助時會有種陌生感,再也不是當初那樣。原來如此,一切已經明了,鳴人開始體會到六年的時間隔閡便足以改變一切。

“佐助!”

鳴人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上前一步,忙對佐助說道:“小櫻一直在等著你呢!這次,還請跟我回木葉去吧!”

“木葉?”聽到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佐助笑了一下,“好啊,也是時候去處理一些事情了。”

“真的!”鳴人幾乎是要手舞足蹈起來,“太好了,佐助!大家都會很高興的,你能回去,卡卡西老師一定會喜出望外!”

看著鳴人一臉喜悅的樣子,佐助神色中流露出追憶之色,他的天真與自信倒是沒有變,不過,此時的我已經沒有六年前的那種心境了。

“鳴人,你會很期待我對木葉所做的一切的。”

佐助突兀的話語讓鳴人很是莫名其妙,待他想繼續問時,佐助已經背過了身去。

“好了,在此之前還是得先解決這個家夥。”

以為被忽略的百足正準備逃走,佐助的這一句直接讓他如墜深淵。

百足知道佐助的恐怖,這六年來的忍界傳聞可不是空穴來風。

想起被虐殺的場景,百足臉色一白,竟是駕駛著傀儡不顧一切逃跑!

“逃得掉嗎?”

佐助的聲音喪鍾般響起,隻見他手中掐訣,恐怖的力量蔓延在天地之間。

嗡!

黑色巨劍不可窮其邊界,頓時,視野中一暗。

天劍二式!

黑光閃過,待視線清晰起來時,那巨大的傀儡完全消解。地麵上,所經之處留下峽穀般的巨大開裂,遠處的山脈竟然被攔腰截斷!

“好強!”

鳴人震撼不已,那樣恐怖的一劍他自認根本接不下來,就算還能活著,那也是半死不活的下場。

如同神靈般的佐助讓鳴人產生了強烈的陌生感,他不知道如何來麵對,在那麽一瞬,他陡然十分痛恨自己。

“佐助這六年來倒地經曆了什麽!?那種力量根本就不是忍術!佐助,你已經拋棄了忍者乃以為傲的力量之源嗎?!”

六年時間的巨大隔閡所產生的差距,鳴人此刻清楚的感受到了,那是根本不可能被填補的深淵。

鳴人已經猜不透佐助的表情,也不明白佐助內心中想些什麽。

差距,距離感,陌生感,不僅僅是在實力上,更是在年齡和世界觀上。

“佐助......你為什麽會變成今日這樣。”

望著懸浮在天際的佐助,鳴人一陣神色閃爍。

......

佐助沒有馬上和鳴人回去,畢竟這個世界他還有不少牽掛,總不能什麽都不說就此拋家離去不是?

鳴人沒有問及佐助這些年來的變故,在回去的路上,他默默地跟隨在後,看著佐助的背影隻覺得心中一陣淒涼:“還是沒能追上他啊,一輩子隻能看著他的背影。”

佐助嫌棄鳴人走得慢,便給後者施加了浮空術,在一路緘默的氣氛中二人很快回到了木葉。

見識到了木葉翻天覆地的變化,鳴人臉上一片茫然,視野中林立的高大建築讓他有種被困在囚籠的感覺。

“連木葉也不一樣了......”鳴人自語著,在繁華的建築群中迷失。

鳴人想去找當代的火影詢問情況,但卻發現火影大樓早已封閉,如同曆史遺物般剛被陳列了起來。待他看向火影顏岩時,遊離的目光停滯在了那裏,隻見佐助的頭像赫然在立!

“那是......”鳴人感覺他的呼吸就要停止,“怎麽可能......佐助,佐助他是五代火影!”

木葉的曆史鳴人還是知道的,這個時代執掌木葉政權的應該是四代,而這裏,卻已經是五代火影!

鳴人看向四代那裏,是一個雕有寫輪眼的老者頭像。

“還是宇智波一族!短短六年,曆史的軌跡變化了這麽多!”

鳴人意識到事情很不對勁,木葉的曆史根本被人肆意篡改了。

旋即,鳴人向路人詢問曆屆火影的情況,他必須弄清楚這些是怎麽一回事。

剛開始問時,木葉民眾緘默不語,不過也耐不住鳴人的嘴遁轟炸。

“唉,忍界早就變天了。三代火影被人殺死,宇智波奪權,四代和五代的位子便落到了宇智波的手上。”

“那麽,佐助便是五代火影了?”鳴人還是不敢確定佐助成為火影的事實。

“現在哪裏還有火影的稱呼啊。”那路人說道:“五代火影上台不久便發動了革命,忍界完全被統一,以前的忍者製度也遭到廢除,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忍者這個職業了。”

路人唏噓了一陣又感歎道:“議員大人對忍界做出的貢獻還是有目共睹的,整個忍界也因為新政的緣故繁榮了許多。”

路人還想炫耀他的兒子加入憲兵隊的事情,不過,鳴人卻是逃跑似的離開了。

“怎麽會這樣......我所認識的忍界絕對不是這樣的......”

