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熙書看看有意避開的衛五兒,心裏納悶,製造局?

“呂連奎的幹兒子!”衛五兒傍著藍熙書順腿進了瓷器店,正在碼貨歸置東西的老者一見來人趕緊起身笑臉相迎:“貴客!快請!”

跟兩廂的熱鬧繁華相比這家王記瓷器店明顯冷清的多了。

“我跟這龜兒子不對付,見麵掐架,最好別讓他瞅見。”衛五兒假笑著與掌櫃的照麵,急急拋下的一句話讓藍熙書明白了,衛五兒倒不是示弱,跟藍熙書出來避免是非,一說是呂連奎的幹兒子,藍熙書來了興致,一麵同掌櫃的寒暄,一麵溜到門口又深看了一眼還在與那個豔妝女子竊竊私語的李慶春,李慶春一張盆地臉正猥瑣的嘻嘻笑個不停,人來人去,不用看也知道他的下流小動作不斷。

藍熙書就手將一件青花釉裏紅瓷的精致小罐拿了起來,對著光反複看,他對瓷器並不懂行,看著好看而已,隻是納悶這罐子是做什麽用的。

“客官好眼力!識貨!這釉裏紅是很難燒製得這般色澤自然妖嬈明麗,雖不能比擬皇宮大內的珍品,市麵上也是難得一見的。”

買賣人會說話,一看藍熙書手打著烏骨描金折扇,衣飾雖然不見富貴但是藍熙書眉宇間器宇不凡,掌櫃的閱人無數打眼就知道藍熙書不是普通人,故而說話殷勤但是又不喋喋不休,唯恐招厭。

在後麵忙活的一頭大汗的夥計也在藍熙書身側點頭哈腰的介紹:“這是棋罐,一對的。”說著夥計小心的捧起另外一個跟藍熙書手裏一模一樣的青花釉裏紅瓷罐。

文人雅客用的,藍熙書笑笑放下了瓷罐,掌櫃的倒沒表現什麽,夥計的臉色有些失望,悻悻的將瓷罐小心地放回原處。

一陣嘈雜,徐娘繡坊的門口忽然湧出一隊二十來人的皂隸衙役,一陣熙攘進了徐娘繡坊。

衛五兒看李慶春走了,本想招呼藍熙書走人到徐娘繡坊轉轉,看到為首一個無品綠袍的公門中人喝令抄查,一時間徐娘繡坊裏大呼小叫尖聲細嗓子的開了鍋一樣。

“真是熱鬧,老伯!買賣難為,好好地怎的就犯了官司?”藍熙書納悶的捋著假胡子讓自己時刻注意進入新形象。

小夥計兔子似得就竄出去了。

“唉!最近開張的這個繡坊,看著也不像個正經做生意的,整天的出入的人不少沒見幾個純為繡品來的。”聽說話掌櫃的是個正經做生意人,看不慣毗鄰的徐娘繡坊,言語之間有些嫌惡。

衛五兒也出去了,不大會兒,那個聞風而動的小夥計回來了,眼神冒光,少年人好奇心大就見不得身邊有新鮮事:“掌櫃的,聽說她哪裏的很多繡品來路不正,官家查封來了,快快!你看帶走了這一幫子人,嘖嘖!”

人頭攢動的間隙,藍熙書踩著門檻看見那個花枝招展的豐盈女人最顯眼,亂糟糟的也聽不清她甩著帕子嚷嚷個啥,一個垂首的美人麵一閃,雪娘!

藍熙書心裏咯噔一下,看著雪娘不施粉黛,裙衫尋常擠在三五個繡女中間隻是低著頭,時不時以袖遮麵。

很多東西被倒騰出來,連人帶貨雜亂無章的被帶走了。

衛五兒看了一眼藍熙書跟了去。

藍熙書並沒有在原地等待,而是急匆匆回了丁香玉,還好!丫無雙還在,正跟影兒給房子倒騰發型,房子一動不動,油頭粉麵對著鏡子微笑。

“哥!”房子在鏡子裏看著藍熙書,藍熙書臉色比剛出去那兒好多了,正一邊摘胡子一邊揉嘴巴。

丫無雙看見藍熙書眼睛一亮,將一支俗不可耐的簪花別在房子的頭上,扶了又扶不無得意的說:“怎麽樣?靚吧!”

“亮瞎眼了!”藍熙書順手摘下房子的簪花反手在自己頭上瘙癢:“影兒!別忙活了,去!弄杯茶來!”

“嗯!”影兒一溜煙兒出去了,藍熙書回頭正了臉色對丫無雙:“別整天閑的把房子收拾的跟幺蛾子似得。”

“哥!”丫無雙笑了,房子不樂意了,坐在凳子上扭著屁股:“你討厭!”

“房子好看,這些畫蛇添足。”藍熙書笑了把簪花又插到房子頭上:“丫無雙!趕緊給我查查製造局的那個什麽李慶春,還有應天府尹的情況,要快!”

“嗯!”丫無雙很痛快的答應,眼睛梭著房子,房子笑的跟一朵花似得拉著藍熙書的胳膊:“哥!我跟丫無雙一起去。”

“不成!”藍熙書幹巴脆的嚴肅起來:“丫無雙要回宮,無詔進宮是要殺頭的。”

“有我啊!”丫無雙囂張勁兒來了,藍熙書知道丫無雙有特權,但是他就是不想房子進宮,不想房子深層次的接觸那個世界,說不好,藍熙書就是心裏不舒服。

“不行!”藍熙書沉下臉,捏了一下房子的手,房子扁扁嘴巴,臉上的笑容慢慢退了,她倒不任性,不高興也不擰著藍熙書,指甲扣著藍熙書的袖口。

“房子很悶啊!”丫無雙蠱惑的看著房子,房子隻是笑笑一看藍熙書看她,立刻翹了一下嘴巴。

“悶嗎?野了我看!”藍熙書從梳妝盒裏拿出一支銀釵別在房子發髻上,板著房子的臉左看右看又抽了下來。

“有我呢!我陪四少玩兒。”影兒從門口露出半拉腦袋,雙丫髻也是流光水滑:“後麵有個小池子,可以練水。”

影兒發現寶一樣興奮的對房子眨眨眼睛。

“就那個小池子,我那噗棱的開。”房子撇嘴。

“初學乍練安全第一。”影兒小大人的模樣把房子逗樂了。

看的出來,影兒不喜歡丫無雙,巴不得房子不出去。

丫無雙壓下眉頭,翻了一眼影兒,在藍熙書的盯視下無精打采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