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 這些部落對咱們聯邦政府隻是情緒抵觸,對虎塔武裝組織卻是仇敵的態度。”

“那有沒有可能,咱們與部落進行結盟, 然後拔掉雙方共同的眼中釘呢?”

沈寒帶著自己的戰術小隊繼續前行,路途中,時不時的與隊友們做些討論。

一名跟她關係不錯的alha立即接話道:“要是他們肯跟咱們結盟,炙興山的匪患早都給清除了。”

“隊長你可能不知道, 那些部落頑固得很!部落與部落之間也是同氣連枝, 咱們這方其實一直都在努力嚐試,卻始終都無法破冰。”

正說著, 沈寒驀然頓住了腳步。

她讓其中一人上樹守住製高點,然後帶著其餘人朝前走了幾步,踏出了身處的這片林子。

眼前豁然開朗。

望著不遠處幾名同樣保持著戒備姿態的部落族眾。

這位alha隊長低聲朝自己的隊員們說:“跟我們合作,這裏的部落民眾才是最大受益方, 他們心裏不可能不清楚這一點。”

“之所以一直都談不攏,可能是我們沒能給到別人足夠的誠意, 或者足夠的利益。”

說完這句之後, 沈寒直接將自己的衝鋒槍解了下來,遞給一旁的馬浩宇。

“你們就在這等著,我過去跟他們談談。”

一聽這話, 隊員們立即就緊張了起來。

馬浩宇更是連忙開口:“頭兒, 你不能就這麽過去, 太危險了!要去的話請讓我跟著你一同去。”

說完, 他就將自己的兵器盡數取下。

連同著沈寒的那隻槍械一起遞給了隊友。

瞧著眼前滿臉焦急的小個子特工,沈寒心說:這傻孩子, 怎麽就這麽實誠呢?

自己腰間好歹也藏著兩把槍, 他倒好, 愣是連整個背包也扔在了地上。

“唉,好的吧,那待會兒你就跟在我身邊,隻要他們不開火,你這邊就不要有什麽攻擊性的舉動。”

聽見沈寒的話,馬浩宇趕忙點頭稱是。

或許是瞧見沈寒兩人沒有攜帶槍支,另一頭,炙興山某個部落的十來號人也隻是拽緊了土步槍的背帶,並沒有將槍頭指向對方。

他們知道那些人是聯邦政府軍。

所以,對待對方的態度雖然算不上好,卻也談不上惡劣。

當雙方距離隔的有7、8米的時候,炙興山部落的人就明顯躁動了起來。

“你們別再朝前了,否則的話我們真的會開槍的!”

沈寒停下了腳步,然後朝著對方和顏悅色地說:“大家都是朋友,沒必要大動幹戈。”

這時,部落裏一名頭戴氈帽的壯碩青年開口道:“哪個跟你們是朋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在打凰羅芝的主意!”

沈寒瞧著說話那青年,直接就確定了對方是那一小撮人中的話事者。

因為他的穿著明顯要比其他人繁複許多。

而且其所站立的中間位置,也凸顯著被眾人環繞保護的態勢。

隻是那青年的嗓音有些奇怪,略微偏細,與他那鐵塔一般的身軀極其不符。

不過這並不是沈寒需要關注的重點。

她從自己衣兜裏取出幾張數額較大的紙鈔,撿了塊石頭,將它們輕輕壓在了身前的碎石地上。

“既然你提到了凰羅芝,那不如咱們嚐試著做些交易如何?這樣,我先”

沈寒話才剛說到一半,幾塊凍土就已是朝她扔了過來,砸中了她的肩頭,在上麵擦出一道淺淺的汙漬。

“我說了!我們不會和你們交換任何東西!”

沈寒垂眸瞧了瞧自己衣服上的小髒漬,繼續保持著職業微笑望向對方:“你剛剛沒有說這句話哦,小兄弟脾氣不要那麽大嘛。”

不知為何,在聽到沈寒這番話後,部落那壯碩青年又彎腰撿起一捧凍土,怒目圓瞪著朝對方投擲。

沈寒卻比他更快一步,直接俯身抄起兩塊凍土順勢扔出。

那行雲流水般的動作,頗有幾分扔保齡球的伸展。

她的準頭自然比部落青年要高很多,兩塊凍土後發先至,落在那青年首領的左側麵頰。

霎時間,壯碩青年的側臉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直接讓部落族眾的十來號人頓時愣在了原處。

馬浩宇的眼珠子更是瞪得跟銅鈴似的。

他心說:你剛才不是還千叮嚀、萬囑咐的讓我不要攻擊別人嗎?

可眼下你一言不合就將那看起來應該是首領兒子的臉都打腫了,這下還談個鬼啊,怕是馬上就要爆發槍戰了吧!

“哎?你怎麽不躲啊?我這手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平日裏其實打不到這麽準的!”

沈寒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部落那頭的壯碩青年頓時就炸了!