鳴人一路狂奔,借此發泄心中的負麵情緒。

“忍者製度怎麽能說廢就廢,我的忍道,我這些年來所堅持的東西怎麽能輕易被人否定。佐助......你怎麽能拋棄忍道,你曾經不也為成為忍者而高興嗎!忍者的職守,忍者的尊嚴,你怎麽能肆意廢除......”

因為對方是佐助,人生的摯友,所以此刻鳴人迷茫了,他不知道如何來表達此刻的心情,痛恨?失望?還是正在逐漸變得麻木?

“佐助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他會做出那些選擇?他究竟在想些什麽......我,我完全不知道啊!”

越是思考,越是墜入糾結的深淵中。

鳴人抱住了腦袋,他不敢承認佐助變得陌生的事實,他極力地想將昔日的小夥伴和今日的佐助重合,但他發現根本做不到。

這個世界的改變還是讓鳴人崩潰了。佐助的陌生,忍界的變革,這些都在將鳴人向一條絕路上驅趕。

受到心情的影響,鳴人體內的查克拉開始沸騰,一尾,二尾,三尾......很快,第八條尾巴出現,陷入崩潰狀態的鳴人竟是要爆發出九尾的全部查克拉!

察覺到鳴人狀況的不妙,九尾旋即出聲阻止道:“鳴人!你想死嗎!趕快壓製體內的查克拉暴動!”

九尾的聲音如同救命稻草,及時將鳴人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注,填坑:鳴人沒有得到綱手贈與的項墜,前麵的章節已經提及了。所以,一旦九尾全部開啟,那麽他將會徹底和九尾同化,被力量吞噬)。

畢竟是鳴人,神經大條的他很快將煩躁的情緒壓製下去。那爆發出的尾巴緩緩收回體內。

方才的變故讓鳴人驚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九尾提醒,他根本無法察覺到自身的變化。

收拾好心情,鳴人鎮定了許多,他知道自己在這兒煩惱根本無濟於事,所有問題還得找佐助當麵問清楚。

身為舉世矚目的議員,佐助的住所還是很好詢問的。鳴人很快便找到了宇智波府邸。

簡單通報後,在仆人的帶領下,鳴人進入了宇智波府邸。(說起來,這還是鳴人第一次來這兒,以前在木葉時他由於某種緣故不會進去。)

接待鳴人的是被仆人們稱為二夫人的年輕女子。當鳴人看清女子的長相時又被狠狠震驚了一把。

“綱手大人!”鳴人一臉呆滯,“二夫人......綱手大人嫁給了佐助!”

縱然鳴人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切不可能的準備,但眼前的事情還是讓他無法適從。

見鳴人一直盯著自己,綱手秀眉一皺,暗道,這人好生沒禮貌!想起佐助臨走時候的交代,她還是收回了將要發作的脾氣。

“夫君大人去聯盟議事了,客人沒有急事的話先行在這裏休息。夫君大人回來後我會通知你的。”

聽聞佐助不在,鳴人不得不另做打算。在綱手的安排下,鳴人暫時住在了客房。

鳴人離開後,一個人才進入了客廳,正是美琴。

“姐姐,他便是夫君所說的‘兒時朋友’?”

“可不就是他嘍!”綱手抱怨道:“真不知道佐助怎麽想的,那個家夥還沒成年吧。兒時朋友?佐助他不可能和當時正在學步的小孩兒成為朋友吧。”

“我也納悶呢。”美琴說道:“夫君最近越來越奇怪了,他還問過我,如果有一天他突然消失了會怎樣。”

聞言,綱手心頭一跳,說起來,佐助也曾問過她同樣的問題。

“他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吧。”綱手說道:“美琴,要不咱們今天晚上去找他問個清楚?”

“晚上一起?”

美琴麵色一紅,“你自己去吧,我就不摻和了。不過,如果佐助有什麽決定,他一定會主動告訴我們的,若是強問,他可不會輕易說明白。”

“說的也對。”頓了一下,綱手語氣一轉,“要是他敢做出對不起我們的事情,我絕不會饒了他!”

看到綱手憤憤不平的樣子,美琴掩嘴一笑。

......

約莫晚上七點,佐助終於回來了。會議上時,他作出了決意,辭去議員的職位並推舉宇智波止水出任議員。

突然的決定讓眾人驚訝,士郎和一些議員勸阻,但佐助並不為所動,毅然辭去議員職位。

回到了宇智波府邸,佐助對美琴和綱手解釋了一些離任的理由,說清楚後便直接去找鳴人。

“佐助!”

看到佐助,鳴人旋即從修煉狀態結束,大跨步過來喊道:“為什麽木葉會變成這樣!還有綱手大人,你究竟在想些什麽!”

“稍安勿躁,我會給你說明白的。”

佐助跪坐在了軟榻上,倒了杯水招待鳴人。

“你說吧,我在聽著。”鳴人有些怨氣地坐在佐助對麵,拿起杯子喝了下去。

下一刻,鳴人的臉色變了。

“噗!佐助,這是烈酒哎,好辣!”

