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熙書隻要同張開望見麵他就會有意無意的褒獎手下兄弟們的能幹,跟自己過來的耗子丁啞他們他避嫌倒是很少提,主要是北衙門的一些老人,藍熙書知道自己剛打下根基,很多人豎著耳朵眼睛觀察風向,他在張開望麵前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傳到下麵人的耳朵裏,藍熙書褒獎最多的就是李孝,因為李孝相對於吳連旺趙一虎等人來說比較耿直,他也知道李孝最近的態度跟吳連旺有了很大的反差。

有些人拉攏不得就不要費力氣,有人可以拉攏就要慢慢來,過多的利益拉攏隻會結交一些勢利小人,藍熙書拎得清,狗肉朋友不用結交,你大紅大紫他自然就來了,藍熙書更看重人的本質,無關好不好色,愛不愛財,隻要心有忠義良知就行!

李孝和趙一虎私交不錯,所以對李孝藍熙書更謹慎!

趙一虎始終對自己虎視眈眈,因為張開望盛川還有諸多因素,他最近的態度倒是收斂了很多,但是眼神是掩飾不了的。

有張開望在,藍熙書倒是不太擔心這個趙一虎興風作浪,藍熙書對李孝另眼高看就是想通過他慢慢滲透,化敵為友不太現實,藍熙書也無意拉攏他,藍熙書就想同此人保持井水不犯河水。

有些思路開始頭頭是道,藍熙書剛攏韁繩停在藍衣繡坊的時候,眼尖得丫頭就喊了一聲三少,屋裏立時有人嬌嬌柔柔的應著,一抹藍裙行雲流水漫過了門檻,借著一個繡女的燈籠,井藍衣眉目含煙的迎了出來。

藍熙書這回是借著夜幕遮掩用了心看的,薄薄藍衫裙的井藍衣清清爽爽,淡掃蛾眉,沒施粉黛,一點朱紅分外用心,纖細的腰肢弱風扶柳般,更是那淺淺的既不逢迎又不怠慢拿捏很準的笑麵對著藍熙書襝衽施禮。

“三少!等了你半天了。”

藍熙書一怔趕緊收斂猥瑣心態,這話有點兒那個。

“房子的心情不太好,女孩子有點兒使性子難免的,三少一來就沒事了的!三少!快!裏麵請!”井藍衣溫婉賢淑的讓進,隨口吩咐門口掌燈籠的丫頭:“把三少的馬拴好!好生看好了。”

“給井姑娘添麻煩了。”藍熙不知道井藍衣知道多少,也不多話,記掛著房子藍熙書笑了笑步入藍衣繡坊。

“哪兒的話!三少能光顧藍衣繡坊,是藍衣前世修來的福氣!”。

陳列繡品的前堂燭光明亮,井藍衣緊走幾步挑起簾攏,藍熙書在井藍衣軟香的熏陶下一步邁進,第一眼看見房子隨著他的節奏而扭轉了脖子,那一扭臉的疏冷讓藍熙書心裏一刺。

房子婉轉婆娑的發髻步搖金釵流蘇顫顫,燭光裏的輪廓恬靜浴光,一截欣長優美的脖項被烏發半映,藍熙書今天用心看時才發現房子無一處不美。

藍熙書走近房子坐的圓凳,他的每一步都重擊這房子的心髒,房子固執的扭過身子,月白的襦裙足尖微動。

“房子!該喝藥了,王老爹讓我送來,不能太晚的!”當著井藍衣的麵藍熙書最終難以抹下臉對房子軟語哀求,隻好搬出王百草,要是兩人單獨在**就好了,藍熙書這麽一想,心裏就火熱起來。

房子沒動井藍衣笑著扳過了房子的肩膀,房子拗不過轉過了身,但是看也不看藍熙書就垂下了頭,臉上冷冷的,眼神淡淡的仿佛對著陌生人,藍熙書何曾被房子這樣無視過,藍熙書立馬覺得受不了了,他想帶房子回家,在家裏他會用任何手段讓房子熱烈,讓房子對他冰釋前嫌。

“我不喝!”房子在和藍熙書慪氣,嗓子啞啞的,哭的!