他號召著身邊所有的族人撿起地麵的凍土及石塊,如暴風驟雨一般朝著沈寒兩人射擊。

馬浩宇不由分說拖著自己的老大就往回跑。

感受著拳頭般大小的石頭從他耳畔呼嘯而過,小個子特工心裏叫苦不迭。

沈寒卻是一邊接著空中的石塊,一邊朝著對方還擊。

鎖定的目標全都對準了那個不知好歹的壯碩青年頭領。

這一場莫名其妙的射擊戰,整整持續了半個多小時。

這支戰術小隊的成員們傍晚回了營地,一想起下午那場石頭大戰,仍是有種恍恍惚惚的感覺。

三天之後,營地特意批準了一次通話的福利。

每名戰士都有著10分鍾的通話權限,可以打給自己的親人或朋友以報平安。

當然,電話並不能使用他們自己的,得用軍營統一的製式通訊設備。

聽到這個消息後,沈寒整個人卻都快要哭了。

因為她沒辦法這麽明目張膽的給顧君婉打電話。

她甚至都能想象出那個畫麵,一旦監測到自己是給女帝秘書辦打電話,那不知道會惹來多少麻煩。

就在沈寒愁眉苦臉的時候,劉教官突然找到她,並將她帶去了一個獨立的通訊室。

室內空間不大,靠牆的位置有一張桌子。

桌上擺放著一部聽筒擱在旁側的座機。

劉教官什麽也沒說,隻是扇動著鼻翼哼了一聲,就直接退出了房間。

瞧見這麽個情況,沈寒心裏突然就有了某種猜想。

她快步走到桌邊,將聽筒貼在自己耳邊,帶著激動與忐忑輕輕道出了一個‘喂?’。

電話那頭,顧君婉的聲音穿越了數千裏,酥酥癢癢地鑽入了alha的耳中。

“沈寒,是我。”

這短短的四個字,愣是讓沈寒心髒都快蹦到了嗓子眼兒。

“君婉,我好想你啊。”

alha直抒胸臆的表達,令女帝Omega隔著電話都臉紅耳赤了起來。

兩人聆聽著對方仿佛近在咫尺的呼吸聲,彼此詢問著近日的狀況。

顧君婉那頭比較枯燥,沒什麽好多說的,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沈寒在開口。

“那個莫名其妙的部落啊真是不講道理!

你說我當時那麽有誠意,直接把紙鈔給掏了出來,他們連看也不看,直接拿起石頭就扔我。”

“十多號牛高馬大的人呐,那凍土扔在臉上簡直跟石塊沒有什麽區別,可疼了!”

聽到這時,女帝Omega略有些心疼的問她:“那你被劃傷沒有?”

沈寒單手撐在桌麵上,得意洋洋的說:“我沒事兒,剛才主要就是跟你形容一下當時的激烈戰況,被凍土扔在臉上的那個,是部落的小頭領,我扔的!”

顧君婉:“……”

略頓兩秒,女帝Omega也輕聲笑了起來。

“你放紙鈔他們肯定是不會買賬的,炙興山脈部落裏的人喜歡的是金器,下回你放一片金葉子試試,他們神色的精彩定會讓你很意外的。”

通訊時長隻有10分鍾。

時間短暫得讓沈寒覺得自己都沒跟顧同學說上兩句話!

而遠在第四轄區駐地裏的女帝,也萬沒有想到,因為自己隨意提起的一句話,沈寒竟然真的帶著金器混進了部落!

結束通話後,沈寒直接找到了劉教官。

剛瞧見少女alha時,劉教官還以為她是來詢問自己有關於女君剛才那通電話的。

沒想到沈寒開口說的卻是:“長官,我有一個計劃,需要你的批準以及幫助。”

“如果計劃成功,虎塔武裝組織將會在此次的清剿中徹底被連根拔起,還有開通貿易的問題,我想也應該能夠得到最大的改善。”

聽完沈寒的大致計劃之後,劉教官沉默著久久沒有說話。

以他多年的戰場經驗以及老辣的眼光,自然能夠分析出沈寒這一招四兩撥千斤一旦成功,那必將是一場足以作為教學案例的策略行動。

不過,若是她失敗了,再把小命給丟在了那些個蠻橫的部落裏,自己實在無法去跟女帝交代呀!

畢竟這一位可不是什麽普通的戰士。

將來她很可能是會成為女君陛下合法alha伴侶的。

一番糾結之後,劉教官最終還是咬牙同意了沈寒的計劃。

他覺得,對方若是一條蛟龍,自己就不能將她困在淺灘裏。

另有一點,在這場任務裏對方若是能表現出良好的功績,女君身後的母親們想來也是會滿意的吧。

兩日過後。

一身便裝的沈寒就背著背包獨自出發了。

她在天色還沒大亮之前就悄悄摸進了一片采摘地。

然後靜靜等待時間的流逝。

約摸著到了11:30左右,才有著一群部落中的男男女女朝她藏身的地方走來。

一直等到那些人慢吞吞的挪到自己不遠處,沈寒這才裝作不小心弄響灌木叢。

“什麽人躲在那裏?出來!”

部落男性alha的喝聲與槍栓拉動的聲音齊齊傳來。

空氣中頓時就充滿了一股劍拔弩張的緊迫感。

“不要開槍!我隻是無意間路過這裏。”

說完這一句,沈寒就高舉著雙手緩慢地從灌木叢後方站了起來。

一雙滿戴金戒的修長雙手,率先映入部落眾人的眼瞳,所有人頓時呼吸一滯。

緊接著,部落眾人又看見,對方兩隻白皙手腕間掛著的金手鐲,以及脖頸處一塊閃閃發光的金鎖!

當沈寒終於帶著一身的珠光寶氣挪出灌木叢時,果然如願的看到了部落眾人瞠目結舌而又炯炯有神的表情。