鳴人不顧形象地吐出酒水,張開口呼吸急促,借此驅散那已經在喉間蔓延而開的辛辣。

“嗬嗬,酒可是好東西啊,越是甘冽越是有味道。”佐助兀自喝下了自己的那杯,將杯子放在手中把玩著,瞥了一眼鳴人的窘迫,說道:“你果然還未成年啊。”

‘未成年’這個詞語讓鳴人臉上一紅,忙辯解道:“我明年就要和風花結婚了,什麽未成年!你,你隻不過是比我大了六歲而已。”

“喲,結婚了啊。”佐助笑了一下,說道:“還真沒看出來呢。不過,風花的確是個漂亮女子,她現在已經是一位有威望的女王了吧。”

“那是自然。”見佐助誇讚風花,鳴人自豪道:“風花是忍界中公認的開明君主,她很受雪之國民眾的擁戴。”

“是嘛。那可得祝賀你了,娶了一位好妻子。不過......”佐助話鋒一轉,說道,“你覺得現在的你配得上她嗎?她是女王,而你呢?和比自己年齡大三四歲的女孩子談戀愛很不容易吧,你和她的思想境界是否能達到對等,你們之間的差距可不是靠簡單的婚姻關係就能彌補。”

聽到佐助的話,鳴人臉色一變,佐助所說沒錯,他總感覺很自卑,配不上風花,所以他才會萌生更大的決心去成為火影,去彌補那道溝壑。但至於思想認知方麵,鳴人對此自感無力,很多時候,和風花對話時他總能感受到自己的幼稚和風花的成熟(幸好風花並不在意,並且認為這一點是鳴人的可愛之處),這些便是永遠也無法企及的差距了。

“你別轉移話題!”鳴人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說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為什麽忍界會變成這樣!”

“轉移話題?我可不這樣認為呢。你也應該明白,年齡差距所造成的一切,知識層麵和對世界的認知方麵很難補救,這僅憑所謂的決心根本無法做到。你無法理解比你大三四歲的風花,那麽,比你大六歲的我呢?你認為你能夠理解嗎?鳴人,別天真了,六年的鴻溝永遠也無法彌補。”

“鴻溝......”鳴人緊了緊拳頭,說道:“我相信自己的力量,縱然前麵是萬丈深淵我也要跳下去!用我的身體,用我的血肉去彌補這一切!”

“真是可怕的決心。”佐助給自己倒了杯酒水,點點漣漪自那平靜的液麵蔓延而開。

“既然你已經下定了決心,那我就直說了。你都聽說了吧,關於忍界的革命。”

聽佐助談及革命,鳴人豎起耳朵認真聽著,這也正是他想要知道的事情。

“革命勢在必行。長久以來,忍界中所有的悲劇皆是因為現有製度的不完善。但這種不完善卻刻意被人忽略,沒有及時去糾正,原本的錯誤越發擴大,終於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想要改變必須從最根本做起,所以我選擇了革命,改變製度,將其破壞,在廢墟之上重新建立新的文明製度,這個過程很是艱辛,好幾次我都想就此放棄......但後來如你所見,我成功了,完成了被人們稱為不可能成功的革命。忍界今日和平統一的局麵便是對我所作出的努力的最大肯定。”

鳴人說道:“忍界的確比以前更加繁榮,可是,為什麽要廢除忍者製度?佐助,難道忍者不能和你所謂的政治和諧共處下去嗎?!”

“我說過了,不完善就得改變。沿襲舊時的製度隻會錯上加錯,忍者的存在威脅了真正的和平。他們是定時炸彈,一旦被人引爆,便是不可逆轉的忍界大戰。忍者終將被時代拋棄,這是潮流,我所做的,隻不過是加速這個過程罷了。”

“你完全抹殺了忍者的存在價值!忍者絕對不是你所說的那樣!”

鳴人對佐助所說的很不認同,他始終堅持著,忍者絕對不能被否定,就想他所堅信的,人與人之間永遠存在最根本的信任。

鳴人嘴遁不了佐助,而佐助也無法說服鳴人。最後,鳴人無奈了,他隻能將一切歸罪於那逝去的六年所造成的思想隔閡。

時間流逝,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九點多。桌上的酒水再也沒有被動過,佐助不是酒鬼,他隻喝了兩杯。

佐助打算對鳴人攤牌,便說道:“你想知道三代是怎麽死的嗎?”

“三代爺爺?”鳴人怔了一下,他才明白佐助所說的三代時這個時代的那位。

“被我殺死的。”佐助說道:“除了三代,還有自來也,還有他的徒弟,波風水門。”

“你怎麽能胡亂殺人!”鳴人強忍著怒氣,這個時代的三代和自來也他並沒有見過,但也由於愛屋及烏的關係憤慨不已。

“革命就要死人,這是在所難免的事情。”佐助冷聲說著,看了一眼鳴人臉上的表情,卻是饒有趣味地說道:“對了,你知道波風水門是誰嗎?”

“波風水門!”熟悉的名字讓鳴人心頭一跳,“他不就是四代大人!”

“沒錯。但他還有一個你並不知道的身份。”佐助一字一頓地說道:“他便是你的生身父親!”

此話一出,鳴人再也不能保持鎮定,那湛藍色的瞳孔陡然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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