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麵色發青的藍熙書一拳落在桌子上,叮叮當當茶壺茶碗亂蹦躂,不但一向鎮靜的貞姐嚇了一跳,小安更是蹭一下退後了幾步,傍著貞姐的肩膀小圓臉白了。

“你幹嘛你!你做的不對,說說還不行了。”小安死鴨子嘴硬,懦懦著硬起話頭。

剛才一聽小安說房子的難過,莫名的藍熙書感同身受一樣,他忍受不了房子受一點兒委屈,沒想到現在卻讓房子受這麽大的委屈,本以為這點兒誤會一點就透的,沒成想這是房子心裏的毒刺,碰都碰不得。

原來房子對丫無雙的嫌隙比自己想的要深得多,隻是房子從來不說。

想想自己的閨蜜死皮賴臉的貼上自己的愛人,那是什麽滋味,當初井貌安隻是表示有好感自己都緊張嫉妒的不得了。

藍熙書慢慢鬆弛了緊咬的牙關:“我做得不對,我是指我對房子忽略了,但是我跟丫無雙真沒什麽,你們愛信不信!”

小安還想來幾句,貞姐捏住了她的胳膊,小安憤憤的哼了聲。

“你要是真的跟丫無雙沒什麽,那就快跟四少把親成了。”貞姐還是給藍熙書倒了杯茶推過去:“房子這麽多天歡天喜地的操持自己出嫁……”貞姐忽然凝噎,喉頭哽住了,她眼圈一紅,小安卻是抽搭出了聲:“四少!好可憐,我好歹還有個老爹疼愛,她沒個人操心,自己忙活這忙活那,拚命地吃藥,隻要是我爹要她吃的,她都會眉頭不皺一下就吃下去,她想比你想的更快的好起來……”

藍熙書使勁彎下脖子,低垂著頭拚命咬著後槽牙,脖子兩側的青筋都憋得跳出來,貞姐抹了眼淚製止小安繼續煽情,她受不了了。

沒脾氣的小安脾氣上來了,一發不可收:“貞姐!你幹嘛不讓我說,你不說王老爹不說,四少沒有娘家人,連個做主說話的人都沒有嗎?他是升官了,升官了又怎麽樣?男人升官了都會這樣嗎?連他也不例外嗎?”

“小安!少說兩句!”貞姐捂著自己的嘴巴給小安擦拉拉下來的鼻涕眼淚。

“小安你說!”藍熙書硬邦邦的坐直了,眼觀鼻鼻觀心,做好了洗耳恭聽的架勢。

“呃!你要善待四少!她現在變了好多,她沒有在虎牙口的時候開心了,”藍熙書擺出了一副領罵的姿態,小安反而說不下去了:“總之,你高高興興的和四少成親,我就還認你做哥哥!”

最近痛苦中的房子讓小安忽然長大了,明白了很多,這樣的轉變可是藍熙書意料不到的!

“小安!我會!”藍熙書澀澀的回答,貞姐和小安發現藍熙書的眼圈紅了。

“你如果真的心疼房子!就不要讓丫無雙有這樣造成誤會的機會!”貞姐寓意很深的看了眼藍熙書,藍熙書怔了一下,馬上明白貞姐言語犀利之處在於他讓房子產生誤會就是不對了,好男人怎麽能給他人造成誤會的機會呢?

藍熙書捫心自問,自己的疏忽和丫無雙走得過近才讓丫無雙擺了一道,說起來,根源還是在自己這兒。

“怎麽了都?要吃人啊!”王百草在前麵忙的很,一直不見貞姐出來幫忙,夥計們說藍熙書在,王百草就過來看看是不是有要緊的事,對於藍熙書和房子的事他一知半解,總以為鬧小別扭呢,也未放在心上,挑簾一看屋裏的陣勢,藍熙書蔫頭耷腦,小安欲哭還罷,貞姐一副義正詞嚴神情。

“爹!走走!忙去!”貞姐不想王百草摻合,推著王百草往外走,王百草緊著嚷嚷:“慢點兒,怎麽個事?你倒讓我問問,哎!小書!房子的藥你捎著吧!老錢囑咐的,一頓不能落,房子……那個……變化無常……”

“藥呢?”坐了半天挨了半天批,藍熙書看看外麵擦黑了,心裏著急不想等了,幹脆直接上藍衣繡坊找房子負荊請罪去!

