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熙書有些心煩意亂,最初對井藍衣的些微好感漸漸淡去,一般遇事沉著冷靜應對自如的女子不是淡泊處事就是心機過人,藍熙書開始隱隱覺得井藍衣不簡單。

因為房子的異於常人,藍熙書從來不小看女子,外表最容易和隱藏內心形成強烈反差的。

但是,那樣步履嬌柔的女子藍熙書自信不會看走眼!

而且,藍熙書出於本能也是細致入微的觀察過的,況且即使自己看走眼,安之錢也會看走眼嗎?他可是個老油條,他驗證過的豈會有錯!

藍熙書趕緊離開了王記藥鋪,他覺得自己要被小安誤導了,看誰都不正常了,出了王記藥鋪沒有那些草藥的熏陶,沒有小安的唧唧歪歪,藍熙書覺得腦袋清楚了些,讓丫無雙的事鬧得神經兮兮的腦筋都漲的疼!

晚上張開望要請盛川,要藍熙書同去,藍熙書辭了,他現在沒心情,也沒心思理會張開望的下一步計劃,誰的計劃也沒他的計劃重要,耗子來信了,朱瞻基要回來,這可不妙,他回來藍熙書的壓力就會大,什麽也別幹了,光保護他了。

隻有讓朱瞻基呆在皇上身邊才最安全,藍熙書忽然閃過丫無雙,哎!利用她也成習慣了,讓丫無雙阻攔朱瞻基回京消息會更快。

藍熙書思索半天覺得這個消息讓太子爺回複比較好,丫無雙不管怎麽說隻是個侍衛丫頭,而太爺一旦回複必然從皇上角度出發,這樣既顯示了孝道,朱瞻基必然會無以反駁言聽計從。

藍熙書忽然反省自己繞過丫無雙辦事也是可以的,這次同丫無雙的誤會其實自己負很大的責任!

藍熙書不想直接麵對朱高熾,兩條捷徑,楊士奇和盛川,最後藍熙書選擇楊士奇,重要關頭,親近度體現出來了。

藍熙書在去藍衣繡坊的路上拐了彎兒,北衙門亂七八糟的消息不少,沒藍熙書想了解的最新的消息,想跟丁啞通個氣兒,也沒找到,李四樹說下午沒見著丁啞。

胡大疙瘩在藍熙書出門的時候絆住他。

東廠杜十萬將邱得祿羈押送到北衙門了。

這稀奇了,藍熙書皺眉眯眼看著胡大疙瘩油漬麻花的大胖臉問:“人呢?”

“我給弄了個單間!人來的時候好生生的,我剛給扒了一層皮!”胡大疙瘩一看就是剛幹了力氣活兒的,邱得祿在東廠沒遭多少罪,轉到錦衣大獄可別不同了,對於白話文的人下麵的哥幾個恨得牙根兒都癢癢,葛大耗子井運水都不在,李四樹和胡大疙瘩接手的,交接手續沒辦完,邱得祿就過了一遍刑了,胡大疙瘩就喜歡聽邱得祿的慘叫,他說著這是替夏十榆先討點兒利息。

這就像外財,該著啊!

杜十萬這是啥意思?當初搶功,現在又拱手假讓,白話文還沒弄死他嗎?藍熙書一時摸不著頭腦。

“是張大人把人要回來的。”胡大疙瘩小聲說,藍熙書哦了一聲,自己的地盤好辦事,張開望還記這個仇呢!亦或是他也跟邱得祿不幹淨,這幾乎不用懷疑,肯定的,人在東廠,萬一杜十萬搞花樣,不用屈打成招,邱得祿再說出來個某年某月某日給張開望砸了多少東西,這可比張開望長痔瘡難受!

邱得祿到了自己手上,張開望放一百二十個心啊!

“張大人說你看著辦?”李四樹也湊上來,平素裏都看不慣邱得祿的嘴臉,這回可落自己手裏了:“三少!最後張大人說了這麽一句,東廠倒詔獄死了活了的沒啥?”

死了活了的沒啥?

那為什麽杜十萬留他這口氣兒?

也許杜十萬和白話文並不是那麽親密無間吧!

藍熙書哼哼笑了,張開望這是授意自己這個邱得祿基本可以閉嘴了。

藍熙書也想讓他閉嘴,但凡是白話文的人藍熙書都想讓他們閉嘴,但是,有一丁點兒利用價值的藍熙書也不想浪費。

“從他家搜出來的錢財他招了嗎?”

“就說是從商的一個故友給的!順藤摸瓜,私鹽起家的故友全家死翹翹了!一把火倒也幹淨,這樣的案子又到了順天府,聽說沒進展,一幫子衙役滿胡同出溜!”胡大疙瘩摸著後腦勺,知多少說多少。

說這個鬼都不信!

“那是杜十萬舍不得大刑伺候!”李四樹白了一眼胡大疙瘩,胡大疙瘩嘿嘿笑了。

“三少!你說個底線!我們好量刑!”李四樹不明白藍熙書的用意不敢亂用大刑,所謂的大刑就是生死一線拿捏不準的那種,一不留神就死翹翹的那種,剛才小打小鬧熱身的不算。

“拿他練手!隻要一口氣!還有別再糾纏錢財那點破事兒,往大了整,比如保不準跟女刺客有什麽關係?那我們不久突破了嗎?”藍熙書一橫眼,忽然嘿嘿一笑,李四樹和胡大疙瘩都笑了,這個通俗易懂,好掌握!

“就當他是白眼狼!先解解恨!”李四樹磨牙。

藍熙書這時候忽然恨意洶湧,他的腦際不斷地折疊著孫不二的慘死的畫麵,夏十榆和九死一生從漠北拚回來的一幹兄弟離家門一步的枉死的畫麵,每每想起都讓他難以平靜,他沒有能力的時候沒辦法隻能把仇恨深種,現在,他具備複仇的能力了,他豈會放過!

“先留口氣兒!別有變故!以防萬一。”藍熙書不得不小心。

“放心!我發現咱獄醫有幾把刷子,我們折騰完了讓獄醫上,我們搞七成讓他們救七成,這口氣你不說指定不讓他沒!”胡大疙瘩居然學會井貌安的口吻了。

“記住!他有了重要口供時記得備案齊全,然後立刻向張大人匯報,就說財務方麵沒什麽!人快不行了。”藍熙書知道再怎麽搞,上司的定心丸是不能忘了的!

在利益為紐帶的官場,很多事必須大局為重,為了心裏那個核心,藍熙書任何的手段都不會覺得不可為。

李孝進來,藍熙書借話頭褒獎哥幾個最近的表現,李孝憂心忡忡的請示說有人一聽說邱得祿到了北衙門,已有三五人來探聽消息。

李孝比吳連旺上道,他已經知道怎麽跟著藍熙書幹活了。

這很正常,邱得祿也是小有根基,人情網關係網不少,很多有過貓膩的莫不是提心吊膽,東廠挑軟柿子捏了幾個了,邱得祿一到北衙門,沒被捏的軟柿子們噤若寒蟬個個沉不住氣托關係打聽則個,李孝就成了那些人爭相打聽的最佳對象了。

“這個啊!”藍熙書撓頭有點兒急事出門時不我待的緊迫感:“這樣吧!我對這些不甚了解,出來為官不易,我也不想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不如請示一下張大人,奧!對了,轉告張大人!我追一條重要的線索不能陪酒,替我告罪!”

說完,藍熙書就撤了,他想張開望是願意看到自己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