“房子!你忘了剛才我們聊的嗎?三少這麽出色的男人你要放手可是再找不到呢!”井藍衣貼心的蹲下來應著房子低垂的臉:“你見過有幾個大男人這麽體貼女孩子的,男人三妻四妾都尋常事,更別是誤會了,好了,我去拿碗先把藥喝了。”

井藍衣起身衝藍熙書溫婉一笑,藍熙書感激她為自己說好話,報以一笑看著井藍衣如蓮花開到了外麵。

“知道他了不起,誰稀罕他娶誰就是!為什麽就他誤會?就他跟人家在一輛馬車上親親我我,日上三竿還舍不得分開。”房子怨恨的眼眸掃過藍熙書的臉,藍熙書的臉登時僵了,這都是誰告訴房子這些的,話是沒錯,但是說法上就不對勁了,事實與說法不符啊!

“喂!房子!昨夜我身受重傷,真不是你想的那樣!”在這兒藍熙書沒法細細解釋當時假裝重創的目的,他壓低聲音:“外麵不好說,回家我說給你聽,哥錯了不該讓你誤會,但是……”藍熙書聽著外麵井藍衣吩咐丫頭的聲音趕緊長話短說:“房子!跟哥回家,不要任性了,房子最乖!你這樣哥心都要碎了,回家說好不好?哥很……”

簾聾一響藍熙書趕緊住口,擺正了臉色。

“我不回去!”房子上了倔,屁股扭到一邊根本不正眼看藍熙書,她覺得藍熙書這是在敷衍自己,她知道藍熙書在想什麽,以為那樣就可以讓她抹去看看到的一切嗎?想想她都心如刀割,自己夜夜廝守的藍熙書竟然會和丫無雙同床共枕,再做和自己同樣的親熱……

藍熙書看見房子決絕的側臉心裏百爪撓心,又覺得使不上勁,語言又使不上勁,也不能這樣耗著啊!汗從藍熙書的兩鬢溜下來,那種螞蟻爬的感覺讓藍熙書加倍的難受。

井藍衣把碗放到桌子上笑吟吟的說:“喝完了藥,房子!我就不留你了,要是平時我還巴不得呢!親人沒有隔夜仇!明天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了,明天我們繼續繡這幅牡丹富貴好不好?這是第四床了,六六順,再繡兩床才好!”

井藍衣這麽一說,藍熙書才注意到繡案上快要完工的大幅牡丹富貴錦緞,看來這是為婚期準備的。

“太精致了!我喜歡!”藍熙書這話言不由衷,他對這個向來沒感覺。

“不繡了!”房子一聽這話更是觸動痛點,抽搭著鼻子帶著重重的鼻音說了一句,井藍衣剛上前安撫住房子的肩膀,就聽外麵門口傳來丫頭與人爭執的聲音。

井藍衣皺了好看的眉,那種微微的神情不勝嬌柔:“三少你們說,我去看看!”

藍熙書巴不得她不在。

井藍衣剛出屋,藍熙書就蹲下身一把抓住房子的手:“房子!你殺了哥吧!你這樣跟千刀萬剮哥差不多,回家我們再說!”

房子抽手,藍熙書不讓,兩個人你拉我扯,房子的眼淚吧嗒吧嗒落在藍熙書的手背上,藍熙書很想親她,但是又擔心井藍衣突然闖進來。

“我不想看見你!你幹嘛敢做不敢當!”房子推搡著藍熙書,藍熙書這才看見房子的眼睛腫的跟桃子似得,嘴唇都咬的血暈了。

“我沒做你讓我怎麽擔當?我不傻了嗎我,房子!回家我一五一十的告訴你怎麽回事好不好?你要急死哥嗎?你看,鴨子摔跤在我懷裏呢!下不為例好不好?”藍熙書壓低著音量,這才想起很重要的東西————鴨子摔跤手帕,真是人慌失智,居然把這麽重要的信物忘了,藍熙書發現房子的眼神在跟著他的手勢找尋,我的姑奶奶!你就從了我吧!

就在藍熙書覺得離成功不遠的時候,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進入藍衣繡坊。

“藍衣!現在不晚,幹嘛攆我!我不買繡品就不能在這兒坐一坐嗎?”

我靠!

井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