盡管藍熙書一百個不願意到藍衣繡坊找房子,就是覺得當著那個井藍衣的麵不好意思低聲下氣。

麵子問題嗎?也好像不是,麵子沒房子開心重要啊!

總之,藍熙書排斥那個藍衣繡坊!

小安麻利的幫草藥汁倒進房子專用的藥囊裏,擰緊了口遞給藍熙書,小安的糯糯甜甜的特別溫柔:“三哥!這藥呢!涼熱喝都成,就是別晚了,讓她盡快喝掉!”說完小安又遞給藍熙書一包蜜餞:“這是我老爹準備的!不多了,我會再準備的!”

“我來準備!小安!謝謝你替哥這麽照顧房子!”藍熙書由衷的說:“我做的不好,你要提醒我!拉我一把!幫我把房子追回來!”

藍熙書接過藥囊一晃蕩,好家夥!大概有兩大碗之多!

小安都不好意思啦,但是說話很好意思:“這個你說到我做得到,你要去藍衣繡坊找四少吧!”不等藍熙書點頭小安自問自答:“你要注意啦!那個說話好軟眼睛發光,非一般漂亮的井藍衣,不要人家一個飛眼你就找不著北了。”

呃!小安一句話噎的藍熙書眼睛直勾勾的,這是什麽話,好像我藍熙書是見了美女就邁不動步的浪蕩公子,美女就經過房子一人,但是見也見的多了去,就這也能讓自己不知姓什麽了?

“你認識藍衣繡坊的井姑娘?”藍熙書轉了話題。

“認識!四少帶我去過兩趟,那裏的繡品真心好,那個女子也是真好看!”小安怏怏不樂的說著,忽然話鋒一閃:“但是————她沒有我們四少好看,她的眼睛帶鉤的,專門勾你們男人的心!我觀察過了,對我們貌似彬彬有禮,但是一見男人那種那種帶鉤子的眼神就出來了!”

小安不太會形容井藍衣的媚,就覺得危險,她看不慣,生悶氣,因為她不喜歡那個井藍衣,房子就再不帶她去了,因為她和貞姐都幫著藍熙書說話,房子也不喜歡呆在王記藥鋪了,小安想想好難過,都是那個井藍衣搞得,一個丫無雙還沒擺脫陰影,又出來一個井藍衣,小安神差鬼使的就說出剛才的話。

好像小安覺得井藍衣的漂亮對房子不是好事,對男人不是好事!

“而且我還告訴你一個秘密……”小安一見藍熙書對自己的話不以為意,又神神秘秘皺起了小鼻子說:“井貌安那個花花公子的魂兒就被那個井藍衣勾去了。”

“什麽?”藍熙書登時眼睛直了,要說開始那些話是小安童言無忌出於嫉妒藍熙書根本不往心裏去,但是小安一提井貌安藍熙書打了個冷戰,看小安有些得意的樣子貌似有憑有據不是信口拈來。

“井貌安怎麽會認識井藍衣,怎麽會到藍衣繡坊呢!”藍熙書質疑的眼神看著小安:“小安!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一見藍熙書不相信自己,小安立馬著急了,急頭白臉的說:“我看見的,井貌安鬼鬼祟祟的從藍衣繡坊裏出來,躲著我和四少來著,又有一次我們從藍衣繡坊出來的時候,我看見井貌安又鬼鬼祟祟的進去了。”

藍熙書想想最近井貌安的反常,但是怎麽會跟井藍衣呢!

這是藍熙書萬萬想不到的!

那丁啞呢?房子還惦記著給丁啞牽紅線呢!這不要亂套了嗎?

更重要的是藍熙書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井貌安和井藍衣對上眼怎麽會對自己暗送秋波,呃!藍熙書抹了一把冷汗,這麽說他並沒有半點他意,就是井藍衣給她的感覺不是心有所屬女孩子的狀態,情根深種的女孩子看人的眼神是很不一樣的,譬如房子,那是定向的柔情蜜意,其餘的都是清澈的,幹淨的。

“三哥!”小安看藍熙書凝眉看著牆上的鬥笠出神,忍不住晃藍熙書的胳膊,藍熙書醒過神來,心裏叫苦不迭,可別整的井貌安和丁啞糾纏在一起,希望房子還沒騰出功夫牽紅線。

這個井貌安為什麽瞞著大家,男未娶女未嫁,這本是好事啊!幹嘛偷偷摸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